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桑脸色惨白。
“我没有装病。”
慢慢靠在床头，她说句话，唇瓣都在哆嗦。
“没有装病？”顾凛冷笑了一声，明显不信。
“你是想说，医院的检查单有问题吗？那你换家医院查，查出绝症，我给主治大夫包个大红包。”
话如重锤，敲得林桑桑心口闷堵。
“阿凛，你喜欢林珍珍什么呢？”
她和林珍珍是双胞胎姐妹，论相貌，她不比林珍珍差。
论能耐，林珍珍毕业之后，还需要爸妈花钱给她办画展，开工作室。
而她林桑桑，却是白手起家，创办了MC集团，明明自己才是最适合站在顾凛身边的人。
可他为什么总不肯多看她呢？
顾凛却是讥讽看着她，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珍珍心地善良，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也配跟她相提并论？”
“可是，当年救你——”
话没说完，就被顾凛蹙眉打断：“林桑桑，省点装模作样的功夫吧。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他冷脸说完，就毫不留恋走开。
林桑桑看着他的背影。
心，似乎在逐渐冰封。
此时此刻，她终于认命。
顾凛不会爱她，她的攻略死亡结局，无法更改。
林桑桑坐在窗前发呆，看着冷风卷走了树梢上最后一片枯叶，她终于拿出手机，拨通了私人律师的电话。
“我想拟定一份离婚协议……”
人生中最后的时光，她就成全顾凛一次，给他想要的。
……
深夜。
林桑桑拿着离婚协议书回到家中，想跟顾凛做最后的告别。
夜晚十一点，顾凛准时推门进屋。
“阿凛。”林桑桑上前拦住人，“我有话想跟你说。”
她今天打扮得很精致，顾凛上下扫了她一眼，却说：“怎么？见装死没有用，就换手段了？”
林桑桑被狠话刺得一顿，而后装作没听见似的，低头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递上前：“我今天来，是想放你自由。”
顾凛一把夺过，冷笑一声，直接翻倒了最后一页。
随之，嘲讽的神色顿住，她竟然真的签了字。
他这才认真看向眼前的女人，可对上对方平静的眼眸，心头却莫名发烦躁。
“难得，林总总算愿意甩开我这颗歪脖子树了？”
他故意嘲讽，想在她眼中看到从前的小心翼翼。
可这一次没有，林桑桑只静静看着他，没做回应。
顾凛觉得无趣，落笔飞快，签字后就拿着文件离开。
好像他的头发丝都在感慨，终于甩掉了林桑桑这个讨人嫌的包袱。
但在他踏出大门的最后一刻，林桑桑还是没有忍耐住，追着最后他：“顾凛，如果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你会怎么样？”
顾凛顿步，回头对视，平静却又残忍告诉她——
“我会谢谢你。”
林桑桑所有的勇气，在‘谢谢’这两个字中，溃散干净。
这些年来，她的感情在顾凛眼里，大概就是一个笑话。
林桑桑回到卧室，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日记本，输入密码打开。
里面所有内容都和顾凛有关，是她的整个青春。
文字从青涩到成熟，话语从多到少。
一句一句‘顾凛，我爱你’从热烈到死寂，她从头看到尾，已经从深夜到了第二天早上。
最后一条——
“如果穿书要攻略男主，却发现自己爱上了男主，怎么做才合适呢？”
这时，虚空中忽然亮起了红色警告——
【警报！警报！林桑桑攻略顾凛倒计时：只剩5小时！】
林桑桑呆呆坐了一会儿，泪无神落在泛黄的日记本上。
——怎么做都不合适，爱上顾凛的那一刻，她的攻略注定失败。
……
两个小时后。
林桑桑见了顾长沐，并且将MC的所有股份都转让给了他。
顾长沐莫名且慌张：“你这是要做什么？如果累了就休息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你我都知道，现在的MC就算没有我，也能发展的很好。”林桑桑带着歉意，目光恳求。
“我并不是无偿送你股份，我其实想托你照顾我外婆。”
听着这临终遗言般的话，顾长沐更加不安。
“桑桑——”
“你陪我走走吧。”林桑桑打断他，忍着身体的疼，冲他笑笑：“我听说站在巴别塔顶端，可以看见逝去亲人化作的星星，我想去认认位置。”
顾长沐直觉这话不对，可也只当林桑桑想念逝世的外公。
她家的情况他很清楚，林母生她的时候难产，从小林桑桑就跟外公外婆生活，直到十七岁那年，才被正式接回林家。
不久，海城巴别塔。
林桑桑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她已没了什么力气，连站立都变得困难。
她靠在顾长沐肩头，看向星空。
星星没看见，映目却是红色的催命字符——
【林桑桑攻略顾凛倒计时：00:30:59】
只剩半个小时的生命。
不知怎么的，林桑桑就落下泪来。
她以为自己会恨顾凛的冷漠，可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却还是想他……
“我想去见顾凛。”
她的声音很轻，顾长沐凑到她唇边，才听清她说的话。
他心头一疼，却不忍心拒绝她。
时间一点点过去。
迈巴赫在拥挤的马路上缓慢挪动，顾长沐急切的声音在林桑桑耳边响起。
“顾凛今晚在海城第一酒店给林珍珍过生日，这段路是海城最繁华的地段，难免有些堵，再过个20分钟，我们大概就到了。”
可系统的警告却显示——
【林桑桑攻略顾凛倒计时：00:00:26】
林桑桑看着外头满满的车流，如同长龙般，蔓延至看不见尽头的远方。
她知道，自己恐怕见不到顾凛了。
她拨通了顾凛的电话，如果见不到人，在死前再听一听他的声音也好。
“嘟——”
电话每响一声，林桑桑的生命就越少一秒。
电话响了十声，自动挂断。
林桑桑疲惫靠在副驾驶上，呼吸越来越轻。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给顾凛再次拨过去，与此同时，她看到了对面大楼广告屏上的一幕。
灯红酒绿的宴会中央，顾凛握着璀璨的宝石，冲着林珍珍单膝下跪：“珍珍，生日快乐。”
与此同时——
【林桑桑攻略顾凛倒计时：00:00:00！】
【警报！警报！攻略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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