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缙的话戛然而止。
在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找回了自己艰涩的声音,“你不相信我?”
“你爱我吗?”意晚问。
司缙愣住。
还没等他开口,意晚已经替他做了回答,“你不爱我的,你只是……将我当做你情感的缺口,如果你爱我,你不会这样一次次的跟别人订婚,一次次的选择将我撇下。”
“在你心里,我甚至连个选择都算不上,利益,舆论,在这些东西面前,你甚至连想都不会想到我,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意晚的声音越发轻了,眼眶内有东西迅速涌了上来,一滴滴的往下落,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不带任何一分温度。
她低着头没有看他,“可是我是个人啊,司缙,我不是个物件,我是会难过的。”
从一开始,她就有清楚的认知的。
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知道他不会爱她。
但是他一次次的给了她错觉。
她将他的占有当做了爱情,她以为,他是爱她的。
他只是不会表达,固执偏激了一些而已。
但到了今晚,意晚才终于醒悟——不是。
他如果爱她,又怎么舍得这样对她?
怎么舍得让她在司宅四年的无名无分?怎么会一次次的跟别人走在了一起?怎么能将自己一次次的放置在选择的最后?
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答案和归属,只是她被他给的那一点甜头迷晕了双眼,到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撕开来后她才发现——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他跟她一遍遍的确认她爱他,是因为他需要那份爱。
他将她当成了一个供给的机器,一遍遍的榨着她对他的感情,来填补他情感上的缺失。
她曾自大地以为她可以救赎他。
最后却是被他拽入了深渊。
——粉身碎骨。
司缙那握着她的手一点点松开了。
“三儿。”他的声音嘶哑。
在他将手彻底松开的那瞬间,意晚这才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抬起头看他,“所以,司缙,你放弃我吧,就好像你在戚瑶她们,在利益的面前选择将我撇下那样,彻底放弃我吧。”
“司缙,我已经给不了你什么了,真的什么都给不起了,我们就此告别,好不好?”
第309章好痛
意晚的手还捏着未能替换上的琴弦。
那根断掉的弦此时正静静地放在桌上,意晚突然想起了今晚她在台上未能拉完的那首曲子。
如今就在意晚的脑海里一遍遍放着,如同一把细刀,在早已溃烂流血不止的心上又划了几道。
“许意晚,你要什么?”司缙突然说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是不想我和楚惜结婚是么?我说了我们没有结婚,今晚的一切都是演戏而已,三个月后,什么都不会有。”
“你还要什么?三儿,你告诉我,只要你说,只要我有。”
意晚没有回答。
“你说话。”
他又一把捏住她的肩膀!
意晚终于抬起头,“你知道我要什么的。”
司缙脸上的表情顿时消失!
他重重的喘着气,胸口在剧烈的上下起伏着,五脏六腑的血液在那瞬间涌向了大脑!
她要什么?
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
她就是想走。
她明明答应过他的。
那天他们说的好好的,可现在她转过头就忘了。
明明是她食言了!
“我不。”司缙的牙齿一点点咬紧,“许意晚,我不会放你走的,楚惜的事我会解决,所有的事都交给我,我会给你和孩子交代的。”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承诺,但面前的人却始终没有回答。
仿佛他说什么,她都不在意了。
司缙不由加重了几分力气,“许意晚,你说话。”
她还是沉默。
再也没有任何时候比此时还让他觉得窒息了。
但下一刻,司缙却是笑了出来,“不说是吗?那就做好了。”
话说完,他将她转了过来,低头直接咬住她的嘴唇!
在唇齿相抵的那瞬间意晚才仿佛醒了过来,手用力的要将他推开,但司缙却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腿压在身下!
“放开……”
她闭着眼睛,眼泪不断的往下掉。
“你说过的,你就要做到。”司缙低头吻着她的脸颊耳垂,动作毫无章法,甚至带了几分疯狂。
“你不能食言,我也不许你食言!”
他的力气很大,意晚在挣扎了几下发现没有结果后倒也放弃了,只握紧了手,声音哽咽,“疼啊。”
司缙没有管她的话。
他的眼睛猩红,额角是暴起的青筋,有汗水顺着下巴往下落,砸在意晚的脸颊上,和她的泪水混在了一起。
到后面意晚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脸色逐渐变得苍白,那攥着沙发皮套的手都一点点松开……
“三儿……”
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但她已经听不清楚了。
而那个时候,司缙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低头。
血。
许意晚的身下,全部都是血。
司缙猛地抽身而起!
“许意晚……”
“好痛。”她轻声说道,“司缙,我好痛啊。”
“我带你去医院……不要怕三儿,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紧紧地搂入怀中,“你不要睡,医院很快就到了的,你听见了吗许三儿?你不要睡!”
那一刻,一向自持冷静的人,心里只剩下一片仓惶无措!
第310章没资格了
程放抵达医院时,一眼便看见司缙正坐在病房门前的椅子上。
他身上仅着白色的衬衣。
袖扣不知道崩落在了何处,衣服的下摆处还有些鲜血。
维持了一个晚上的整齐的头发此时已经变得凌乱,整个人看上去是那样狼狈和脆弱。
一眼过后程放便将目光收回,直接走进去看许意晚的状况。
确定她还活着后,他又走出去,靠在门框上叫他,“姓司的。”
司缙缓缓抬起头,看见程放后,他的眸色立即沉了下来,嘴唇更是直接抿成一条直线。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今晚可是你的新婚夜。”程放笑着说道,“你不守着新娘,不太合适吧?”
他的声音里是明显的嘲讽。
司缙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自然是过来工作的,我可不像你,每天不是忙着交女朋友就是结婚,我们的业务是很忙的。”
程放的话让司缙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双手更是握成拳头!
“所以是你告诉许意晚关于你母亲的事?”
“嗯。”
程放刚应了一声,司缙便直接冲上来他的衣领抓住!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他咬着牙,“谁准你告诉她这些的?过去二十多年都没有出现,你现在来做什么?往她心上扎刀子?”
早在这之前,其实程放和司缙算是打过几次交道。
他从小在国外长大,刚过十六岁便开始和身边的人玩股市玩基金,接触到的人群都是露着明晃晃獠牙的恶狼,他自己也是如此。
所以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国内这些假惺惺的人。
一个个总是西装革履,脸上端着温和谦卑的笑容,转过身刀子却直接往人的心窝子上捅,半点不会手软。
此时难得看他这样气急败坏的样子,程放倒是觉得有趣的很,脸上的笑容都忍不住更深了几分,“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我之前不是不知道吗?现在知道了,难不成还真让我看着我妹妹给你做情人?”
“你觉得,你配吗?”
司缙咬紧了后槽牙,眼底里是一片猩红。
“司总,你还是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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