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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女生，跟楚玥恋爱，也还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这样的冲击对他来说太大了，犹如亲眼目睹火山喷发，震惊的他手脚颤抖。
宁衍想逃，更想出去做点什么。
但那是薛婉啊，他要是跟这个土包子有了什么，那多丢人啊？班上那么多人都瞧不起她。
薛婉其实没洗多久，但对宁衍来说，像过了一个世纪。并且，汗流浃背。
他靠在浴缸里久久不能回神，剩下的半支烟早就没心思抽，被水渍打灭了。
可事情远远没过去。
宁衍的日子变了。他原本不是一个对那方面很在意的人，却爱上了自我安慰。
幻想的女人，是薛婉。
他起先排斥的告诉自己，那是个村姑，眼光不准这么差。所以他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转移视线，甚至打起了楚玥的主意，但才脱了校服外套，他就没那个心思了。
不过男人总是特别爱惜自己，很快他就开始了自暴自弃。
宁衍开始正常上课了，他坐在薛婉后面的后面，一上课就盯着她的背影看，想着想着，满脑子都是很激烈很激烈的事。
越激烈，视线越离不开薛婉。
他想，如果薛婉是他同桌的话，他一定拉过她的一只手替自己……
不能想。

家里人偶尔说起薛婉是他准媳妇的事，他虽然会皱眉，但也不会说什么风凉话了。

就连没什么兴趣的校运会，他也去看比赛了，看了薛婉的铅球。
也不知道她那么瘦，怎么能丢到第一的，或许她体力好？
他又不淡定了。
因为心虚，在薛婉视线扫过来的那一刻，他偏开了头，略微脸红。
不知道薛婉为什么有些失望，她失魂落魄的去了教室。
而他被别人叫去打篮球。
打得心不在焉。
很快他就没心思了，带着篮球回了教室，然后就看到了薛婉和楚玉抱在一起的画面，她依赖而又感激的，抱着他。
宁衍只是很平淡的把篮球放了回去，实际上。气得要命。
他想把这一对狗男女浸猪笼。不，得大卸八块才能泄愤，还得把他们各自埋在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地方，死了也不能在一起。好几天，他对楚玉提不起好脸色。
楚玥忧心忡忡的说："阿衍，你不太正常。"
宁衍可没有听进去，几天之后，那个篮球砸在了楚玉身上，而他没什么情绪的、懒洋洋的说："对不起啊。"
他继续幻想着薛婉，低劣而又满足，也开始频繁的向薛婉示好了。在某种程度上，人跟动物格外的相似，雄性动物会给雌性动物让食做窝，而宁衍跟楚玥各回各家时，他经常给薛婉挑礼物。
他倒是没有觉得不对劲，楚玥却气得哭了。她说："你是不是爱上薛婉了？"
宁衍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了。
再之后发生了一些事，不了了之。
这段喜欢，来的快，去得也快，猛烈而又短暂。
尤其是楚玥去世，薛婉爱上了那个救她的男人，那点荷尔蒙就彻底不会分泌了。
宁衍从回忆里抽身，泄愤似的把"薛枕头"甩开。
男人就是这点好，比女人干脆利落，不喜欢了那就不喜欢了，抽身及时，不需要苦苦挣扎。
就拿现在来说，宁衍自认为现在可以跟薛婉睡，也可以毫不留恋的离开她。
而且她也没什么值得她舍不得的，宁衍也不至于去养一个不太好看心还在别人身上的女人。
但那块地，确实得搞到手。
……
薛婉第二天醒来，胳膊酸的厉害。
她恍恍惚惚的记起，昨晚好像被鬼压床了，她想动动胳膊缓和缓和，都抬不起来。
不过她的发热倒是好了。
薛婉伸了伸懒腰，侧目，看见宁衍正没什么表情的坐在沙发上，见她醒了，说："来吃饭。"
她有些受宠若惊了。宁衍照顾人，还是头一回："谢谢。"
宁衍说："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玩的？"
薛婉连知道的地名都不太多，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
"不乐意？"他脸色不太好看。
薛婉又想起刚来青城前两天，宁老爷子打电话给自己说："你父亲的赌债，我都帮忙还了。"
她知道是补偿宁洋的事，可她已经从宁洋一家身上拿到很多东西了，有房，还有二十万的存款。宁老爷子的恩情越多，就把她的身份压得越低。
可薛婉拒绝不了的，她恨她的父亲，却又在心里希望他好。
所以宁衍的要求，她都会答应。
薛婉摇摇头："没有。"
于是宁衍直接带着她去了马尔代夫。
梦幻岛的海岸线非常漂亮，弧线歪歪扭扭，像是漫到了天边。
薛婉对于穿比基尼这事，异常抵触，外面裹着厚厚的浴巾。
反观宁衍，乐得自在，丝毫不在意别人对他的打量，大概这就是身材好的人的自信吧。
