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火重生农门小福妻小说(顾锦里)全文免费阅读-重生农门小福妻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时间:2023-06-05 22:08:55   热度:37.1℃   作者:网络

 顾德兴双手重叠,做了一揖:“我是大丰村顾家的顾德兴,是来求见尚秀才的,劳烦您把拜帖送进去给尚秀才。”
他拿出一张红色的拜帖,递给小厮,这张拜帖还是他花了十文钱在镇上的书铺买的。
因着县尉大人的关系,时常有人递拜帖来拜访自家老爷,小厮已经见怪不怪,接过拜帖道:“你先等着。”
顾德兴生怕尚秀才不见他,又加了一句:“小哥,我家里还有活计要忙,今天是好不容易抽空来的,劳烦您帮忙说句好话,好歹让尚秀才见见我。”
小厮人不错,闻言说道:“行,小的会帮你把这话告诉老爷的。”
“多谢小哥。”顾德兴很高兴,站在门外搓着手等着。
小厮很快就把拜帖送到尚秀才的手里,并把顾德兴的话转述给尚秀才。
尚秀才正跟顾锦安学工笔素描,听到这话,对小厮道:“你告诉他,既然家里有活计要忙,那就回家做活去。”
“是。”小厮应着,转身离开。
顾锦安道:“先生,这样会不会太伤人?德兴哥其实是真心想要拜先生为师。”
尚秀才道:“他拜的不是师父,而是势力。”
顾德兴年纪不大,却是个渴望权势的,他这般执着于拜他为师,有大半原因是因为姜县尉。
顾锦安皱眉道:“可先生说过,人活着总是要靠着这样那样的权势,德兴哥想要依靠权势,似乎……没什么错。”
尚秀才是个很怪的人,他不像其他读书人那样,讲究清高,远离权势,他时常对他说,连他都要靠着姜县尉才能过上悠闲的日子。
为何到了顾德兴这里,先生又不愿意收他了?
尚秀才道:“想要依附权势确实没错,这是人之常情。可他不够磊落,我的学生可以去依附权势,但首要一点是你必须磊落。”
“磊落的人,即使依附再大的权势,也不会做出恶事,只会用权势护住家人族人;而少了磊落的人一旦依附权势,就有可能利用权势来横行乡里,做尽坏事。”
顾锦安想了想,道:“就好比先生家跟陆家。”
先生是县尉的女婿,却只用姜县尉的势力过着居家的逍遥日子,可陆家却是利用邹县丞的势力,过着鱼肉乡里的日子。
尚秀才道:“就是这个意思。”
顾锦安思忖一会儿,终究是帮顾德兴说了一句好话:“德兴哥虽然渴望权势,心思却不坏。”
尚秀才道:“我亦没说顾德兴有什么坏心思,只是他的心思不纯却是一定的,必须要磨一磨。磨好了,收下他这个学生没什么,若是他半途而废,或是因此恨上你我,那就没有必要收。”
尚秀才看着顾锦安,严肃的说了一句:“人心是可以在不满与嫉妒之下变坏的,你想要做官,就要记住这一点,心里要分清楚,这个人在什么时候能交好,又要在什么时候必须远离。”
顾锦安闻言,有茅塞顿开之感:“先生说的是,锦安受教了。”
尚家府门外,小厮把尚秀才的话转告顾德兴,顾德兴闻言,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在顾德兴回到家的时候,何三癞子找到正在捡柴禾的顾德旺,把他拽进一个低矮的山坳里,拿出一颗饴糖给他:“旺哥儿,去顾家帮忙把顾小鱼喊到这里来,只要你把她喊出来,我就再给你一颗饴糖。”
顾德旺好吃,一拿到饴糖,立刻把饴糖塞进嘴里,咯嘣几下就把饴糖嚼碎,吃进肚子里,又冲着何三癞子伸出手:“一颗饴糖不够,要两颗,不给就不帮你传话。”
何三癞子懵了。娘的,自来都是他坑人,今天他竟是被个小鬼给坑了。
何三癞子气得不轻,扬手就要打顾德旺,顾德旺比他快一步,扯开嗓子就喊:“来人啊,何三……唔唔唔!”
“别喊别喊,祖宗你快别喊了,糖给你。”何三癞子赶忙给了顾德旺一颗饴糖。
顾德旺接过饴糖,又给一口吃没了,再次伸出手:“你刚才想要打我,得再加一颗。”
何三癞子恨不得踹死这个小王八蛋,这孩子怎么跟他的长相这么不符合?看模样不太聪明,却长着一颗贼精明的心,他真是亏大了。
没办法,何三癞子只得又给了顾德旺一颗饴糖,郑重交代他:“快去把顾小鱼喊来,就说我有大事要告诉她,要是不来,你们几家估计就要没有安身之地。”
顾德旺哪里懂这些,他就记得吃,听到这话,只问:“我要是把小鱼姐喊来了,你得再给我几颗糖做报酬。”
他掰着手指头道:“我有个弟弟,要给他一颗糖。我家有个很凶的堂姐,她要是看见我们吃糖她没有的话,会揍我们的。我还有个堂哥,也要给他一颗。”
顾德旺伸出一个巴掌,道:“所以事成之后,你要给我五颗糖。”
“你,你弟弟,你堂姐堂哥,加起来才四个人,凭啥要给你五颗糖?!”何三癞子气得差点想掐死他。
顾德旺一边吃着饴糖,一边指着自己道:“我跑的腿,得多要一颗,所以是五颗糖。”
这个理由简直让人无法反驳。
何三癞子只能答应:“行行行,你赶紧的,把顾小鱼喊来,喊来了就有糖吃。”
顾德旺笑眯了眼,连柴禾也不要了,蹬蹬蹬地跑去顾家找顾锦里,冲着她招招手:“小鱼姐,快出来。”
顾锦里停下把炒黄豆装进小布袋的动作,来到院门口,问他:“找我有什么事?”
