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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下，他又看向江书秦：“你嘴巴怎么回事？”
客气里瞬间安静，许美芳瞟向他。
江书秦抬起手摸了摸，哦，刚好是他后来舔了很多次的那个地方。
余光不经意扫过那道黑色身影，男人风轻云淡地道：“不小心咬破了。”
许美芳心里呸了一声，美的你，好在阮思思眼都不抬一下，她又拉起阮思思，聊别的事情。
江书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路过客厅，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没过多久，端着一个玻璃杯出来，到沙发上他爸附近的位置坐下。
刚好跟阮思思和他妈是坐在对面，抬头就能看见他。
两个人聊得很欢，屋里都是女人的说话声，相反，他们这边就显得比较沉默，寡言。
突然，江东问：“怎么喝冰的？”
那玻璃杯里的冰块叮咚作响。
江书秦喝了一口，嘴巴上还觉得热热的。
他瞧着对面，女人下车以后也还是没有看过他一眼。咬了咬牙，回他爸：“降燥。”
江东疑惑地看他一眼，又顺着视线看他望向的位置，勾唇笑了下，继续看报纸。
阿姨走过来，对客厅里的人说饭已经准备好了。
许美芳终于松开阮思思的手，后者跟着站起来，要帮忙。
“老公。”结果许美芳挥挥手，不让她打下手，反而道：“来帮我盛饭。”
男人放下报纸，沉默地站起来，跟了上去。江书秦看了一眼，在他眼里他爸是不情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江书秦走到阮思思身边。
他低声问，“我妈刚刚问你我们的事了？”
肯定的。
许美芳还以为他俩在谈着。
阮思思看他：“嗯。”
江书秦笑：“你是怎么说的？”
他递过来一颗糖，草莓味，阮思思没要。
江书秦愣了下，收回手，撕开，自己吃了，甜腻腻的，他拧眉，味道在嘴里晕开。
正巧快走到餐厅。
“说我们最近吵架了，冷战中。”阮思思又瞧他，低低道：“所以，别跟我说话了。”
“……”糖撞在牙齿上的声音很明显，江书秦却觉得，一点都没有女人的香唇甜。
啧，他真是魔怔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自讨没趣。
吃过饭，许美芳应了当初的约定，知道阮思思事情比较多，立马叫司机送阮思思回研究所。
江书秦正好从楼上下来。
“要走了？我送……”
他刚刚吃过饭，回屋换了一身衣服，现在这套很休闲，运动风。
许美芳道：“不用你，我已经叫司机送了，夏夏，路上注意安全啊。”
阮思思嗯了一声：“伯母，您也注意身体。”
“多吃蔬菜。”
许美芳以为阮思思关心她身体呢，笑得特别开心：“好。”
江书秦顿了顿，走到门口，手里拿着钥匙晃了晃，插嘴：“还是我送吧妈，你忘了，李叔去送爸了。”
江东吃完饭接到一个电话，听说是公司有事，要他回去一趟。能有什么大事，许美芳不理解，但也没拦着。
现在人走了，许美芳看江书秦。
她们家又不止一个司机。
但她儿子既然想挽回，许美芳也松了口：“对，是我忘了，让他送你吧。”
“欺负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揍他。”
阮思思抿抿唇，也不想麻烦来麻烦去的，就说：“好。”
正好，饭也吃完了，她也有话要跟江书秦说。但走之前，她又停下来，说还有几句话，想要跟许美芳单独聊聊。
江书秦点点下巴，“我去车上。”
-
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坐上江书秦的车，阮思思往窗外看，突然有点唏嘘。
不过是一周而已，时间过得真快。