可薛婉也想不到，外国人眼光会那么差，竟然会跑来和自己打招呼。
可她除了听得懂一句"hello"以外，其他的一窍不通。
薛婉有点拘束的后退半步，胡乱的用"yes"来回答，然后就有一个人过来抱了她一下。
她呆住了。
再抬头，看见宁衍的脸都黑了。他冷冷的看了她两眼，转身离开。
薛婉盯着他的背影，可他差不多要离开视线范围了。才想到自己一个人连交流都没有办法做到，指不定就会被人给卖了，这才慌慌张张的跟了上去。
宁衍是故意不等她的，走得飞快。
薛婉跑得气喘吁吁，实在跑不动了，才欲哭无泪的喊了一句："宁衍。"
他转过来凉凉的看着她："来找我做什么，艳遇不是挺好，我看那男人身材挺好，长得也帅，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薛婉再迟钝，这酸味不可能听不出来，她犹豫了一会儿，迟疑的问："你吃醋了？"
"你想多了。"她的话换来他的一顿讽刺。
薛婉心里头一阵异样，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正要说点什么，就看见他朝自己伸出手来。
薛婉："？？？"
"……"宁衍受不了这个榆木脑袋了，恨不得现在买飞机票把她丢在这里自己走人，"过来。"
薛婉顺从的走过去，两人靠着靠着，也不知道是谁先抱的谁。她小声的说："我想回去了。"
她不适合这种地方。
"晚上带你晚点有趣的。"他心不在焉说。
……
宁大胆带她玩了个"大项目"。
薛婉趴在沙滩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蛋红到不能再红。
"喜欢不？"他懒懒的问。
薛婉不吱声，被他威胁了几次，才小声的说："喜欢。"
看来她也不是一个正经女人。
薛婉有些绝望，在她眼里，好女人至少是应该安分守己的。
宁衍觉得她这种害羞的模样有趣，故意挑战她的底线，又随口问道："那你喜不喜欢我？"
这句话让她沉默了，喜欢这种东西，不可能磨灭得那么快，可宁衍应该心知肚明的，她知道他又在拿她作乐了。
薛婉没开口，宁衍也兴致缺缺。
他起了身，望着海岸线，说："以后我对你好一点。"
她一顿，没说话了。
宁衍偏过身来搂住她，另一只手夹着烟，她闻见二手烟，躲了躲。
他在想怎么样才可以让她死心塌地。
又怎么样，能最快的拿到那块地。
宁衍随口问："当初你为我买了多少东西？"
他又自顾自说："一块卡地亚手表，几件大牌衣服，一套好西装。"他一一列举。
倒不是故意记住，宁衍单纯记性好。
"我跟楚玉之间都在抢一块地，你去帮我问问他，能不能通融通融，让给我。"
如果能成，他愿意还她给他花掉的钱，乘以十倍。
薛婉下意识不想参和他们之间的竞争，没答应。
这也是少数她没有答应他的事。
宁衍目光冷下来，他又出钱又出力，还牺牲色相，竟然还是骗不了她去给他吹吹耳旁风。
气得他晚上喝了好几瓶的酒，然后在酒吧里大喊："薛婉，你有没有点眼色，哪个是你男人你不清楚？吃里扒外，红杏出墙，不安于室，水性杨花。"
"……"薛婉呆住了，折服于宁衍的文化素养，醉后的他一口气竟然能说出四个成语！
旁边的人都被他这声音给震住了。
薛婉有些尴尬的把他从人群中拖下来，带着他往外走去。半路却被他背着走。
她有点害怕这个醉鬼："背的稳吗？"
"我还能摔着我自己媳妇？"
薛婉心尖颤颤，故意问："你媳妇谁啊？"
他回头不满的扫了她一眼，懒懒散散的说："你不就是给我睡给我生孩子，陪我过日子的？"
"嗯。"她心有余悸的环住他的脖子。
是的。
她也愿意的。
谁叫他太迷人了呢？
薛婉没出息啊。
她没人疼没人爱，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没有出息的。
宁衍突然停下来，轻飘飘的说："我喜欢你啊，那么久了。"
薛婉知道他醉了，可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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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几天，谁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薛婉估计宁衍是忘了。
她只在第二天早上。听见他再次问起跟楚玉之间那块地她愿不愿意帮忙的事。
薛婉还是拒绝。
那种几亿的生意，她害怕出了意外，她担不起责任，赔不起的。
宁衍笑了笑，眼底有点冷。
冷得薛婉一抖。
他却恢复成往常模样，说："去准备行李吧，今天回去。"
宁衍现实得很，既然她不愿意帮忙，那就没必要继续烧钱。这几天花的钱已经比总数还多了。
"哦。"薛婉点点头，带上了给楚玉买的礼物。