顾德旺指指自己嘴巴里的糖,又指指秦家屋后不远处的那片树林,道:“那个何三癞子给了我几颗糖,让我来喊你,说有大事要跟你说,让你去树林的坳子里找他。还说你要是不去,咱们几家就会没有安身之地。”
他咧嘴笑道:“小鱼姐,那是个坏人,你可别去。我就是想骗他的糖吃,没想帮他骗你。”
何三癞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砸出一包糖,最后却被顾德旺给卖了。
顾锦里可没打算单独进树林见何三癞子,她去了秦家,找了秦三郎,把何三癞子的事情说了。
“秦小哥,你去林子里把何三癞子抓到你家去,我去你家见他,问问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秦三郎点头:“行,你等着,我去把他抓来。”
说着让顾德旺带路,去树林的坳子里抓人。
何三癞子看见秦三郎,拔腿就跑,边跑边叫道:“秦小哥饶命,我没有坏心,真是有大事要跟你们说。”
又骂顾德旺:“你个臭小子,坑了老子那么多糖,却带人来抓我,你给老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块酒杯大小的石头打向腿弯,砰一声,直接被打得趴在地上,抱着脚惨叫。
秦三郎上去,一把卸下他的胳膊,把他胳膊弄脱臼后,拎起他的衣领道:“有话到我家去说。”

第148章 房契地契
顾德旺则是扑过去搜何三癞子的身,一边翻找一边问:“糖呢?你买了一包糖,有十颗呢,我才吃了三颗。”
何三癞子听到这话,差点气死,忍着手臂脱臼的疼痛骂道:“小兔崽子,你个杀千刀的,坑了老子,还记挂着老子的糖。糖没了,你别想吃!”
顾德旺才不信他,在他身上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后,又沿路寻找,终于在坳子底下找到剩下的大半包饴糖。
顾德旺笑眯了眼,一边拿出一颗饴糖,往嘴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的冲着秦三郎道:“三郎哥,我找到糖了,给你吃。”
说着,用脏兮兮的手拿了一块饴糖,快步跑到秦三郎面前,把饴糖递给他。
秦三郎看一眼他手里的饴糖,脸色如常,说一句:“你自己吃吧。”
“诶,那我就自己吃啦。”顾德旺很是高兴,三郎哥不吃糖,他就能多吃一颗。
顾德旺吃着糖,冲着何三癞子道:“坏人,还想用糖骗我,你一包糖才多少钱?小鱼姐可是每天都能让我家赚上一两多银子呢。”
他娘说了,甭管是谁撺掇,他们兄弟都不能跟小鱼姐作对,小鱼姐可是金元宝,得罪了她,他家就没钱赚了。
何三癞子的手臂疼得不行,不断的抽着冷气,骂道:“到底是谁骗谁?明明是你小子骗了老子!”
“诶诶,轻点轻点,秦小哥我真的没有坏心思,是有大事要找小鱼妹子说。”何三癞子疼得直吸气,那只脱臼的手动一下就钻心疼。
秦三郎懒得听何三癞子废话,押着他往自家屋子走去。
树林离秦家院子有个半刻钟的功夫,很快就到。
秦三郎押着何三癞子回到秦家的时候,顾锦里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一边晃着,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何三癞子。
何三癞子想起那晚顾锦里暴打他时说的那番话,身上一寒,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好一会儿才道:“姑奶奶,姑奶奶饶命,小的找您真是有大事,真没有其他坏心思。”
“大事?”顾锦里冷笑一声:“再大的事儿需要单独跑到树林里说?你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何三癞子这人鬼祟惯了,哪里会想到什么光明正大的法子,觉得通风报信什么的,自然是悄悄来的好。
何三癞子想要解释,还没开口,顾德旺就跑来,拿出一颗糖给顾锦里:“小鱼姐,这是何三癞子用来骗我的糖,你吃吗?”
顾锦里看着那块沾满黑灰和口水的糖,敬谢不敏:“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诶!”顾德旺开心极了,三郎哥跟小鱼姐都不吃这糖,那他只要给发哥儿、玉梅姐、德兴哥一人留一颗,自己就能独吞七颗糖,想想就觉得美。
顾德旺站到一旁,看着何三癞子的囧样,美滋滋的吃糖。
顾锦里看向何三癞子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等着我们审你。”
她笑了笑,警告何三癞子:“别跟我说废话,也别说假话,这两种话,姑奶奶都不乐意听,赶紧说!”
