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映月白斯瀚小说在线阅读-倪映月白斯瀚全文最新章节阅读

时间:2023-06-09 19:15:2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倪映月一震。
她看向倪清央,却从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无奈与痛苦。
她霎时手脚冰凉。
倪映月从未想过,姐姐竟跟自己受着同样的折磨。
这一刻,心底的愤怒与悲哀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殆尽!
可那女人偏偏还要上前,挑衅的开口:“夫人快跟我们回家吧,夫君说了,您腹中的孩子,可还要记在我名下呢。”
倪映月瞳孔一缩,还未反应过来,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倪清央看也没看捂住脸仿佛不可置信的女人,声音清冷:“何晟,带着你的‘夫人’,离开我家!”
那女人眼睛一转,立即捂住肚子大叫起来:“夫君,我们的孩子……”
何晟脸色难一变,冲上来一把推开倪清央,怒声道:“她还怀着孕,你疯了是不是!”
倪清央脚下一个踉跄,重重跌倒在地。
何晟却看也没看倪清央,抱起那女人便上了马车。
“姐姐,你有没有事?”
倪映月连忙俯身想要扶起倪清央,可下一瞬,她瞳孔一缩。
只见倪清央身下……缓缓溢出了一片鲜红。
“映月,我肚子好痛……”
倪清央脸色惨白一片。
倪映月心重重往下坠,她仓皇地将倪清央背了起来:“别怕,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天色渐黑,路上一个行人也无。
倪映月背着倪清央艰难走在覆满白雪的长街上。
“姐姐……马上就到了……你别怕……”倪映月喘着粗气,寒风吸进去,如同刀片一般在肺腑间肆虐。
她从没觉得通向医馆的路竟有这么长,她想走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可她孱弱的身体却怎么也快不了!
背后的呼吸声似乎越来越弱,许久,她才听到倪清央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听着倪清央的声音,倪映月心里的惊惧按捺住了一点。
可她看不到的是,在她背上,倪清央脸色苍白如纸,下唇早已被咬得血肉模糊!



第9章
天,又下起了雪。
落在倪清央漆黑的长发上。
她能感觉到,肚里的孩子在一点点离她而去,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也在一点点消散……
倪清央听着倪映月粗粝的喘气声,蓦然想起倪映月小时候跟在她身后打转的样子,想起两人曾在一个被窝里谈以后,想起倪映月出嫁时抱着她哭的不能自已……
眼泪,从她眼中滑落。
映月,对不起,姐姐……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有马蹄声从身后响起。
倪映月眼中骤然燃起光亮。
她转身,就见一匹骏马由远及近,而马上之人竟是白斯瀚!
倪映月眼中爆发出巨大的希冀:“王爷,求您……”
可她话都没说完,白斯瀚便已策马径直掠过她身边。
倪映月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她望着白斯瀚消失的背影,心头漫起一股窒息的绝望。
死死咬紧唇,她再度迈开脚,走了下去。
“姐姐,别怕,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听着倪映月重复着这句话,倪清央想像儿时那般,摸摸倪映月的头,可仅仅一个抬手的动作,就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倪映月感觉到倪清央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那温柔的声音,含着说不出的不舍与留念:“映月……若有来世,我们还做姐妹……”
漫天雪花好像突然停滞了。
倪清央的手,从她肩膀上,一点点滑落下去。
倪映月猛地顿住了脚步。
她抖着声音喊:“姐姐?”7
良久,耳畔除了凛冽寒风,再无其他声音。
院中白幡还未撤,又一具棺木抬进倪家。
倪映月送走棺材铺老板,缓缓往回走。
走过庭院时,她目光突然顿住。
院落一侧,幼年时倪老爷子带着她和姐姐亲手栽种的那颗梅树,花苞掉落一地,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
倪映月心口似被一道闪电劈中,她径直走过去,伸出手颤抖的抚上树干。
她想起祖父在种下树后说的那句话:“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
祖父说过,曾希望姐妹俩如这株梅树一般凌寒而放。
可现在周围所有梅花都开着,只有她手下这株梅树枯败而死。
倪映月手指紧紧抓着树干,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喉间腥甜再也抑制不住!
