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热荐免费小说裴若瑜沈耽书-裴若瑜沈耽书小说在哪里可以看

时间:2023-06-04 16:06:59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裴炀和裴炎也在旁叫好。
青锋看不过去,就说:“我家王爷的箭术更是一绝呢。”
裴炀顿时双眼一亮,“九王爷,不如你跟六妹妹比比?”
沈耽书想拒绝,没成想,若瑜已经把长弓塞到他手里,“先前你双腿不便,我不好叫你跟我比,现在倒是个好机会。”
沈耽书无奈,“真的要比?”
若瑜点点头,双眸清澈:“你可不许让我。”
沈耽书知道她的脾性,哪儿敢让她。
众人到了小校场。
青锋问道:“六小姐,可要按我们黑甲卫的规矩比?”
“你们黑甲卫的规矩是怎样的?”若瑜问。
“靶子是扔上去的小木板,射中就得一分。”青锋解释道。
“这不大公平,我六妹妹还没试过这种呢。”裴炀蹙眉道。
相反,九王爷肯定训练过多次,已经很熟练了。
他一定不能让六妹妹吃亏!
沈耽书也想射普通靶子即可,没成想,若瑜就一口答应了,她还有些兴奋:“王爷,那我们就一块来吧。”
沈耽书有些哭笑不得,单独比跟一起比又是不一样了,因为自己射出的箭,对方能干扰。
在黑甲卫的军营里,他从未遇到过敌手。
他扬了扬眉头,神色认真答应下来。
青锋闻言,即刻去安排。
木板子不大,是从左右两侧扔出。
两人立即搭箭拉弓,砰的两声射出,直冲那块木板。
本是两箭都能射中木板,但两个人一起比,不仅要自己射中,还要让对手不能得分。

沈耽书特意慢了一拍射出,等若瑜的箭射中了,他的箭紧随而至,将她的箭给挤开。

这一分,自然是沈耽书得了。
众人是目瞪口呆,才第一箭,就如此激烈吗?他们都看得手心冒汗了。
裴烁咬咬牙,嘟囔道:“九王爷怎么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裴炀没好气的说道:“二哥,想来六妹妹也不想九王爷相让吧,如此多没意思啊。”
裴炎点点头:“不错了,六妹妹又不是输不起。”
反倒是知弥站在旁边气定神闲,道:“师姐也该认真起来了。”
三个哥哥歪头,难道六妹妹刚才没认真吗?
还是知弥了解若瑜,若瑜第一箭也就试试水。
见第二块木板又再扔出,她又立即先一步射箭。
裴烁哎呀叫了一声,六妹妹怎么又把剑箭射出去,应该也像九王爷那般,来个黄雀在后啊。
砰——
大大的一声发出,若瑜这一箭,竟是将木板给射碎了!
包括青锋在内,小校场上的黑甲卫都瞬间瞪大了眼。
这么……这么大力气啊?!
因为木板碎裂散开,沈耽书第二箭反而是射空了。
“六妹妹好样的!”裴烁在旁大声吆喝。
裴炀和裴炎亦是一脸激动,纷纷叫好。
知弥似乎是见怪不怪了,依旧静静地站在一旁。
这一分由若瑜获得,两人打了个平手,接下来自是要更加认真。
所以后来,不是沈耽书射碎了板子,就是若瑜射碎的板子,总的一句,看谁又快又准。
十块板子下来,两人竟是各得五分,分不出胜负。
两人志在切磋,也不一定要分出胜负。
可在军营里,没人能与沈耽书打成平手,所以黑甲卫看着若瑜的目光,又是异常明亮,非常钦佩。
若瑜难得找到了对手,心情不错。
以至于她后来有空,必要去昱王府找沈耽书切磋切磋。
沈耽书一开始还觉得不错,后来就觉得不对劲,他将来是要与若瑜成亲的,这样切磋下去,岂不是成了战友了?
故而,他有一晚特意在明月楼包了个厢房,请若瑜过来赏月。
谁知若瑜一过来,眉头便是紧蹙。
沈耽书给她倒了茶,问:“怎么了?此处不干净?”
“倒不是不干净,而是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若瑜一时之间,也没能摸透是什么感觉。
沈耽书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如此,神色也凝重了起来,“可要我陪你四处逛逛?”
明月楼是京都出名的酒楼之一,无论是白日还是夜晚,景观皆是不错。
若瑜点点头。
如今沈耽书双腿好了,也无需人从旁伺候,如此两人能得一段独处的时间。
今晚月朗星疏。
明月楼三步一灯笼,无论是主楼还是后院,都明亮如昼。
客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两人容貌出色,自是引来了不少目光。
可正因沈耽书气质太强,反倒让人不敢多看。
若瑜在庭院转悠了一圈,终于发现了有人身附着脏东西。
她定眼一看,不正是二皇子夜丞博嘛。
夜丞博也看见了两人,急忙过来行礼:“拜见九皇叔。”
虽然若瑜还没有嫁入昱王府,但夜丞博还是客气的喊了一声六小姐。
沈耽书面色淡淡的,“你怎么在此?”