“诶诶,说说,马上说。”何三癞子见识过顾锦里的狠劲,见她动怒,不敢有任何隐瞒,立刻说道:“村东边的陆德柱,就是那个驼背的陆驼子,今天一早出了村子,听说是要进县城办房契地契。他要去办的房契地契就是你们几家住的老屋!”
秦三郎跟顾锦里听得一凛。
他们几家住的老屋还没有到县衙去办房契地契,只有何村长给的一张收据,证明他们各家花了五两银子买了村里的泥土院子。
要是陆德柱去县城把他们几家的房契地契给办了,那他们就会被赶出去,村里的收据再怎么样,也没有县衙的房契地契管用。
而早前,几家人已经打算找个时间到县衙去办房契地契,可他们最近太忙,抽不出空去县城,这一拖二拖的,就拖到现在。
没成想,竟是拖出个大麻烦来。
顾锦里揪住何三癞子的衣襟,问:“陆德柱是走路还是坐车?是陆老三给钱让他们去县衙办的房契地契?”
办几家的房契地契,这可要不少银钱,陆德柱家是陆家族里最穷的两户人家,想也知道陆德柱家的钱是哪里来的。
顾锦里是气得不轻,这该死的陆老三,竟然还没吃够教训,又来招惹他们几家。
何三癞子道:“走,走路去的,陆德柱历来贪心抠门,哪里舍得花钱坐车。”坐车去县城,来回可是要二十文钱呢。
顾锦里扔下何三癞子,对秦三郎道:“秦小哥,你去何村长家借牛车,我去找三爷爷他们,把这事告诉他们,咱们把何村长给的收据带上,赶去县城,抢在陆德柱之前把房契地契给办了。”
“好,你快去跟三爷爷他们说。”秦三郎说着话,抓着何三癞子的手臂往上一抬,哒一声,把何三癞子脱臼的手臂接好。
何三癞子惨叫一声,痛过之后,手也就好了。
接好何三癞子的手臂后,秦三郎蹿出院子,箭矢一般跑到何村长家。
何村长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好,家里每天卖豆腐都能赚到几百文钱,此刻正带着小孙子在院子里收拾农具,准备春耕的事儿,看见秦三郎匆匆跑进来,问道:“秦小哥,你这是咋了?”
秦三郎把陆德柱的事情一说,何村长是气得不轻:“这该死的陆家,咋这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屋子早就卖给你们了,他们咋能跑到县衙里办你们几家的地契房契?”
这不是抢屋子,存心要把秦顾罗田几家逼走嘛。
且村尾的那些老屋根本没有陆家的份,是他们何家人的老屋,陆家也太贪了,连他们何家的老屋也要谋了去。
在何村长骂人的时候,陈氏也在大骂陆家:“该死的陆家,杀千刀的,这是想要夺了我们的屋子,让我们没有安身之地呢。”
说完又愁道:“这可咋办?咱们好不容易安顿下来,要是没了屋子,咱们要到哪里去住?”
逃荒大半年,好不容易安顿下来,陈氏一想到又要流离失所,便忍不住心慌,要强的她也忍不住哭了。
三奶奶道:“快别哭了,你家的户籍跟买屋的收据是谁拿的?是大贵还是大富?快让他们把收据跟户籍拿来,赶紧去县城,抢在陆德柱之前把咱们几家的房契地契都给办了。”
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再耽误一会儿工夫,黄花菜都凉了。

第149章 陆德柱
此时大家都集中在顾锦里家,顾大富听到这话,赶忙道:“是我拿的,你们先等等,我这就回去拿。”
他们家没有分家,他是老大,家里的户籍跟收据什么的都是他拿着。
其他几家人听罢,也各自跑回家拿户籍、买屋收据。
罗父楚氏带着罗慧娘,跟田叔田婶一起出摊去了,两家没有大人在家,但罗武已经成年,很快就把家里的户籍跟买屋收据拿到顾锦里家。
只有田家迟迟没到,三奶奶急得亲自去田家,跟田二强翻找片刻,终于找到田家的户籍跟买屋收据,拉着田二强回了顾锦里家。
此时,几家人已经带上自家的户籍跟买屋收据,来到顾锦里家集合。
哞哞~
老牛的叫声传来,秦三郎驾着牛车来到顾锦里家,对大家伙道:“快上车。”
秦老道:“人多累赘,每家去一个人就成。”
“好好,听秦老的。”几家人都有些慌了神,如今是秦老跟三爷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三爷爷很信任顾锦里,觉得这孩子年纪虽小,却是个有主意的,便把她也拉上:“你也跟着去。”
要是有啥突发事情,小鱼主意多,也能帮上忙。
顾锦里一边爬上牛车,一边交代着三奶奶跟崔氏:“娘,三奶奶,你们看好家里,大家今天都少出门,要是有人来传什么话,你们别轻信。”
秦老道:“有我跟二郎在,你们且放心,赶紧走吧。”
二郎虽然不喜欢搭理几家人,却会卖他几分面子,真的遇到事情,他发句话,二郎会过来帮忙。
有了秦老这句话,三爷爷他们都放心了。
秦三郎等大家都上车后,一甩鞭子,啪啪打在牛背上,老牛哞哞地叫了几声,开始动起来。
可牛车的速度太慢,也就比人走得快一点,顾锦里对大家伙道:“都抓稳了!秦小哥,你控制好牛缰绳。”
说完,抽出匕首,冲着牛屁股就是狠狠一扎。
“哞哞!”老牛惨叫着,撒开蹄子狂奔,牛车上的人被颠得不轻,但牛车的速度却是比刚才快了几倍。
秦三郎以前驾过马车,如今驾这牛车也不见生疏,反而驾驭得很好。他的臂力大,把老牛控制得很好,没有让牛车冲出路边,撞到行人。
一路急赶慢赶,花了大半个时辰就到了尚家村。

“去尚叔家,他家有骡车,换骡车会快一点。”顾锦里说道:“那陆家敢让陆德柱去县城抢办咱们屋子的房契地契,定是早有安排,得找尚叔帮忙。”

