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林新骋徐芷兰)讲的是什么-林新骋徐芷兰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时间:2023-06-04 15:39:40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这绝对是徐芷兰本年度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不给林新骋拒绝的机会,她扯着他的衣袖将他从门上拉起来。
开门推人,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
“暂且抛开我要和你离婚这件事情不谈,就算我是你老婆,我也不是给你做饭的老妈子。”
“然后,你肚子饿的话,麻烦下楼左拐,楼下有的是早餐店,最后,林先生,好走不送,再也不见。”
‘啪!’清脆的关门声震耳欲聋,带着十足的火气。
隔绝了那张脸,徐芷兰一直梗在喉咙口的气才落下来。
还好,还好刚刚福宝被阿婈带出去了,这要是被看见,她真的会崩溃。
然而,她这口气才落下,那门又一次被敲得啪啪作响。
徐芷兰被吓得一颤,回过神来,脸沉了下去。
怒气冲冲的打开门,她没好气的吼:“没完没了了是吧?你信不信我今天就和你离……”
最后那个‘婚’字还没出口。
对上门后韩墨那张茫然的俊脸,徐芷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而韩墨的右后方,林新骋正一脸阴鸷的瞪着她和韩墨,活像在看奸夫淫妇。
“徐芷兰,你非得和我离婚,就是因为他?”
第20章
林新骋周身的气息低沉的可怕,吐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嘲讽。

“在你眼里,我还比不上他?”

韩墨被瞪的莫名,听着林新骋的话,更是云里雾里。
“离婚?阿绯,你结婚了?”
徐芷兰被问的哑然。
结是结了,只是,也快离了……
林新骋见她半天不开口,只当她不想失去韩墨,眼神一瞬间愈发的阴沉渗人。
他上前一步桎梏住徐芷兰的手腕,眼底淬了毒一样,盯的徐芷兰背脊发凉。
“徐芷兰,我就这么拿不出手?要你承认我是你丈夫就这么难开口?”
“嘶!”
徐芷兰吃痛,本能想甩开林新骋的手。
男人却被她的抗拒彻底激怒,手上力道也失了分寸。
“徐芷兰!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你弄疼我了!你松手!”
徐芷兰眼圈都红了,氤氲的眼泪摇摇欲坠,那白嫩的皮肤,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大片。
韩墨看不下去,皱着眉上前试图让林新骋松手:“不管你是阿绯什么人,你好歹是个男人,你这么欺负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我和我老婆说话,有你个外人什么事儿?”
林新骋已经在极力克制胸腔里的火气。
如果韩墨再不识好歹的上前,他绝对让他后悔。
徐芷兰疼的龇牙,再忍不住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林新骋吃痛,手却没松。
看着毫不留情的徐芷兰,他手疼,心更疼。
她从前不是最喜欢他?
现在,她居然为了韩墨伤他!
心里的五味瓶被打乱散落一地,他苦涩的皱眉,到底还是松了手。
徐芷兰松嘴的时候,尝到了一丝血腥。
直到看到男人手背上的伤,她才发觉自己情绪上头居然咬的这么重。
眉间微微轻蹙,她的底气弱了几分:“都说了你捏疼我了,叫你松手你还不松……”
林新骋如鲠在喉,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许久。
徐芷兰见他傻站着也不知道处理伤口,那牙齿印都见了肉,这天气最容易感染。
这恶是她作的,她也没有心狠到放任他不管的地步。
叹了口气,转身进去拿紫药水和创可贴。
只是等她把东西都找到,再出来时,门口却只剩了韩墨一人的身影。
林新骋早不知所踪。
见徐芷兰在找人,韩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要找他啊?你进屋没多久他就走了,看样子挺生气的。”
“行吧。”
徐芷兰无奈,视线又落到他身上。
“今天你不是也要上班吗?怎么找我来了?”
韩墨轻咳了一声,面上神情愈发的不自然:“就,打算接你一起的,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撞上这么一出,还知道了个天大的秘密。
徐芷兰默然一瞬,拒绝的很直白:“没事儿,我待会儿自己去上班就好,你先走吧。”
“可是……”韩墨面上闪过一丝窘迫和失落。
可是了半天,剩下的话他再脱不了口。
她结婚了,那就很多话都说不来了……
沉吟半天,他没再强求,颓废的压低声音道:“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着韩墨下楼,徐芷兰回去换了衣服。
出门前,看着被她搁置在餐桌上的紫药水、棉签和创可贴,她想了想,还是把东西踹进了兜里。
一路走出楼道,徐芷兰隔着老远就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看着她。
她起绯还警惕着,直到走出街道,在商场的透明玻璃上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悬在口里的气才落了下去,徐芷兰不想玩什么躲猫猫的游戏。
在发现林新骋的瞬间,她就果断转了身,在他灼热的视线下,疾步走到他跟前,掏出包里的紫药水、棉签和创可贴,一股脑塞进了他手里——
“早上的事情,我道歉,不过错在你,给你这些我们就算扯平,互不相欠。”
第21章
‘互不相欠’四个字徐芷兰咬的极重。
林新骋抱着那堆东西,眼底的喜色还没展现完,一颗心又重重的跌了回去。
他固执的上前一步,凝着徐芷兰的眼睛,深邃的眸子恨不得将她看穿看透。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不生气?”
他长这么大,没怎么跟别人低声下气的说过话,只有徐芷兰,他的这些例外,全在徐芷兰这儿。
他不知道还要怎么去哄,她根本软硬不吃。
徐芷兰后退了一步,眼底的乌青浓的连化妆品都盖不住,她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解释。
“林新骋,我以为你明白了,我对你的喜欢真的在五年前就截止了,我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唯独我对你的爱。”
林新骋却不想听这些,单手拉住徐芷兰,他尽可能软下嗓音。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我不温柔、不体贴、总是忽略你的感受让你没有安全感,可那都是以前,不好的我可以改,不会的我也能学。”
“阿绯,我们不吵架了,你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过日子。”
林新骋的眼神过分的深沉。
其实,他生来就是一双含情眸,哪怕不加过多的情感,他只是看着一个人都好似脉脉含情。
可偏就是这样一双眸子,却在五年前对徐芷兰冷漠至极。
徐芷兰一颗心早就千疮百孔,她自己都拼不好,哪里还敢再一次将这颗心交付出去。
“算了……”
徐芷兰摇头,眼底深沉的情绪尽数敛在了眸子里。
“林新骋,说不定,我们的缘分就到五年前打止了。”
“你知道的,我和你从来都是门不当户不对,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何必非在我这里耗着呢?”