夜丞博道:“侄儿正与友人相聚。”
若瑜则拿出一道平安符,“二皇子身上沾染了脏东西,这道符可帮你驱散。”
夜丞博面露惊恐,他急忙接过,道:“多谢六小姐。”
“不用谢,三百两。”若瑜道,“没有现银,明日差人送来我府上也可。”

098:又来一位道长收恶鬼
“……”夜丞博嘴角抽了抽。
但有九皇叔在此,他还是让小厮拿了三百两银票过来。
他将平安符收好,身上的阴邪之气瞬间消散。
若瑜眉目舒展开来,因为她那不适的感觉随之消失。
等夜丞博离去,沈耽书还是去让青锋去送一壶酒,瞧瞧夜丞博究竟与哪位友人相约。
青锋很快就回来了,道:“是户部尚书家的窦公子。”
他这样说,就表明雅间里没多余的人,没什么问题。
沈耽书听了,微微颔首,再与若瑜逛了逛,很快就离开明月楼。
待他们离开后,就有一小厮去了竹字号的雅间禀报:“殿下,他们已经走了。”
夜丞博松了口气,端起杯盏饮了一口清酒,“也是倒霉,在这儿竟能撞见我那九皇叔。”
他案子跟前,坐着一个男子。
袖子一挥,一阵银光闪过,他的容貌便变得英俊非凡。
正是轩辕苍。
夜丞博目露惊讶:“阁下真是厉害。”
轩辕苍牵扯了一下嘴角,露出淡淡的嘲讽:“得亏孤有本国至宝,不然今晚定要被发现。”
他借靠珠子使用的易容术,就算那人眼再尖锐,也不会觉察出来。
但他也感受到怀中的珠子,变得灼热。
听玥儿说,她拿着珠子的时候,若与裴若瑜靠近,也是会如此,所以她后来见裴若瑜,不敢再怀揣珠子,此后就没再出现过异样。
他暗想,莫不是珠子与裴若瑜有什么关联,所以才会出现这等异样。
夜丞博笑着道:“此次瞒过了青锋的眼睛,想必接下来,国主也能瞒过其他人的眼睛,完成计划。”
轩辕苍单手支颐,神色慵懒,“这个自然。”
他堂堂国主前来穆国,怎能无功而归呢。
如今裴若瑜深得穆武帝的信任,他便以此借力打力。
此后再收拾沈耽书和裴若瑜,就方便多了。
夜丞博给他倒了一杯清酒。
两人碰杯后,相视而笑,后一饮而尽。
风雨欲来,谁也阻挡不住。
——
元秋山。
此地地形独特,易守难攻,在半山腰上建有猎宫,穆国每一任皇帝都会过来秋猎。
穆武帝一登基,就封了夜丞彦为太子,后就将每一年的秋猎事宜交给他。
夜丞彦早早到了元秋山,不仅要布置山上山下的兵防,还有猎宫的布置和修缮,以确保穆武帝和谢皇后住得舒适。
兵防事宜,有裴烨帮忙调动和布置,倒是不用夜丞彦操什么心。
可今日,裴烨久久未归,夜丞彦不由得有些忧心。
派人去寻,皆是无功而返。
夜丞彦料想到出事了,便吩咐道:“清点禁军,随本太子去寻人。”
此时天色仍未暗下来,但不知怎的,元秋山却是一阵阵阴风吹来,让人有毛骨悚然之感。
亏得禁军都是训练有素的,没有自乱阵脚。
然而他们走了一阵子,一个禁军就说:“太子殿下,我们似乎一直在原地兜圈子!”
夜丞彦惊了惊,立即过去一看,禁军举着火把,看见一棵树上有一刻印。
“小的刚才觉察不对,特意留下的。”禁军说道。
夜丞彦看了眼,心沉了又沉,道:“沿途留下印记,再走别的路看看。”
他觉得,只是走错了路。
禁军依言照办,没走几步,就在树上留下印记。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留下来的印记,夜丞彦便带着众人走别的路,但是没多久,他们又绕了回来!
此时,众禁军的面色已经有些惊慌。
那禁军问道:“太子殿下,莫不是我们遇到……遇到鬼打墙了?”
明明是走先前走过的路,这条路明明是能下山的,为何现在一直在原地打转?
夜丞彦也是浑身冒着冷汗,若遇到鬼打墙,岂不是怎么都走不出去了?
在这时候,他不由得想起了裴若瑜,如若她在这里,她肯定知道出了什么事,带大家平安离开这里。
骤然间,一股阴风吹过林间,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众人已经是惊弓之鸟,有了两人被风声吓着,瞬间就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夜丞彦喘着气,正要吩咐人将那两人扶到一旁救治,却不想自己的脖子似是被什么东西掐住,发不出声音,更喘不过气来。
“太子殿下!”有禁军发现了夜丞彦的不妥,忙的过来查看。
但他们并不知道夜丞彦出了什么事,只看见夜丞彦脸色紫青,眼见就要窒息而亡了。
正当他们无计可施之时,一道金光从林中射出。
砰地一声,夜丞彦脖子上的束缚瞬间就减轻了,他终于能喘过气来。
有一深灰色的人影掠出,祭出一道符篆,嘴上喊着急急如律令,片刻之后,风声渐弱,恢复了平静。
那人影收回了符篆,站立于禁军前,转身道:“此处有恶鬼作祟,请诸位放心,已经收拾干净了。”
原来是一个道士。
夜丞彦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他的嗓子沙哑:“多谢道长救命!不知道长高姓大名。”
“贫道姓薛。”薛道长说着,“诸位拿着这一道符篆,即可平安离开这里,此山还有恶鬼,贫道告辞了。”
夜丞彦忙的喊住人:“道长,那你可见过一少年将军?”