不然他们即使抢在陆德柱之前赶到县城,县衙里的书吏也有可能不给他们办房契地契。
“小鱼说得对,秦小哥,快转道进尚家村。”三爷爷说道。
秦三郎闻言,拉着牛缰绳的手一紧,让老牛转道,进了尚家村,又跑了一刻钟,才来到尚秀才家。
三爷爷去拍门,小厮开门看见是他们,询问过他们的来意后,没有让他们在府门外等着,而是直接把他们带进尚府,去找尚秀才。
三爷爷他们很快就见到尚秀才,把陆德柱去县城抢办他们几家房契地契的事情跟尚秀才说了。
尚秀才一听,很是生气:“这每个村里都知道,只要别人花了银钱买的屋子,即使没去衙门办房契地契,这屋子也是人家的。陆家竟是不顾村里的规矩,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摆明了是不死心,想要抢了你们的屋子,把你们赶走。”
“这事跟我岳父家也有关系,你们别急,我跟你们一起进县城,那陆家休想得逞。”
陆家这么对付秦顾罗田几家,很大原因是因为姜县尉,这是邹县丞跟姜县尉在斗法呢。
尚秀才喊来阿九:“让老骆把骡车赶来,我要跟顾三叔他们去县城。”
顾锦里问了一句:“尚叔,你家可是有马匹?”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在进府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一声马鸣声。
尚秀才道:“有,前几天我家大舅哥送了一匹马过来,但那马倔,不肯拉车,一给它绑上马车,它就给你掀了,是个烈性子。”
所以他们还是坐骡车保险一点,免得出事。
顾锦里听得一喜,真的有马,又问道:“尚叔,您家可有会骑马的人?若是让人骑快马沿途追上去,肯定能追上陆德柱。”
马的速度不是骡子能比的。
尚叔还没说话,秦三郎就站出来道:“尚叔,我会骑马,可否借你家马匹一用?”
尚秀才很是惊讶:“你会骑马?”
农人会骑马,可真是不多见。
秦三郎点头:“家里的叔伯老爹当过兵,教过我们骑马。”
尚秀才喜道:“这就好了,阿九,去把那匹马牵来。”
“诶,小的这就去,老爷你们先到府门去等着。”阿九说着,眨眼就跑没了影。
尚秀才又唤来一个丫鬟,让丫鬟把他要去县城的事情告诉姜氏,免得姜氏担心。
交代完丫鬟后,尚秀才带着三爷爷他们出了书房,在府门前等着,不一会儿,老骆就驾着骡车过来了。
阿九跟在他身后,牵着一匹枣红马快步跑来:“老爷,马来了。”
尚秀才指着这匹马道:“秦小哥,就是这匹马,这马有些烈,你要当心些。”
秦三郎上前,拍了拍枣红马,顺了顺马鬃毛,在马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见这匹枣红马不再排斥他后,一踩马镫,翻身上马,动作很是干脆利落。
秦三郎道:“我骑马赶去县城,定能追上陆德柱,诸位叔伯且放心。”
顾锦里跑到马边,对秦三郎道:“秦小哥,要是看见陆德柱,别跟他客气,先把他打一顿,再把他给绑了,总之不能让他进县衙。”
“好。”秦三郎点头,一甩马鞭,绝尘而去。
他骑术不错,眼力又好,即使是骑着快马,也能约莫看清行人。
一路疾驰一个时辰,终于在快到县城之前,看见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
那人是个驼背,穿着一身灰黑色的袄子,很是显眼。
“吁!”秦三郎停住马匹,手臂一拉缰绳,枣红马立刻调转马头,在原地踢踏几下,等秦三郎看清楚那人正是陆德柱后,一夹马腹,直接向着陆德柱冲去。
陆德柱正看着远处的县城城门,美滋滋的走着,只要进了县城,把秦顾罗田几家屋子的房契地契给登记上,他就发财了。

第150章 认罪书
陆三爷可是说了,只要他把这事办成,就给他十两银子做报酬。
十两银子啊,他前段时间被抓进衙门大牢,家里是借了五两银子交罚金,才把他救出来。如今家里是穷得叮当响,不过只要他把事情办成了,一切就会好起来。
陆德柱正想着事成后的好日子,突然看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向他冲来,他吓得呆住,连叫都忘了叫。正以为自己要被撞死的时候,那人却突然拎起他的衣领,直接把他提起,骑着快马向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快马疾驰,陆德柱是吓得不轻,想要挣扎又怕自己一个乱动会掉下去被马踩死,想要大骂拎着他的人,却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啊啊啊的叫着。
秦三郎年纪不大,却是臂力惊人,一手拉着马缰绳,一手提着陆德柱,没有丝毫压力,用双腿夹紧马腹,控制着马,在大道上奔驰片刻后,转进一处小道,来到一处僻静的草地后,砰一声,直接把陆德柱砸进草丛里。
河安府不是真正的南方,只是靠近南方,如今还冷着。所谓的草丛也没有长出多少草来,只是冒了点草芽子,到处是泥土跟碎石,陆德柱被这么一砸,是半张脸被砸伤,半个身子被砸得疼痛起来。
“啊~”陆德柱惨叫一声,蜷缩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抬头看向砸他的人,这一看,顿时大惊:“你你你,你是秦家的那个小子!”