开出大路，两边路灯照出黑影。江书秦的车灯大亮，目视前方，想到上次分手，也是这样，勾唇：“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阮思思看他一眼，嗯了一声。
江书秦：“你要一直跟我这么个态度吗，我就不配你多说两个字？”
阮思思又看他一眼，男人舌尖不知道是不是抵着什么，脸颊微抵出来，从这个角度看去，有点儿坏坏的感觉。阮思思支着窗户，语气平静：“你为什么要为难你自己？”
“明知道我是故意不回的。”阮思思说时，收回了视线，话很直白。
咔嚓——
薄荷糖全碎了。
江书秦冷冷地扫阮思思一眼，他从没这么难堪过，几秒后，他气笑，“你倒是理直气壮啊。”
他想起刚刚上车之前，当时江书秦正在门口抽烟，等人。
不远处，许美芳还在和阮思思说话。后来说完话，人到了，他要上车，看到他妈发来一条信息。
许美芳：【夏夏问了我，问我是不是被查出来高血压。】
烟抖了抖。
江书秦：【你回？】
许美芳：【没有。】

第24章 你的温柔呢
许美芳：【夏夏还问了我，是不是我让你去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许美芳：【我什么时候干了这些事？儿子？】
许美芳生气的时候就会叫他儿子，江书秦抬头看她一眼。发现真相后，阮思思的表情没有气愤，也没有无奈和欣喜，相反，很平静。
江书秦：【你也回的没有？】
许伯母：【那当然，我怎么能骗夏夏呢？没有把你今天偷亲她的事情告诉她，都是我念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
“……”江书秦：【哦。】
看来是都知道了。
许美芳：【没想到啊，你可真是妈妈的好儿子。】
江书秦：【你也真是我亲妈。】
拿她身体撒谎追女人，许美芳应该是气极了，只说了这一句话，没有下文。江书秦掐烟，心情也不好，在地上用脚踩灭，上车。
不一会，车子正要启动，又有震动，提示他来新消息，江书秦拿起来看。
许美芳：【忘了告诉你，夏夏以前高中的时候，谈过恋爱。】
许美芳：【后来分手了，那个男生想要复合。你猜夏夏怎么说的？】
江书秦：【？】
他了解他妈，肯定是在给他找不痛快。
果然。
许美芳：【（微笑）夏夏说，她不吃回头草。】
江书秦鹰眼斜视，扫过阮思思，牙齿咬住下唇。
回许美芳道：【是吗。】
“阮思思。”回忆结束，江书秦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前方红灯乍亮，车子停在斑马线一侧，他干脆挑明了。
“我的追求那么让你不得劲吗？”他不信。
阮思思又看他一眼，他既然敞开说。
她便应了声。
“是。”
油门一加，车子直接飚了出去，速度还挺快。阮思思下意识地拉了安全带，江书秦眯眼，说实话，他最讨厌不识好歹的女人，而分手之后的阮思思，恰好占了这点。
气氛一直死寂到高架桥尽头，下了桥，江书秦找了个地方，刹停，接着，他拿起一旁的烟。
勾着唇角点燃了。
阮思思感觉他生气了。
心想，自尊心伤得太重了？
她低声道：“要不，你趁早放弃？今天这两件事，实在没必要。”
骗她许伯母高血压，还带她买礼物，要是没分手，她肯定会感到高兴，但他这样，阮思思只觉得尴尬。
“其实我们可以当朋友。”阮思思劝到，虽然朋友也挺勉强的，要不是看他救过她的命。
江书秦嗤声，插嘴：“或者义兄妹？”
“反正我妈喜欢你。”
愣了愣，刚刚跟许美芳聊天，她点头：“许伯母的确是有这个意思，但是我拒绝了。”
“还是当普通朋友吧。”
毕竟那样不就跟江书秦要经常见面了？她不舒服。
顿了下。
“可真行，嗯？”江书秦咬着烟，嘴巴动了一下，下一秒他眯眼笑：“都你说了算？”
“你怎么不正视一下我是不是喜欢你？”江书秦吹出烟圈，语调冷然，但是越冷，他越表现从容。
阮思思敷衍：“你表现得很明显了。”
停了两秒，她又说：“但我觉得，你只是被分手了不甘心而已，你自己不知道。”
呵。
江书秦突然俯身过来，带着烟味跟一丝薄荷味，脸上漫不经心，要笑不笑地看着她，挺阴冷。