“不曾,如果他们也在山间,想来是被恶鬼纠缠。”薛道长说道。
“那我们随着道长前去,看能不能寻到人。”夜丞彦道,“道长,实不相瞒,我乃东宫太子,是奉命布置元秋山的兵防,不曾想此山竟有恶鬼作祟,还请道长施以援手,帮忙清理干净,本太子定当重谢。”
薛道长捋了捋胡子,道:“收服恶鬼,这本就是贫道的分内之事,所以贫道才会绕道前来,太子殿下无需答谢。”
闻言,夜丞彦对其更加敬重。
六小姐厉害归厉害,嘴上却不离钱,这哪里有得道大家的风范。
而眼前的这位薛道长,两袖清风,这才称得上一代天师。
思及此,夜丞彦揖手做礼:“那劳烦薛道长了。”
“好说。”薛道长摆摆手,便带着众人下山,一路收服恶鬼了。
夜丞彦见其手起符落,恶鬼就无所遁形,要么被收服,要么被打得魂飞魄散,可见薛道长的道法之高。

099:太子的心思
短短时间内,薛道长已经收服了十多只恶鬼。
没多久,就找到了裴烨等人。
然而,那一批禁军有沾染到了怨气,正神志丧失,挥刀就砍。
裴烨身有平安符,怨气侵染不了他。
有的禁军八字硬,正气足,也没有被怨气所侵蚀,两拨人正激烈的交战。
当然,夜丞彦等人是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的。
“不好,有的人被怨气扰乱了神志。”薛道长手持尘拂,掠身上前,将那些侵染了怨气的人一一抽打。
夜丞彦早经历过这些,并没有多惊讶。
那些禁军身上的怨气被抽打出来后,人就晕倒在地。
裴烨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迹,他喘着气,连忙上前道谢:“多谢道长出手相助。”
因为是同僚,他没有下死手,这导致了没完没了的应付。
他力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如果没有道长的帮助,他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捉鬼除妖,乃贫道职责,将军无需道谢。”薛道长还是这一套说辞,“山上的邪祟已经除尽了,贫道告辞了。”
夜丞彦出来得着急,自然没带银子和银票之类的东西。
他立即拿出一块玉佩,要当做谢礼。
薛道长没看一眼,面色依旧,“贫道修道,从不被这些所左右,这玉佩太贵重了,太子殿下若要给报酬,只需给一两银子即可。”
只收一两银子?
夜丞彦不由得想起,当时裴若瑜进宫救驾后,父皇可是赏赐了她一大箱金子,她还很乐呵乐呵的接受了。
人与人有差别,没想到修道者的差别更大。
他顿时心生敬意,道:“这元秋山乃皇家狩猎之地,贼人可防,可恶鬼怨灵却不好防,不知道长可愿意助本太子一臂之力,在元秋山设下法阵,以确保恶鬼怨灵不会再来侵扰?”
“贫道与太子殿下有缘,自是可以协助一二。“薛道长一口答应,“至于酬劳,太子殿下只需给个三两银子即可。”
夜丞彦面露笑容,“那就有劳道长了。”
当晚,夜丞彦就请了薛道长上猎宫,打算明日勘察元秋山,再设法阵。
裴烨虽被薛道长所救,他却是非常谨慎。
梳洗更衣后,已经是夜深,裴烨还是去求见夜丞彦。
屋子里灯烛明亮,映照着夜丞彦面容俊朗。
他正看着公文,头也不抬,“这么晚了,骁骑将军有何事?”
“请薛道长设置法阵一事,末将觉得不妥。”裴烨正色说道,“殿下,薛道长今日虽是出手相助,但还未查清他的来历,不可重用。”
要知道,到时候帝后和王公大臣都会来元秋山,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你放心,本太子已经询问过他的来历,已经派了梁汉去查探清裴了。”夜丞彦说道。
裴烨仍不放心,道:“既要设法阵,末将可让自家的六妹妹前来,太子殿下也见识过她的厉害了。”
谁知,夜丞彦顿时寒了脸。
“裴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的六妹妹卖一道符篆,都要个几十两银子。”夜丞彦牵扯了一下嘴角,露出淡淡的嘲讽,“在元秋山设下法阵费时费力,没有一万八千两,她怎会帮忙?你也该知道,本太子能调动的银子不多。”
裴烨闻言,亦是不满,“若末将的六妹妹无用,那末将定会训斥她漫天开价,可六妹妹的符很有效用,还帮皇宫的法阵堵上了阵眼,这一万八千两明明是公道价。”
他虽敬重太子,但也容不得夜丞彦嘲讽阿璃。
夜丞彦捏着公文的手指骨泛白。
他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可是裴六小姐如今已经与皇叔定亲,就快是本太子的婶婶了,本太子哪敢求她办事。总之,你只需听本太子的调遣即可,其他的事情,无需你多嘴。”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太子已经有了降罪之意,裴烨自是不好多说。
他抿抿嘴唇,便告辞离去。
夜丞彦有些气恼,将公文砸在案子上。
近侍忙说:“殿下息怒。”
“自家六妹妹攀上了高枝,他裴烨也跟着目中无人起来了。”夜丞彦冷声道。
“殿下,骁骑将军也是担忧。”近侍道,“的确,请六小姐帮忙,比那位薛道长可信多了。”
“本太子又何曾不知道。”夜丞彦磨了磨后槽牙,“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她与皇叔定了亲,她如今再立下功劳,皇叔又会跟着沾光。”
近侍大惊,“殿下是怕……”
夜丞彦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当日本太子想撮合她与表哥,谁知表哥竟没这个意思。九皇叔若还是个瘸子,本太子也不用如此介怀,可现在……裴若瑜竟然帮九皇叔解了咒,让他重新站起来了,若本太子再不巩固自己的势力,这太子之位还坐得稳吗?”