“阿绯,我不信这些,从来都不信。”
林新骋从来不信命,更不信缘分。
家里人从小就告诉他,喜欢的东西唯有自己极力争取,不然求谁都没用。
所以哪怕在徐芷兰这儿遭尽了白眼他也从来没有说过放弃,他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他的妻子,只能是徐芷兰。
徐芷兰说的口干舌燥,言尽于此,她不想再多费口舌。
她可还记得当年姜岁宁说的话,她和林新骋结婚,林家人都看不起她,不想她进门。
“随便你吧。”
撂下这句无情的话,她转身就走。
林新骋的脸旋即低沉下去。
明明对着那个姓韩的她还能喜笑颜开,对着他便是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态度,她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她的丈夫!
怒气在心头翻滚,林新骋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
拉着徐芷兰的手一个用力,将人带到拐角的无人深巷里,他一手捏住她的下颚逼她抬头,弯腰的间隙,凉薄的唇跟着落了下去。
林新骋的吻总是和他这个人一样,霸道,蛮横,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徐芷兰的呼吸被尽数掠夺。
不过片刻,她的腿就发软,如果不是被林新骋拖着,她怕是已经跌在地上。
林新骋吻的用力,听着耳边逐渐急促的呼吸,他眼底闪过意犹未尽的贪婪,抽身前,还不忘报复性的在她舌尖咬一口。
徐芷兰吃痛,嘤咛了一声,耳边,就听男人喘着粗气的声音落下——
“阿绯,我的耐心有限,给你考虑的时间还剩六天,这六天里,你要是还敢和那个姓韩的卿卿我我,我不保证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第22章
徐芷兰脑袋发着蒙,却听清了他话里的威胁。
她只觉得这男人过分的幼稚。
平复下呼吸后,她尝着嘴里的血腥味,红着眼睛,凶巴巴的瞪他:“林新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怎么这么幼稚!”
“我和他本就没什么,你扯韩墨进来干什么?”
“没什么?”
林新骋搂着她站稳,接下她的话头,险些气笑。
“你当我傻还是瞎?徐芷兰,从我第一次看到你们,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
他是男人,他太清楚韩墨看徐芷兰的眼神代表什么。
徐芷兰皱眉推了推贴在身前的身子,反骨蠢蠢欲动:“林新骋你别太过分,我还是知道礼义廉耻的,没和你离婚之前,我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更何况,她也没想过再找,她有福宝,有阿婈,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幸福了。
林新骋却误解了徐芷兰的意思。
不咸不淡的‘离婚’二字,让他沉了脸。
“徐芷兰,我不会离婚。”
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舌尖抵着腮,喉间轻滚,声音幽幽冷凝下来。
“啧,林先生这强人所难的行径,不觉得不妥吗?”
冰冷的气氛被不远处一道暗暗低沉的声音打断。
徐芷兰心头一跳,抬头果然就见韩墨皱着眉,一脸不悦的瞪着林新骋。
四目相对,林新骋的脸彻底落下来。
手下用力将徐芷兰一整个扯进怀里,宣誓主权一般,林新骋的手落到了徐芷兰的腰间。
气氛,顷刻间变得剑拔弩张。
林新骋挑眉,沉声稳气的看着来人:“韩先生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
韩墨无所谓的耸耸肩走上前,目光在两人肢体接触的地方游离,片刻,扯出一抹随意的轻笑。
“同事有难,施以援手,人之常情,林先生不觉得自己有点太小题大做了些?”
“好一个同事。”
林新骋强硬的揽着徐芷兰走过去,深邃的眉眼之间阴沉的能滴出墨来。
“韩先生,你看我老婆的眼神可不像单纯的在看同事。”
林新骋这话说的直白,周身戾气凌厉,嘴角还勾着抹意味不明的笑。
徐芷兰听得炸耳,皱眉扯了扯林新骋的衣角:“你别胡说。”
林新骋闻声低头,凉薄的唇瓣落在徐芷兰透着粉的耳廓周围,无情哂笑:“我胡说?那不如我们来问问当事人?”
话落,他径直看向韩墨,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字里行间真真就毫不避讳。
“韩先生敢不敢摸着良心发誓,你对我老婆真就没有动过半点不该有的心思?”
韩墨抿唇缄默,手指收拢。
心头隐瞒多年的心思一朝被人无情戳破,韩墨莫名哑然。
林新骋却好似没看着,嗤笑一声,搂着徐芷兰与他擦身而过。
徐芷兰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下一瞬,脑袋就被一只大手强硬的摆正。
男人隐忍的声音从上而下,带着几分警告:“阿绯,你该看的是我。”
徐芷兰一路被他拥到巷子口,他脚下步子一拐,明显还不打算停。
徐芷兰忍不住蹙眉:“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还要上班。”
话落,男人步子停下。
随之而来的,却是他冷硬偏执的眸。
林新骋强硬的捏着她的下颚。
她皮肤白嫩,吹弹可破,稍稍一点力道就能让她那块红上半天。
徐芷兰吃痛嘤咛,还不等她回神,一辆车就停在了两人身侧不远处的马路牙子边。
林新骋余光撇了车身一眼,恶劣的勾唇,视线落到她白皙的脖颈处,眼底染上灼热的欲色。
“距离你上班还有一个半小时,这时间,完全足够。”
第23章:
完全足够?
足够什么?
徐芷兰的脑袋还是懵的,身子就被男人强硬的塞进车里。
一脚油门下去,车如离弦的箭,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五分钟后,黑车在距离徐芷兰医院一百米的小区里停下。
林新骋将她拉出小车,一路轻车熟路带着她上楼开门。
徐芷兰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好不容易得到开口的机会,才吐出一个音节,下颚便被身前人挑起,滚烫的唇舌倾覆而下。
‘啪’的一声响。
徐芷兰的背脊抵在了冰冷的门上,撞击的力道将门带上。
林新骋眼底燃着一团滚烫的火,好像要把她烧成灰烬。
徐芷兰的双手被他单掌禁锢在头顶,男人的手从她的腰身流连到背脊。
他知道她哪儿最敏感。
听着耳边阵阵轻喘,林新骋的面色才好了些许。
他抽身,给了她喘息的机会,薄唇贴着她的耳廓泄愤一样咬了一口。
徐芷兰疼的红了眼,对上男人的面容,她莫名的忐忑:“林……林新骋,你别闹,我要上班。”
“谁跟你闹了?”