而宁衍在扫了一眼以后。没说话。
-
机场人声鼎沸。
过安检之前，宁衍说："你先走。"
薛婉疑惑的看着他。
"机票分开买的，你去青城，我回a市。"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分开来买，她第一次出国，还是回害怕的，明明她也快要想跟他一起回a市，再转机的。
可她也没有多问，隐隐约约猜到，他这回带她来玩的意图了。
跟楚玉的那块地。她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呐。
薛婉摇摇头，一个人独自拿着翻译软件磕磕绊绊的过了海关，好在飞机上空姐会中文，她成功要了水。
薛婉想，她以后怎么样也不会和宁衍单独出来玩了。
到了青城，时间一久不早了。
薛婉拖着疲倦的身体回了家，躺在床上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她又梦到宁衍背着她那会儿，说的那些话。
醒来之后，她想了好久，突然记起来，宁衍心里头还在惦记着楚玥，他那会儿喝醉了，或许找到了发泄口，借着酒劲儿，思念故人了。
薛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第二天，她本来约了楚玉要把礼物给他的，可他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好几天没人。
等到再次见到他的人，薛婉就发现他手上的针孔更加多了。
楚玉神色淡淡，任她打量。
薛婉也就觉得没那么严重了，她把自己带回来的东西给他，那是她在商品店里经过宁衍翻译，买回来的贝壳制品，一艘小船的模样："看到这个，就想到了你。"
楚玉挑了挑眉。
薛婉说："一样的好看。"
楚玉扬了下嘴角，冷冷的神色淡了很多，受用。
跟来的医生一脸惊悚，楚玉会笑？
司机习以为常，懂什么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后者是他们的老同学，以前就见识过楚玉这模样。
高三那年，因为楚玉不近女色，就有很多人说他是弯的。
后来薛婉出来说："楚玉不弯，昨天我们还……亲了。"
她说出这话，没人相信，连她自己也是一副吃了屎的模样，大概不太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但是楚玉在放学后跟他说："你把流言放出去，说是真的，在学校小树林。"想了想，弯了弯嘴角，"得说是她主动的，我无力反抗，从了她的。"
说薛婉主动有什么意义呢？
司机以前也觉得是恶趣味，现在才隐约猜到一点：一来楚玉都不得不从，说明薛婉不是好欺负的，那些平常拿她开玩笑的人自然会收敛；二来薛婉想全身以退就不容易了，她那样的性格，"玩弄"人家感情的事肯定做不出来，只能安心跟着楚玉。
偏偏打啵这事是薛婉先提起来的，她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小时候的司机先生简直要夸楚少爷好谋略。
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件事他还没来得及造谣出去，就被宁衍给逮到了。
他被拖进了原本造谣用的地点小树林。
宁.矜贵.不可一世.公子拿着根敦敦实实的木棍，在手心敲了两下，目光冷悠悠的看着他，眯着眼睛说："你敢！"
小司机先生："……"

第30章 冲突
司机先生想到宁衍，又有些奇怪了。
明明他跟楚玥是一对，怎么又会来管薛婉的事呢？
而且那时候，他气得活像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似的。
搞不懂。
……
薛婉在跟楚玉告别前，沉思了片刻，还是不太放心的叮嘱要他照顾身体。
楚玉"嗯"一声："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随从的医生眼皮颤了颤。
楚玉目送薛婉离开，回到了车上，就披上了一件大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从医生的角度看去，能看见他鼻梁高挺，肤色倒是过分白皙了一点。
病的。
楚玉有病，身体和心理，都有病。
不过好像看到刚刚那个女人，会开心很多。
医生有些好奇那个女人的身份了，可要说楚玉喜欢她。他有点不大相信，那个女人长得也不算特别好看，配不上这位少爷。
而楚玉的手，在摩挲着那艘贝壳小船，想起了薛婉最后一次送自己礼物。
那是在楚玥出事前的三天，她给自己织了一条围巾。后来他离开了，围巾不知道去哪了。
楚玉想，如果那会儿不是因为楚玥没了，他大概跟薛婉早就在一起了。
那段时间，他天天想着怎么跟她表白。
