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美音江呈宇(颜美音江呈宇)抖音热推主角小说全本免费阅读-颜美音江呈宇小说未删版

时间:2023-06-02 17:15:2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见纪云初坚如磐石的态度,纪伟索性哭嚎起来:“颜美音,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真要看着亲爹被人打死吗?如果我真的死了,去了阎王殿也要在阎王面前哭一哭,我生了个不孝女,连爹的命都不救……”
纪云初只觉额间的青筋在跳,手里的扫帚也越捏越紧。
真是物以类聚,怪不得和陆母一起狼狈为奸。
外婆也说得对,这种人只能靠打才能让他长记性。
就在纪云初准备用扫把把人赶走时,苏盈端着一盆乌黑的水冲过来,照着纪伟的脸就是一泼。
虽然已经是二月末,但还是天寒地冻的。
被这么一泼,纪伟条件反射地窜起来,抱着湿透的袄子发抖。
在一片叫好叫该声中,苏盈叉腰痛骂:“就你也配当爹?你要是死了,阎王殿都不带收的,你就该当个孤魂野鬼!”
纪云初诧异看着她。
以前苏盈不落井下石,自己就烧高香了,没想到现在她居然给自己出头。
周围帮腔的声音此起彼伏,纪伟眼见不得好,狠狠剜了纪云初几眼后走了。
见人远了,纪云初才朝苏盈道谢:“谢谢嫂子……”
苏盈哼了一声:“别谢我,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说完,拎着盆转身进了屋。
李文娟笑着说:“别看苏盈厉害的模样,其实她心挺好的。”
纪云初点点头,心底擦过久违的暖意。
打发走了纪伟,她便盛好饭菜去照顾陆远舟。
怕走过去后饭菜就凉了,纪云初就借了李文娟家的二八大杠,骑着去医院。
平坦大道,刚转个弯,便看见路边一个熟悉却又谨慎小心的身影。
吴英玉!?
第27章
纪云初连忙停下,躲到路边的破旧广告牌后。
探出头,看见吴英玉小心又紧张地四处张望,确认没人后上了前面的白色菲亚特。
车子吐出尾气后驰骋而去。
纪云初站在原地,心里又是一万个不解。
据她所知,吴英玉从十四岁就进了文工团,家境并不好,那辆菲亚特怎么说都要七八万,她什么时候有那么富裕的亲戚和朋友了?
记挂着还挨饿的陆远舟,纪云初也没有细想,蹬着车往医院赶。
当天,她便把有人往家里扔钱和看见吴英玉的事儿说给了陆远舟。
陆远舟思索了番后问:“钱呢?”
“外婆收着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送公安局去?”纪云初有些苦恼。
“先别送,他像是在试探你,等我回去处理。”
纪云初点点头,想起来什么似的问:“昨天我忘问了,当时那个男人为什么叫徐墨‘枫哥’啊?”
说话间,她倒了碗汤递过去。
陆远舟没有回答,而是说:“有些事儿我还不能跟你说。”
闻言,纪云初哦了一声,也没有追问。
她明白,他的任务有一定的保密性。
半个月后。
陆远舟出了院。
一进屋,外婆已经烧好了饭菜,卤子面条,白菜粉条,酸溜土豆,红烧狮子头,炖鸡和鱼。
纪云初无奈,老人又把自己给她的钱花在自己和陆远舟身上了。
饭桌上,外婆不停地给陆远舟和纪云初夹菜:“你们总算夫妻同心了,我打心眼的高兴。”
陆远舟不语,看着纪云初的目光却慢慢和软。
纪云初笑了笑,给外婆和陆远舟各夹了肉。
这样温馨幸福的时刻,曾经也只在梦里出现过。
吃过晚饭,三个人说了会儿话,外婆起身出门。
陆远舟愣住:“您去哪儿啊?”