林新骋低头轻笑了一声,鼻尖贴着她的轻轻蹭了蹭,暗哑的声音里,情欲连绵。
“衣服是自己脱还是我脱?”
徐芷兰脚软的厉害,好在意识尚且清明。
她看着他摇头:“不……都不脱。”
在她背脊作乱的手已经移到她脸边,转儿朝着她水润的红唇而去。
拇指压在她的唇角,林新骋恶意使坏摁了下去,语调松软:“都不脱?那可由不得你。”
话落,他揽着徐芷兰的腰身将她带到房间。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红眼氤氲的可怜样,林新骋眸色一暗,手指不容置疑的撩起她的裙摆探了进去。
徐芷兰惊的瑟缩,弓起身子想躲。
林新骋眼底零星的愉悦转瞬消失殆尽。
他手下动作强硬了几分,晦涩的眸光带着一丝不明的情绪:“不是急着要上班?还是说,你想和我慢慢来?”
男人欺身而上,不由分说的沉了腰。
徐芷兰疼的一缩。
这动作却彻底惹恼了身上的男人。
林新骋眼底尽是渗人的冷光,动作一次比一次狠厉,搂着她,像是恨不得将她吞拆入腹,
徐芷兰疼的脸都白了,可她挣脱不开,只能一次又一次受着他的怒火。
直到那声啜泣再忍不住溢出来,林新骋的动作跟着一顿。
默然一瞬,男人的唇随即从她的锁骨处往上,停在了她溢泪的眼尾。
他声音里,是徐芷兰从未听过的无奈:“疼不知道说?那小嘴宁愿咬自己也舍不得咬我?”
大抵是林新骋的声音头一次这么温柔,又或者,是徐芷兰心头堆积的委屈过甚。
被他这么一哄,她的泪再憋不住决了堤。
拳头软绵绵的砸在林新骋身上,她哭的直抽气:“林新骋你混蛋!你就知道欺负我!”
“是是是,我混蛋。”
林新骋认命一般埋头在她颈窝处,原本的欲望和火气被她这么可怜巴巴的哭上一嗓子,瞬间也没了后续。
温柔的抱着她给她顺气,林新骋无声叹息,侧头在她勃颈上亲了一口。
“阿绯,下次别惹我生气了。”
他从来都不想伤害徐芷兰,可气头上,他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就想占有她。
想将她身上打上标签,想告诉所有人,徐芷兰是他林新骋的老婆。
徐芷兰哭的嗓子都哑了,娇小的身子轻轻颤着,委屈又气恼的控诉:“我哪里有惹你生气,明明每次都是你自己突然就生气了。”
她委屈的要死。
这男人太不讲道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理他。
倔强的抬脚踢着他的小腹,徐芷兰挪着身子想跑,林新骋伸手一拉又将她给扯下来,拥进了怀里。
猝不及防的轻撞,徐芷兰没忍住嘤咛出声,手指都软了。
林新骋却没有后续,只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如视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在她脖颈、锁骨处落下显眼的红痕。
“阿绯,你是我老婆,这辈子都只能是我老婆。”
第24章
耳边哭声渐缓,林新骋试探性的抬腰。
听见小声的嘤咛,他才放开动作。
这一次,他极尽温柔,将身下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直到她受不住求饶,他才主动结束了这一场暧昧的欢愉。
完事后,林新骋抱着手指都抬不起的徐芷兰去厕所冲了身子。
再出来时,他将人小心放在床上。
徐芷兰下意识想去捞床边的衣服,林新骋却起身走到衣柜里取了新的递给她。
徐芷兰看了眼衣服,又沉默着看向他,半天没去接。
四目相对,只一眼林新骋就读懂了她眼底的意思。
他无奈轻笑:“都是新的,按照你的尺码给你准备的,不是别的女人穿过的。”
徐芷兰不信,林新骋也不着急,下身裹着浴巾,眉头愉悦的轻佻:“你不想自己穿,我帮你穿也行。”
话落,林新骋手中旋即一空。
徐芷兰抱着那衣服警惕的看着他,好半晌嘴里才硬生生的挤出两个沙哑的字:“出去。”
林新骋闻声,置若罔闻,走到衣柜便捞起自己的衣服就打算换上。
徐芷兰小脸一红,忙不迭起身跑到厕所。
林新骋递给她的是一件碎花裙,衣服很贴身,徐芷兰拧巴的心才跟着落下来。
客厅里,林新骋一身休闲装神色悠哉,看见她出来,漫不经心的挑眉起身,手里绕着两串钥匙。
“走吧,我送你。”
说着,他就要去牵徐芷兰的手。
徐芷兰本能后退一步,疏离的摇了摇头:“不用,这么点距离,我自己过去。”
她现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林新骋。
心口好酸,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可是她害怕,她怕那颗心又一次不受控制……
她不愿,林新骋这一次,难得没有强求,只懒懒抛着手里的钥匙,朝她挑眉:“徐医生这么无情?”
“刚刚在床上求我停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
徐芷兰被他大胆的发言吓的白了脸,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林新骋喉咙轻滚,愉悦的笑声从嗓子里溢出来。
徐芷兰的脸却愈发的红闷,愤愤皱眉,她不想再和他待在一块儿,转身就要走。
动作间,林新骋趁机抓住她的小手。
徐芷兰下意识要甩开,林新骋却也只是浅尝辄止,往她手心里塞了一串冷冰冰的东西后就收了手。
徐芷兰狐疑低头,掌心赫然躺着一串冷冰冰的钥匙。
林新骋率先走在前头,解释的话随风飘过来:“你住的地方离医院太远,以后这房子你住。”
执着钥匙的手一颤,徐芷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用,我住那儿挺好的。”
她不知道林新骋打的什么主意,只是这房子,她不能住。
林新骋却不管她,头也不回的往下走。
徐芷兰追出去的时候,林新骋已经走到楼下。
怕他要开车走,徐芷兰加快了速度跑下去,不由分说的将钥匙塞进了他手心。
“这钥匙我不能收,这是你的东西,你自己收好。”
她这语气过于直白不留情面,哪里还有半点床榻间的温存。
林新骋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宇再一次拧作一团。
他凝着她的眼睛,眸光里有探究还有不悦:“徐芷兰,你和我是夫妻,你就一定要跟我分的这么清楚?”