血液染红地面,她笑的凄然。
“祖父,姐姐,路上慢些走,再等等我就好……”
干枯梅树轰然倒地,倪映月奋力将树干劈开,拿着两块木头回了书房。
她在一个上写下:“倪氏女清央之灵位”
另一个则写:“倪氏女映月之灵位”
将两个牌位放在一旁,她展开信纸,写下“休书”两字!
白斯瀚脸上冷意凝结。
今日,朝堂之上有人因倪家之事弹劾他,他自然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是这些人背后想来是小皇帝在试探……
正深思着,侍卫来报:“王爷,王妃来了。”
他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皮,却见一袭丧服的倪映月走了进来。
白斯瀚眉心一皱:“既然回来了,在王府就把这晦气的衣服换了!”
如刀一般的话插入倪映月心口,只她胸腔内那颗死寂的心脏再也不会为他跳动。
她哑声开口:“此来,只为最后求王爷一件事。”
白斯瀚眼神发冷:“所求为何?”
倪映月从怀里掏出休书。
“倪氏女映月,犯七出无子,自愿下堂,从今往后,生死嫁娶,各不相干!
她重重跪在雪地里,将信高高举过头顶:“求王爷准允!”
白斯瀚猛地攥紧手,将那封休书从倪映月手中抽出,声音转厉:“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先帝赐下的婚约,岂容你说毁就毁?”
说着,白斯瀚甚至没拆开那封信,就当着倪映月的面,将其撕成了碎片!
倪映月看着掉落在地的碎片,声音极轻:“白斯瀚。”
她从未这样直呼他的名字,白斯瀚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我姐姐死了。”
“一尸两命。”
白斯瀚手指一颤,昨日?那真是她?

倪映月苍白如纸的脸上一双眼死寂无比。

“你不肯答应,是觉得还不够吗?”
白斯瀚心突然一扯,旋即怒气上升,他冷笑一声:“倪家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第10章
倪映月心口最后一丝温度被这绝情的话绞得粉碎,心口痛得像要炸开。
她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无声,却无比刺眼。
“您说得对。”
她慢慢起身,没再看白斯瀚一眼,走出了院落。
白斯瀚紧紧盯着她几乎要和雪花融为一体的背影,没有来心生慌乱,忍不住迈步想追上去。
这时,林雪舞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王爷。”
白斯瀚顿住脚步转头看去。
林雪舞眼中泪光闪动:“您还是亲自去倪府接倪小姐回府吧,她毕竟是您的王妃。”
白斯瀚倏的皱眉,他看向倪映月离去的方向。
那道消瘦的背影早已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他按下心中思绪,沉声道:“本王承诺过你的东西,不会变。”
白斯瀚说完,转身离去。
当年林雪舞拼死救下他之后,他便说过会娶她为妻。
大丈夫一诺千金,他却被逼着娶了倪映月,这几乎是他此生最为屈辱之事。
寒风吹过,他走着走着却有些恍然——为何这几年,他从未想过休了倪映月?
倪映月回到倪府,走到倪清央的灵枢旁跪坐下来。
她将纸钱点燃,丢进火盆里。
熊熊火光映入她的眼睛,却仿佛没有任何温度。
抬起手腕,看着上面几近褪色的红绳,倪映月露出一抹苦笑。3
幼时玩伴之间扮家家酒,她和白斯瀚因着婚约的缘故,总是扮演夫妻。
白斯瀚说着不知从哪里看来的话:“映月,这是月老的红线,带上这个,今生来世我都要你做我的妻。”
这红绳被他扣在她手腕上,一恍竟已这么多年。
倪映月解下红绳,看着它在火中蜷缩成灰:“白斯瀚,今生来世,只愿陌路殊途,和你再不相见。”
等到手边纸钱再也不剩一张,倪映月才站起身来。
她看向棺木中,倪清央那张苍白的脸,竟直接翻身躺了进去!
