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番后,苏夙仍是浑身冰冷。沈瑾辰心里发堵,鬼使神差地上了床,掀开被子,将小小的女人捞进了怀抱。许是他身体太暖,他一靠近苏夙就无意识地朝他怀里钻,那双总持刀握剑的手此刻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这样子,倒是比她醒着的时候看着顺眼许多,有了几分儿时那惹人疼惜的样子。不知过了多久,天都快黑了。...
苏夙的体温回暖,沈瑾辰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离开了夙月苑。
……
前去为苏澜打听消息的春桃回来后眼神闪烁。
苏澜给了她一巴掌,不耐道:“说话!哑巴了?苏夙那个贱人怎么样了?有没有被瑾辰哥哥折磨死啊!?”
春桃捂着脸道:“回侧妃娘娘的话,王爷抱着王妃娘娘睡了一觉,方才刚出。”
“你说什么?”苏澜将手中茶杯重重地砸到地上,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五官都因为过度的愤怒皱成了一团,咆哮道:“不会的,瑾辰哥哥连我都没有碰,他怎么会抱着苏夙睡觉?一定是假的!”
第三章 你还真以为自己的命有多值钱
“侧妃娘娘,您再生气也不能说胡话!您和王爷新婚之夜那动静闹得多大啊!奴婢们亲耳所闻,都说王爷很疼您呢!”
苏澜盯着地上的茶杯碎片,想到那夜沈瑾辰以他重伤未愈为由与她分房而睡,却又故意做出那些引人遐想的动静。
她原以为他是怕她难堪,如今想来沈瑾辰定是发现苏夙在院内……
苏澜捏拳。
她没想到沈瑾辰在得知苏家是他灭门仇人之后竟还对苏夙无法忘情。
她咬牙道:“既然如此!苏夙,你就别怪我了!春桃,这几日你去柴房盯着点儿。我改变主意了,不想让采衣就那么容易死了,你吊着她一口气就行,我留着她有用!”
……
三日后,苏夙醒了。
她茫然地看着四周,似乎还陷在梦境中。
她竟然梦到沈瑾辰为了给她暖身子,抱着她睡觉。
伺候的丫头端着铜盆走进来,见到她醒了,很开心,道:“王妃您终于醒了!王爷陪了您一整日呢!奴婢现在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王爷。”
苏夙的尾椎骨都因着这话而酥麻起来。
她喉咙滚动,不可置信地问:“你说瑾辰陪了我一整日?”
“是啊!您瞧,这些暖炉都是王爷亲自吩咐让下人置办的。王爷见您浑身发冷,就抱着您给您暖身子!奴婢觉着虽然王爷娶了侧妃,但王爷的心里还是有王妃的。”
苏夙楞住了。
那竟然不是梦!
沈瑾辰的心里真的有她吗!?
他迎娶苏澜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她忍不住心生欢喜,这件事就像一道光照进了深渊里的绝望和哀恸。
天色太晚了,她怕打扰沈瑾辰休息,便没有让婢女去通知沈瑾辰。
一整夜,她几乎都没有睡。
她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抱着沾染了沈瑾辰气息的枕头傻傻发笑。
直到天明,她才堪堪睡下。
苏澜绕过屏风走到她床前,看到苏夙在睡梦中都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时,心里的嫉恨几乎烧得沸腾。
她吩咐春桃去院子里挖了一整桶雪。
苏澜亲自提着水桶,将雪渣子悉数从苏夙的头顶浇入。
“啊——”
苏夙浑身哆嗦,骤然睁开了眼。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一句话,苏澜就扼住她的下巴,妆容厚重的脸上写满了疯狂:“姐姐,你怎么还能安心在这里睡觉?!瑾辰哥哥让我来通知你去给采衣收尸!他料到你可能会装睡不理我,所以早就给我支了这个法子,用雪渣子泼你,没想到还真管用呢!”
什么?
苏夙捏拳,仰头看着苏澜,一字一顿:“不、可、能!采衣好好生生的,怎么会出事?”
“采衣为了你去讥讽瑾辰哥哥,还当着瑾辰哥哥的面企图杀害我我,瑾辰哥哥勃然大怒就……”
苏夙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脑袋就像是有万千虫蚁在噬咬,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拙劣的谎言吗?”
苏澜叹气,勾了勾散到额前的几捋碎发,摇头道:
“姐姐,你是不是在想瑾辰哥哥守了你一夜,又是叮嘱大夫治好你又是添置暖炉怕你冷,他对你这么好怎么会伤害采衣?实话告诉你吧,如果不是我苦苦求瑾辰哥哥来看你,以你们是陛下赐婚为由劝说他,他才不会理会。
虽然他对你没有感情,但若你真死在了王府,陛下难保不会对瑾辰哥哥发难。他只是不想你连累大家罢了。你还真以为自己的命有多值钱?”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