纪云初一拍脑门,有些懊恼:“我这记性,昨天外婆房里的床弹簧都蹦出来了,我回来前想去趟供销社买床垫的,结果忙着给你拿药,给忘了。”
外婆摆摆手:“文娟跟我说了,她屋里还有间空房,让我过去睡。”
纪云初有些不好意思:“这……”
“我也乐意,她家那孩子可讨喜了。”外婆笑看着他们,“你们呀,也早点生个孩子,乘着我还硬朗,还能给你们带带。”
说完,老人便出了门。
纪云初却红了脸,在自己面前说也就算了,陆远舟还在呢。
偷瞄一眼,身边的男人好像没什么表情。
她心底掠过丝失落,难道他不想要孩子?明明还说她以后要是怀了,外婆还能帮衬……
天彻底黑了下来。
趁着陆远舟去洗澡,纪云初翻出从废品站淘来的关于财经管理的书。

书本破旧,但里头却是这个年代少有的金融知识。

从首都回来后,她才发现守着会计的活儿并不是长久之计,开放后,一切发展都很快,如果这时候不跟上,以后就很难有机会发展了。
看的正认真,头顶忽然一暗。
纪云初愣住,抬头望去,撞上陆远舟幽暗的目光。
他双手撑着桌沿,高大的身躯微俯着,像围栏圈着她。
纪云初心跳莫名加快:“你洗完了啊,那我也去……”
说着,起身就要走。
可刚跨出一步,整个身体就被打横抱起,吓的下意识抱住对方的脖子。
“你干什么啊?”纪云初惊呼。
陆远舟一字字说:“生孩子。”
第28章
出神间,纪云初已经被放到了床上。
陆远舟背着灯光,整个人像是笼罩着层金黄色的光晕,五官英挺,连脸上的阴影都恰到好处。
“等等……”
话没说完,就被狠狠堵上。
急切交缠的唇舌一点点吸走她的氧气,脸和耳朵渐渐飞起红霞。
几番缠绵,陆远舟才不舍放开,一路沿着她欣长的颈线向下,莹白的凝肤上绽开一朵朵红花。
细绵的啃咬引起的酥麻感让纪云初一阵战栗,下意识并拢了双腿。
好不容易拉回些意识,才发现自己已经一丝不挂,压在身上的男人正埋头摘香。
纪云初咬着牙,拦住他放肆游走的手:“不行,你伤还没好……而且,而且你明天还要去带新兵……”
陆远舟呼吸沉重,微红的眼像是在看一道必要吃完的美味佳肴。
“营长说了,让我休息两天,好好陪陪你。”
闻言,纪云初怔住。
看陆远舟这个架势,真不是字面上的‘陪陪’这么简单。
以前她怎么没看出来,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撩拨人,一副禁欲的皮囊下,居然藏着一颗野性的心。
露骨又带着掠夺的目光看的纪云初心都快跳出胸膛了。
她偏过头,羞于让对方看见自己过分情动的模样。
可现在的纪云初在陆远舟的眼里,连头发丝都带着诱惑。
她长得本来就漂亮,皮肤也不像别的乡下丫头,跟水豆腐似的,又嫩又白。
身材看起来娇小纤瘦,可该有肉的地方毫不含糊,此刻的一颦一笑,纯洁又有着风情万种的媚态。
没有再给她拒绝的机会,陆远舟将人里里外外要了个遍。
他们不是没做过,可从没又一次让他觉得两人的身体这么契合。
怪不得听新兵蛋子说女人的滋味尝了就难戒掉。
但于他而言,只有纪云初,自己不想戒。
纪云初只觉自己像块软泥,任由陆远舟揉搓拿捏,一次次的孟浪让她晕过去又醒来。
她哭着推搡着面前呼吸沉稳的男人:“不要了……我不行了……”
陆远舟的理智早已化在怀中柔软的身体中。
他动作不慢反快,将人搂进怀里,吻干她的泪:“快了快了……”
最后,纪云初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直到天有了淡青色光线,她才觉自己被抱进了卫生间。
温热的水冲掉身上的汗,疲倦和困意如潮水袭来。
看着正帮自己清理身体,一连神清气爽的陆远舟,纪云初哑着嗓子骂了句:“江呈宇,你,你这个混蛋……”
“好,我混蛋,我混蛋。”陆远舟温柔附和着。
纪云初头一歪,终于是扛不住地睡了过去。
凝着她红扑扑的小脸,陆远舟忍不住笑了。
他已经很克制了,可沾了她的身子,行为就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
给她擦干净身体,又穿好衣服,搂着她才入睡。
等纪云初醒来,已经下午四点了。
陆远舟不在,而自己的腰酸的几乎直不起来。
一出房间,外婆正勾着还差只袖的毛衣。
见了她,脸上漾着有些奇怪的笑:“起了啊,远舟临时开会去了,我给你做了打卤面,在锅里温着呢。”
纪云初有些不好意思,嗯了一声进了卫生间。
当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她整个人都傻了。
她只穿了件的确良衬衫,露出的脖颈密密麻麻的都是吻痕!
第29章
纪云初瞬间明白了外婆的笑容。
她又气又羞,心里把陆远舟骂了好几遍,整把自己当肉啃了,这样让她怎么出去见人啊!
洗漱了后,趁着外婆进厨房换煤,她连忙回房换了件高领毛衣。
脱掉衣服才发现,身上也倒出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纪云初叹了口气,自己真是高估了陆远舟的自制力。
约莫五点,陆远舟回来了。
吃饭时,外婆突然说:“文娟说让我在她那儿多住两天,还能帮她照看照看孩子,那床垫也别急着买了。”
听了这话,纪云初立刻回绝:“外婆,咱不能总麻烦李嫂子……”
最重要的,陆远舟定是乘着外婆不在才那么放肆。
多来几回,她真受不住。
而陆远舟不仅没帮腔,反而说:“我申请了一楼的家属楼,外婆腿脚不方便,住下面不用爬楼,我们照顾也方便。”
外婆点点头:“对对,我这老太婆跟你们夫妻俩住一块还是不合适。”
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纪云初彻底没话了。
等外婆走后,她瞪着陆远舟:“你给外婆惯了什么迷魂汤?想支走她后在继续为非作歹?”
