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床头落地灯发出一点晕黄的灯光,叫人勉强能够看得清房间内的景致。
正对床的一大片落地窗并没有拉长窗帘,窗外霓虹灯光闪烁,晕染着房间内的景色,玻璃窗上倒映着黑影。
“陈烬,别忘了你答应好我的事。”
女人皙白的小臂主动攀在男人的肩上,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喷洒出的热气有如空谷幽香,勾人得紧。
“呃……”她一顿,对男人的报复也只敢眼神里含着埋怨。
“怎么一直都是叫我陈烬?以前不都叫我陈哲生的?”
他嗓音低沉,带着点点冷意。
分明在两人之间的氛围极尽暧昧,却在两个人的眸底没有看到一丁点旖旎神色。
清醒得很。
“是吗?不记得了。”
这种情况下,何诗韵并不想多提过去的事,声线懒散地随意敷衍。
对于她无谓的态度,男人
毫不留情地
报复回去。
何诗韵……
眼眶红得厉害,
实在是忍不住眼泪,才稍微放松,哭了出来。
透明的液体划过她的侧脸,妆花了,发丝凌乱。
叫人只看一眼,便无端生出一分凌/虐欲。
“神经病啊!能不能□□,
温柔懂不懂?”
她张口咬在他肩上,一点不留情。
唇齿间感受到点点铁锈味,才松开口。
垂眸看上去,男人的肩膀上赫然多了个明显的牙印。
“噢,你喜欢温柔那一挂的啊。”
陈哲生也懒懒应道,无谓的态度和她学得一样一样的。
…
六个小时前——
蒋妍:[四四,你那天还真没看错,宝乐门的那位的确是陈哲生。]
何诗韵收到蒋妍的消息时,正躺在床上睡大觉。
她早上七点才下班,困得要命,回了家,蹬了高跟鞋,躺上床沾枕就睡。
一觉醒来就是下午四点。
她忍着脑袋的混沌和胃里的灼烧感起身,爬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灌下肚。
喝得着急,小半杯的水顺着嘴角淌下,滚进衣服里。
稍微好受点,何诗韵抓过桌上昨天下午啃剩的面包继续啃。
这才回到床上,解锁手机查看消息。
划过各种广告消息,停在「蒋妍」的位置。
不用点进去,她就知道了结果。
她在宝乐门上班,一周前就在那里看到过陈哲生,不过当时她手上还有酒没卖出去,走不开,加上陈哲生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她也凑不近,干脆就放弃了上前接近的打算。
也就那一眼,后来整个晚上,直到场子结束,何诗韵都没有再看到他。
临下班时,她不禁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
大概是思念和埋怨作祟,让她看花了眼,以至于看到个和陈哲生相似的人就误当成了他。
即使何诗韵这么想着,也做不到百分百地说服自己。
她又去拜托自己闺蜜蒋妍去查查那天宝乐门的出入名单记录。
蒋妍她爸怎么说也是个当官的,稍微动点人脉,拿到宝乐门的名单记录真不是什么难事。
蒋妍:「四四,你醒了没有啊?」
发呆的期间,蒋妍的消息又蹦了出来。
她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醒了。”
“蛙趣,四四,你嗓子怎么那么哑?感冒了?着凉了?生病了?我去找你,呆家里别动。”
“没。”何诗韵咳了两下,“昨晚酒喝多了吧,问题不大,你就别跑一趟了,省得你爸又知道咱俩还有联系。”
“不碍事,他最近忙着晋升的事,压根没空盯着我。我正好也有东西要给你,去的路上顺便给你买点吃的。”
蒋妍挂了电话。
何诗韵又躺回床上去。
她实在是不想动。
在宝乐门卖酒来钱快,但没个金刚胃实在是遭不住。
不过考虑这些之前,她得先把她老爹欠的钱还清。
至少做正常人,她要一身轻。
而不是背负着一个亿的债务和一个躺在医院里的植物人老爹。
哦对,她还有一个知道她爹破产就跟有钱人跑了的老妈。
只是不知道最近在地球上哪个角落。
何诗韵半眯着眼,盯着天花板发呆,距离她上班还有五个小时。
让她再摆四个小时的烂吧。
蒋妍给她买吃的费了时间,来的时候她又睡着了。
敲了几下门,见没人应,蒋妍干脆摸出地毯下的钥匙打开门。
很简陋的一间出租屋。
床,桌子,灶台,马桶都在一个房间内。
她进了门,把大包小包的吃食一股脑地堆在小桌上。
“又睡着了?”
蒋妍嘀咕着,拆了买来的蜂蜜浆,给她泡了杯。
“醒醒,先起来喝了。”
她坐在床边,盯着床上懒散的何诗韵。
“什么?”她声音极轻,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
“蜂蜜水,润润你嗓子,我给你买了点速食,先将就吃着。”
“没胃口。”
何诗韵趴在床上,脑袋悬空,接过蜂蜜水,翻了个身,往嘴里灌。
洒了大半杯。
“坐起来喝。”
“懒。”
“跟你说个事,让你打打鸡血。”蒋妍在包里翻了几下,拿出一张黑底烫金的请帖,“陈哲生今晚会在宝乐门组个局,我可是花费了好大力气才搞来的这张请帖。”
听到关于陈哲生的话题,何诗韵总算是打起点精神,从床上坐了起来。
往后撩了一把栗色的卷发,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面庞泛着不正常的红。
“我的妈呀,燕子,你可真是我的神。”
她接过请帖,亲了好几下,抱在怀里,贴着胸口。
“我得趁早结束这狗*的日子。”
“文雅、文雅一点。”蒋妍压了压手,示意她不要激动。
“怎么来的?”
“陈哲生要拉拢时应沉,我不许他去,他就把请帖给我了。”
时应沉,蒋妍的未婚夫。
门当户对,青梅竹马,走到这一步顺理成章。
“谢了燕子,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
“下辈子我长根作案工具,你嫁给我,就当报恩。”
何诗韵来了精神,泡了碗泡面吃下肚。
吃了点热的东西之后,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她举着请帖:“今晚老娘才不要去上那破班!”
“四四冲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