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是我娶,又不是你娶,着什么急?”
景希咬牙,“要是你还拿不下,你就等着你那公司完蛋!”
“你也别吓唬我,”吴岳不吃那套,“咱们一条绳上的蚂蚱,把我甩了,你们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时妍半蹲在地上,上半身脊背挺直,车牌突出的棱角,隔着薄薄的布料,硌得她背疼。
吴岳脚步声渐远。
景希气得跺脚,深呼吸几下,也很快离开。
走神太久,微凉的手指摸到冰凉的屏幕,才发现手机早就息屏。
时妍重新划开,不知怎的点开一道新闻。
“前古典舞首席旗袍献舞,笑容勉强疑似被迫。”
酒店包厢里,晕染的灯光极有氛围感,手机画质高级,所以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晰。
正是那天她在孙安等人面前跳的一段舞。
她脑中轰隆一声巨响,握住手机的手差点拿不稳。
她想起那天最靠近门的男人,用手机拍了这段视频,但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居然把视频传到了网上。
她打开下面评论,议论她身份的,八卦她曾经的,几乎把她历史扒光展露在大众面前。
傅卓弋下到停车场,看到的就是,时妍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的一幕。
她整个人恍恍惚惚,他冷着脸过去喊她。
时妍先是愣住,而后咬着唇,突然扬手扇他耳光。
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做,傅卓弋没躲开,右脸登时一麻。
其实也不是躲不开,只是他没想躲而已。
时妍打完半句话不说,绕过他往停车场出口走。
没走几步,手腕突然被钳制住,时妍用力甩没甩开,反而被重力压在车门上。
傅卓弋大掌桎梏住她的腰肢。
“你乱发什么脾气?”
时妍把手机摔在他身上,咕噜噜随着降落的趋势摔落在地。
屏幕上还播放着刚才她刷到的视频。
也许是无意撞到声音外扩键,声音更大。
傅卓弋控住她腰肢的力道渐松,他俯身去捡地上的手机。
时妍在他看着视频皱眉的时候冷笑,“我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傅氏涉业极广,旗下娱乐业遍布全球,她说的发布新闻的这家媒体,就是傅氏旗下的。
“你觉得是我故意纵容他发布的?”
“我猜错了吗?”时妍眉眼讥诮,“你认识那个人,他就借傅氏发了我的视频,更好玩的是,在场所有人的身份都没泄露,只有我一个人,被当戏子……”
从下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感,让时妍疼得说不出话来。
她双眉紧紧皱着,从他黑云罩顶的眉目中读到嗜血的意味。
无端的骇人。
她在静寂的空气里听见他的冷笑,“你猜对了,我嫌你是个麻烦,既然你有本事赚钱,还用得着我养你?”
他话里讽刺意味浓重,时妍听着脸色一寸寸变白。
她心跳漏跳一拍。
“你什么意思?”
他漆黑的瞳仁,渐渐被血红沾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咬牙,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
他转身,开了车门要走,时妍在他身后慌乱地叫他,“你去哪?”
车子很快发动,并没给时妍多少反应和追上去的时间,以极快的速度开出停车场。
时妍走在寒风里,身上衣服单薄,她浑浑噩噩揉揉额头。
头脑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太冲动。
他那么生气,也许是她想多了?
可事实摆在眼前,时妍又奉劝自己别自我催眠。
也别因为方医生几句旁观者的话,就对他有太高的期待。
她把手机揣在口袋里,没自取其辱打给傅卓弋。
但寒冷的江风吹来的时候,她也会恍恍惚惚觉得这场景和之前在离城太过相似。
夜晚的黑暗和寒冷孤寂是催人伤感的良方,对她这种人尤其奏效。
她苦笑,本要走去栖梧苑的,走到半路,又临时打消念头。
傅卓弋刚才说的像针狠狠扎在她心上,“没你也不是活不了。”
她跺跺脚,忍住涌到眼角的泪。
在手包里翻现金的时候,突然翻到那条领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把领带甩掉。
路上风很大,领带料子很好,又轻,轻飘飘就被风吹远。
时妍疯了般追上去,在上面跺满脚印。
“我是傻了才给你买东西。”
领带脏痕斑斑又皱得不成样子,时妍随手丢去了垃圾桶。
因为心情不好,时妍交上房费就进了房间,没注意到什么异样,傅卓弋也没任何信息和电话进来。
她郁结得很,烦闷地打开相册,从上往下翻找。
之前为了气景希,重逢后,存了很多她和傅卓弋的亲密照,后来发生变故,为了把景家人一网打尽,时妍就没动过这个心思。
可她今天听见景希那个贱人和吴岳密谋算计她,她就觉得受不了。
必须教训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