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柠抚额,"大哥,不是说了先泡药浴一个月,现在一个月时间还未到。"
"想个法子,让那些东西别再咬本王。"沈谨修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
窝槽。
这傲娇男,来这里最主要的目地,是想让她别让再那些毒物咬他吧?
窝槽。
他就不能直接说吗?
非得拐那么多弯折腾她。
"你乖,他们不咬你,你身上的毒怎么找到出泻口排出呢,再说了,他们虽然咬了你一口,可也付出生命的代价是不是?你就忍着点疼,最多我再给你几颗糖,给你甜甜嘴。"
沈谨修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当他是三岁小孩吗?
给糖就能解决?
"不同意呀?那也行,你就把全身的衣服都脱了,我给你针灸拔罐吧。"
"女人,你玩我呢。"沈谨修冷气嗖嗖外放,嗜血的眸子像要将人生吞活剥。
"你哪只知道眼睛看到我玩你了?难道你没感觉最近身体轻松了许多?寒气也没那么重了吗?"
"叶枫涉嫌杀害院长与容夫子,降雪,把叶枫拿下。"
颜柠挡在降雪面前,怒道,"沈谨修,你别太过份了啊。"
"你画了本王跟上官楚的禁画,本王还没找你算账呢,谁更过份。"
"这个……这件事情我不是被上官楚责罚过了吗?"颜柠捂住眼睛,不敢去看他那张阴沉的脸。
都过去几百世纪了,还扯那玩意儿做什么。
颜柠从怀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最后挑出一个小瓶子,将小瓶子丢给沈谨修。
"瓶子里有十颗药,你每晚泡药浴的时候,只要在身上划开一个小伤口,再倒出一颗放在药浴里,那些毒物自然不会咬你了。"
颜柠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沈谨修全身笼罩着一层死亡的寒霜。
强大的气息压得人忍不住想匍匐下去。
他的手握得嘎吱咯吱的响着,从牙缝里迸出一句,"你果然还有其他办法解本王的毒。"
混账。
他白白被那些毒物咬了那么多天。
这个女人,居然敢整他。
沈谨修在暴怒的边缘。
颜柠赶紧解释。
"冤枉,天大的冤枉,前几天我能想到的,确实只有那个办法可以解你的毒,至于这个药,那是我这几天冥思苦索想出来的,你瞧瞧,为了研制出这解毒的解药,我的眼圈都这么黑了。"
说着,颜柠掀开自己的眼皮,将黑眼圈露在他面前。
沈谨修胸腔上下起伏。
黑眼圈难道不是她整夜作死导致的?
如果今天他没提这事儿,这个女人万万不可能给他这十颗药的。
"颜柠……"
"我在,我耳朵没聋,您老不用这么激动。王爷,你想想,我要真敢戏耍你,又怎么会乖乖交出这十颗药呢?我肯定会藏起来,坚决不拿出,让您被毒物咬得千疮百孔对不对?"
沈谨修冷笑,"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那倒不用,咱们俩谁跟谁,你只要别整天找我麻烦就好了。"
"砰……"
降雪不知从何处,捧来一件艳红的嫁衣,放在颜柠面前。
嫁衣无论做工或者材质,皆是顶尖,嫁衣上绣着的凤凰更是栩栩如生,仿佛展翅膀欲飞,随手一摸,布料触手柔软,温和,只要是女人都会爱不释手。
可颜柠却傻眼了。
指了指嫁衣,"这是什么?"
"呵,三小姐难道忘记了,再过七天,就是咱们的大喜之日,凤冠霞帔本王都已准备好,包括……洞房所需的一切。"
他把洞房二字咬重。
因为他戴着鬼脸面具,看不出他具体的表情,只能看到他那双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
颜柠脑子一昏,再次提醒。
"王爷,我貌丑无德还白心。"
"本王说过,丑女配残废,本王觉得甚搭,至于白心?也无妨,你若敢招风引蜂,勾三搭四,本王就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白的?"
颜柠呵呵一笑。
看来,她得抓紧找到地狱草,再帮叶枫洗清嫌疑,然后溜出陆国了。
眼看沈谨修的下人开始整理溦阁,又搬来不少古玩白瓶及生活用品。
颜柠赶紧拦住,"沈谨修,你干嘛呢?"