近侍听了这一席话,亦是心惊胆战。
但他还是咽了咽口水,道:“殿下无需惊慌,若九王爷真有这个意思,早两年前就该行动了。”
夜丞彦道:“那是因为皇祖父的谋算!父皇当了那么多年的储君,就算九皇叔想篡位,也没那么容易,而且当时皇祖父驾崩,九皇叔正在外打仗,他就算有心思,也是分身乏术。”
而他就不一样了,父皇正值壮年,身体无碍,无需他这个太子来辅政。
自然而然,他亦是无法建立自己的势力,内阁和六部的人,都是忠君,而不是忠他这个太子。
他现在需得培养出自己势力,在父皇和大臣们面前做出点成绩,才能把位置坐得稳当了。
绝不能让九皇叔再得机会!
近侍明白了夜丞彦的谋算,道:“殿下英明,九王爷的确要防范。”
因为沈耽书不仅文韬武略,还很年轻。
待穆武帝一驾崩,夜丞彦到时候未必能压得住沈耽书,如今做起打算是应该的。
其实夜丞彦的想法很简单,若是薛道长可用,那他就可以推荐薛道长为国师,到时候父皇就不用事事都想起裴若瑜。
这对他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没过两天,梁汉就回来了。
他已经仔细打探过,薛道长名叫薛城,乃是三清观的道长,比明旭的辈分还要高。

100:尊敬长辈,是本王该做的
在三清观见不到他的人,是因为薛城无心名利,早就走遍大江南北,一路上捉鬼除妖,做好事积功德。
三清观周边的百姓,都对其称赞有加,因为薛道长帮忙捉鬼除邪祟,只会收一文钱的报酬,这多年了,皆是如此。
夜丞彦闻言,登时对薛城更加敬重。
他心想,裴若瑜果然是在半路出家的,与薛城道长的道心相比,果然是天差地别。
查清裴了薛城的底细,夜丞彦就放了心,当即就与薛城在元秋山设下法阵。
后又保穆武帝的龙气,又改了改长秋殿的格局。
等做完这些,已经是大半个月后,帝后已经带着众臣和官眷们从京都出发。
前头有一千禁军开路。
帝后的马车自然是走在最前面,随后就是沈耽书和各个王爷的马车。
至于王公大臣,自然是按职位权势高低排列。
今年的安阳侯府因与昱王府的亲事,车队也排到了前头。
老太君年事已高,沈氏也要留在府中看管内宅,两人自是不凑这种热闹了。
裴烁和钱姨娘回了洛阳,所以此次去元秋山就只有四人。
若瑜和大嫂萧婉仪一辆马车,裴炀和裴炎又是一辆。
萧大人虽是三品官,但京都有爵位的王公大臣何其多,萧婉仪先前自然没资格跟随圣驾来秋猎。
此次她能来,是沾了夫家的光。
从京都到元秋山要走大半日,中途歇息的时候,沈耽书便带人走了过来。
青锋一招手,王府的小厮和侍女就立即铺好席子,摆上了各式各样的食物。
速度之快,丰盛程度,令人咂舌。
沈耽书没有率先坐下来,反而先朝着萧婉仪道:“大嫂,请。”
“啊?这……九王爷真是折煞我了。”萧婉仪身子抖了抖,有些惊恐。
她哪儿敢先落座啊!
“我与阿璃定了亲,就快是一家人了,尊敬长辈,这是应该的。”沈耽书面色如常,“四哥,五哥,请。”
裴炀和裴炎更是惊恐。
九王爷,你好歹比我们年长了四五岁啊。
这一声哥,我们哪儿受得起啊!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先坐。
若瑜无奈,便拉着沈耽书先坐下,道:“我尚未嫁你,你别讲究这些了。”
随后,她再招呼着家里人坐下,让他们不必紧张。
三人咽了咽口水。
他们与穆国战神坐在同一张席子上,还要一起进食,哪能不紧张。
要数脸皮厚,还得是谢北翰。
他虽然也有些惧怕沈耽书,但他自家带的膳食不够丰富,就硬凑过来扫荡。
可怜那三人最后是草草吃了两块烙饼,他们一个个就说饱了,随后便跑了个没影。
谢北翰一见人跑了,就再拿了两块好吃的烙饼,口齿不清:“九王爷,六妹妹,告辞!”
席子上,只余下两人。
若瑜啃着果子,道:“看来还是不能与你一起吃饭啊,大嫂他们都没吃饱呢。”
沈耽书轻蹙眉头,“我不够客气?”
