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暗恋过一个人,刻骨铭心,又永世封存。
桑玥将自己灌醉后,敲响了裴宴家的门铃。
客厅里,裴宴看着眼前醉眼朦胧的女人:“知道我是谁吗?”
桑玥笑了:“知道啊,小叔。”
韩家最小的儿子,但因为母家势力庞大,随母姓,改姓裴,宴字辈。
也是京氏最大医院的主刀医生,多次蝉联医院排行榜榜首。
同时,还是前男友韩东升最害怕的活阎王!
桑玥扯住裴宴的浴袍,附身在他耳畔吐气如兰:“我看到你上次,偷看我腿。”
裴宴看她:“所以?”
“想看更多吗?”桑玥水润的眼神毫不掩饰。
裴宴抬起她的下巴:“韩东升呢。”
“我甩了。”话落,桑玥直接吻上了男人凉薄的唇瓣。
一个旋转,她就被裴宴压住。
裴宴冰凉的指尖划过桑玥唇畔,来到她耳坠扯了扯:“喝醉跑来找我,胆子不小。”
“不这样,哪敢找裴医生……疯……”狂字还没说出,属于男人的霸道气息瞬间将她掩盖。
不得不说,裴宴很会引领,哪怕是带着目的的桑玥,也被迫很快沉沦,甚是愉悦。
直到桑玥精疲力尽,男人才穿上浴袍收手:“可以走了。”
那疏离的模样,让桑玥僵了僵。
她连忙拉住裴宴的手,眼神微微闪烁:“小叔,能借我点钱吗?”
裴宴垂眸看着她,神态不屑:“倒是高看你了。”
桑玥心脏猛地一缩,但她依旧仰着头笑着:“人家腰疼……”
裴宴不想和她啰嗦,直接给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要求立马走人。
桑玥趴在那,故作轻松:“我难受,可不可以不走啊?”
裴宴前往房间,头也没回:“给你十分钟。”
随着关门声响,桑玥轻松的神情渐渐化为落寞。
她慢慢坐起,看了眼沙发上的痕迹,迷惘的神情渐渐清醒。
虽然代价很大,但只要能让韩家破产,能让弟弟的医药费有着落,这就够了!
穿好衣服,桑玥特意将沙发上的靠垫丢在地上,将他们留下的痕迹,无限放大。
裴宴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客厅已经没人。
看着地上随意扔弃的靠垫,他迈步走去,却在见到沙发上那一抹红时,诧异的挑了挑眉。
随即拿出手机,拨打给了自己助理:“把我客厅的沙发换了。”顿了顿,“选白色。”
挂断电话后,裴宴随即转身走向书房,月底有场刁钻的联合手术,他要准备预选方案。
当天晚上,桑玥就赶到医院,补缴完弟弟桑炎的医药费。
五十万瞬间所剩无几。
喉头的铁腥味再次涌上,但被她给狠狠压了下去。
主治医生陈主任闻着桑玥身上的酒味,不认同的皱了皱眉。
“月底京一院的心脏专家会过来,配型已经完成,费用你这边确定能凑齐吗?”
桑玥手指微微缩紧:“大概费用是多少?”
“两百万。”
闻言,桑玥差点维持不住假笑,但一想到那个从没吃过苦的混世小魔王,她咬着牙说:“能!”
离去前,医生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家人才是病人最好的康复良药,娱乐也不急于一时。”
桑玥站在那里,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捏碎了又重造。
秋风吹过,缓了许久的桑玥才努力挤出一丝笑,朝着弟弟的病房走去。
刚推开门,她就听到以往那个高高在上的小少爷桑炎,正用着卑微的语气,对着电话说。
“舅舅,能不能拜托你,借我点钱。”
桑玥狼狈退出,眼神空落地望着对面的白墙。
病房里,舅舅的辱骂声从话筒里清晰传出。
“你们家破产害我损失了几千万,现在还有脸来找我借钱,一群窝囊废!”
话落,电话便被无情挂断。
“咳咳咳……”
桑炎似乎被刺激到,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走廊里的桑玥一慌,她连忙扯正衣服,故意大喊:“桑炎,我来啦!”
然后才装作刚来的样子拧开门。
入目就是桑炎将一卷红色的纸团藏进被子下。
桑玥只觉得眼睛又涩又疼。
她深吸口气,偏过头,当做没看见,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开始削皮:“我刚给爸妈扫完墓……”
“我看你是刚喝完酒回来。”桑炎直接回怼。
桑玥削皮的手一僵,顿了顿:“月底你就可以做手术了,到时我把奶奶也接过来,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桑炎眼神骤冷:“你哪里来的钱?是去找韩东升那混蛋了吗?!”
“你别忘了,他是害我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因为愤怒,桑炎直接挥开了桑玥的手。
她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去捡地上的苹果。
这默认的动作,让桑炎心中更恼:“你走,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花韩家的钱!”