"王妃既然不回予王府歇息,本王只好委屈一点儿,搬到溦阁来住。"
颜柠没好气的道,"溦阁没位置供你这尊大佛住。
"
"来人,把叶枫轰到皇家学院去。"
"你是来找茬的吧?"
沈谨修饶有意味的转着他的白玉板指,那懒散的模样,足以说明了一切。
颜柠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指了指西边厢房,"自个儿去找一间吧。"
"放肆,以王爷之尊,怎么能住西边厢房。"清风道。
"啪……"
颜柠抬手,狠狠甩了清风一巴掌,步步紧逼,脸罩寒霜。
"你才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沈谨修的一条狗罢了,而我是未来的予王妃,斗文大会的魁首,还是已过世昭绫公主的亲生女儿,凭你也敢对我大呼小叫?"
清风被打蒙了。
他是主子的贴身侍卫。
何人敢对他不敬。
偏偏颜柠当着众人的面,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降雪愠怒。
颜柠这一巴掌打的,分明是主子。
清风委屈的看向沈谨修。
沈谨修却是毫无表情,只是指了指正阁的一间听雨楼。
"本王就住那间了。"
"那间是我的挑中的闺房。"
"如此更好,证明咱们心有灵犀一点通,以后做咱们的婚房也不错。"
"……"
沈谨修一招手,立即有人推着他往听雨楼走去。
第144章墓前瞌睡
临走时,沈谨修轻飘飘的话还传了出来。
"对了,虽然本王心胸宽广,但王妃若跟肖雨轩与叶枫走得过近,本王也难保他们两人不会出点什么小意外。"
闻言,颜柠的怒气消了,她歪靠在凉亭石柱上,双手环胸,意定神闲的看着他,嘴角带着一抹揶揄的笑容。
"怎么,王爷这是吃醋了吗?"
"笑话,本王怎么可能吃醋。"
"那我跟谁走得近,与你何关?"
"本王是怕自己的名声都被你给败坏了,哼。"
眼看着沈谨修自己推着轮椅往听雨楼而去,颜柠有些好笑的摇头。
死鸭子嘴硬。
战神也不过如此。
抬头,望着皎洁的月光,颜柠的心微微沉重。
虽然知道叶枫不是凶手,可真凶是谁依然毫无线索。
学院的人不可能说慌,柳月跟于辉更不可能说慌。
那到底是谁杀了容夫子呢?
难不成真的有人跟叶枫长得一模一样?
颜柠头疼。
如果有人跟叶枫长得一模一样,那案情岂非从叶枫出生时查起了?
就着茶水,她在桌上涂涂画画,越发觉得院长身上应该还有什么秘密,又或者他的手里有什么东西,才会让凶手一而再的潜入院长房里。
仔细回想院长与容夫子被害的过程,颜柠猛然抬头,脑子里灵光乍然闪过。
颜柠抬步,不知不觉走到叶枫的屋前。
他的灯还亮着,灯光将他的影子长长拉长,颜柠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倚在窗前,望着皎洁的月光怔怔出神。
正想提醒他,有伤就早点歇息,却见叶枫忽然灭了灯,打开房门,脚步一点,直接翻墙而出。
"爬墙吗?"
颜柠摸了摸下巴,纤瘦的身子一点一踩,也跟着翻墙而出,尾随叶枫而去。
另一边,沈谨修坐在不远处,将他们的一切尽数纳入眼底。
清风问道,"主子,要跟吗?"
"不必了。"
叶枫不足为虑。
他的身体千疮百孔,根本活不了多久,颜柠医术那么高,想必也是知道了,所以才会用那么昂贵的药材,帮他调理身子。
想到那碗药膳粥,他的心堵得难受。
同样是病人,为什么待遇差这么多?
颜柠一路跟踪叶枫,却是跟到了皇家学院不远处的一座墓地上。
叶枫点了几柱清香,在墓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这墓,她知道,是院长的坟墓。
月色下,叶枫坐在院长的坟墓旁,望着冰冷的墓碑久久无言。
更深露重,颜柠等得直打瞌睡。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叶枫忽然开口。
"既然来了,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