将军?”
话落,沈昭玉的心也咯噔一下。
将军营帐乃是军事要地。
陆宴知除了受伤,从不允许她随意进出。
没想到这次,他竟然让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堂而皇之地住了进去。
沈昭玉带着满心震惊重新来到帅帐,一进去就见陆宴知正坐在书桌前写信。
而李玉瑶则站立一旁,帮他研墨。
“有事?”陆宴知头也不抬的问。
沈昭玉回过神,躬身施礼:“将军,李姑娘在军营多有不便,还是尽快将她送回家为好。”
“有何不便?别忘了,你也是女子!”
咚!
沈昭玉猛然一震,她没想到陆宴知居然当着李玉瑶的面,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
陆宴知不知她心中震撼,拿着写好的书信站起身:“我先去校场,你为阿瑶诊断一下,她最近总是晕倒。”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帐内,就只剩她们二人。
无奈之下,沈昭玉伸手帮李玉瑶诊脉。
却听她问:“沈大夫,你可知那时将军为何没有带援军前去救你?”
沈昭玉心知她的话自己不该听,却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李玉瑶弯唇一笑:“因为从一开始,将军就是想你死。”
沈昭玉脑中轰鸣了一瞬,紧接着就是不信。
纵使陆宴知不喜欢她,他们也未曾有仇,他怎会要自己死?
李玉瑶看出她的想法,幽声继续:“军营不可留女子,你在一日,他便要日日担心落人把柄,你的存在让将军很为难。”
沈昭玉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你不也是女子?”
李玉瑶倏然笑出声:“怎么,宴知哥哥没告诉你吗?”
“我与他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如今分别数年才得团聚,纵使你万般不愿我留下,宴知哥哥也不会舍得让我离开!”
他们……早就相识。
沈昭玉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狠狠掐住,无法呼吸!
最后,她落荒而逃。
……
校场外。
沈昭玉一眼就望到了众星捧月般的陆宴知。
他一身盔甲,坐立于校场上座,凛然如战神,是当之无愧的少年将军。
这时,周寒锡走了过来:“沈大夫。”
沈昭玉回过神来:“抱歉,副将军,我没能劝听将军……”
“没事,以后我自己去说吧。”周寒锡将手中的长枪递给她,自然地揽过她的肩,“我来教你练枪吧,这样下次你就不会被困了!”
沈昭玉一怔,脑海里回响的却是李玉瑶刚刚的话。
这时,陆宴知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周寒锡落在沈昭玉肩上的手,眉头微皱:“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周寒锡愣了下:“同为男子,有何不行?倒是将军您将那李玉瑶一女子留在军中,才是不妥。更何况大楚律法有言:女子不得入军营。”
陆宴知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见状,沈昭玉连忙将周寒锡手臂拂下去,要开口缓和气氛。
却听陆宴知说:“阿瑶一事便当我徇私,待回朝后,我会亲自向陛下请罪。”
说完便径直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沈昭玉内心空荡荡的。
陆宴知向来铁面无私,从来没有为哪个人不顾军律。
就连当年发现她是女子时,也是说:“军中不养闲人,一年后倘若你对军营没用,到时候包庇你的沈伯阳和你都活不成!”
那之后她不分昼夜苦读医术,每有战事必定会申请随军,这才换来了陆宴知的认可。
可如今李玉瑶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这些……
沈昭玉不甘心,却又没有任何立场去质问陆宴知。
她回到自己的营帐,彻夜与医书为伴,不愿去想别的事情。
翌日,陆宴知却怒气冲冲闯进来。
他一把掐住沈昭玉的脖颈,将人提了起来。
脚下悬空,喉咙又被掐着,沈昭玉喘不上气,挣扎着问:“将军,你……你干什么?”
“你居然敢给阿瑶下药?!”陆宴知眼神冰冷,像在看一个死人。
原来……又是为了李玉瑶。
沈昭玉眼神黯淡,却还是解释:“我没有。”
“那她怎么会喝了你的药就吐血?!”
“我写了药方,但药不是我熬的!”
陆宴知眼底尽是怀疑,但最后还是松开了手,扯着她手臂,朝外走去。
沈昭玉步子不比他的大,一路上磕磕碰碰差点摔倒。
直到帅帐。
陆宴知将沈昭玉甩在床榻边:“治好阿瑶,若她有事,本将拿你的命偿!”
扔下这么句威胁,就推开帐帘出去。透过帐帘,沈昭玉看着他的身影,眼底蔓延开无尽的酸苦。
很快,她收了情绪,为李玉瑶救治。
一个时辰后,李玉瑶缓缓睁开眼,看到沈昭玉,她有些失望:“你居然还没被赶走!”
沈昭玉的眼睛陡然睁大,一个荒唐的念头闪过:“你是故意的?”
为了赶走她,李玉瑶居然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李玉瑶目光凶狠,一句话也没说。
沈昭玉只觉得荒唐,她神色复杂:“这又是何苦?你可知陆宴知早有婚约!”
而陆宴知的未婚妻就是自己!
她本姓安,原名安昭玉,是兵部侍郎安家嫡女。
沈昭玉一直想告知陆宴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却一直未得机会。
谁知李玉瑶却一脸不屑:“那又如何?宴知哥哥说了,打完仗便立刻娶我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