秦三郎点头:“正是我。”
陆德柱立刻嚣张起来:“好你个臭小子,敢砸老子,老子现在就去县衙报官,让你去吃牢饭!”
说着爬起来,拔腿要向着县城跑去。
砰!
秦三郎一脚踹向他的肚子,把他踹倒,如铁石般的拳头一下一下打在陆德柱的身上。
砰砰砰,陆德柱被打得惨叫连连,本能的求饶:“饶命,饶命啊……秦家后生快住手,快住手……啊~”
秦三郎没有住手,而是一拳打向陆德柱的脸颊,把他的脸颊打得青肿,一颗牙齿直接从嘴巴里飞了出来,鲜血从嘴角流出。
陆德柱见出血了,而秦三郎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真真被吓到了,哭着求饶:“大爷,秦大爷饶命,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帮着陆家谋夺你们的屋子,快住手啊。”
再不住手,他真的要被打死了。
秦三郎依然没有停手,而是对着陆德柱的脸打了几拳,最后再在他的肚子上猛砸一拳,方才收手。
陆德柱以为自己会被打死,怎知秦三郎突然停手,竟是生出一股大难不死的庆幸感。
“呜呜呜……”陆德柱痛哭出声,那哭声里竟然还带着点委屈。
秦三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陆德柱,道:“记住我刚才打你的疼,你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我是逃荒来的,一路上见过的死人成千上万,你这条狗命在我眼里真不算什么,想要好好活着,就老实一点,不然你家里人总有一天会突然找不到你。”
他说得平淡无波,陆德柱却是吓得半死,这个小子是真的想……杀了他啊!
陆德柱吓得浑身抖如筛糠,再看看四周,这是一条偏僻小道,两边是草丛跟树林,再远一点还有一座大山,秦三郎要是杀了他,再把他的尸体往山沟里一扔,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陆德柱是越想越怕,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秦三郎眉头皱起,眼里闪过一抹嫌弃。少顷,解下腰间的绳子,抓住陆德柱的手脚,把他的手脚捆在一起,让他不能动弹。
陆德柱以为秦三郎是要把他拖到深山里埋了,吓得翻起白眼,差点就晕死过去,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急忙哭道:“秦大爷,饶命,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别杀我,呜呜呜……”
他今年才四十出头,最少还能活个十几年,还不想死啊。
秦三郎抓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捏,警告道:“给我闭嘴。”
说完席地而坐,解下腰间的一个小竹筒,从布袋里拿出一支毛笔跟一卷黄纸,把黄纸摊开在膝盖上,问道:“说,你都做过什么恶事,又帮陆老三做过什么恶事?”
秦三郎看着陆德柱笑道:“要是敢不说,或者只说些没用的小事,你知道后果。”
陆德柱看见秦三郎的笑容,想到他刚才说的话,以及打他时的狠劲,吓得脱口而出:“说说说,我都说。”
紧接着,把自己这辈子做过的恶事全都抖了出来。
秦三郎知道陆德柱这种人一定不干净,这辈子肯定做过不少恶事,可没有想到,陆德柱竟是无耻至此,做过几桩很是见不得光的大恶事。
二十五年前,陆德柱才十五岁就想着娶媳妇,可他家没钱,就去偷了何村长家的一头牛。
在大楚,马是军需物资,牛是耕种主力,两种牲畜的价格比人还高,偷盗一头牛,是要被流放的。
十五年前,陆德柱更是做过一桩罪大恶极的事,那就是把邻村的一个姑娘给强了。
那个姑娘的家人不敢声张,只能吃下这个暗亏,直接把姑娘远远的嫁了。
秦三郎听到这些,气得青筋直冒,把陆德柱又痛打了一顿,直把陆德柱打得出气多进气少,差点就厥过去。
打完之后,秦三郎又问出几桩陆德柱帮着陆老爷子家做过的坏事。
可陆家聪明,陆老爷子早已经扫尾,把自家摘干净,那些恶事只留下陆德柱这些喽啰的痕迹,是一点也威胁不到陆老爷子家。
没有证据,又有邹县丞护着,秦三郎也不能把陆家送进大牢。
但陆德柱却是不能幸免的。
秦三郎把陆德柱说的罪证全部记录下来,最后把这份认罪书往陆德柱面前一摊,道:“要是想活,就把手印按上。”
陆德柱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忍着浑身剧痛,哭求道:“秦大爷,您饶了我这一回吧!我该死,我混蛋,我不该猪油蒙了心去找你们几家的麻烦,求求您放过我,我已经四十出头,顶多能再活个十年八年,要是中间生了啥大病,可能连三五年都活不到,您就当啥也不知道,把我放了,别把我送官啊。要是进去了,我最轻也得判个流放啊。”
秦三郎看着他,只说了一句:“你是想现在就死,还是去坐牢?自己选一个吧。”

第151章 恶有恶报
虽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陆德柱绝望了。
经过刚才那顿打,陆德柱很清楚秦三郎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可他不懂,哭着吼道:“秦家后生,你为啥要赶尽杀绝?明明是可以商量的事情,为啥一定要把我送进牢里去?这十里八乡,那个村里人没有点过节?大家不都是各退一步就过去了。”
陆德柱觉得自己虽然做过不少恶事,可那受害的是别人家,跟秦顾罗田几家有什么关系?他只害过他们几家这一桩,凭啥一被抓就要受这么重的惩罚?
