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尧捏紧拳，声音低沉：“做不到吗？”
苏白月看着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心情复杂。
她大致能猜到周子尧为什么会要自己的尸体，无非是不相信自己会被抹杀而已。
这时，周父轻笑一声：“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周子尧没有丝毫犹豫：“我答应。”
周父愣了瞬：“不再想想？如果我的条件是让你辞去法医的工作呢？”
第14章
苏白月呼吸微窒。
和周子尧相伴多年，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法医这个职业对他的重要。
就算天下来，就算是世界就这样毁灭，周子尧都不会不做法医。
下一秒，就听周子尧的声音传来：“可以。”
办公室瞬间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周子尧的这句“可以”给惊讶到。
毕竟他之前为了能学法医搬出周家的事情影响太大，没人想到他会为了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放弃。
周父站起身来，喜形于色：“好！”
“你在等着，我现在就去办。”
周父丢下这句话，快步出了办公室。
等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关上后，周子尧瞬间颓废下来，彻底脱力，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他出神的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白月感觉自己明明在他身边，却好像一点都弄不懂周子尧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忍不住问系统：“你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系统：【我并不清楚人类的情感，请宿主自行判断。】
苏白月不再开口。
她就看着周子尧这样坐着，一直到门口再次响起脚步。3
周子尧才收起情绪，正襟危坐。
周父进门，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悦：“办好了，一会苏家就会把尸体送……”
“不用送到这儿来，送去警局。”
周子尧丝毫不关心周父用什么方法去办的这件事，只在乎这个结果是否能如他所愿。
苏白月听着，心止不住的往下沉。
她做了苏家二十多年的女儿，多少有些感情。
以她对苏家父母的了解，应该不会答应将自己的尸体交给周子尧。
周父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办成的？
周父沉沉看了周子尧一眼：“你知道我为了让苏家交出苏白月的尸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我花大价钱托人断了他们所有的合作，你要记得你的承诺。”
闻言，苏白月呼吸一窒。
她下意识看向周子尧，周子尧神色淡淡，似是意料之中。
苏白月心口一刺，连带着灵魂都在疼。
苏父苏母养育她至今，她除了接过苏家的传承，还没来的及报答他们……
周子尧面无表情：“我不会食言。”
说完，他转身离开，直奔警局。
一小时后，警局法医室。
苏白月的尸体陈列在解剖台上。
灵魂就飘荡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周子尧。
周子尧照常换上隔离服，戴上手套和护目镜走到苏白月身边。
他掀开盖在苏白月身上的白布，解开她的身上的寿衣，拿起解剖刀。
苏白月的灵魂就在一旁，亲眼看着周子尧将刀尖悬在自己的胸前。
就在她以为周子尧要动手的时候，那刀却迟迟不肯落下。
隔着护目镜，她看不清周子尧的表情。
只能看见周子尧的手颤抖着，几次想落下却始终没有。
周子尧挣扎着，心头一阵跳疼。
他第一次觉得，解剖是件很难的事情，甚至于难过逼迫自己去承受不想要承受的事情。
周子尧看着苏白月，双目赤红。
静默良久后，他丢下刀，摘下护目镜，缓缓低下头，靠在解剖台边。
苏白月看着他失魂落魄，接着泪如泉涌。
最后哽咽着说出那句苏白月从没听见他说过的话：“对不起……”
第15章
对不起什么呢？
感情里的对错究竟谁能分得清楚？
苏白月僵在那儿。
她面对周子尧站着，周子尧却看不见她。
落日余晖从窗户落进来，既没落在周子尧身上，也没照到苏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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