“好。”喉间酸涩一片,可桑玥却还是扬起笑容,“那你好好休息。”
她红着眼刚走出病房,胃部一阵翻涌,连忙捂着嘴快步来到卫生间。
关上门,一口殷红全吐在了马桶上。
桑玥怔愣地看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按下了冲水键。
钱,她必须尽快给桑炎筹到手术钱……
京一院。
裴宴疲惫的下手术台,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坐在里面的桑玥。
他没理会,径直走向更衣间。
帘外,桑玥软糯的声音传来:“裴医生,你居然还有单独的更衣间,好羡慕啊。”
裴宴换好新的白大褂出来,修长分明的手从抽屉里抽出一盒药:“没超过24小时,吃了。”
桑玥就这么静静盯着裴宴,许多回忆如同走马灯般闪过,最后化为虚影。
她将药往后推了推,悄悄卷起手指:“能再借我两百万吗?”
裴宴耻笑:“桑玥,我见过卖的,但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
桑玥满心悲凉,却用勾人的声音说:“裴医生要是觉得我还不上,不如……收了我。”
裴宴摘下眼镜丢在一旁,表情逐渐阴冷。
她笑着走上前,紧贴男人的胸膛:“怎么?送上门的都不要?”
只是这笑僵硬又难看!
裴延明显不耐,将避孕药扔给她:“吃了,滚。”
桑玥微怔,刚要开口,办公室门就被人从外推开,熟悉的嗓音传来:“小叔,我来……”
话音还没落下,韩东升就跟屋内的桑玥打了个照面。
视线移到她手里拿着的药盒,只觉得五雷轰顶。
他眸色阴沉,眼角腥红的看着桑玥:“你怎么敢?!”
韩东升扯着桑玥的胳膊出了办公室,将她猛地甩到一旁,狠狠给了一巴掌!
“桑玥,你还要不要脸了,你这个荡妇!”
“那可是我小叔——!”
桑玥的脸被打偏,她忍着左脸麻木的疼,转头看他:“我家都被你毁了,你觉得我还要什么脸?”
“韩东升,如果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是让她家破人亡,那我只能说,你只配当个畜生!”
桑玥红唇轻启,凑近他的耳畔:“哦对,我跟裴宴睡了。”
发愣的韩东升,因为这话瞬间怒火腾升,他一把掐住桑玥的脖子:“早知道,就该把你上了!”
韩东升的力气很大,掐得桑玥喘不过气来,脸也煞白一片。
没人知道,桑家因为自己的一场糊涂恋爱而家破人亡时,她比谁都想死!
眩晕感越来越强,在桑玥快失去意识之际——
她听见了裴宴冰冷至极的声音:“既然做了,为什么不做干净点!”
昏过去的桑玥,睡得并不安稳。
她又做了那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和裴宴错过了三生三世。
每一世,他们都在经历生离或死别,无数的悲剧在他们身上上演。
从此,红尘路漫漫,桑玥便踏上了寻找裴宴的路。
无论几世轮回,她都始终记得裴宴的样子,每一世都爱上了这个男人。
上一世,她是皇城最小的公主,他是清风霁月的少傅。
情投意合的两人本以为会幸福一生,却还是逃不过这个魔咒。
大婚之日,遭叛军围堵,国破家亡,血流成河。
城墙上,桑玥一袭红色嫁衣,怀里的裴宴身中数箭,浑身是血。
在她声声哀求中,他攥住她的手,只留下一句:“逃。”就再也没有声息。
桑玥心脏像是被钝刀磋磨一样,痛不欲生:“啊——!”
“裴宴!”桑玥猛然惊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面无表情的裴宴。
桑玥有些恍如梦之景:“你……”?
“桑玥,拿我当跳板,你在找死。”
一瞬间,她将溢出唇齿的话吞了回去,只静静看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答不出话。
被撵走的桑玥,浑浑噩噩的走进雨幕之中。
大雨磅礴,她忍着痛,回头望向三楼的窗台,只一眼,帘子就被无情的拉上。
桑玥收回视线,淋着大雨缓缓转身离去。
没人知道,在15岁那年,她就喜欢上裴宴了。
从情犊初开的惊鸿一瞥,到后来的梦境穿插,喜欢了整整十年。
但如今,她是人人厌弃的泥巴,他是天上最耀眼的星辰。
这份暗恋也因为韩东升的出现,以及……便再也见不得光,注定永世封存。
棚户区,潮湿残破的环境里。
桑玥又吐了几次血,她靠着墙将药吞下,顶着淋湿的冷意,颤抖着给以前的朋友打电话借钱,可得到的只有嘲讽和挑衅。
“桑玥,你们家都破产了,别说20万,2万你都还不起,拿什么跟我借?!”
“哟,这不是我们的桑大小姐吗,怎么,虎落平阳了?借钱,可以啊,666够吗?”
诸如此类的耻笑让桑玥麻木,直到最后一声电话被挂断,她才仰头发呆。
她懂强倒众人推,否则为什么连最亲近的亲戚都避她们如蛇蝎。
可桑炎还在医院等着她的钱救命,她不能倒,也不可以倒!
这时,电话响了。
屏幕显示是关滢,一个曾经被她视为最好的‘闺蜜’,但在三年前她们就彻底决裂了。
桑玥迟疑接起。
“是我,好久不见。”熟悉的音调响起。
桑玥喉头梗了梗:“好久……不见。”
“我听说你到处找人借钱,我这里可以帮你凑到,敢做吗?”
桑玥攥紧手机:“做什么?”
关滢回答:“魅色会所512包厢,做包房公主,里面有大佬肯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