倪映月从怀里摸出一颗药,毫不犹豫吞了下去。
很快,她腹中便如同刀绞般剧烈疼痛,苍白的唇瓣溢出黑色的血。
倪映月却笑了起来,一点点扣紧了倪清央的手:“姐姐,下一世,让我做你的姐姐,我会护你,疼你,绝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另一边,正在书房的白斯瀚猛地捂住胸口。
一瞬而过的剧痛让他心悸不已,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
白斯瀚再也看不进手中的公务,他站起身朝外走去。
刚走出院落,却见几个侍卫正和一个丫鬟拉扯。
“拿下她!交给林夫人!”
白斯瀚眉心一皱,走了过去。
见着白斯瀚,护卫一惊,忙上前禀报:“王爷,这丫鬟偷窃王妃院中之物,想要私逃出府。”
“不是的!奴婢是要去给王妃送药!”
春桃怀中包裹‘啪’的掉落在地,竟是一堆药包!
她不敢看白斯瀚,浑身发颤的跪倒在地,六神无主的辩解:“王妃……王妃很久没吃药了,她的身体会坚持不住的……”
白斯瀚一怔,视线落在那堆药包上,脑中倏然划过倪映月苍白脸色。
抿紧唇,他压下莫名的不安,冷冷甩袖:“让她去。”
春桃慌张拢起那堆药草:“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翌日,白斯瀚换好朝服准备出门上朝。
侍卫惊诧地问:“王爷,今日乃是宫宴,您这是?”
白斯瀚一顿,他竟忘了这事。
思绪一转,他不知是向谁解释:“按规矩,本王应带王妃一同出席。”
“备马,去倪府!”
来到倪府,白斯瀚不由拧眉。
只见白色灯笼在风中飘摇,府门竟是大开的。
快步走进,凄凉哭声和钉锤声交织传入白斯瀚耳中!
“日吉时良天地开,盖棺大吉大发财!”
白斯瀚眉心猛然跳了起来。
就见院中,那昨日见过的丫鬟正背对他跪在一口棺材前,哭的不能自已。
而棺材旁,一个老者拿着锤头,拿着长长的钉子念念有词!
“一封天官来赐福,二封地府永安宁,三封白煞潜伏藏!”
“嘭!”
钉子砸入棺材的声音回响在院中。
白斯瀚猛然回神,抬脚走向那丫鬟,厉声问:“倪映月呢?她姐姐封棺她去哪了!”
春桃吓得哭声一顿,慌忙转过身。
下一刻,白斯瀚瞳孔一缩,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目光直直钉在春桃捧着的牌位上。
——倪氏女映月之灵位!



第11章
白斯瀚的心脏重重一颤!
直到雪花飘扬,落在他脸上,冰冷才刺激他回过神来。
他看向春桃,嗓音森寒,带着迫人至极的杀意。
“倪映月让你陪她演戏?你可知欺瞒本王,会有什么下场?”
春桃脸色惨白不已,却仍抱紧怀中灵位,重重磕下头去。
她带着哭腔道:“奴婢怎敢欺瞒王爷,王妃她……真的去了!”
白斯瀚咬紧牙关,大步冲到棺木旁。
那拿着锤子的下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敲下去。
可白斯瀚却狠声道:“来人,开棺!”
院中众人皆是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身穿玄色蟒袍的男人,一时死寂无声。
白斯瀚带来的侍卫对视一眼,终究是狠下心来,走上前去。
白斯瀚站在那里,看着被敲下去的钉子一点点被拔出来,只觉得心脏直直下沉。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能的,明明昨日倪映月还在跟自己说话,怎会今日就天人永隔?这太荒谬了!
