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大学同学都知道,她一直在等厉祐城
她找他复合了三次,每一次得到的都是拒绝
后来,他躲了她整整三年,自此厉祐城这三个字成了她的禁忌
……
“亲爱的易医生,明天的同学聚会,你参不参加?”
易瑶洗手的动作一顿,轻笑道:“最近医院事多,我实在分身乏术。’
“听说厉祐城会参加,你难道不想见他?陆棠语气带着几缕试探。
易瑶微愣,拿着口罩的手倏地垂了下来
厉祐城三个字,是她心底的一根倒刺。
拔不出,剔不除。
“不想。”
不见不念不相欠,是当年两人分手时她给自己立下的要求。
陆棠幽幽叹了口气:“三年过去,你还没放下?”
易瑶沉默着没有回应。
她记得很清楚,没有三年,只有1092天
“小柠,这座城市就这么大,你要做好你们还会相遇的心理准备。”陆棠劝慰道。
易瑶微微有些恍惚:“顺其自然吧。”
挂了电话,她回到办公室坐下,习惯性地打来了手机内的加密相册。
里面的所有照片,都是她和厉祐城的合影。
照片中的她,笑靥如花。
身侧的他,眉眼温和。
但回忆再美好,也全都在三年前戛然而止。
……
第二天,易瑶受科室主任之托,去省医院送一份资料。
六十五公里的路程,开车一小时抵达。
易瑶对传达室的安保人员表明身份,去了医心楼的教授办公室。
'叩叩叩’
她稳了稳神,敲响了门。
“进来。”室内,传来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易瑶微怔,这声音怎么和记忆中的他那么相似?
她没有迟疑,推开了门。
一身白大褂的厉祐城坐在办公桌前,全神贯注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
易瑶愣愣地看着他,神情中透着微诧。
她设想过一千零一种和他重逢的可能场合,却唯独没有想过眼下这种情形。
易瑶将文件袋放在桌上,不知该如何开口打招呼。
“你……”她正踌躇,厉祐城已经率先开了口。
“你可以走了。”
他冷漠的声音让易瑶愣住,更让她咽回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好久不见’几个字。
易瑶脸色微微发窘,有些尴尬的松开还攥着文件袋的手。
“好。”她哑声道。
她最后深深看了厉祐城一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夜深。
易瑶下班回到家,有些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休息。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陆棠打来的电话。
“你怎么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易瑶笑道,心底却觉得温暖。
她性格冷清,鲜少主动,大抵只有陆棠一人把她视做朋友。
电话那端,陆棠的嗓音有些沙哑。
“刚才同学聚会上,厉祐城给大家发了结婚请柬。”
易瑶愣住。
猝不及防的消息,让她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也给你留了一张请柬,要我转交给你。”陆棠又说道。
易瑶攥着手机的力道紧了几分:“好。”
放下手机,她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有些迷惘。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厉祐城要结婚的消息。
看来那句‘好久不见’没有说出口,是她留给自己最好的体面。
易瑶走到书房,打开最右侧的抽屉,里面放着一叠厚厚的车票。
那些车票,全是当年她和厉祐城异地恋的见证。
两人因为一次医学院交换生活动而相识,而后相知相恋。
那个时候的厉祐城说:“就算天涯海角,都无法阻止我们的相遇。”
言之凿凿,信誓旦旦,犹如意气奋发的少年。
可现在两人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都改变不了他们的渐行渐远。
不知多了过久,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易瑶拿起手机,眸底闪过一抹复杂。
“小瑶,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啊?妈做了你喜欢吃的酸枣糕。”听筒那端传来易母的声音。
易瑶语气淡漠:“我已经很多年不吃了。”
早在十三年前父母离异,她被判给父亲后,便再也没吃过酸枣糕。
电话那端的易母沉寂片刻,有些紧张道:“瞧我这记性,又忘了……那等你回来,妈给你烧几个喜欢的菜,红烧排骨,香酥鸡腿……”
易瑶听着母亲细细报着菜名,眼眶微微干涩。
她抿了抿唇,正要说话,忽的听到那端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易母慌张的声音响起。
“子晏,快放下,危险!”
易母的声音离电话越来越远,随即传来东西摔碎的刺耳声响。
易瑶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只觉心情悲凉。
她未再说话,径自挂断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手机传来了短信。
“小瑶,有时间的话,就回来陪陪你弟弟吧,算妈拜托你了。”
易瑶看着屏幕上的字,只觉眼眶的涩意加重。
她想起了三年前父亲忌日上,和母亲的重逢。
那天,也是她第一次看到所谓的弟弟——易子晏。
一个瘦小胆怯的自闭症患者。
不会自己吃饭穿衣,不会分辨左右,必须有人24小时贴身照顾。
或许这便是母亲多年带着他在乡镇生活,没有另嫁的缘由吧。
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翌日。
陆棠给易瑶送来了厉祐城的结婚请柬。
看着鲜红喜帖上的新郎新娘名字,易瑶怔住。
“新郎厉祐城,新娘艾琴。”
艾琴……
这个名字莫名耳熟。
好像自己前几天去省医院时,有人把她误认成艾琴,还说他们长得很像。
蓦地,易瑶想起了一些往事——
当年两人热恋时参加聚会,一个喝醉的朋友大着胆子问过厉祐城:“阿城,以后你要是和你女朋友分手了怎么办?”
“那我就找一个跟她长得像的。”
年少的厉祐城笑着回应,随即侧身搂过易瑶,一遍遍摩挲过她的脸庞。
“你就长得很像我的女朋友……”微醺的语调让她心颤。
易瑶,艾琴。
所以,他真的找了个像她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