有些时候想着想着，就是一下午。而薛婉那个时候，应该不排斥自己。
他心底一动，睁开眼睛，贝壳小船映入眼帘。
楚玉笑了笑。
他第一想要薛婉幸福，第二是跟自己一起幸福，至于第三……
他想陪着她长命百岁。
他要的。不是薛婉因为救命之恩而感激，而是除了这件事以外，也能全心全意。所以当年事情的真相，他目前不打算告诉薛婉。
……
薛婉回了家，接到了宁媚的电话。
"阿姨好。"她讪讪。
薛婉对这位长辈，总是有那么点畏惧，总觉得她是个狠角色。
"阿衍又去找你了？"宁媚暗含讽刺，也不知道在讽刺谁。
薛婉眼观天。无语凝噎，半天才心虚说："嗯。"
"你不知道防着他点？等会儿搞大了肚子，也不晓得谁该哭了。"
她那个儿子，要是连娶薛婉都不愿意，她可不觉得他会负责。
像极了那个负心汉呐。
薛婉："……"
得。
她一如既往接不上话。
宁媚冷冷的笑："你是个女人，有点羞耻心没有？人家想对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丢人！"
薛婉脸蛋微红，羞愧不已。
"你要是拿不下他，就别往他身边凑，否则别怪我到时候无情，把你打发出国！"宁媚拔高音量，掷地有声。
薛婉："……"
宁媚风凉的说："你欠的是人情债，谁逼你卖了？"
"……"薛婉心说那她也不是自愿的，她那儿子有多霸道她又不是不清楚。
何况，她是真的喜欢宁衍。
宁媚在最后说明了自己这次电话的来意："宁衍要是再敢找你，联系我，同样，你要是找宁衍，也别想我放过你！"她打电话听见朱时新说宁衍去找薛婉了，可把她给气的。
薛婉心轻轻颤。
她其实挺想摆脱宁衍的，宁媚这番"类似鸡鸭"警告，还真唤醒了她的羞耻心。
本来她跟宁衍，也就没那么容易见面的。
.
宁媚把这边电话挂了以后，又去联系了宁衍。
宁衍在一家店里按摩，接通电话后，那边听见他这边的声响沉默了一会儿，凉凉的说："我就知道你身边女人很多个。"
宁衍知道她误会了，没解释。
"你不娶薛婉，别带她出门旅游。"
他翻了个身，懒洋洋的半眯着眼睛："就当带妹妹不行？"
宁媚道："要是当妹妹那倒无所谓，怕就怕你次次都当成干妹妹。"
宁衍不在意，张口就来："我又没碰她。老爷子让我从楚玉那儿弄块地，就从她那里下手了。"
"没碰？"
"没。"
宁媚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打算给薛婉介绍个对象。"
"行啊。"
"你上次说，是楚玉救的薛婉，他喜欢她吧？"宁媚又自顾自说，"肯定喜欢的，以前那么喜欢来我们家里玩。薛婉以前对他绝对也有好感，还给他织过围巾。"
宁衍随意的神色不见了，目光淡淡。
他还以为薛婉围巾是织给他的，原来不是。怪不得这么多年围巾也没有出现到自己手上过。
可很快他就耸了耸肩，又不值钱。
宁媚却在琢磨着薛婉和楚玉的事，两个人能成，倒也不算坏事。
她是行动派，当天就去找了薛婉。
薛婉当天下班看到门口站着的优雅女人时，惊了。
"环境不咋地。"女人嫌弃道。
薛婉："………………"
她开了门，迎接她进去，宁媚端详半天，道："这狗窝还算被你打扮的像那么回事。"
薛婉也不知道，她是在夸她的装修，还是在损她的家像狗窝。
"我饿了，去给我做饭吧。"
行。
您是老大。
薛婉煮了碗面，又被嫌弃难吃了，最后是宁媚自己点了个几百的外卖，道："做女人，那么亏待自己做什么？花钱大方点，没钱了就去你爷爷那里骗一点，人家有的是钱。他孙子辜负了你，你得多敲一笔钱。"
薛婉心道，你牛，坑爹第一。
宁媚这次来，是看楚玉的。她是个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女人，很快就达到了目的。
楚玉没想到薛婉约自己见面的时候，这位长辈会在场。
他态度客气了点，也没有跟往常一样，逗弄薛婉几句，俨然一个优雅的高贵的文质彬彬的贵公子。
吃完饭，他又客气的提议送她们回去。
这完全是看在薛婉的面子上。
他对宁衍的母亲，提不起太大的好感。
宁媚挑眉道："你们年轻人，不应该去看个电影什么的？"
楚玉一顿，这才认真的打量了宁媚几眼。虽然已经四五十岁的年纪，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就连老了也依旧好看。
不过作为老乡，他也知道这个女人出了名的难伺候，所以这么多年，没嫁出去。
楚玉这会儿是虚心的接受提议："您说的是。"
长辈是自己带来的，薛婉打算请客，去结账。
"您似乎想做点什么。"楚玉开门见山道。
"你们一男一女，很好猜。"
"宁衍知道您这么热心？"
宁媚这才笑了笑。"你还是太年轻了一点，我这么做，是为他们好。"
楚玉带着薛婉去看电影了。
薛婉记得自己第一次看电影，还是跟着班级一起的，那会儿她坐在最后，楚玉坐在自己旁边的旁边，宁衍跟楚玥这对小情侣则是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