可他又不受控制的想起昨日,倪映月那副苍白羸弱的模样,一时间眼里唯余复杂。
终于,八颗铁钉齐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0
白斯瀚看着那死气沉沉的棺木,走上前去。
他的手搭在棺盖上,却罕见的迟疑一瞬,但最后,他还是将之推开,视线朝里看去。
下一刻,倪映月那张熟悉的脸,骤然映入眼帘!
她眉眼安宁,嘴角却残留一点黑色的血迹!
白斯瀚只觉得呼吸在这一刻都困难起来。
他心中有惊颤,有怒火,更有一瞬浓郁到化不开的哀痛!
倪映月,竟是服毒自尽?
白斯瀚下意识扫视一圈,却根本看不到能给他答案的半个人。
是啊,倪家一脉,尽皆死绝!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春桃身上,死死从喉间挤出一句话。
“回王府,将你知道的一切,都老老实实说给本王听!”
春桃抖如筛糠,她伏在那里,上下牙关都在打颤:“还请王爷,准奴婢办完这场丧事。”
“不必!”
白斯瀚眼中狠厉陡生,他想起春桃怀里抱着的那块灵位,声音冰冷。
“倪映月上了皇家玉牒便是白家人,本王自会为她刻碑下葬。”
他手指紧紧扣住棺木,心里涌起一股狠意。
倪映月,你想做回倪氏女,跟本王撇清关系?绝无可能!
他大手一挥:“抬棺,回府。”
侍卫齐齐上前将棺材抬起。
白斯瀚率先朝外走去,这时,春桃猛地扑上去拦住了他的脚步!
“王爷,王妃临走前说过,想要跟大小姐合葬,还请王爷成全她的遗愿!”
白斯瀚脸色沉寂,他薄唇开合:“她还说了什么?”
春桃身子一颤,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却是说不出口。
白斯瀚停下脚步等了她许久,看着春桃垂眸不语的样子,竟是没有发火。
他看向身后的棺木,发出一声让人觉得心寒的笑。
“本王可以允许她与倪清央一同合葬,但她若想以倪家人的身份入土为安……”
“痴心妄想!”



第12章
长街两侧,人头攒动。
白斯瀚骑在马上,缓步前行,在他身后,六个侍卫抬着一口棺木,再无其他。
这样的场景,在旁人看来,简直怪异至极。
可白斯瀚积威已久,一时间除了马蹄声踢踏,竟再无其他声音。
一行人缓缓朝王府走去。
这时,人群中有人眼中闪动异色,悄无声息的离开,将此事回报给背后的人去了。
林雪舞看着眼前逐渐冷却的饭菜,看向屋外,她喊来侍女:“去前门看看,王爷怎的还没回来。”
那侍女应声转身,却听到门外有下人的声音:“林夫人,王爷回来了。”
林雪舞连忙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刚到门口,却是一愣。
她看着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心里惊惧不已,下意识后退一步。
好半天,她才朝白斯瀚出声:“王爷,这是……”
白斯瀚眉心一皱:“你出来做什么?”