第25章
那钥匙,徐芷兰到最后也没有收。
她清楚自己的处境,她都要和林新骋离婚了,还坦然地收下他的房子,这算个什么事儿?
再说,她和福宝一起住,按照林新骋的性子,他必然不会不偷偷留钥匙。
若是哪天他忽然拿钥匙开门和福宝撞上,她要说什么?
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医院,徐芷兰上班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踩着点儿来。
一路上跟她打招呼的医生护士都觉得稀奇。
只是,待众人看到她脖子间星星点点的红痕时便了然的不再多言。
徐芷兰被看了一路,好不容易躲进办公室,脑子里已经将林新骋来来回回骂的狗血淋头。
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居然在她脖子上留了好几个红印子,还都在明显的地方。
医院里各个都是人精,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干了什么好事儿,亏她还拿化妆品盖过,结果根本无济于事。
办公室里,韩墨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
听见动静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他正要开口,视线触及徐芷兰脖子上明显的痕迹,到嘴的话又匆匆咽了回去。
五指攥成拳,韩墨面色低沉一瞬,喉间堵的厉害。
想起早上的事儿,徐芷兰也觉得尴尬。
别扭的轻咳了一声,她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刚刚的事儿,我代他跟你道歉,你别跟他计较。”
韩墨无声敛下眼底的晦涩,淡然的扯出一抹笑:“没事儿,我这人从不在乎这些,你知道的,倒是你……”
他话音一转,尾音扬了扬。
“真不够意思啊徐医生,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居然都不知道你对象是林新骋。”
这些年在外,徐芷兰从来不跟别人提及她的从前。
身边也极少有那些爱刨根问底的人,至多提及福宝她会多说一句,坦荡的承认自己是个单亲妈妈。
她会避讳过去,却从不会避讳福宝是她儿子这件事,旁人只当她是离异带孩子的单亲母亲。
有些爱嚼舌根的也会去造谣她从前如何如何。
有说她不检点的,还有说她没结婚就乱搞的,难听的多了去了。
不过徐芷兰一直觉得‘她强任她强,清风拂山岗’,世间口舌千万条,她只管好自己就好。
韩墨不知道她忽然沉默是在想什么,干干挠了挠脑袋,神情好像分外的纠结。
好半晌,他才鼓起勇气,声音却不似从前那样有十足的中气。
“你和林新骋,关系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我听到你跟他说了离婚,如果他不愿意的话,你可是试试离婚官司,这个不丢人的,现在很多人都崇尚婚姻自由。”
“我认识一个留学回来的律师,他很厉害,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这番话说完,韩墨垂在身侧的手都掐红了。
他总怕徐芷兰从这番话里悟出什么,心里又偏偏纠结的怕她森*晚*整*理悟不出什么。
他现在就好像一个矛盾体,可归根结底,他还是更希望她能开心,能幸福。
徐芷兰花了好几秒的时间去理解这话的意思。
韩墨还当她的离婚意愿不强。
毕竟,于女人而言,离婚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要是真离了,难免被人戳着脊梁骨。
叹了口气,他黯然失色的摆摆手:“我开玩笑的,你别放心上,上班上班。”
韩墨这话题转的委实生硬。
徐芷兰却莫名觉得这气氛不对。
韩墨刚刚看她的眼神,一连变了好几次。
心里有什么在敲打,徐芷兰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韩墨。
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了林新骋今天早上跟她说的那番话。
所以,韩墨对她真的有别的心思?
徐芷兰不敢往下想。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更清楚自己与这些富贵公子哥之间的差距。
默默收回落在韩墨身上的视线,她没敢再继续这个话题。
有些事情,哪怕知道,不点破才是最好的。
徐芷兰现在,不想再接受任何一段感情,是真的怕了,也是真的不愿意了。
第26章
壁上的钟在繁忙的工作中,逐渐走向夜幕。
到了下班的点,徐芷兰的办公室前还站满了人。
韩墨比徐芷兰清闲些,他准备走的时候,徐芷兰还在事无巨细的给最后一位病人家属讲解后续治疗的事宜。
无论病人家属围着同一个问题反反复复问她多少遍,她好似有用不完的耐心,一遍又一遍用她那温软的吴侬软语给家属解惑。
韩墨倚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视线不断描摹着她的眼角眉梢,最后,定格在她脖子间,那分外扎眼的暗红上。
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
韩墨今天不止一次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
可能是在她热心帮他一次又一次之后,可能是看到她含笑逗福宝开心的时候,又或者……是第一次见面时,她用她那一口温软的声音叫他名字的时候……
他原以为两人会有以后,他甚至都准备好了措辞,让家里人接受她,接受福宝的措辞,可是现在,多了个林新骋。
他的出现来的猝不及防,让韩墨连公平竞争的名义都没有。
林新骋直接占据了徐芷兰身边,最重要的那个位置……
“妈妈!”
办公室外,一道脆生生的轻唤打断了韩墨的悲恸和伤感。
福宝背着书包欢欢喜喜的跑进来。
看到有病人在,他又懂事的刹住车脚下步子一拐,站在了韩墨身边。
“韩叔叔。”
福宝礼貌的跟人打招呼,徐连婈跟在身后也叫了人。
看到那张可爱稚嫩的小脸,韩墨怔愣在了原地。
从前他从不觉得这张脸眼熟,现在这么看,福宝的眉眼和林新骋起码有八分相似。
“韩叔叔,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福宝拉着他的裤子仰头看着他。
韩墨回神,摇头将他抱在怀里,亲昵的蹭了蹭他软嫩嫩的小脸:“你妈妈还在上班,韩叔叔抱你出去等。”
徐芷兰在不远处朝韩墨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直到目送福宝出去,她才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
送走家属,时针已经走到七点。
徐芷兰加快速度换下白大褂。
韩墨正抱着福宝,和徐连婈一起并肩站在走廊上等她。
看着自家小宝贝可爱又喜人的脸,徐芷兰一天的疲惫都一扫而光。
走过去,她没忍住凑上前亲了亲福宝的小脸。
韩墨还抱着福宝,看着骤然拉近的脸,他面上神情一僵,心跳都在那一霎漏了半拍。
紧接着,就听耳边有两个八卦的小护士在那偷笑。
“这分明就是一家人嘛,瞧瞧徐医生脸上幸福的笑,看的我都想结婚了。”
徐芷兰没听见两人的话,正从韩墨手里接过福宝。
福宝也欢喜,抱着徐芷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妈妈,今天福宝也得到大红花了。”
小家伙欢喜的跟母亲炫耀。
徐芷兰刚要应声附和,却觉不远处有一道分外灼热的视线凝固在她身上。
身子本能一颤,徐芷兰循着那灼热的视线抬头。
不远处,林新骋一身正装,手里还捧着一把小玫瑰。
四目相对,徐芷兰直白的感受到了林新骋眼底压制不住的戾气,好像要把她看穿,让她无处遁形。
“真有你的徐芷兰。”
手里包装精美的玫瑰被他捏断了根。
林新骋从未觉得自己的情绪这么不受控过。
那些所谓的理智,在这一刻通通化为灰烬,滔天的怒火几乎将他吞噬殆尽。
再开口,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还说你和他没什么?孩子都有了,还要有什么?”