秦三郎看着陆德柱,目光一如刚才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让陆德柱彻底没了声音:“放过你,然后再让你来害我们几家?别说你不会,你们这种人,惯会如此,放过你们只是让我们几家陷入新一轮的危险中。”
他指着那张认罪书,道:“最后一句,你是画押认罪,还是现在就去死?”
秦三郎的目光沉冷,陆德柱看得浑身一哆嗦,那是一种他要是不认罪,秦三郎就能立刻把他拖进深山里埋了的眼神。
陆德柱终于怕了,不敢再抗争,面如死灰的点点头:“我画押。”
秦三郎把他的一只手解开,让他能腾出手来画押。
陆德柱的左手解开后,想试着挣脱,却发现自己越是挣扎,那只跟双脚捆在一起的右手就越是被勒得死紧。
看来秦三郎给他系的是一种特殊的死扣,他根本挣不脱。
陆德柱没法子,只能把拇指放在嘴角沾了些自己的鲜血后,把血手印按在认罪书上。
秦三郎等血手印干凅后,把认罪书收起来,拽下几把野草团成团,塞进陆德柱的嘴巴里,让他不能发声,又砍下十几根树枝,把陆德柱挡住,不让人发现他。
秦三郎站起身,对陆德柱道:“等会儿自会有人把你送去县衙,不要想着当堂翻供,你要是被放出来了,不用一天我就能把你扔进大丰山的深山去。也不要想着把我抖出去,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我打的你,到时候我不介意上堂,再告你一个污蔑之罪,或者……”
他顿了顿,陆德柱似乎听到一声笑声,秦三郎的声音再次传来:“等你被判流放的时候,我再在半路上把你拖进山里,在你身上割几个伤口,让山里的野狼老虎闻到血腥味,跑来把你吃了。这押送犯人的路上时常死人,你死了,官差们不会追究,他们还省事了。”
“唔唔唔!”陆德柱吓得大叫,可嘴巴被堵着,只能发出唔唔的叫声。
秦三郎不再废话,而是安静的等着,估摸着三爷爷他们快到了,翻身上马,奔出小道,来到大道上,停在路边等着。
两刻钟后,便看见老骆驾着骡车奔驰而来。
秦三郎冲着他们招手:“老骆叔、罗叔、阿九。”
骡车前边,除了驾车的老骆以外,还有阿九跟罗父。
罗家夫妻跟田家夫妻原本在镇上出摊,听说陆德柱的事情后,罗父跟老田立刻跟着尚秀才他们赶来县里。
“老骆哥,是三郎,快跟上去。”罗父喜道。
老骆驾着骡车向着秦三郎这边跑来,而秦三郎已经调转马头,往小道上跑去,快马足足跑了一刻多钟,终于来到那片草丛边。
秦三郎停下,翻身下马。
老骆驾着骡车紧跟着他,见他停下,也急忙停下骡车,骡车刚刚停稳,三爷爷跟尚秀才他们就赶紧下车,看见秦三郎后,立刻问他:“如何?可是追上陆德柱了?”
