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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的蛮夷多年来对中原虎视眈眈，养精蓄锐多年早就想吞了这块肥地。
这些年，时不时进犯边域。
蛮夷本性极其无耻。
被打退回去就投降讲和。
等到缓过来气儿，就又不肯认账，出尔反尔，杀戮无数，动辄屠城。
如此蛮类贱族，迟早要再出兵清缴。
现下多了两个小姑娘，正事自然不好再说下去。
姜楚楚余光瞥见了纪南，他脸上倒是看不出有伤。
不过姜叙白下手没个轻重，那天都闹到了大理寺，他身上那些外人瞧不见的伤应当不轻。
姜楚楚猜也猜得到她弟弟必不可能对纪南赔礼道歉，她心里有几分愧疚，抿了抿唇轻声开口：“纪大人，那日我弟弟一时冲动，我代他同你道个歉，实在是对不住了。”
纪南笑了笑，变得极好说话：“无妨。”
郡主如果知道他那日说了什么，大概是不会帮她弟弟同他道歉的。

第8章
第八章：
姜楚楚在心底悄然松了口气，纪南如此通情达理，是她不曾想到的。
无论如何，他不再计较都是好事。
姜楚楚也不指望她弟弟日后见着纪南能和颜悦色，但是只要他肯收敛脾气，不要当面给人抓住把柄发来发难，就都好办。
世家文人之间的口诛笔伐，是很难应付的。
纪南盯着姜楚楚的侧脸看了半晌，窗扇外透进来的阳光一缕缕，她皮肤透白，微微垂着脸，心思好像不在这里。
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她的鼻头有些红，看着倒是惹人垂怜。
裴毅忽然出声：“郡主，你一会儿还要去哪儿？我随你一道。”
姜楚楚想想也不可能随他一起，她微拢眉心：“我随处逛逛，不麻烦世子。”
纪南侧目看了眼裴毅，在心底啧了声。
裴毅依旧还是那么jsg小气，他自己未必多看得上这个心眼多的表妹，但也不许旁人觊觎。
他方才不过是盯着她看了片刻，裴毅就故意出声打断，心胸狭隘得很。
人还没娶回家。
就已经视为他的人。
裴毅浑不在意她的回绝，眉眼落着几分淡色，男人的拇指捏着酒杯，他说：“郡主没带护卫，我放心不下。”
姜楚楚听不出来裴毅说的是真话还是冠冕堂皇的假话，她不与他硬碰硬，聪明的学会了和他周旋转圜：“既然这样，那世子留两个随从给我吧。”
裴毅淡道：“我没带护卫。”
姜楚楚微诧，他现在怎么说谎都不觉得无耻的！门外走廊候着的佩刀侍卫，不都是他的护卫吗？
她都亲眼瞧见了。
他也能说得出口这种谎话。
姜楚楚直接开了口：“门外那些难道不是吗？”
裴毅莞尔：“那是纪大人出门怕被打，带出来的人。”
姜楚楚喉咙哽住，脸色又白又红的，也不是听不出裴毅在讽刺姜叙白将纪南揍了一顿。
他这人有时张嘴能把人气晕。
姜楚楚被他呛得没什么好说，谁叫打人的是她弟弟，她不占理，要和他呛都呛不过。
裴毅已经站了起来，他个子也高，往她面前一站就够有压迫感：“走吧。”
姜楚楚跟在他身后，故意走得慢吞吞，她说：“我要去胭脂铺。”
裴毅好像也不觉得冒犯，仿佛什么都会依着她，嗯了一声。
宋砚璟忽然也站了起来，他今天没穿平日在大理寺的官服，一身露白色的衣裳，敛了几分戾气，气息清冽平淡，那日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淡淡的血腥，悄声无息被他收拾了的干净。
“正巧我也要去胭脂铺。”
裴毅抬了下眉，默不作声。
姜楚楚心里微诧，忍不住看了宋砚璟两眼：“宋大人是有心上人了吗？”
宋砚璟看了眼她的神色，解释道：“不是，前几日惹得我妹妹生了气，顺手买个礼物回去哄哄她。”
姜楚楚点点头：“宋大人待妹妹真好。”
裴毅忽然捉住了她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她猝不及防，撞到了他身上，他的胸膛冷冷硬硬，开口也硬邦邦的：“走过来些，小心摔了。”
楼梯宽敞，除了他们，无人经过。
她好端端走着路，裴毅非要来扯她一把。
姜楚楚揉了揉细腕，他手上的力气可真大啊，稍有拉扯，便掐红了她的皮肤，转头就像变了脸似的待她客客气气。