第27章
徐芷兰脑袋嗡鸣,眼前有一瞬的发黑。
她根本没多余的理智去思考林新骋话里的意思,与他对上视线的那一瞬,她本能的想把福宝的小脸挡起来。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绝对不能让林新骋知道福宝是他的孩子。
福宝是她辛苦怀胎冒着丧命的风险生下来再一点点养大的宝贝。
谁要是敢跟她抢孩子,她能跟对方拼命。
徐连婈也吓到了。
五年未见,再次遇上林新骋,她嘴里那句‘姐夫’根本叫不出口。
气氛就这么莫名的僵持着,大抵是这几人长相都太扎眼,来来往往已经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视线。
韩墨最先反应过来,推着徐芷兰往楼梯口走。
眼看着林新骋的面色越来越渗人,从他身边经过,他到底还是好心开了口。
“有话出去说,别让阿绯难做。”
一声‘阿绯’惹的林新骋面色尽数沉落。
嘴角仅剩的平静也四分五裂,狼狈的皲裂开来。
死死凝着前头的几人,他一颗心又酸又涨,好像被人打了一拳,各种感觉齐齐而上,难受异常。
福宝不明所以,小手搂着徐芷兰的脖子。
林新骋加快了脚步走到两人之前,阴沉的眸总是若有似无的落在福宝脸上。
福宝被打量的瑟缩,到底还是个孩子,小手怯怯的滑下来,极其没有安全感。
“妈妈,不喜欢。”
小家伙竭力忍着恐惧,可眼眶还是没忍住湿透了。
他硬咬着牙没让眼泪落下来,声音里却全是颤意。
“妈妈,我们回家,福宝不喜欢这个叔叔。”
徐芷兰心疼的哄着福宝,小手帮他顺着气,心头却乱的厉害。
她以为按照林新骋的性子,被她回绝几次,他失了兴致便不会再纠缠她,到时候好聚好散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他这次为什么这么偏执固执?
他怎么还会找到医院来?
他到底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他要把她的生活全毁了才甘心吗?
“孩子给我吧。”
几人走出医院大楼,还是韩墨率先开口。
这架势,他不适合参和其中,虽没经历过,不过看徐芷兰那神情,大概是不想带着福宝一起的。
徐芷兰好像非常不想林新骋知道福宝的存在。
而且依着林新骋刚刚的反应,他好像并不知道这是他的孩子。
徐芷兰没有拒绝,转手将福宝送到韩墨手上。
小家伙却不乐意了,小手紧紧扒拉着徐芷兰的脖子,氲了满眼的热泪再憋不住决堤而出。
“妈妈!不要,妈妈不跟他走,他是坏人!妈妈!”
福宝哭的撕心裂肺,徐芷兰心都要碎了。
韩墨心疼的哄着小家伙,动作间暗暗朝徐芷兰使眼色。
这一幕落在林新骋眼中,俨然成了两人当着他的面在眉来眼去。
他心底的怒意已然滔天,除却那双猩红的眸子,面上却是不显山水,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徐芷兰,过来。”
今晚第二次开口,他的声音低沉的好似染着刺骨的寒霜。
徐芷兰本能的颤抖着,面色冷白一片。
徐连婈站在她身边,担心的看着她:“阿姐……”
“没事。”徐芷兰尽力扯出一抹坦然的笑:“我今晚可能会晚点回来,你带福宝先回去,路上小心一点,冰箱里还有剩菜,你热一热和福宝将就一下。”
“放心。”韩墨打断她:“你去就是,这两个小家伙交给我,你不用操心。”
徐芷兰原本想拒绝,可只有连婈一个人,她到底是不放心。
拒绝的话涌到嘴边,也成了道谢:“那就,麻烦你……”
“徐芷兰!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林新骋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面上努力想维持的平和几乎瞬间破裂。
第28章
是夜,还是早上那间熟悉的房子。
距离医院不过百米,两人走路最多也就十分钟,更何况,林新骋开着车来的。
男人在气头上,连口鼻间呼出的热气都带着强烈的凌厉气息,丝丝缕缕,逼得人头皮发麻。
上楼的时候,他的手一直抓着徐芷兰的手腕,力道之大捏的她手腕通红一片,疼的她颦颦蹙眉,可无论她怎么抗拒,林新骋皆置若罔闻。
耳边的最后一丝巨响,是关门的声音。
林新骋一路上一言不发,用钥匙开了门,扯徐芷兰进去的动作可谓粗暴。
门被大力关上,震的徐芷兰耳膜都在颤。
他也不开灯,刻意的一样,满室的物件,皆靠天边那轮影影绰绰的岁宁照着,才能依稀显出大致的模样。
周遭的气氛压抑的窒息。
林新骋的胸腔在上下起伏,一双阴冷的眸就那样无遮无拦,不偏不倚的落在徐芷兰身上,里头的怒意明了异常。
“徐芷兰,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
他声音冰冷,像个无情的审讯员在质问罪犯。
徐芷兰喉咙梗着,圆润的指尖掐进掌心,根根分明,出口的嗓音却是出乎意料的冷静。
“解释什么?”
她不知道她该解释什么?