“你再客气,他们在你面前也不得自在啊。”若瑜道。
虽然沈耽书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可论辈分,他是整整大了他们一辈,再加上沈耽书军功显赫,四周又围着黑甲卫,大嫂他们能自在就奇怪了。
沈耽书幽幽的看着她:“可我看你倒是挺自在的。”
若瑜转头,双眸清澈,“我又不怕你,当然自在了。”
沈耽书不由得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已经对自己毫无畏惧,还开口提醒她二哥,不要与他走得太近。
他扬了扬眉头,只觉得自己初见她时便觉得熟悉,见青锋对她出手,他当时是闪过一抹戾气的。
那种感觉有点难以形容。
歇息用膳过后,众人又再启程,傍晚之际就到达了元秋山。
太子夜丞彦带人迎接。
帝后车马劳顿了一日,无需他人请安,就去了长秋殿歇息。
其他事宜都交由夜丞彦来办。
猎宫不小,但能住在里头的,只能是像沈耽书这样的皇亲国戚。
至于其他的王公大臣,是在山脚搭建的帐篷落脚。
虽然小,但也五脏俱全。
但有沈耽书在,若瑜自然挪去了猎宫居住。
帝后一来,有禁军统领把守猎宫,就不用裴烨到处巡逻。
他知道六妹妹住在何处,直接去寻人。
但屋子里,沈耽书也在,他是要来看看若瑜这儿有什么缺的,他好命人准备。
看见裴烨,他又是喊了一声:“大哥来了。”
裴烨脚步一顿,脸上不知是何表情,忙说:“九王爷折煞末将了!”
“你与大嫂果然是夫妻,说的话都是一样。”沈耽书说道。
裴烨听见他称呼那一句大嫂,又是头冒虚汗。
但他的确比九王爷年长些许,这声大哥,还算承受得起。
此时若瑜问道:“大哥,你有要事?”
不然,大哥肯定先去找大嫂的。
裴烨想起自己的目的,便正了正脸色,说起了半个月前遇到那位薛道长的事情。
一听薛城在元秋山设下防邪祟的法阵,若瑜就恍然大悟:“原来是太子请人布下的,我还当是元秋山原来有的。”
她在进山的时候,已经觉察到元秋山有个防止邪祟的法阵。
“六妹妹你觉察到了?你可觉得有问题?”裴烨始终心里不安,所以若瑜一到,就立即过去问了。
“乍看是没有的,但法阵动一发牵全身,我还需去看看各处阵眼,才能确定那薛道长有没有动什么手脚。”若瑜说道,“此次经费这么少啊,太子连这一万八千两都不舍得花?”
她现在去检查,肯定是做义工。
但此次秋猎有安阳侯府的人在,她总不能置之不理。
裴烨欲言又止。
沈耽书倒无忌讳,直接向若瑜严明原因,“你与我定亲了,太子才不想用你,免得你再立功劳。”
裴烨有些惊诧。
他花了几天才想明白太子的意图,没想到沈耽书在短短时间内,就揣摩出了太子的意思。
难怪太子如此忌惮九王爷。
若瑜一听关系到朝廷斗争,也觉得没意思,她倒明白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不过夜丞彦因此随便用了薛道长布法阵,行事未免太不谨慎了。
她道:“那我就不好插手了。”
她自问凭心做人做事,不搅进朝廷斗争,可何奈有的人却是小人之心。

101:检查法阵
沈耽书想了想,却道:“这薛道长出现得奇怪,不怕太子被算计,就怕有人利用太子害人,阿璃,你还是去看看吧。”
“对。”裴烨也跟着点头。
除了自家人,此次还有不少大臣和亲眷跟随,如果出了差错,他这个奉命布置兵防的骁骑将军也得问责。
若瑜也没真打算束手旁观,便点头答应下来。
翌日一早,裴烨就带着若瑜到元秋山周边巡视,沈耽书自然也是跟随。
亏得现在是秋日,太阳没那么猛烈。
裴烨生怕妹妹劳累,特意放慢了脚步,谁知若瑜在山间走路健步如飞,丝毫没有气喘的模样。
她还特意说道:“大哥,你不用走得慢来迁就我,我能行的。如果按照我们这速度,怕是到明日都巡查不完呢。”
裴烨看着她一身劲装,头发高高束起,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只是秋日的太阳还有些毒辣,晒得她双颊有些通红。
尽管知道妹妹力气大身手好,他还是忍不住心疼。
他没再放慢脚步,带着几人巡查。
一队人脚步飞快,沈耽书双腿好了之后,也勤加练功,亦是脚步如飞。
起初青锋还没有任何负担的跟着,临近到中午,他已经不行了,双脚像是绑了两个大沙袋一般,很难挪动脚步。
他扶着一棵树不住的喘气,再看王爷三人,已经到前面去了。
“王爷……等等……等等属下。”他恳求道。
沈耽书有些无奈。
青锋武功不差,但属于爆发力强的,若论耐力和持久力,还是差了不少。
而裴烨自小就开始练武,无论是爆发力和持久力,都是一等一的,他看见青锋上气不接下气,便提议小憩一会儿。
几人找了一处阴凉地方歇息。
若不是有若瑜在,青锋几乎想瘫倒在地上。
但此时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靠在树上,大汗淋漓,连啃一口干粮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耽书说道:“你还是先回猎宫吧。”
“不成,属下还要保护王爷呢。”青锋的气息好歹缓过来了,但声音不大。
沈耽书冷冷的白了他一眼,“若有危险,你这幅样子,也不知道是谁保护谁了。”
青锋面色尴尬,道:“这两年来,属下从未离开过王爷半日,不在王爷身边侍候,属下就心有不安。”
裴烨不由得干笑一声,“青锋侍卫果真尽心尽责。”
但过后,他就忍不住低声问若瑜:“六妹妹,这样看着,青锋侍卫有时候还需王爷照顾呢,王爷是怎么容忍他的。”
若瑜答道:“多亏了他命硬。”
谁叫沈耽书先前煞气外露,会伤害到身边的人,也只有命硬的人才能扛得住。
青锋真要感谢爹娘,让他在好时辰出世。
裴烨则是像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不大理解这话的意思。
稍稍填饱肚子后,他们又再巡查,青锋依旧走在后头,若不是前头三人特意放慢了脚步,恐怕他已经在山间迷路。
因为他们脚步飞快,才到下午,已经将元秋山巡查了一遍。
若瑜看了各处的阵眼,并没有发现问题。
裴烨稍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可这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到了穆武帝的耳朵里,待他们人一回来,就有太监领着他们到长秋殿。
长秋殿虽不比宫里的宫殿宽大舒坦,但也是一个四合院子,配备齐全。
穆武帝阴寒着脸,训斥着夜丞彦:“你也快十八了,做事怎么如此不谨慎,随便一个道士也敢用?”