“我会看路。”
出了酒楼。
裴毅将她拉上了自己的马车，她坐得离他远远地。
“怎么不叫表哥了？”他忽然问。
姜楚楚的手腕隐隐还疼着，裴毅上辈子就不懂怜香惜玉，这辈子还是如此，她记得他从前没那么喜欢招惹她呀？不似如今难缠。
姜楚楚认认真真地敷衍他：“这不合礼数。”
裴毅冷嗤：“你方才问宋砚璟有无心上人，就合乎情理了吗？”
姜楚楚微微撇过脸，裴毅见她白着脸很想躲避自己的模样心中就来气，马车里也没有旁人，他提着她的胳膊就把人扯到自己面前：“叫我表哥。”
姜楚楚被气红了脸，脸上好似冒着热气。
她难免想到上辈子在马车里和他胡闹的那几次，裴毅这人心机深沉做事沉稳，但是胆子比狗大多了！不讲纲理。
“你松开我！”
她挣扎得太过，领口松散，纤长雪白的脖颈透着诱人的软香，锁骨若隐若现，几分活色生香。
裴毅干脆摁住她，反手别到身后，视线漫不经心扫过她的身躯，男人的喉结无声滑了两下：“叫我表哥。”
姜楚楚身上的衣服乱糟糟，她忍下这口气，不情不愿：“表哥。”
裴毅说话不算话，还没松手，指腹粗粝贴着她腕间娇嫩的皮肤，若有似无地剐蹭了两下。
这个亲昵还带点涩情的动作。
叫姜楚楚头皮发麻。
“你做什么？！”
“怎么了？”裴毅若无其事的回了她：“我们迟早要成婚的。”
姜楚楚往后避了避，少女蹙着娥眉，如今不好当着他的面说她往后要退婚的。
裴毅很记仇，若还是她主动退了婚，依他那么小心眼的性子，这辈子也还是不会放过她的。
姜楚楚想要让裴毅自己主动，毁了这桩婚事。
裴毅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提起少女精致的小脸，淡淡开腔：“表妹，心里又在算计什么呢？”
姜楚楚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她抿了抿唇：“没什么。”
裴毅其实已经逾矩，她这样被迫贴着他坐，让别人瞧见了也没有清白可言。
姜楚楚最佩服裴毅表里不一的本事。
在外人跟前，和她保持了极好的分寸，规规矩矩，极其端正。
私底下只有他们两人，裴毅一点礼数都不讲，好像已经把她当成了已经过门的妻子。
“你对宋砚璟倒是和颜悦色，他把你弟弟抓去大理寺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客气。”裴毅懒懒地说了这句话。
姜楚楚说：“那也是姜叙白自找的，他不打人，宋砚璟怎么会抓他？”裴毅扫了眼她微微恼怒的脸色，捏了捏她的手，该了口风：“你弟弟虽然也有错，但是宋砚璟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还将他扔进重刑犯的牢狱里，属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毅一本正经说起这番话，停顿稍许，接着开了口：“你还记不记得，他骗过你好几回，他那人不可信。”
姜楚楚还当裴毅和宋砚璟关系很好，这会儿他倒是在她面前说尽了宋砚璟的坏话。
“我没说信他。”她只不过是刚才多和宋砚璟多说了一句话。
裴毅变了脸似的，亲昵捏了捏她的手：“他那人说的一个字都不能信，满肚子都是坏水。”
姜楚楚觉得裴毅也没好到哪里。
裴毅瞧着她的这张脸，胸口就闷闷涨涨的，偏他已经如此难受，却还忍不住要看她。
姜楚楚不想和他靠得太近，避嫌似的将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她低头，神色懊恼，边整理身上乱糟糟的衣裳。
“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不合适。”
“等我出了孝期，我们就成亲。”
姜楚楚烦透了。
他又不是会听父母之言媒妁之约的人，娶她回去做什么？
姜楚楚不敢说我才不嫁你。
让裴毅记住这句话，往后他等到机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