换句话说,她猜不到他想听什么。
现在她脑子里的思绪就好像一团被猫抓乱的毛线,剪不断理还乱。
旁的她都无心思考,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福宝,她怕,太怕,如果没有福宝,她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那是她拼命换来的孩子。
她的态度,落在林新骋眼底却成了理所当然的挑衅。
刹那的间隙,身侧有什么被扫落在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徐芷兰骇然心惊,瑟缩着想躲,林新骋却陡然上前,强硬的将她抵在鞋柜和自己的怀抱之间。
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那指温明明是热的,徐芷兰却只觉冻人异常。
“这才几年?徐芷兰,你不是喜欢我?为什么要跟他生孩子?”
“你嘴里的喜欢就只是说说而已?还是你对我的喜欢,只是嘴上说说?”
一连几句质问兜头落下,全然不给徐芷兰思考的机会。
她脑子宕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林新骋这是,把福宝当成韩墨的孩子了?
得出这个结论,徐芷兰的心里说不出是庆幸更多,还是难过更多。
在他心中,她究竟是有多不堪,才会在离开他短短几年就和别的男人生孩子?
她当年对他的爱毫无保留就差付诸生命,可在他眼中,居然成了嘴上说说而已……
他甚至想都没想,就怀疑她。
徐芷兰被困在他怀里,掌心掐出血来,眼泪忽然就没了阻挡,落下来。
疼,好疼,一颗心被人翻来覆去的鞭策,哪怕遍体鳞伤。
她不答话,林新骋只当她是默认。
“好得很,徐芷兰!”
他残忍的讥笑出声,下一瞬带着掠夺性质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明明只要她开口解释就能过去的事儿,可是她不敢。
她哪怕在医学界有了名气,可她目前所拥有的,根本不足以抵抗一个林家。
她的身份,林家人自始至终都看不上。
福宝的身份被知晓,林家这些富贵人家只会去母留子。
她不能,也不会让福宝被人带走。
哪怕,被林新骋误会。
身上的薄裙被扯的四分五裂,布条被无情扔在地面,亦如徐芷兰一颗痛到麻木的心和那好不容易捡起的自尊。
疼,疼的好像要死过去一样。
她只能压下所有情绪,一言不发的承受着男人滔天的怒火。
滚烫的泪顺着眼尾滑下来,她空洞的眸子望着天花板,
今早,也是在这张床上,林新骋的温柔体贴,温声细语尚且历历在目。
可她再也无法将那张温柔的脸与她身上挥汗驰骋的男人对焦重叠。
意识消散前,林新骋发狠的咬着她的耳廓,旋即,是他低沉暗哑的声音,生硬又霸道的闯进她的耳朵里。
他说:“徐芷兰,你都能给他生孩子,我跟你结婚至今,你是不是也该补一个给我?”
第29章
徐芷兰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天还黑着。
一窗之隔,清冷的月色从床帘的缝隙里洒落下来,满室昏暗,仅靠着那零星半点的光视物。
身侧已经空荡荡,整张大床上,只剩徐芷兰一个人,光裸的身子缩在被子下。
那松软的被子上全是腥味,空气里也有,经久不散,好难闻。
徐芷兰不想动,好累,好疼,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身上又湿又黏,哪哪都疼。
这一次,是最疼的一次。
林新骋全程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在她身上又是啃又是咬。
一场欢爱,徐芷兰没有半点欢愉可言。
她仰面躺在床上,泪水从眼眶滑落,大抵是因为没有人,她哭起来也更加的肆无忌惮些。
可是,为什么?
徐芷兰有满腹的疑惑,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和林新骋,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年少的欢喜,怎么能变成这样?
她哭的发颤,手指抓着身下的被褥,努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那颗好不容易愈合的心,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林新骋掏出来。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对她从来都没有怜惜。
清冷的月色照到她的眼角的晶莹,将她眼底的脆弱袒露无疑。
巨大的悲伤将她笼罩其中,她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尽的深渊,只要林新骋出现,她就会痛不欲生。
忽然,房门被人推开。
暖色调的橘光从门后倾斜入内,却也只在门边。
徐芷兰跟那道光隔的好远,就好像那浸在光里身长玉立的男人,纵使花费两辈子,她得不到的,终究得不到。
哽咽抽泣戛然而止,徐芷兰哭的脑袋发胀,空荡荡的肚子也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林新骋站在门口看了好久,清透的声音才从门口传来。
“醒了就别装死,穿好衣服起来,出来吃饭。”
徐芷兰缄默无言,固执的连脑袋都没有偏一分。
一秒、两秒、三秒……
林新骋的耐心被耗尽。
‘砰’的一声响。
那抹暖色调的光被再度回收,一点都不肯吝啬给她。
徐芷兰自嘲的勾起嘴角,嗤笑出声。
笑她的可悲,笑她,两辈子都逃不脱林新骋这两个字。
死死咬紧牙根从床上爬起来,徐芷兰除却贴身衣物,就只看到了满地的布条。
那条早上林新骋递给她的裙子,和他的温柔体贴一样,再拼凑不回来。
好在,她今早自己穿过来的裙子还在。
顾不得裙子上显眼的白浊,徐芷兰将自己裹好。
推门出去时,她腿还在打颤。
穿衣时,借着窗外的月光瞄了一眼,她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
分不清是红痕还是青紫,大片的痕迹,只要她低头,随处可见,腿根处都是。
难怪,会那么疼……
徐芷兰好似被人从高楼扔下,整个人摔成了无数瓣,拼都拼不整。
如今,她全靠着一口气,支撑着破碎不堪的尊严,支撑着残破的身子。
客厅里,满桌的菜,有时蔬小炒还有一条草鱼。
很香,起码,她一出门就闻到了香味。
林新骋就坐在桌子边,面前摆着碗筷,却没动。
听见声音,他冷冷抬头,清冷的眸光,比他身后窗户外,那一轮清凉的月还要冰凉渗人。
“吃饭。”
干巴巴的两个字,听不出情绪,只有生理上的嘶哑。
徐芷兰的视线却从他面上略过,脚下似赘了千斤沉。
走到门边,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包,手才搭上门把手,后衣领便被人拎着。
下一秒,她的身子撞进了男人的胸膛。
“徐芷兰,我的耐心有限,过去吃饭,别让我说第二遍。”
第30章
入鼻的气息熟悉异常,却头一次让徐芷兰生出作呕的欲望。
她没回头,只木讷的看着身前。
沙哑的嗓音好像被碎玻璃划过,她的眸子里,是支离破碎的暗光。
“放开我……”
她拼尽全力挤出三个字。
身子在不住的颤抖。
林新骋心尖坠痛。
怀里娇小的身子被他揽在怀里,却没有一丝真实感。
她颤抖着,周身连呼吸都透着脆弱和破败,好像被风化的纸,都不用用力,轻轻一碰,就会碎成无数片,再也拼凑不回来。
林新骋手指也在抖,却在徐芷兰看不见的地方。
他后悔了,在醒来时,看到徐芷兰身上那一身的青紫的时候就后悔了。
那是他继五年前失去徐芷兰后,这辈子第二次生出那样无所适从的恐慌和无措。
可是视线落到她小腹上的那道疤上,他又忍不住的生气。
她是他的老婆,她的身子,明明只能他碰,可她却一点都不乖,居然背着他和别的男人连孩子都有了。
难怪她不回来,难怪她那么抗拒自己,他想罚她,想让她知错,想让她给自己服个软,他甚至还给她做了饭,可她不肯。
她连朝他低个头都不肯,明明,只要徐芷兰服个软,他就能原谅她。
一口气一压再压,他有气,面对这样的徐芷兰,却发不出来。
算了……
他叹气,颇为无奈。
将脑袋埋进徐芷兰的颈间,他再一次让步,声音里都染上了几分服软的味道
“阿绯,别跟我闹了,发生过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孩子生了就生了,我会视如己出,我只求你乖一点,你乖乖的,我们好好过日,好不好?”