后来楚玉跟旁边的人换了座，坐在她边上。
然后学校里传开了他们在一起的事。
不过没过多久，楚玥出来否认了，结束了这场八卦。
薛婉叹口气，也不知道那群人怎么想，都能把楚玉插在她这颗牛粪上。就算她主动说了她亲了楚玉，也应该没什么可信度吧。
楚玉肯定当她是兄弟。
薛婉想到这儿，回头看了眼他。
看了半天，收回视线。好看是好看，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其实她的审美偏向楚玉这种正派一点，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喜欢楚玉那种流里流气的。
"怎么不多看会儿？"他淡淡说。
薛婉有些脸热："我以为你应该也不太喜欢别人盯着你看。"
楚玉说："别人看的话，确实不喜欢。"
电影声音太大了，他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她没听清楚："嗯？"
楚玉刚要开口，突然觉得一阵头晕，他勉强忍着。等到电影结束，才愧疚的看着薛婉："临时有点事，可能没办法送你回去了。"
"没事没事，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楚玉说："嗯，回去给我打电话。"
……
宁媚半天，才挑出两张比较好看的照片。
刚刚吃饭，她偷拍薛婉和楚玉的。只觉得两个人，格外的郎才女貌。
她发了朋友圈。
很快就有一大堆人来评论。
宁衍闲来无事，也刷到了。
他看了一会儿，私聊宁媚：ｆ去找薛婉了？｀
宁媚：ｆ跟楚玉一起吃了个饭。那孩子长得可真好。｀
宁衍冷笑，白的跟个女人似的。有什么好看的？
但他忘了，自己不遑多让。
宁衍跟楚玉，性格不一样，气质不一样，要说长相，都是小白脸，都白，不过宁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就一点。
宁衍比较在意的还是地的事。
男人都有血性，爱斗争，不管他爱不爱钟家家产，这件事他总是要给解决好来的。
他突然灵光一闪，要是告诉楚玉，他这辈子都不去招惹薛婉，让他俩好好结婚，不知道会不会改变他的心意。
宁衍打算一试。
不过楚玉的号码，没人接。
……
另一边，报平安的薛婉也没有得到楚玉的回复。
她不会想到此刻他在经历着什么，以为他在忙。
一连几天，她都没有他的消息。
直到第五天，她接到他司机的电话，那边说："楚玉有点事要出国一趟，两个月回来，手机掉了。没办法回消息。"
薛婉愣了愣，笑道："告诉他要注意身体。"
"他会的，他比任何人都爱惜身体。"
薛婉挂了电话，有些愣神，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想着想着，有些反胃，最后抱着马桶吐起来。
这正好被宁媚看见了，她面色凝重："薛婉，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拿方面的生活？"
薛婉一顿。
有的。
她回房间拿了包，准备去医院。
宁媚拉着她的手问："告诉我，是不是楚玉？"
薛婉脸色刷白，"阿姨，先去医院行吗？"
她进去检查的空挡，宁媚有些焦虑。她还是不太放心，又联系了宁衍。那边风花雪月生活让她火大，冷冷道："出人命了，还玩什么玩？"
"嗯？"宁衍习惯了，没当回事。
"妈在问你一遍，你俩去马尔代夫那次，你到底有没有和薛婉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
他想了想，说："没。"
宁媚闭一闭眼睛，叹口气："薛婉怀孕了，楚玉的。"
……
医院里人来人往。
宁衍赶到的时候，薛婉正抱腿坐在一旁的位置上。
她是上午最后一个检查的，等结果，最快也要等到下午四五点。
宁衍四周一扫，没看见宁媚。
他朝薛婉走过去。
薛婉正在发呆，很快看到一双大长腿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抬起头，看见宁衍，眼底泛冷。
薛婉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宁衍则是居高临下看着她，神态寡淡，没什么情绪的弯下腰来看着她，说："楚玉的？"
薛婉一顿，气得发抖，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的一声，响亮清脆。
一旁的人，频频回头。
看着薛婉，弱不禁风，想不到是个狠角色。
厉害。
就连刚刚买完饭回来的宁媚，也倒吸一口冷气。
自家儿子那娇贵的性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动的，这要发起火来，薛婉可不一定承受的住。