林雪舞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白斯瀚不同往常的冷淡,她心脏猛地一沉。2
她努力扯开一抹带着温柔的笑:“王爷别生气,我见你迟迟未归,心里担忧,我这就回去。”
说完,她便转身,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白斯瀚扫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冷淡,他对赶来的管家开口:“准备灵堂,迎接王妃。”
管家被他这句话砸的一懵,灵堂?王妃?他看向那口棺材,险些一口气没吸上来晕厥过去。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准备依照白斯瀚的话去做。
棺木被放进白斯瀚放进他的院子里后,他便让侍卫都退了出去。
白斯瀚坐在院内的石桌旁,看着那口棺木,恍惚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就像一场梦。
他不懂,一个人的离开怎会那么快,更让他害怕的是,倪映月似乎瞒了他很多事情。
这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他朝下人吩咐道:“去将春桃带过来。”
不过一刻钟,春桃就跪在了他面前。
白斯瀚看着她,声音凌然:“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春桃几乎要将头埋进胸口,她声如蚊蝇:“王爷,奴婢……奴婢不知道您想知道什么。”
更重要的是,她完全不知道从何说起。
白斯瀚手臂搁在冰冷的石桌上,寒意慢慢渗入他的身体。
他慢慢开口:“从她的病开始说。”
春桃一愣,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才开口。
“王妃的咳疾是从去年入夏有征兆的,请了大夫,却看不出什么,只开了药,那时……奴婢只以为是因为林夫人进府,王妃忧思成疾。”
“可不想,这咳疾越发严重,王妃不愿让您担心,便一直没请大夫。”
“直到有一日咳血,王妃才让奴婢去外面请了顾大夫来。”
“却不想,被诊断出是不治之症,仅剩半年不到。”
春桃声音哽咽:“王妃第一时间就吩咐了奴婢,千万不要让您知道这件事。”
“王爷,王妃从未骗过你,她是真的命不久矣,也是真的从未背叛你!”
春桃鼓足勇气说完,带着必死的信念磕下头去,却久久没有听到白斯瀚降罪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春桃听到脚步声。
她偷偷抬眼,却被眼前那一幕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白斯瀚走到棺木旁,竟从里面抱起了倪映月的尸身!



第13章
白斯瀚将倪映月放在床上,小心翼翼执起她的手。
他问:“怎会这么轻?”
白斯瀚记起,大婚之日,按规矩他需要将倪映月从倪家背出来。
他以为自己会很抗拒,可事实上,自从倪映月趴在他背上的那一刻,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只有:不能摔着她。
白斯瀚突然眼睛有些酸胀,明明那时他对倪映月还有关心和爱护的啊,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她的苍白与痛苦就视而不见了?
他将倪映月的手按在脸上,那股冰冷之气带着锋利,直直刺进他心脏。
他淡淡出声:“倪映月,新婚夜,合卺酒,你明明说过此生不离,你骗我。”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在倪映月面前自称本王。
白斯瀚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倪映月,直到夜幕彻底包裹住天地,他才站起身来。
他走出去,对还在跪在那里的春桃开口:“以后,你就负责守着王妃的院子,本王不会亏待你。”
春桃走后,白斯瀚又走出去,对守在门口的下人开口:“将棺木重新订好,让人抬去灵堂。”
说罢,他径直出了王府,朝皇宫赶去。
一个时辰后,白斯瀚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群大内侍卫。3
白斯瀚一指屋内:“把东西放过去,你们可以走了。”
巨大的木箱轰的一下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些人将木板拆开,这才退出了院子。
房间里多了一张寒玉床,本就低的温度一瞬间下降到了不可思议的温度。
白斯瀚没管,绕过屏风从里面将倪映月抱起来放上去。
他去宫中求了皇帝,将这张外邦进贡的寒玉床拿到了手,据说这张床能有效的保证尸身不腐。
他看着倪映月瞬间结冰的发丝,轻声开口,眼睛里难得溢出温柔之色。
“倪映月,你永远都会是摄政王府的王妃。”
说罢,他竟直接翻身上床,躺在倪映月身边。
白斯瀚整个人都冷的打颤,却还是将倪映月的身躯紧紧拥入怀中。
他们的怀抱如此契合,他却从未发现过。
白斯瀚将头埋进倪映月的发间,轻声道:“倪映月,该睡觉了。”
与此同时,林雪舞也得到了消息,她惊的整个人站起身来,颤声道:“你说什么?”
那下人又重复了一遍:“听说王爷让管家准备灵堂,迎接王妃。”
林雪舞想到先前在白斯瀚身后见到的那口棺材,那里面装的竟是倪映月的尸体?
倪映月死了?!
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瞬间被欣喜填满。
死的好!从今天开始,她便不再是这个劳什子林夫人,而是会成为名正言顺的摄政王妃了!