林新骋已经将姿态放的一低再低,只要她点头,她今后做什么他都纵容着她。
早在五年前他就看明白了,这辈子,他是彻底折在徐芷兰身上了。
徐芷兰的身子却颤的愈发厉害,单薄的身子如蝉翼一般,脆弱不堪。
“林新骋!你放开我!我不想看见你!”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徐芷兰甚至都分不清是委屈更多还是愤怒更多。
一颗心,好像被人赤手揉拧,疼的她呼气都不敢用力。
男女力量悬殊,徐芷兰逃不开林新骋的桎梏,她只能尽可能的将自己缩成一团,离他远些再远些。
意识消散前,男人最后那句话还历历在目。
他凭什么把她当成生育工具。
见她不动,林新骋便将她拦腰抱起走到客厅。
饭桌上摆着两个小瓷碗,一个他的,一个她的。
什么苦活累活都做过的林新骋,这辈子唯独没有伺候过人。
端着满满当当的饭碗递到徐芷兰身前,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接时,他皱着眉,拿着筷子一筹莫展。
“徐芷兰,你想饿死自己报复我吗?”
他无奈极了。
徐芷兰却一动不动,眸子还湿哒哒的望着前方。
林新骋拗不过她,只能认命的跑到厨房去换个勺子来。
盯着那勺子,他小心翼翼的喂出了这辈子第一口喂人的饭。
徐芷兰还是不动,哪怕那饭送到嘴边。
两人僵持不下,那口饭上滚着的热气都没了。
林新骋只得把勺子收回来。
低头时,视线触及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那些触目惊心的青紫,他的手生生僵住,心中愧疚更深。
“阿绯,对不起。”
他声音低沉下去,眼底的光也碎了。
第31章
徐芷兰身子极小幅度的轻动,却也只是一瞬。
她倔强的含着眼底的热泪不肯落下。
身上的疼痛还在刺激着她的大脑。
林新骋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皱着眉想起身去拿药。
徐芷兰却好像受了惊,瑟缩着就要躲,抬手的幅度稍大了些,放在桌边的碗被打翻在地。
白嫩饱满的米饭散落一地。
林新骋却被她这下意识的举动刺的心间皱缩。
她,怕他……
他动作停住,整个身子僵在原地。
徐芷兰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惊慌一瞬,往后退了些许。
林新骋看了她好久,才硬邦邦的吐出一句话:“没事……”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自然。
“碗碎了,你先别动,等我收拾好。”
话落,他敛了眸子里的情绪,不再开口,好像这样,就能维持住眼下这不可多得的平静。
偌大的客厅,一时之间只剩扫帚和撮箕相互碰撞的声响。
等到收拾妥当,林新骋额角已经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渗出来。
再坐到徐芷兰跟前,他手里多了一管药膏和几个棉签。
这一次徐芷兰没再抗拒他的触碰。
白色的药膏涂抹在身上,冰凉异常,林新骋力道很轻不会让她感觉到什么疼痛。
林新骋的眼睛却有些红:“阿绯,疼吗?”
他不记得自己下手有多重,可是他长了眼睛,看得见。
徐芷兰缄默了好久都没说话。
直到那药膏被林新骋全部挤在她身上。
徐芷兰忍着眼底的酸涩,手指落在他脸上。
“林新骋,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吧……”
她声音极轻,跟阵风似得,不仔细听,或许都听不见。
林新骋也的的确确装作没听见,将用空的药膏连带着棉签一起扔进垃圾桶,他起身去厨房重新盛了一碗饭回来。
“阿绯,你喜欢吃什么?我帮你夹。”
徐芷兰冷眼看着他,眸子里尽是寒凉:“不用,我待会儿回去吃。”
拿筷子的手一顿,林新骋扯了扯发僵的嘴角,继续忽视她的话。
“阿绯,你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捡着冰箱里有的菜做了这些,你要是不喜欢吃,我带你出去吃?”
“林新骋,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徐芷兰不傻。
可她真的不想再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没意思,真的很没有意思。
“林新骋,你相信人有轮回吗?你信不信,我已经爱过你一辈子了。”
她这话明明是说给林新骋听的,那双冷冰冰的眸子却一直看着窗外那轮冰冷的月。
上辈子,她不止一次对着月亮发呆。
四季轮回真的很快,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每天的月亮都不一样,他们除却冷,再没有其他共同性。
林新骋只觉得心头有什么在慢慢抽离。
因为他的鲁莽,因为他的盛怒。
“林新骋,其实你挺好的。”
徐芷兰从沙发上站起身,长长的吐了口气,好像累极了。
眼角的泪,这一次是真的哭干了,心间的血也流尽了。
“放过我吧,像你娶我那天一样,果断一些。”
“你不是一早就想和我离婚了吗?这一次,我们谁都不缠着谁了,好不好?”