先前的明旭是齐国细作,在皇宫法阵动了手脚,害得不少宫人丧命,穆武帝记得此次教训。
更别说这薛城亦是出自三清观,他自然心存怀疑。
夜丞彦抿抿嘴,道:“父皇,儿臣已经派人查清薛道长的底细,他的确是道心坚定,为百姓驱鬼除妖,只收少许报酬,他是可信之人。”
“先前的明旭,亦是人人称赞,可他却是潜伏在穆国二十余年的齐国细作,不只是朕,就连前国师,也被他遮瞒住了。你才认识那薛道长几日,就敢说他是可信之人了?”穆武帝一掌拍在桌案上,尤为气愤。
谢皇后看着儿子犯错受训,心急如焚,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夜丞彦低垂着头,亦不知该如何辩解了。
恰巧这时候太监来禀,说九王爷和裴六小姐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穆武帝面色稍霁,怒气散去,忙让他们进殿。
沈耽书也就揖手行礼,因为穆武帝早就免了他的跪拜之礼。
而若瑜不一样,她只是侯府小姐,见到帝后,还是得行大礼。
所以她其实最不喜的,就是见到帝后。
可穆武帝却稍稍抬手,道:“朕先前就免了九弟的跪拜之礼,他如今与你定亲了,夫妇一体,你也不必行跪拜之礼了。”
谢皇后面色一僵,好不容易才维持着面上的表情。
当初免了沈耽书的跪拜之礼,已经是极大的恩赐。
没想到,若瑜只是与他定了亲,就不用跪拜了。
这是穆武帝开的口,日后她儿登基,若是敢要他们夫妇二人下跪,那就是对穆武帝的大不敬。
夜丞彦亦是面色发白。
若瑜哪有他们母子二人想得那么多,听见不用跪拜了,她就高高兴兴的屈膝行礼,道:“多谢皇上。”
穆武帝见她脸颊的通红尚未褪去,一阵疼惜:“你在外奔走一日,实在是辛苦了,不知你巡查过后,可发现有不妥?”
若瑜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事情原委。
见夜丞彦此时跪着,所以也毫不意外。
“回皇上,并无。”若瑜实话实说,“那位薛道长布下的法阵,的确能很好的防止邪祟侵扰。”
谢皇后松了口气。
夜丞彦定了定神,自是挺起胸膛。
穆武帝瞥了他一眼,更加不喜,随后又问:“那薛道长还在长秋殿改过布局,你以为如何?”
“不错,是聚气提神之局。”若瑜说着。
夜丞彦说道:“父皇,儿臣就说薛道长是可信之人。”
穆武帝对着太子依旧没好脸色,道:“玄学道法之事,岂能单靠一两件事就下定论?你不擅长此事,很容易被人算计!”

102:穆武帝出事了
穆武帝就两个儿子,夜丞彦是嫡长子,他甚是看重,所以才爱之是责之切。
他知道夜丞彦品行纯良,可就怕儿子错信他人。
夜丞彦则不是这样想。
他身为储君,如今却在沈耽书和裴若瑜面前受了训斥,真是什么脸面都丢光了。
父皇如此下他的面子,九皇叔以后还怎会服他。
他低垂着头,有些羞恼:“儿臣谨记父皇的教诲。”
穆武帝轻叹一声,还是给了若瑜一些赏赐,就让他们退下了。
夜丞彦出了长秋殿,便想离开。
沈耽书把人喊住,道:“太子,那薛道长仍在元秋山?”
“皇叔放心。”夜丞彦语气硬邦邦的,“侄儿已经派了人,名曰侍候,实为看管。”
沈耽书微微颔首,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若瑜却问:“那薛道长改长秋殿布局的时候,可有在地上挖过什么坑之类的?”
如果薛城在地底下埋了东西,她一时间未必能看出来。
夜丞彦心里腾起了怒气。
但沈耽书就杵在她身侧,一记眼神飞过来,就让夜丞彦敢怒不敢言。
他压下了心底火,道:“我知道有些术士会将阴邪之物埋在地底害人,所以当日薛道长改格局的时候,特意命手下人好好盯着,薛道长只动过殿里的家具摆设,并未在长秋殿挖过什么坑,请六小姐放心吧。”
若瑜听他这样保证,稍稍放了心。
沈耽书侧头,道:“你先回去歇息吧,我有几句话要对太子说。”
若瑜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侍从都识趣的退到了几米开外。
沈耽书比夜丞彦高了大半个头,他垂眸盯着夜丞彦,“太子,本王带阿璃去巡查法阵,不是为了揪你的错误,也不是想立什么功劳,只是单纯的不想此次秋猎有任何意外发生。你可明白?”