秦三郎点头,指着草丛深处的那一片树枝道:“他就在哪里,被绑着。”
他从腰间的布袋里拿出陆德柱的那份认罪书,递给尚秀才:“尚叔请看。”
尚秀才接过一看,气得脸色铁青,大骂着:“畜生,简直是畜生!陆德柱此人死不足惜。”
偷牛,祸害良家姑娘,单单是这两桩恶事,就足以杀了陆德柱,还有其他的恶事,加起来足够让陆德柱受一次凌迟之刑。
又夸秦三郎:“秦小哥,你做得好,有了这份认罪书,陆德柱这次休想再逍遥法外,算是恶有恶报了。”
顾锦里跟顾锦安也下了骡车,听到这话,知道秦三郎是抓了陆德柱,还逼他写下认罪书,兄妹两人很是高兴,这法子真是一劳永逸。
秦三郎对尚秀才道:“尚叔,还要劳烦您去衙门找人,把陆德柱押去衙门。”
把陆德柱送官的事情,他并不想露面,也觉得几家人没有露面的必要。若是露面,几家人在田福县可就要出名了,他们现在只是普普通通的农家人,把恶人解决掉就好,并不想引起太大的注意。
不过,秦三郎看着尚秀才,提醒道:“尚叔,把陆德柱送官的事儿,最好等天黑后再做。”
这大白天的,闹得太大,极有可能把他们几家给牵扯出来。
“行,我会去岳父家找大舅哥,让大舅哥去找杨班头,有杨班头在,这事儿会办得妥妥当当。”尚秀才看着秦三郎的眼神满是欣赏,这孩子是个聪明的,年纪不大,办事却是这般老道,把什么事情都办好了,根本不用他们费心。
尚秀才把认罪书卷好带着,对阿九和老骆道:“你们两个认识杨班头的人,且在这里等着,把陆德柱看好咯,莫要出差错。”
“老爷放心,小的一定把那恶人看好。”阿九说着,跟老骆来到那堆树枝后,蹲下守着陆德柱。
尚秀才道:“秦小哥,你来驾车,咱们去县衙。”
秦顾罗田几家还赶着去办房契地契,可不能给耽误咯。
“好。”秦三郎笑着点头,先上了骡车,三爷爷他们也跟着爬上骡车,等大家坐好后,秦三郎一甩鞭子,打在骡子身上,骡子撒开蹄子跑起来。
尚秀才坐在骡车里,掀开青布车帘看着秦三郎,笑道:“你这后生,会的本事可真不少。”
会骑马,会赶车,能抓人,脑子更是聪明,能想出让陆德柱写认罪书的法子。这些本事,单单拎出一桩来,很多成年人都不会,可他却能做到。而他今年似乎才十五岁,还是个少年。
秦三郎听到尚秀才的话,只是笑了笑,驾着骡车,一刻多钟后,上了大道,再跑了一刻钟,到了县城城门。
在城门口检查的士兵是县兵之一,认识尚秀才家的骡车,尚秀才露个脸,不需要检查就能进城。

第152章 买地
姜府在县城中心,距离县衙只有一刻钟的脚程,尚秀才他们很快就来到姜府。
三爷爷他们没有进姜府,而是在外面等着,尚秀才自己进姜府找了自家的大舅哥,把陆德柱的事情一说,并把陆德柱的认罪书递给他看。
姜旗得知所有事情后,是气得不轻:“邹老贼这是贼心不死,想要用这件事来试探我姜家啊。”
前段时间因着抢方子的事情,陆家差点破家,陆家父子是吓破了胆。按理说,陆老三应该会老实一段时间,可却突然出了这事儿。只能说,这是邹县丞示意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他爹不在的时候,他们姜家还能不能把这事儿给摆平。
要是不能,那他们姜家就是没能力,等他爹死后,不足为惧,邹家可以继续在田福县称王称霸。
只可惜,邹县丞看错了秦顾罗田几家,他们姜家还没出手,那秦家后生就把陆德柱给抓了,还逼着陆德柱写下认罪书。
姜旗对尚秀才道:“妹夫不必忧心,你让那几家人等一刻钟后到县衙去,直接找高子,高子会把这事儿给他们办得妥妥当当。”
虽然户籍跟房契地契这些是邹县丞在管,但他们姜家也有人在吏房办差,高子就是其中一个。
只要让杨大哥把吏房的钱学治跟范平山给拖住,不用一刻钟,高子就能把房契地契给秦顾罗田几家办好。
“有劳大舅哥。”尚秀才对着姜旗作揖。
姜旗酷似姜县尉,很是粗犷豁达,摆摆手道:“自家人,谢个什么劲儿。我先走了,你让他们随后跟上。”
姜旗大步流星的离开书房,从姜家后门骑马离开,再从县衙后门进入班房,找到杨班头,把事情跟他一说。
又把陆德柱的认罪书递给他。
杨班头接过认罪书,一字字的看完,是乐得哈哈大笑:“这罪可是不轻啊,姜老弟放心,这是送上门的功劳,我们一定会办好。”
杨班头没有急着去抓陆德柱,而是写下一张纸条,再喊来两个衙役,把纸条给他们,让他们立刻去吏房,把钱、范两位书吏给支走。
两名衙役奉命前去,用的法子简单粗暴,随便找了个由头,直接把他们架走,并把纸条塞给高书吏。
钱范两个书吏久等不到陆德柱,本就担心着,如今又被杨班头的人架着,说是班房找他们两个有事,不去不行,便知道坏事了,挣扎着想不去,可他们两个是文人,哪里是衙役的对手。
钱书吏搬出邹县丞,威胁道:“你们快松开,县丞大人先前传话来找我们,我们正要赶过去见他。”
“赶什么赶?邹县丞都回家陪丫鬟了,根本没在县衙。”
邹县丞为了避嫌,今天是特意躲着没来县衙,而邹县丞近来得了两个通房丫鬟,正宠着的事情,是整个县衙都知道。因此衙役的话一出,立刻把钱书吏驳得没了还口的话。
两名书吏很快就被架走。
高书吏打开那张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一刻钟后,会有秦顾罗田四姓人家来办理房契地契,那顾家是县尉大人的恩人,莫为难,给他们办。
高书吏听姜县尉说过,自家的外孙女被一个姓顾的小姑娘给救了,想来就是这个顾家了。
他收起纸条,拿出庆福镇大丰村田亩房产册子,摆在桌子上等着。
盏茶的功夫后,果然看见一行人由杨班头的人领来吏房。
三爷爷为首,对着高书吏作揖:“大人,我们是庆福镇大丰村的,来办房契地契。”
高书吏没有多问,只道:“把户籍拿来,要办的是那座房子的房契地契?”
