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知书忙不迭冲进来搀扶。
君莫寒来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他们几个守在门外,亦没有及时回过神来。
“君莫寒……”明木兮开了声,“你快、放开我!我快,喘、喘不过气来了,啊……”
身子一滑,业已被他抱在怀中,她心惊肉跳的抓着他的衣襟,掌心都是冷汗。不得不说,眼下的君莫寒太过可怕,让人瞧一眼便心内打怵。
陆府门前,拴着两匹马。
明木兮皱眉,离王府的马车呢?莫非他是策马而来?
“要骑马,还是陪你走回去?”他口吻冰冷,语气生硬,宛若下达命令,丝毫不像是商量的意思。
“走、走回去!”明木兮哪敢骑马,万一他忽然发了脾气踹一脚马屁股,她不得颠死在马背上?
安全第一,走路!
可实际上呢?
走路也不安全。
身边这么大一尊佛,走哪都有人侧目,哪里安全?
且不说他这离王殿下的身份,只这张脸,不知要生出多少痴儿怨女之心,一脸垂涎的看过美男子,少不得要一脸怨恨的怼她两眼。
明木兮摇头,失算!
好不容易顶着日头回了医馆,某人连口水都没顾上喝,策马离去,敢情回来一趟,就是来捉、捉她回医馆的?
阿落挠头,瞧着掌柜手中端着的杯盏,“王爷那么忙,还得顾着沈大夫,倒也不容易!”
说得众人不约而同的齐点头。
明木兮轻嗤,转身上楼,“不容易个鬼,吃饱了撑的。”
“沈大夫似乎不领情。”掌柜说。
阿落无奈的笑着,倒也没解释。有些事情,旁人不知道,她却是亲身经历,知道得一清二楚,想要回头哪有如此容易?当然,也得看王爷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心之为物,一旦冷了,便很难再捂热。
“阿落!”明木兮在楼上喊了声。
“欸!”阿落回过神,赶紧往上走。
不多时,又急急忙忙的下楼,走出了医馆。
“阿落姑娘,你去哪?”掌柜问,“带把伞!估计要下雨的。”
阿落没应声,颇有几分着急忙慌之意。
过午之后,余热渐渐散去,眼见着天色暗下来,好似真的要下雨,风吹得阿落有些眯眼睛,之前她就是在这里看到薄钰的,跑的方向是这边,没错啊!
“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孩子,就这么高!”阿落打个手势,“瞧着挺漂亮的,衣服穿得还算体面,但是可能有点脏,兴许还有点臭!”
被赶出来了,应该不可能沐浴更衣,这夏日炎炎,定是会生出臭味。
“哦,你说那个孩子啊?之前还在那箩筐里找吃的,瞧着不像乞丐又像乞丐!”摆着小摊的妇人指了指不远处的巷子口,“他每次都从那里头出来,姑娘你去那里找找。”
“谢谢婶子!”阿落撒腿就跑。
死巷森森,因为无人走动,这地方便显得格外阴翳。
阿落进来的时候,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外头热得燥热,此处高墙围拢,安静之余更是阴凉瘆人。
壮着胆子往里走,阿落对巷子是有阴影的,上次就是在巷子里被人差点杀了,所幸那些人顾念她还有利用价值,这才留下她的小命,也亏得王爷及时相救。
拔下头上的簪子,阿落紧攥在掌心,亦步亦趋的往里头走去,走两步,看一下身前身后。
拐个弯,阿落猛地退了回来,这里面的窝棚里……
魏氏母子果然在这里,只不过,似乎未见宜珠踪迹。
想了想,阿落扒着墙角探出头,悄悄瞄了一眼,又快速缩回身。脊背紧贴在墙壁处,一颗心砰砰乱跳,这次她是真的看仔细了,宜珠真的不在!
是去要饭了吗?
鼻间轻嗅,似乎是小笼包。
热腾腾的小笼包?
毕竟冷包子是不会有这样浓烈的香味。
阿落挠了挠下巴,既然吃得起包子,应该不用再去要饭,按理说宜珠也该在这儿伺候。让薄钰去伺候魏氏,宜珠跑到哪个角落里躲懒?
这似乎不太可能!
真是奇怪!
“娘,你说宜珠会去哪?”薄钰问,小心的将小笼包喂进母亲的嘴里。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竟然在窝棚边上放了点碎银,让薄钰总算可以喘口气,不用再厚着脸去箩筐里翻找那些剩菜剩饭。
何况……哪有那么多的剩菜剩饭,饭食是很珍贵之物,唯有馊得发毛的食物才会被丢弃。
魏仙儿面无表情,眼神带着痴傻之色,只顾着吃,没有只言片语的回答。
“娘,宜珠会不会出事?”薄钰有些担心,说到底他只是个孩子,没那么大能耐一直照顾疯癫母亲。何况,吃完了这顿,谁知道还有没有下顿,薄钰自问没有能力去赚钱养活母亲。
宜珠就不一样了,毕竟是个成年人,哪怕是去为奴为婢,也能赚点零碎银。
没了宜珠,薄钰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娘,你就不担心宜珠吗?”薄钰将最后一个包子塞进母亲的嘴里,“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找到她,你说她是不是出事了?”
阿落皱眉,宜珠出事了吗?
“好吃!好吃!”魏仙儿笑嘻嘻的望着自己的儿子,“真是好吃,我还要!”
薄钰抿唇,瞧着掌心里为数不多的钱,“那我再去给你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