她难得紧张的站在一旁。
随后看见自己儿子只是若无其事的直起了身子。
宁媚放下心来。
她走过去，把粥端给薛婉："喝点热的。
她看着她不太好看的脸色，想起自己以前也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她怀了宁衍。也是第一次。迷茫，无措，害怕。却没有想过不要他。
当然，要是以前就知道是这么个玩意儿，那就不一定了。
宁媚不想薛婉步自己的后程，提议道："要不然先联系楚玉。他要是能娶你，这个孩子就生下来，不能的话再另作打算。"
宁衍不太乐意道："联系楚玉做什么？"
"不然让薛婉一个人？"宁媚冷笑。
他顿了顿。随后说："不是楚玉的，是我的。"
宁媚："……"
宁媚脸色冷下来，把他拉到一旁，确定薛婉听不见后，才扬着眉梢问："不是说在马尔代夫什么都没有发生？"
宁衍有些烦躁的抹了把脸："如果不是每次一这样，你就要逼我娶她，我犯得着骗你么？"
宁媚现在没功夫跟他计较那么多，这件事得好好考虑。做什么决定都得慎重。她严肃的问："所以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宁衍的眉头死死皱在一起，半天后，现实得开口："我还太年轻……"
宁媚咄咄逼人道："你就说要不要？"
"不要成不成？"他脸色依旧沉，具体因为什么，不太好判断。
宁媚有点心寒，只觉得他看上去越发像那个负心汉了，同样的眉眼，相似的举动。还有那股子若即若离。她笑了笑，了然道："到底是因为得娶薛婉不想要孩子，还是单纯不想要孩子？"
这个问题尖锐了。
宁衍抬头看了半天天花板，态度似乎是敷衍的模样："不是你想的那样。"
宁媚冷静下来，说："其实妈总觉得，你心里有薛婉。你高三那会儿，楚玉每次来家里找薛婉，我都能看见你很小心的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稍微过分一点，你就会不高兴。没想到是我误解了。"
男人做出很多亲密的事，不一定就是因为爱的，她这个过来人怎么还能误会？
宁衍没说话。
宁媚道："你自己去和薛婉说，我开不了那个口。但是从今天以后，你要是再去骚扰她，就跟我断绝关系吧。"
宁衍没动作。
宁媚只好跟着他一起出来，只是看见有些茫然的薛婉，有些于心不忍。
她对薛婉的感情很奇怪。
最开始，楚老爷子跟她说那是宁衍的童养媳时，她简直觉得奇葩，就这么个又土又不懂得讨人喜欢的丑姑娘，凭什么要嫁给她儿子？
后来，相处久了，她觉得薛婉除了土气点，其他方面还算过得去。
宁媚知道，他们那个地方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是弃妇，或多或少瞧不上她的。只有薛婉，怕她不敢得罪她，却始终拿正常的眼光看她。
薛婉看着宁媚复杂的眼神，就知道刚才她跟宁衍在聊什么了，也猜的出大概是个什么样的结果。这个结果她是从一开始就想到的，没有意外，也不太难过。
"现在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呢，你们别吵架。"薛婉笑着，眼角也好看的弯起来，很放松的模样，"万一有了，现在医疗设备这么先进，大不了就不要了呗。我才多大啊，才二十二岁都没有到，我也不太想生孩子。"
宁媚道："也好。"
她想说点什么，薛婉却不大愿意听，她找了借口去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觉得自己不难看啊，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叫自己村姑。
或许那会儿他们对宁衍马首是瞻，他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可没有人知道，她因为这个称呼，到现在都还很自卑。
薛婉慢吞吞的洗完手，靠在洗手台上叹了口气。其实她说的轻松，但还是怕的，女孩子总是会无意中了解很多这方面的知识，听说无痛也疼。
不过她没得选。
薛婉往回走，然后看见了洗手间外面的宁衍。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觉得他好像神色偏冷。
薛婉头皮发麻，说："孩子可不是我故意有的啊，我没那个本事对那方面的工具做手脚。"
宁衍讽刺的说："霸道总裁看多了？你要动手脚了我能看不出来？"
薛婉想，那你在这讽刺人做什么。
"这个孩子不要的话，我是不是算是还清你们宁家的债了？"

第31章 洁身
薛婉的话，乍一听来，有些荒诞。可仔细一想，又略微有些平衡点。
