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淮,欢迎你来。”江之淮沉默着,半晌没吭声。大家屏气凝神,沉默地盯着我们俩。毕竟当年我俩分手,闹得挺大。他当众笑我舔狗,导致我回去的路上魂不守舍。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滚下去,摔伤了腿。去了外地治病。坐在旁边的林姗笑着开口:
小初,你的腿好了吗?”我犹豫一番,避重就轻:
阴天下雨还会疼……”其实,还要严重一点。伤到了关节。她抱住江之淮的胳膊,面带微笑。
不好意思啊,我替之淮跟你说声对不起。”
替……他?”我捏着婚帖的手紧了紧。
大家没告诉你吗?我和他要结婚了。”林姗捂着嘴笑,
我还蛮有福气的。”我举着请帖,有些不知所措。林姗,可是我闺蜜啊。当年就属她跟我玩得最好。她怎么可以……
那个……都过去了哈,小初,把请帖给人家吧。”大家正在打圆场。江之淮突然抬手,拨开了面前的请帖,笑出声。
谁给你的胆子,跟别人结婚?”这话一出。四周突然安静了。就连林姗的脸色都变了。我大脑一阵空白,问:
我为什么不能结婚?”这些年来,我背负着别人的嘲笑和羞辱。还不够吗?江之淮莞尔一笑,温柔说道:
我扔掉的狗,都不许另觅新主,你觉得你可以?”
之淮。”一道淡薄的嗓音从主座传来。在寂静的时候,尤为清晰。沈妄津掀起眼皮,云淡风轻道:
算了。”两个字。一锤定音。没人敢反驳他。毕竟这位比江之淮出息太多。上学时就是高不可攀的清冷挂学神。毕业这些年,更是只会活跃在电视和财经杂志中的人物。江之淮与他关系倒是不错,没有继续。而是夺过我手里的请柬。打开一瞧,眉开眼笑。
妄津,巧了,她未婚夫也姓沈。我倒是挺想见见,是何方神圣。”请帖上的人,叫沈弦。
是吗?”沈妄津淡啜一口红酒,似笑非笑道,
那的确,巧得很。”
2
沈妄津没待多久,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他日理万机,能出席这种小聚会,已经极为不易。我找了个借口溜出去。赶到门口时,司机已经为他打开了劳斯莱斯的车门。
沈先生!”我追得气喘吁吁。沈妄津闻言一顿,回头。冷峻的面部轮廓在冷白色路灯的映照下,更显得不近人情。
今晚……谢谢您。”
不用谢。”沈妄津淡淡开口,
我们要结婚了,你大可直接公开。”我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回到江城那天,我举目无亲。在街头偶遇沈妄津的车。
回来见江之淮的?”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要结婚了。”
以他的控制欲,你很难在江城生存。”沈妄津轻飘飘地抛出了橄榄枝,
我缺个未婚妻,应付家里的,考虑一下。”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其实,我都不明白他图我什么。也不敢借他的势,作威作福。只想低调一些。
沈弦”是沈妄津的曾用名,也是入了家谱的名字。没多少人知道。
抱歉……今晚给您添麻烦了。”沈妄津静静盯了我一会儿,似乎想说什么。最后改口:
回家的时候告诉我。”
3
我折回去拿东西的时候,被老同学拉住聊天。一直到八点,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大家被迫滞留,在酒店开了房。
结束了?”沈妄津发来三个字,很符合他言简意赅的做派。
我住在酒店。”那边很久之后,发来一句:
把房间号发我,困了先睡。”发完消息,我缩进被子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江之淮和林姗的房间,刚好就在我隔壁。酒店的隔音差。林姗的嬉笑声穿透了墙壁。格外刺耳。她生怕我听不见,叫嚣,
之淮,上次她过生日,我们就在隔壁——”
闭嘴,吵。”江之淮声音低哑,带着一种淡淡的厌倦。我一愣。突然想起我跟江之淮在一起的第一年。他给我过生日,12点之后,人就消失了。林姗也联系不上。我产生了一种生理性的恶心。眼睛发酸。其实,我说不上对江之淮还有多少喜欢。只是我把自己的青春都给了他。到头来却成了一个笑话。隔壁越来越过分。林姗的声音充满了挑衅。在这种情况下,我的门猛地开了。高大的人影被门外的廊灯拉得很长。寒凉的水汽涌入。我眼睛湿湿的,茫然盯着男人。
沈先生,你怎么来了?”沈妄津扫了我一眼,
这家酒店治安不好,我不放心。”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今晚脾气有点不好。浑身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漠。隔壁声音戛然而止。沈妄津淡淡打量着我。
难受?”
啊?”
我可以帮你换房间。”我连忙摆手,
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话落,才意识到我住了间大床房。而我掀开被子的动作,像是在邀请他跟我睡一张。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沈妄津扫过我白皙的腿,移开视线,打给了秘书。
重新开一间——”突然,隔壁林姗的喊声卷土重来。变本加厉。一股无名火陡然窜起。我突然伸手,拽住了沈妄津的衣角,小声说,
没关系……就睡这吧。”话一出口,沈妄津的视线变得很微妙。甚至隐隐有几分侵略性。我脸立刻涨得通红。是不是有点过于直接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
好。”沈妄津从容地挂掉电话。
你先洗?”咚!隔壁传来一声巨响。随着林姗的惊呼,我的手机振动起来。是江之淮的号码。我没有接。随即,手机收到了短信。消息在屏幕上,直接显示出来。
许识初,给你三分钟,出来。”沈妄津抿了抿唇,绽开一丝不带温度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