第32章
“不好。”
林新骋鼻酸的厉害。
他固执的伸手拉住徐芷兰的手腕,那里还有一圈触目惊心的红,这一次,他却再不敢用力。
“徐芷兰,我找了你五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怎么能再离开我?”
“当绯结婚,我承认那时候我是不情愿,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的真心我看得见的,我也会因为你而心悸,为你动心的。”
“徐芷兰,你不能在我喜欢上你之后,又说不要我。”
他都不介意她和姓韩的有一个孩子,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回来。
林新骋不会哄人,他不知道要怎么把徐芷兰哄回来。
今天要她,也不过是吃醋。
在看到那孩子的那一瞬,在听到外人说他们才是一家人的时候,林新骋呼吸都滞住了。
没人知道那一瞬,他有多痛,他有多绝望。
那时候,他只是想着,或许他和她有一个孩子,她是不是就舍不得了,是不是就愿意留下来了。
可是,一辈子顺风顺水的林新骋,在今天翻了船,这船还翻的彻底。
徐芷兰没有甩开抓住她的那只手,她只是麻木的看着身前的男人,问了他一个问题。
“林新骋,你当时不爱我,我却缠着你的时候,你痛苦吗?”
林新骋抿唇,眸子无声的落下。
答案不言而喻。
徐芷兰会意,看了他数眼后,斟酌着又问:“那你觉得,我不爱你的时候,你这样纠缠我,我会不会痛苦?”
她口都说干了。
林新骋的眸子却被这句话刺的通红。
他身子颤了颤,眸子里稀碎的光逐渐暗淡晦涩。
徐芷兰觉得自己大抵是无药可救了。
看到他失魂落魄,她居然会觉得心疼,她居然还会心软。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她硬逼着自己狠下心来。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林新骋就好像那精美的玫瑰,很美,却多刺,她爱他,便只能抓着他满是尖刺的躯干。
想要不疼,她只能放手。
林新骋缄默了好久,久到满桌的佳肴热气散尽,他才一点一点拾起眼底散落的亮光。
“可是,有用啊。”
他没头没脑的吐出几个字。
眼底却恍然多出几分坚定,好似落水之人抓住了水面最后一块能救命的浮木。
“阿绯,起绯我不喜欢你,可是日久生情,我最后还是喜欢上你了,你成功了啊。”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
如果换过来,如果他坚持不懈,徐芷兰是不是就也能重新喜欢上他呢。
答案,明明昭然若揭,可他偏要自欺欺人。
徐芷兰咬紧牙根,强硬的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
窗外的冷月落被云层遮挡,落在窗户上的光都变得朦胧。
她的话却逐字逐句,异常清晰。
“林新骋,你明明知道不可能。”
“我爱过你,可是再多的爱终有被耗尽的那一天。”
没有人的爱是持久不变的。
最后那句话,她到底是没能说得出口,她从没见过这么落魄的林新骋。
他好像再受不得一点打击。
抽了手回来,徐芷兰再待不下去。
这屋子有两次欢爱的经历,同样的人,同一天,她的心疼了两次。
她怕她再待下去,会窒息。
看着徐芷兰单薄却固执的背影,林新骋头一次没有上前的勇气。
“阿绯……”
他似风一样轻的声音从嘴里挤出来,回应他的,是无情的关门声。
那抹瘦小的身影,彻底在他眼中消失。
她好像真的不想再要他了……
第33章
徐芷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楼上下来的。
身上的酸劲还没过去,拖着颓废泛疼的身子坐在楼下的长椅上。
清冷的月不知什么时候从云层下探出头来,将她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心中的悲恸也被无限放大,汪洋大海似得,又深又沉一眼都望不到头。
徐芷兰用手指绞着裙摆,薄唇咬出了血。
她原以为,和林新骋能好聚好散,她以为,那些话不是那么难说出口。
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痛到,每一寸呼吸进入体内,都像是在凌迟,割的她的心肺,鲜血淋漓。
徐芷兰脱力的靠着躺椅。
意识恍惚间消散,脑袋重,眼皮也重,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迷糊中,她好像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踏月而来,身长玉立的,像极了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
那样美好的人,怎么可能让人不心动。
“林新骋……”
她哑着嗓子,连叫那两个字都显得格外小心。
下一瞬,她的身子便被人打横抱起。
鼻尖是熟悉的清香,催的人昏昏欲睡。
耳边,男人嘶哑压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意与虔诚。
徐芷兰做了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她和林新骋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没有嚷着要嫁给他,他也没有做过任何让她痛心的事情。
在那里,他们互不相识,一辈子数十载光阴,不过两次擦肩的机会。
到死,她都没有跟梦里的林新骋说过自己的名字。
她的意识处于第三视角,安静的看着平和且毫无交集的两条直线,好像,这才是他们生活该有的轨迹。
再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
徐芷兰睁开千斤重的眼皮,脑袋都是浑浑噩噩的。
入眼的,是纯白的天花板,入口的呼吸带着一股浓郁且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哟呵,这是终于舍得醒了?”
韩墨的声音陡然闯入脑海,她浑浑噩噩的意识才终于回笼。
看了眼从手背一直连接到头顶药瓶的输液管,徐芷兰嗓子疼的发干:“我这是发烧了?”
“你也知道啊。”
韩墨叹了口气,起身倒了杯水给她,嘴贱的揶揄。
“你烧了三天,我都怕你给这脑子烧坏,到时候这世界上可就要少一个男科权威专家了,多可惜啊。”
徐芷兰无声的翻了个白眼,身上疼的厉害,还没力气,她实在没精力跟他拌嘴。
喝了水润过嗓子,徐芷兰才知道,那天她是被林新骋给送回来的。
回来的当晚就发起了高烧,连夜送到医院来,今天才醒。
再次听到‘林新骋’这两个字,徐芷兰的心头依旧还是会一触。
捧着水杯呆呆愣了半天,她到底是避开了那个人,和韩墨扯起了工作上的安排。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烧退出院后,徐芷兰没敢耽搁,在家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就打起精神重回了岗位。
而林新骋,好像从那天之后,就在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她再没看见过他,身边人刻意避讳着不去提那个名字。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遇见他之前,一切都在慢慢变好,直到这天,她休假,带着福宝出门。
逗弄福宝的间隙,她没注意前方来人,猝不及防与那人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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