她总觉得还不清宁家的照顾，也偿还不了他的救命之恩，毕竟他最喜欢都楚玥也是因为他认错了人没的。她听他的话不要孩子，也算是舍掉了一条人命。
宁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什么也没有说，往回走了。
短短十几米的路，两个人都沉默。
薛婉回去以后，就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她一开始对孩子这事，没有太大的动容，直到看见一个被一大家子当成宝一样，小心翼翼照顾着的大肚子孕妇，才觉得心尖一抖。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喜欢孩子的原因了。因为她害怕那个小天使跟其他人的不一样，是不被祝福的。
薛婉吸了一口冷气，红了眼睛，偏头去看宁衍，勉强笑着问："以后能不能不做那种事了？"
男人盯着她看。
"我其实很不喜欢。"薛婉说，"你是要娶其他女孩子的，上次在宁家我主动问你就是我做错了，后来几次，我总是会觉得对不起你以后的太太，但是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你。"
不过今天她有勇气了。
薛婉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不想跟别人差距那样大，别人怀孕被当成宝，而她还要遭人嫌弃，这种感觉太不好。
宁衍不知道是没听进去，还是不太在意，他扫了她一眼。语气寡淡的要命："结果又没出来，想那么多做什么？而且说什么我太太，你又知道我太太是谁了？"
薛婉看着他坐着玩手机。
宁媚连连瞪了他好几眼，他就跟个没事人似的，没个反应。
这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薛婉开始觉得肚子有些疼，冷汗都开始冒了。
宁媚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事。"
薛婉开始冒冷汗，肚子里面一阵一阵痉挛。不知道什么东西搅得她难受不已。她想站起来，可才迈出脚，整个人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宁衍眼疾手快的接住她，不然她可得掉地上了。
宁媚则是立刻冲来往的护士喊道："医生！快叫医生！这里有人昏倒了。"
……
薛婉觉得挺累，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时，只听见一阵不算特别大声的争吵。
"这件事我说了算。"宁媚说。
"嗯？"
"你把人带回去管着。"宁媚放低了语气，警告的意味却更加明显了。
"嗯。"显然难得跟她争。
"我得走了，你守好人，出了问题拿你是问！"宁媚得回去替宁老爷子守着公司了。
她离开的关门声震的薛婉耳旁头发一晃。她发出了一丝轻微的呢喃，偏头看见自己挂着药水。
宁衍偏过头来看她。
薛婉问："我怎么了？"
宁衍说："胃部痉挛了。"
她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可下意识的觉得应该不早了，她担心起那个结果来，忧心忡忡的看着宁衍："出来了么？"
"嗯。"
"那……"
宁衍脸色平静，却没有开口，仿佛那个结果是预料之中的结果。
薛婉又想起他和宁媚对话的内容。
"是阿姨不同意打了吗？"她想了一下，说，"我去跟她谈吧。"
宁衍顿了顿，好一会儿没说话，只皱着眉看着天花板，很快他就恢复成往常懒洋洋的模样，"没必要。"
薛婉只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晚上，这个晚上她百感交集，她恍恍惚惚的，很难想到自己肚子里面有一个孩子。而且本来打了也算完事了，不知道宁媚为什么改了主意。
薛婉也不会拒绝，自己的孩子自己总是爱的。
第二天一大早，宁衍就跟着她一起回了家，他说："去把行李整理起来。"
薛婉："……"
嗯？
"我妈让我跟你回去，让我照顾你。"
薛婉有点犹豫，可不觉得宁衍这人会照顾人呐。
贵公子见她这模样，脸色冷了冷。
不知道她是不是母凭子贵，他自己去动手了。
薛婉说："我想跟楚玉道个别。"
他人不在，她想给他送份礼物，送到他公司就行。毕竟楚玉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宁衍没说话。
薛婉心道他大概是没有听见。
所以等宁衍拉着行李箱出来，她又开口问了第二遍。
他一边订机票，一边随口说："没那个时间。"
薛婉："？？？"
机票还没有订下去呢！
可是她也懒得和宁衍争辩，她说不过他。最后薛婉在手机上给他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离开青城了，也告诉他要照顾好自己。