阮思思眉心拧着，立马往后躲，她神情自然，眉心却冷意连连，还真别说，她这张脸露出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有点批判的表情。
有点儿清高的味道，这恰好，也是江书秦以前不喜欢的那种，他惯来都是喜欢主动点的，能玩点的，放得开点的，最重要得拎得清形势，别摆谱的。
可是……
此时她这个表情。
江书秦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脸。
下一秒，手被她用力打掉，阮思思说：“你再这样，我就下车。”
“你的温柔呢？夏夏。”他手背有些麻，低声问道。
以前的每次主动凑近抱住的人那姿态，彷佛不是她似的。
阮思思冷笑，“还是别这么叫我。”
那你就允许别的男人这么叫你？
江书秦一顿，脸色阴沉。他正想说什么，电话响了，他收回手，坐直身子，看清楚来人是陈筑，直接挂断。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转动起方向盘，送她回研究所。
-
等到了研究所大门，阮思思拉开车门，风从外面灌进来
下车之前，江书秦叫住她，问了她一句，“为什么要骗我在夏氏上班？”他想不通，这有什么好瞒着。
眯起眼睛，盯着研究所主楼上那几个「语方科技研究所」红漆大字还亮着。
阮思思整个人在黑暗里隐隐约约：“忘了吗？你以前说过搞科研的女人都很无趣。”
江书秦停顿一下，以她对他以前的态度，肯定是不会告诉他这种事。
江书秦神情难辨：“懂了。”
他这个样子，让阮思思生起一丝警惕。
“江少爷，”她道，“不要后悔，会让我看不起你。”
这声音彷佛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温柔，勾人心弦。
黑暗里，她看着他。说完，直接下车，双手抱胸，捂紧自己，头也不回地走向小敞开的铁门，跟避着洪水猛兽一样。
江书秦看着关上的副驾驶门，靠在驾驶位上，又去摸烟。这次却没有点燃，他一只手推开车门，手背上有青筋跳动，长腿放下来，抵在地上，眉眼晦涩。
不要后悔。
分手的时候她也说了，希望他别后悔，他说不会。
那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呢？打自己的脸？呵，他也快看不起他自己了。
北方凛冽的冷风刮过，打在脸上确实又冷又疼。
回到珠江别墅，一个人都没有，江书秦打开灯，上楼，除了会有阿姨定时来这里做饭和打扫，其他时候别墅里都是空空的，江大少不喜欢别墅里有多余的人。
“喂，陈筑，刚刚有事。”江书秦开了通话扩音，脱掉上衣，露出健壮的上半身，“打电话干什么？”
陈助理：“老板，林易少爷叫我问你，明天的天上人间去不去？”
江书秦一听不是工作上的事，有些发火：“他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问我？他妈的不去。”
陈筑哆嗦了一下。
“可能是因为您没有回他微信，他才找上我了。好的，江总。”陈筑要挂电话。
江书秦说：“等等。”
“江总？”
他吐出一口浊气，道：“没什么，不去。”

第25章 梦里
陈筑：“好的。”
今天也是搞不懂老板的一天呢。
挂了电话，江书秦进浴室，打开花洒，细细密密的水流浇下来，瞬间打湿他的头发和脸，男人憋了一会，头发往后薅，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
“但我觉得，你只是不甘心而已，你自己不知道。”
关掉水，江书秦手臂撑在浴室的白瓷砖上，因为这句话，他胸膛剧烈地起伏。几分钟以后，男人眼角带厌，从浴室出来，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手上捏着一条半干的毛巾，被他用来擦头的。
不甘心个屁。
都是成年人了。
他会连自己是什么动机都搞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