她很快意识到这里还有旁人,连忙掩盖下脸色喜不自胜的神采,道:“突闻噩耗,我要去看看王爷,你再去外面守着,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告知我。”
“是。”
林雪舞脚步匆匆的冲去了白斯瀚的院子。
可刚踏进房门,她猛地顿住脚步。
眼前,一张泛着寒意的床上,白斯瀚跟倪映月并排睡着。
听到声音,白斯瀚不满的睁开了眼。
当看清林雪舞的瞬间,他的脸色比身下的寒玉床更冷。
“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第14章
林雪舞脚步仿佛被房间里渗出来的冷意凝结,她死死的盯着眼前可怕的景象,简直牙关都在打颤。
“王爷……你……到底在干什么?”
长期以来,她一直以白斯瀚的救命恩人自居,而白斯瀚也从来没有对她冷言冷语,也就是这样,她才敢顶着白斯瀚饱含杀意的目光说出话来。
白斯瀚从寒玉床上下来,走到林雪舞面前,冷眼看着她:“听不懂吗?本王要你滚出去!”
林雪舞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白斯瀚的不对劲,她不由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白斯瀚当着她的面,重重关上门,凌冽嗓音如同冷气溢出门缝。
“自今日起,没本王的同意,你不得再踏进卧房半步。”
林雪舞被这句话直直刺在原地,她紧紧盯着紧闭的门,心里的惧意消散过后,嫉妒顿时铺天盖地的啃噬心脏。
白斯瀚明明爱的是她,他只能爱她!
倪映月这个贱人,就连死了也要占个位置不成?
林雪舞眼里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恶毒,站了许久,她才转身离开。
房间里,白斯瀚重新坐在床边,他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倪映月的脸,低声道:“你别生气,我把她赶走了。”
“倪映月,我从未想过跟你和离,更没有想过要休了你,你既然成了我的王妃,这辈子都是。”6
他的手撑在寒玉床上,被冰的隐隐作痛,可他却好似感觉不到,侧身躺下,勾着倪映月的手指,慢慢闭上了眼。
白斯瀚睁开了眼,眼中凌厉之色一闪而过,随即起床。
一夜过去,他浑身血液都好似凝结起来,动作也微微有些迟缓。
他换好朝服,看向床上的倪映月,轻声道:“我去上朝了,很快就回来。”
他走出房门,对看守门口的侍卫开口:“看好这间院子,不许任何人进去。”
“是,王爷!”
白斯瀚这才快步朝外走去。
上马时,他只觉得小腿处传来一阵刺痛,他眉心微皱,随即神色恢复正常。
他早年上战场,身上带有暗伤,或许是昨日在寒玉床上睡了一觉的缘故,身体里的旧疾发作。
白斯瀚如往常一样等在宣武门,他身侧一圈都没人。
白斯瀚也不在意,只是静静转动着手上扳指,等待宫门开。
只是,还是有不怕死的人敢上前。
何侍郎行了大礼,语气微微慌乱:“王爷,拙荆前日替老丞相送葬之后,便毫无音讯,臣去倪府却空无一人,臣斗胆,请问王妃是否带着拙荆回了王府?”
白斯瀚停下了动作,他冷眼看着何侍郎,久久无言。
就在何侍郎几乎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淡淡开口:“不曾。”
何侍郎还想开口,却感觉到一股威势从白斯瀚身上弥漫而出,让他下意识一怔。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白斯瀚这是不愿意跟他再说下去了。
何侍郎很识时务的告退离开。
等到宫门大开,白斯瀚率先领着众臣走了进去。
朝堂肃穆,年轻的帝王坐在上首,虽然还带着稚嫩却也威严初现。
白斯瀚垂着眸听着皇帝处理政务,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就在众臣汇报完毕时,白斯瀚缓步出列,出声道:“臣,有事奏。”
皇帝眉峰一挑:“摄政王请讲。”
白斯瀚直直跪下,垂着眸道:“臣,请求交还摄政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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