她昨晚没睡好，上了飞机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就是下飞机的点了。
薛婉有些忐忑，不知道他要怎么安排她，又记起他身边还有个石妍，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住在一起的。宁衍应该不会让她跟他们一起住吧。
可她看他侧脸，觉得他似乎也有些疲倦，怕他不耐烦，没问出口。
最后他带她去了一座宅子。
薛婉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地方，围墙很高，爬满了蔷薇丛，以及爬山虎。
她有些局促不安。
宁衍心不在焉说："跟着。"
他走的看似不快，可实际上她还是追不上，薛婉小步跟着他，进了大厅，看见了钟贺城。
薛婉还是比较会看人脸色的，一眼就瞧得出来他不太喜欢自己。
"怎么把人带回来了？"他也不顾她一个小姑娘脸皮薄，那种不满直接表现出来了。
钟家也有家规，不结婚的女人，不准带进门。
宁衍这是在挑战家族底线。
但宁少爷自己也不是很有耐心的模样："我妈让我照顾她。"
他跟钟贺城去边上聊了些什么，再回来，后者就没有过问了。
薛婉说："我住哪？"
他扬了扬眉，有些为难的样子，最后带着她去了一个房间。很大，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显然是平时有人在住的。等到她看到那些奖杯时，知道了这是宁衍的房间。
宁衍跟她不一样，他是上过大学的。
两人在一起的第一年，他在上大一。
他也很聪明，经常听说他在it方面拿奖。薛婉去学校里面接过他一次，看见无数个路过回头看他的，眼底里面都是惊艳。
那时的宁衍不满意她的到来，说："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你别过来。"
可是还真没有下一次了。
他到大二，就辍学了。
薛婉不知道原因，也从来没有问过。因为他们第二年，关系不好，见面次数也不算多，除开她给钱，供他玩乐，根本不亲近。
"你住这儿。"
薛婉回过神来，说："那你--"
"我不经常回来。有事就联系佣人。"他把她的行李一丢，说，"自己整理。"
薛婉没吭声，默默的把东西往他衣柜里塞。
到傍晚，宁衍就出去了，留下薛婉和钟贺城一起吃完饭。
跟这种有地位的人一起吃饭，是一件让人非常忐忑的事，他的压迫感太强了，薛婉有一种自己是硬着头皮上的感觉。
中年男人看着她，淡淡的下结论："你挺有本事。"
薛婉觉得他大概是在说孩子。
……
酒吧里，灯光闪烁。
玩嗨的人疯疯癫癫，大胆奔放。
有个女人凑过来，被他冷淡的避开了。朱时新在一旁笑，努了努下巴，示意石妍。
女人清醒大半，原来是有主的，尴尬的避开了。
朱时新有好多话想问，他是知道宁衍去找薛婉的，但碍于石妍，没法开口。
倒是石妍很久没有跟他一起了，说："过几天，咱们出去旅游吧？"
"没时间。"
石妍冷笑："你没时间？"
宁衍倚在吧台上，歪歪扭扭，一股子颓废美，"得去上学。"
朱时新："……"
石妍："……"
朱时新说："就你？上大学？"
宁衍没心情解释。
他在他们那儿高考是第一，不爱写作业，作文都是薛婉写，但架不住他脑子好。
宁衍扯了扯嘴角，喝酒。
朱时新打量他说："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心情挺好，有什么好事？"
"上学啊。"他轻飘飘的。
"怎么会突然要去上学了？"
"家里老头要求的。"他也没有仔细去说，随口提了几句而已。
"石小姐，你可的守好他了。宁衍这长相。大学里面不知道得勾搭多少小妹妹。"朱时新转头去跟石妍开玩笑了。
石妍微微笑："他敢。"
又偏头去试探，宁衍没反应。
说实话，石妍也不敢确定，宁衍是真的好管，还是自己探不到他的底。在外面，大多数时候，他都给足了自己面子。
当天晚上，司机接人。问他回哪。
宁衍闭着眼睛说："回家。"
没想到给他带回了钟家。
外头人都把这当成他的家，可他有自己的地盘。
宁衍下了车，微微醉意不算事儿，回了房间洗完澡，看见床上小山包，才想起薛婉来他这儿了。
宁媚要他照顾她养病。
他脚步没做任何停顿，掀开被子占了好大半张床。
好不容易睡着的薛婉被吵醒了。
薛婉："…………"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这边的床位几乎已经悬空了，一阵无奈，伸手推了推他："往那边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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