三爷爷把各家的户籍跟买屋收据一起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买屋收据上写着他们所买的泥土院子占地多大,只要收据上的院子面积跟县衙里田地房产册子上登记的面积相同,县衙就不需要再派人去丈量土地,比较省事。
高书吏是姜县尉的人,对他们自然是怎么省事怎么来。
高书吏道:“办理一座屋子的房契需要二两银子;办地契就是买地,需要二两银子一亩。”
高书吏怕他们嫌贵,也是想提醒他们一句,便道:“如今北边不安生,咱们田福县又分来不少灾民,人多了,地价也涨了不少。现在办地契,荒地已经涨到一两半,建屋子的地,已经涨到三两银子一亩。”
所以他给的是最低价,他们不要嫌贵。
尚秀才告诉过三爷爷他们,高书吏是自己人,知道这个价钱是故意给低的,哪里还有怨言,立刻道:“我们办。”
顾锦里问高书吏:“这位大叔,我们想把荒地的地契也给办了,要多少银钱一亩?”
高书吏看着顾锦里,笑了笑,伸出一指。
顾锦里大喜:“多谢大叔。”
顿了顿,又问:“我们想把大丰村村尾的几座老屋也买下,需要多少钱?”
她解释道:“我们虽是有房有地,可是今天之后,就怕突然跑出来一群混子做我们几家的邻居,我们几家有老有小的,很不安全。”
陆老三能想出这招来夺他们的屋子跟地,就能想出找混子住到村尾,把他们几家给围住的恶心主意。
那片老屋不贵,且这位书吏明显是在帮他们,给他们便宜办房契地契,这种便宜,遇到了,为什么不占?
三爷爷他们一听这话,顿时吓得一哆嗦,忙道:“小鱼说得对,我们得把村尾靠近我们几家的老屋都买下来,不然不安全。”
“没错,必须买,不能再让那陆家使坏了。”罗父他们纷纷说道。
高书吏见他们都同意,便拿出一张图纸,指着图纸道:“上面就是大丰村院落的分布图,这里是村尾,从后面往前数,六座院子都是你们的,你们还想买那些老屋,自己选。”
顾锦里没想到,大楚的县衙还绘有各个村子的院落分布图,短暂的震惊过后,她指着田叔家往上的三座院子道:“这三座院子,我们几家买了。”
村尾剩余的老屋也就这三座还能住人,其他的都是塌了大半的。
她的手一转,指着他们几家屋后屋前的空地道:“这两边空地我们也都买了。”
这些空地不少,买下来了,以后可以拿来建新院子。
高书吏道:“这两片空地可是不少,后面加起来有个十五亩,前面的空地最大,有个四十五亩左右,地方很大,要不少银钱,你们确定要买?”
不等顾锦里说话,三爷爷就点头:“买,我们几家还住着老屋,等以后有钱了,这些空地可以拿来建房子。”
他听了顾锦里刚才的话后,也害怕突然有一天,会有混子跑到他们几家前面的空地上去建房子,给他们几家添堵。
不如咬咬牙,狠狠心,现在就把那些空地给买了。

第153章 陆老二
几家人商量过后,决定各自把自家院子前后的空地买下来。
至于那三座院子,三爷爷道:“我家买一座。”
他们夫妻是跟着大山一家住,并没有买院子,得买一座,等福丫一家找到了,也好有地方安置。
其余两座院子,顾锦里家全都要了。
顾锦里想要做酱油,豆腐生意还要扩大,需要一座院子来做作坊,而剩下的那座院子,是预备着找到大丫姑姑后,给他们一家住的。
高书吏办事利落,一家一家的来,两刻钟的功夫,就把他们几家的房契地契给办好。
至此,顾锦里家现在是有三座泥土老屋院子,每座院子皆是占地两亩,办完这三座院子的房契地契,花了十二两银子。
她家把三座院子前后的空地都买了下来,这些空地足有二十亩,花了四十两银子。
再有正在开荒的六亩荒地,花了六两银子。一项项的算下来,她家一共花了五十八两银子。
这是一笔不少的钱,要是放在以前,她家是死也拿不出来的,但他们这一个多月做豆腐生意,每天平均都有三两银子的进账,如今家里存着一百多两银子,能拿得出五十八两来买房买地。
顾锦里跟顾大山把自己随身背着的布袋拿出来,从里面拿出两包碎银子,递给高书吏。
高书吏清点银子,确认无误后,把房契地契交给顾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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