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栀惊呼出声。
严祁云手指轻点方向盘：“赵诚的尸体已经验过，根据赵梅刚刚所说的话，大部分都能够被佐证。”
他望着窗外赵诚的门：“赵梅的营养不良，身形瘦小，力气太小，赵诚背上的浅锐器伤应该是她留下的。”
“赵诚晕过去后没多久就醒了，这时有人将他约了出去，应该是以村子的事情做饵。”
“赵诚出门之后，接着有人用一把长约二十厘米的刀砍了他的后背。”
林栀恍然大悟：“所以是这个人杀了赵诚？二十厘米的话，是菜刀吗？”
“算是他杀了赵诚。”严祁云看着林栀，眼底闪过一丝欣赏，“为什么会觉得是菜刀？”
林栀思索了瞬：“二十厘米且在村里随处可见每家每户都有的，只有菜刀啊。”
“聪明。”
严祁云弯起嘴角，“你成熟了不少。”
得到肯定的林栀心底升起一股雀跃。
她摸了摸鼻子，“那你又为什么说算是？不是这个约他出去的人杀了他吗？”
严祁云皱眉：“不一定。”
“还没找到第一现场，我需要更多的物证来证明自己的推测。”
林栀点头，轻轻舒了口气：“还好不是赵梅……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严祁云疑惑皱眉：“为什么会这样想？”
林栀：“因为知道了就没办法置身事外，坐视不理。”
话落，严祁云没再开口。
车内的气氛忽然沉了下来，压抑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林栀按开车窗，让外面的冷风灌进车里。
严祁云突然开口：“你爸的事情……”
林栀精神一紧，看向严祁云。
严祁云顿住，思绪几经变换后又换了话题：“你要跟沈执与去国外吗？”
林栀没想明白，他的话题怎么会跳跃的这么快。
严祁云摩挲手指：“我是说，在国内教书也挺好的。”
林栀“啊”了一声，慢慢回过神：“所以严警官是在邀请我留下来？”
“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建设祖国。”
严祁云顾左右而言他。
林栀觉得有些好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是真的，我和执与哥还是算了，毕竟我们的过去不太光彩。”
“其实我一开始选择留在这里教书就是为了替我爸赎罪，我知道他做了很多违法的事情，我尽可能去弥补的多一些。”
“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坏人，只是一个普通到极致的普通人，和你嘴里建设祖国的人才相差甚远。”
林栀的酒窝浅浅的：“倒是严警官，一定要坚持做自己，人民需要你。”
严祁云面无表情的和她对视。
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忘了自己，想知道她的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还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拒绝自己，还把场面话说的这么漂亮。
可从林栀的眼里，他只看见两个字——坦荡。
坦荡的原因无非一种，她没有动心，她是真的在考虑要不要离开。
严祁云忽然不想拐弯抹角了，倘若这次再错过，可能他们这辈子也不会再有再见面的机会。
为什么要因为那些外界的想法和还未发生的事情担忧？
家人不同意又怎么样呢？
爱情是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的。
想明白的严祁云豁然开朗。
他弯起唇，久违的露出笑容：“林栀，我刚刚说的都是违心话。”
“真话是，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能留下。”
第29章
严祁云突如其来的直白让林栀瞬间红了脸。
她感受到胸腔里如鼓的心跳，感受到自己发烫的耳尖，还感受到一丝抗拒。
她知道应该是对严祁云动心了，可每每生出这样的想法时，脑子里就会响起一道提醒，不断告诫她说：“不可以。”
“不可以对严祁云动心。”
“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不可以回忆那段缺失的过去。”
林栀其实大致知道，父亲会落网多半和自己有关。
但她不敢细想，这个念头一起，心底就会涌上钻心的痛意……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虽然我希望你留下，但我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
严祁云的话拉回林栀的思绪。
她抬手，扇了扇脸上的热风，沉默不语。
严祁云也不再开口，车里又尴尬起来。
正当林栀觉得坐立难安时，有人敲响了车窗。
严祁云按下窗户，对方看了眼林栀，有些踌躇。
严祁云：“没事，说吧。”
“严队，赵梅醒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安排？”
严祁云和林栀对视一眼：“带回去，先把流程走完，其他的一会儿再安排。”
“收到。”那人应声离开。
严祁云和林栀下车，再次走进赵诚的房子。
这次赵梅没有抗拒，只是问：“林老师，我还有两个妹妹，我怕……”
林栀明白赵梅的意思，是担心自己离开，年幼的妹妹无人照顾。
她看向严祁云，严祁云也没了办法。
一套审讯流程加上来回路程，说什么也要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他确实没有考虑到赵梅两个妹妹该怎么办。
林栀沉思了瞬，拿出手机，拨通沈执与的电话。
片刻后，对方接起。
沈执与温润的声音传来：“星星，怎么了？”
林栀开门见山：“执与哥……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沈执与：“林董生前把你托付给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说帮忙。”
话落，林栀就看见严祁云沉下来的脸色。
她莫名有些心虚，欲盖弥彰的捂住听筒，将赵梅的事情说了。
沈执与了然：“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办个福利机构，将她们姐妹三人接到机构里，安排人照顾，再资助她们上学，你觉得可以吗？”
林栀喜出望外：“当然可以！执与哥你太棒了。”
沈执与笑问：“那你什么时候忙完回来？”
闻言，林栀小心回头看了眼脸色沉的发臭的严祁云，小声回：“等我这个学生的事情忙完，我就回去。”
沈执与叮嘱了几句：“那你要注意身上的伤，千万不要感染或者发炎了。”
林栀应了几声，挂断电话。
“有解决的办法了？”严祁云的声音低了几个度。
林栀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径直走向赵梅。
末了又觉得这样的情绪过于莫名其妙，她和严祁云萍水相逢，毫无关系，为什么要觉得心虚？
她不敢细想，将觉得不对的情绪掰正后，蹲下问赵梅。
“我找了人照顾你妹妹，让她们也能读书，你和你妹妹跟我和严警官一起走好吗？”
赵梅顿时红了眼，快速点头：“谢谢……谢谢林老师，谢谢严警官。”
于是林栀和严祁云带着赵梅姐妹一同上车，准备回城镇。
几人一路无话，直到抵达医院门口，车辆停下。
严祁云突然开口：“林栀，如果没有我，你会和沈执与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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