夜丞彦感受了一阵压迫。
他后背冒出了冷汗,不敢再看沈耽书,“皇叔,我……”
他有好几位皇叔,但无一人像沈耽书有这么强的威慑力。
“本王不妨与你说明白了,若本王想要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就算是你父皇,也阻拦不住本王。”沈耽书慢声道。
夜丞彦猛地一惊,他没想到,沈耽书会与他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难道,九皇叔就不怕他将这些话说给父皇知道吗?
沈耽书似是看出了夜丞彦的心思,嘴角泛着一抹冷笑,“太子尽管将这些话告知皇兄,本王也曾在皇兄面前说过类似的话。”
夜丞彦愣愣的看着他,满脸的惊悚:“那父皇……父皇岂不是震怒?”
“皇兄不像你,他知道什么人该防,什么人可信任重用。”沈耽书道。
夜丞彦的双手慢慢攥成拳头,他来了勇气,道:“皇叔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有的人,罪在将来吗?”
沈耽书又是一笑,眼底带着轻蔑,“的确,本王掌控北境兵符,底下又有黑甲卫效力,太子是该忌惮提防。不过本王将来若是有罪,那也是太子自个儿不济事。”
夜丞彦眼瞳紧缩,气息也几乎停滞。
他明白九皇叔的意思。
若他管不好穆国这江山,九皇叔就毫不介意取而代之。
他心在颤抖,此刻他的想法并不是想赶紧除掉九皇叔,而是要怎么学着做一个好太子,好让九皇叔也效忠于他。
他此刻确信,穆国这个皇位,不是九皇叔没法要,而是九皇叔不想要。
——
经过一天的修整,第二天,便要开始秋猎。
按规矩,穆武帝是先要祭天。
祭天过后,穆武帝站于高台上,就有太监呈上了弓箭。
前头圈子里有一只麋鹿,帝王要将麋鹿射中,这秋猎才有个开始的好意头。
穆武帝本是神清气爽,可举起长弓搭箭,他便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他并没在意,仍是用力拉弓。
因为四周的大臣和亲眷都在等着他射中麋鹿。
然而这一刻,他觉得太阳晃眼,浑身发冷,像是有一只手大力的掐住了他的心脏,狠狠的揉搓,他瞬时就呼吸不上来。
“皇上?”谢皇后在旁,只觉得奇怪。
话音刚落,穆武帝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握不住长弓和羽箭,人也往地面摔去。
“皇上!”太监总管惊喊,忙的上前扶着人,“太医!快传太医!”
穆武帝忽然吐血昏迷,四周的人一下子就乱了。
沈耽书寒着脸,立即命禁军统领封锁元秋山,不许任何人下山上山。
穆武帝被送回了猎宫。
谢皇后和太子及宗亲皆在屏风外等着。
太医令带着一众太医仔细诊断,半响后,太医令出来便说:“皇上现下脉象虚弱,是身体衰竭之像,怕是……怕是……”
剩余的话,他不敢说出口。
谢皇后身子晃了晃,她面色青白:“怎么可能,皇上今早神清气爽,怎会身体衰竭!”
其他宗亲亦是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沈耽书直接问道:“可有中毒?”
太医令回答道:“臣与其他人诊断过,皇上并没有中毒的迹象,现在皇上的脉象如同七十枯槁老人,怕是熬不过今晚,实在是奇怪。”
整个殿中,就沈耽书能主事,所以太医令才敢说实话。
谢皇后险些昏厥过去。
“母后,你得坚持住。”夜丞彦扶着人,忙说。
镇北侯看见这局势,只道:“九王爷,你是皇上最信任的,皇上忽然急病,太子已立,你得拿出个决断来。”
夜丞彦手心冒汗。
夜丞博站在人群中,面色微冷。
众宗亲只是窃窃私语,并未反驳镇北侯的话。
若是穆武帝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的确该是太子登位,而沈耽书能调派禁军,手底下还有黑甲卫,由他保驾护航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谢皇后紧紧盯着沈耽书,道:“九弟,皇上如今病重昏迷,本宫一介妇人,还请你稳住大局,不要让穆国乱了。”
她知道,穆武帝早已跟沈耽书交代过这些事情。
此刻就看,沈耽书是要反,还是扶持她儿子上位。
所有人都等着沈耽书的抉择。
沈耽书却道:“皇兄病重,本王会封锁消息,请太医令尽力医治,朝廷奏章,暂且由太子处理吧。”
这话表明了他的立场,若穆武帝有个好歹,那就扶持夜丞彦登基。

103:反对太子监国
皇后一党,大大的松了口气。
其他宗亲和大臣就算有异议,此刻也不敢在沈耽书面前反对。
此次秋猎,庄王没来,老五庆王倒是来了。
他忽的冷幽幽说道:“九弟,这里如此之多的宗亲和重臣,就算是你来监国,我都不会说一句话,可太子……哼,他来监国,又或者是来日登基为帝,我都要说一句不可!”
庆王与老四和老八都不同,他生母乃先帝最为宠爱的贵妃,自小也是从聪慧。
先帝还在时,就他和穆武帝斗得最厉害。
他也曾拉拢过沈耽书,可沈耽书只忠于先帝,根本不为所动。
后来穆武帝技高一筹,将庆王狠狠压下,此后庆王才丢失了争夺的资格,只能当个闲人。
现下庆王贸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众人面色各异,议论声起。
谢皇后寒着脸,率先问道:“五弟这是什么意思?!我儿乃是皇上亲立的太子,继承大统,理之自然!”
