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红羽举手,“屠夫养猪仔,都得先把它们喂得肥肥壮壮才下手,不然多不划算。”
“屠夫杀猪是为了赚钱,我把他养得肥肥壮壮,还得自己贴钱。”楚陵川叹了口气,“这是一笔稳赔不赚的吃亏买卖。”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掠至眼前。
哗啦啦。
鞭子,镣铐,绳索,以及一些瓶瓶罐罐,尽数被丢在地上。
屋子里五个人齐刷刷转头看去。
“这是从凌敬的屋子里搜出来的东西。”扶珣语气冷漠,迟疑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像,“这个也是。”
画像在案几上被展开,当其他五人看到画像上的一幕时,屋子里空气瞬间凝结。
没有了方才的轻松嬉笑,一个个脸色都极为冰冷肃杀。
画上是一个少女被绑住的画面,熟悉的眉眼轮廓,明艳而冷漠的气势……
红羽脚下一踢,鞭子被凌空卷起,他伸手一抓,疾步走到内室,对着床上尚未清醒的人便一通噼里啪啦地乱抽,下手之狠辣,只把凌敬打得浑身是血,脸上都无可避免地抽出了道道血痕。
“唔!”痛极之下,凌敬身体开始抽搐,终于在一鞭子又甩到脸上之际,他下意识地蜷缩着身体想躲开,“啊!”
“够了。”沈重锦抬手抓住红羽手里的鞭子,“现在就把他打死,未免太便宜了他。”
红羽神色冷煞,盯着凌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蛆虫:“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扶珣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收拾完之后给他留口气,暗阁还有许多——”
“不必。”楚陵川淡淡开口,“不管暗阁有多少折磨人的招数,我们都可以替你代劳。放心,天下刑罚种类极多,让人生不如死的方式绝不止一种,剥皮,抽筋,碎骨,剧毒,凌迟……在下会一一让他尝试个遍。”
扶珣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拾起案上的画像撕碎,转头丢进熏香炉里,看着火苗吞噬完整张画像,不留一点痕迹,他才转身走了出去。
小影卫今晚不对劲。
楚如絮倚着床头,目光从书册中缓缓移开,看向躺在床上的扶珣。
跟往常一样标准的睡姿,薄薄的毯子盖在身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安静而又温顺。
这个季节其实根本不需要盖着毯子睡觉,不过自从楚如絮发现扶珣有晚上打哆嗦的毛病,给了他一条毯子之后,这条薄毯好像就成了他的专属,每天晚上都要把毯子拉过来盖在身上。
“心情不好?”楚如絮淡淡开口,“谁惹你了?”
虽然他看着跟往常没什么不同,但周身气息不一样,太过压抑沉寂,像是在克制着什么情绪。
影卫很少有情绪波动明显的时候,所以今晚的这点反常便显得尤为罕见。
扶珣沉默片刻,翻身跪起:“没有。”
没有?
楚如絮淡道:“不高兴的原因是什么?”
“属下没有不高兴。”扶珣低头,“属下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
“想十大酷刑。”扶珣声音沉沉,“油煎,水煮,活蒸,火烤,凌迟……看哪一种更适合凌敬。”
其实还是不高兴,不高兴到在心里思索着该如何大刑伺候着那个人,让他生不如死。
楚如絮默了默,平静地看着他:“你今晚去凌家发现了什么?”
他晚间请假半个时辰去了凌家,说是要拿东西,不过貌似没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而且拿了什么,她好像也没见着。
扶珣摇头,声音低低的:“属下不想说。”
凌敬那般肮脏龌龊的心思,说出来破坏主子的心情,还污了耳朵。
楚如絮嗯了一声:“不想说就不说吧,不过凌敬既然已经身在西院,那几个人会好好招待他的,你不用过分在意他。”
况且凌家也没几日活头了,暂时先容他们两天,至于凌敬,不管他生出了什么龌龊心思,落在那几人手里,都会好好教他做人。
她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空理会一只将死的臭虫。
“属下并不在意他。”扶珣说道。
他只是想把他一点点撕成碎片而已。
楚如絮目光落在他头顶,若有所思:“本宫瞧着这两天晚上,你好像不怎么打哆嗦了……”
扶珣神经一紧,主子是要把他赶下去了?
楚如絮声音微顿,接着道:“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感觉?”
扶珣低头沉默着,心里正在艰难地挣扎,他想说自己还是有点冷,应该继续留在主子床上。
可是谎话说出来太难,让他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