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最后顺着祁景沐的意思将车停在了一家气派的研究院门口。
他看着祁景沐带着那口水晶棺走进去,心里划过一丝莫名。
好像,他这位上司,对温小姐也没有那么不上心。
可是再上心,温小姐也死了啊!
研究员里。
祁景沐看着那些人将温婵安置妥当,心底翻涌不休的刺痛才慢慢褪去。
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工作人员出去。
偌大的房间里除了一口闪烁着超前科技的冷冻器材,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安静,死寂瞬间包裹了祁景沐。
他站在温婵面前,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心里陡然一空。
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他从喉间挤出一声呜咽。
向来围绕周身的冷沉气势瞬间颓丧,掩藏在心底的悲伤如同洪水冲破心房,骤然席卷全身。
祁景沐的指甲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痛苦。
这种身体上的疼痛跟他的心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6
他不知道为什么,温婵活着的时候他厌弃她,可她死后心底的痛苦却那么深那么重,几欲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殆尽。
祁景沐眼里尽是茫然,他喃喃自语:“我认错了你也不看我,到底要怎么你才肯回来?”
“我没有真的想弄死你的父亲,我只是气你对孩子下手,我想着只要你真心悔改了,我还是会原谅你。”
“你为什么要用这么决绝的方式,温婵,你非要半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吗?”
祁景沐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直到电话响起,才将他从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里拉出来。
他拿起手机,看着孟琳琅的名字在上面闪烁,动作微顿,才按下了通话键。
“什么事?”
孟琳琅没察觉到他冷淡的语气,只是说道:“阿沐,安安醒了,现在吵着要爸爸,你有时间过来吗?”
祁景沐沉默几秒,道:“嗯,我等会就过来。”
他挂了电话,食指狠狠按压了一下太阳穴,深深看了温婵一眼,才抬腿走了出去。
医院里。
祁景沐到时,孟琳琅正坐在病床边,轻言细语的跟安安说着话。
往常祁景沐看到这场景,还会觉得温暖安宁,可现在,他心里只有疲惫。
打起精神走进去,他没跟孟琳琅打招呼,只是走过去摸了摸安安的脑袋,轻声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安虽然只有三岁,但他很会感受旁人的情绪变化。
平常他感受到祁景沐身上的气势,轻易不敢上前。
但此刻,他清澈的眼眸看着祁景沐,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抬手握住了祁景沐一根手指。
带着稚嫩的安抚之意。
祁景沐一怔,随即心里轻轻颤抖起来。
孟琳琅这才察觉到祁景沐身上的不对劲。
等安安睡着,她才拉住了祁景沐的手,满脸关怀:“怎么了?”
可下一刻,祁景沐重重抽出了手。
他想起温婵跟他说过的话,看着孟琳琅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如果温婵说的是真的,那这些年,他视若珍宝的回忆,不过是孟琳琅敛财的工具。
看着孟琳琅怔愣的样子,祁景沐神色依旧淡。
“跟我出来,我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