庆王缓步走出,微微仰头,面露不屑:“没错,太子的确是皇兄亲封的。但太子行巫蛊阴邪之术,谋害皇兄,他有何资格监国,继承大统!”
这话一出,宛如一块石头扔下了湖面,顿时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沈耽书微微蹙眉。
陆丞相惊悚:“什么?!”
镇北侯愤怒:“庆王,你可知污蔑储君,有何后果?!”
“本王可不是污蔑,是有人亲眼所见!”庆王拂袖,“要本王对这么个不忠不义的太子俯首称臣,本王宁死不屈!”
不少臣子面色存疑。
穆武帝早上还精神奕奕,刚才就忽然不行了,这病实在蹊跷。
还真有可能是被人用巫蛊阴邪之术谋害了呢。
“简直是血口喷人!”夜丞彦见状,额头青筋突起,“先前本太子是请了薛道长布阵,可那都是防邪物作祟的法阵!大家也知道裴六小姐道法高深,她亲去查看过,并无问题!”
庆王冷笑:“太子的意思是,裴六小姐帮着你遮瞒吗?九弟,昨日你也在场,五哥只想问你一句,你们到底是不是与太子同流合污,谋害皇兄?!”
沈耽书面色如常,不急不躁,道:“五哥,你这话可就重了。不过昨日我与阿璃四处查看过,并无不妥。如若是阿璃看漏了眼,我自会负起责任。”
庆王退了一步,“九弟为人,我自是信任的。至于太子……来人!”
他早有准备,喊了一声,就有人押着一个禁军进了殿。
禁军不敢抬头,只是身子颤栗的说道:“小的的确是看见,太子带着那位道长挖过长秋殿的地面,不知往里放了什么东西。起初小的并没在意,只是今日皇上忽然出事,小的才心存疑惑,想了又想,才找了庆王禀报此事。”
“根本没有的事!你这小小禁军胆敢污蔑本太子?!”夜丞彦怒声道。
“埋在地下?那难怪裴六小姐看不出来了。”夜丞博开口,“太子哥哥勿要生怒,只要挖开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
“没错,自皇兄住进长英殿后,便由禁军统领调动禁军把守,不会有人在这期间埋下什么东西。”庆王说道。
陆丞相等人点头认同。
就算东西不是太子埋下的,可太子奉命先来猎宫打点一切,现在出了差错,那就是失职,也该治罪。
在这权势最大的,莫过于沈耽书。
不过他也不着急,让青锋将若瑜喊了过来。
皇帝出事,众人都回了自己住处,而若瑜本就住在猎宫,她过来自然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只是她一踏进长秋殿,眼扫过庭院,就紧紧蹙着眉头。
沈耽书看了她的神色,就知道长秋殿的确是有异样。
他问:“的确是有问题?”
若瑜在来的时候,青锋已经与她说过大致的情况。
此次是牵扯上了她与沈耽书,如今她必须要将嫌疑洗脱干净。
沈耽书当众问,想必也是如此想法。
太子这个蠢货,他们是保不住了。
“阴气强盛,入夜更为凶猛,人在这睡上两夜,阳气必会大损。”若瑜拿出罗盘,上面的指针晃动不已,可见这阴气汇聚之地不止一处。
谢皇后惊恐。
镇北侯面色惨白,他家出事,是若瑜两次三番相救,他很清裴若瑜的本事,所以此刻,他根本没有质疑若瑜这话的真伪。
他猛地看向夜丞彦,心像是被油煎似的,无论太子知不知情,这下都麻烦了!
其他人亦是面露惊讶。
而夜丞博则道:“那六小姐昨日为何没看出来?反倒今日就看出来了?”
矛头指向了若瑜。
这话意思是说,你该不会是与太子一伙的吧。
若瑜也不急,淡淡说道:“有些阴邪阵法埋在深处,是起效了才会显露出来。太子殿下,我昨日可问过你,有没有挖开过地面,当时禁军和随行宫人都听见了,是吧?”
夜丞彦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他木讷的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反应。
还是青锋认得人,将那几人带了过来,替若瑜证明清白。
夜丞博眸光淡了几分,“如此看来,六小姐的确是不知情。”
谢皇后却道:“本宫也在长秋殿住了两夜,怎么不见本宫有事?!”
沈耽书对此也有几分疑惑。
他看向了若瑜。
若瑜解释道:“因为这阴邪之物不针对女子,只针对入睡了的男子。禁军和太监都守夜,不会入睡,所以他们的阳气不会有损伤。”
唯有穆武帝,睡得最沉,阳气折损得最为严重。
谢皇后咬咬牙:“这是什么荒谬说法。”
庆王慢慢悠悠的道:“皇后娘娘,是与不是,等会儿自有分晓。”
耽搁的时间已经够多了,陆丞相只道:“九王爷,快命人将那些阴邪之物挖出来吧!”
众人忙的附和。
自知道此处埋着阴邪之物,他们是浑身都不自在。
沈耽书便吩咐青锋带人去挖。
“我来吧,那法阵已经显露,靠得越近,越容易受损伤。”若瑜没让黑甲卫动手,反倒是喊上了几个宫女帮忙。
宫女没想到自己平日伺候贵人就罢了,现在竟还要挖什么邪物。
她们怕极了,拿着工具,都在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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