“为非作歹?”陆远舟莫名。
纪云初拉下领口,露出满是红痕的白皙皮肤:“看你干的好事。”
陆远舟眼神一暗,才喝过水,喉咙又开始发干。
“冬天也就算了,要是夏天,你让我怎么穿衣服?”纪云初抱怨着。
“意思就是说,夏天之前,我都可以干这样的‘好事’?”陆远舟角度刁钻地问。
纪云初一噎,哑口无言。
原以为陆远舟只是说说,谁知晚上她刚躺下,他连人带被的给捞过去。
“呈宇,我没力气了……”纪云初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试图让他放过自己。
陆远舟丝毫不受影响,自顾在她身上点火:“我早就说过,让你跟其他军嫂锻炼身体。”
闻言,纪云初险些咬到舌头。
感情当时他那话是这个意思。
“你别动,我有的是力气。”
沙哑暧昧的话伴着灼热的气息洒在耳畔,让她浑身一颤。
不一会儿,狭小的房间回荡起两道沉瓮的呼吸。
平静的日子一转眼就是一个月。
因为陆远舟的嘱咐,纪云初也没去找过徐墨,陆母、吴英玉和纪伟也没再来找过她。
有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从没重生过,只是突然想通了,才有了现在的安稳。
直到这天,纪云初等陆远舟等到半夜。
“不是只开个会吗?怎么这么晚啊?”她有些担心地问。
陆远舟换上迷彩服,语气严肃:“紧急任务,我要出去一趟。”
闻言,纪云初心立刻悬了起来:“要去多久?危险吗?”
陆远舟伸手将人抱进怀里:“去边境,还不知道要多久,危险是肯定会有的,不过我答应你,我会小心的。”
从前他觉得自己最好的归宿就是光荣牺牲的在战场,可现在他不想死。
因为有了纪云初这个牵挂,他只想活着回来,把她搂的紧紧的……
纪云初攥着他的衣服,眼眶有些发酸:“那你还要答应我,要完好无损的回来。”
陆远舟嗯了一声:“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轻易离开部队,好好照顾外婆。”
纪云初点点头,有些哽咽。
两人抱了一会儿,陆远舟才不舍得放开,又吻了吻她才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纪云初双手合十。
老天爷,既然你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也请你保佑陆远舟,让他平安无事。
第30章
陆远舟一走就是两个月,纪云初每天都提心吊胆,几次都被噩梦惊醒。
或许是因为太过担心,一直没什么胃口,人也瘦了一大圈。
外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囡囡,你看你瘦了这么多,等远舟回来该心疼了。”
李文娟也劝她:“咱们做军属的肯定会担心自家男人的安全,但这是他们的职责,我们只能求老天爷保佑他们平安。”
纪云初都听进去了,但心就是不安。
天越来越热,外婆跟着李文娟去种茄子,纪云初洗完衣服,正准备看书,吴英玉突然来了。
看见消停了几个月又突然找来的人,她脸色不是很好看:“如果你是来找远舟的,不好意思,他不在。”
吴英玉摆摆手:“嫂子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找陆连长的。”
见她突然转变的态度,纪云初一脸狐疑。
她居然叫陆远舟陆连长,以前不都是‘远舟哥远舟哥’的叫吗?
“所以,你还找谁?”
吴英玉有些急切:“我从供销社回来,有人偷了我的钱,一看是嫂子的爹,我本来想着算了,结果巡逻的公安把人给抓了,所以我才赶过来告诉嫂子一声。”
闻言,纪云初愣住了,心里不仅没放松,反而更疑惑了。
吴英玉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还没等纪云初开口,便看见一个守卫兵跑过来,敬了个礼匆匆道:“嫂子,刚刚有公安局打来电话,说你爹因为盗窃罪被抓了,他吵着要你过去。”
纪云初心一咯噔:“真是公安局打来的?”
“验证过,是真的。”守卫兵点点头。
听了这话,纪云初心里顿时把纪伟骂了千万遍。
她想撒手不管,可又怕纪伟疯起来,把电话打到政委那儿,万一影响了陆远舟可怎么好。
思索之下,纪云初决定去看看,顺道直接解决两人的父女关系。
看了眼身边的吴英玉,她脸色缓和了些:“谢谢了。”
说完,朝楼上打了声招呼后蹬着二八大杠出去了。
看着纪云初远去的背影,吴英玉脸上的善良瞬间成了阴狠:“颜美音,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再回来。”
顶着日头,纪云初朝公安局骑着车。
刚拐过一个岔路口,却发现路中间横着辆白色菲亚特,把本就狭窄的小道堵得死死的。
她捏紧刹车,放下腿撑走过去想让司机挪开,却发现车里一个人都没有。
正疑惑着,后脑勺突然传来一记重击。
视线猛然一黑,晕眩感让她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她只看见一个高瘦的身影。
外婆站在家属院门口,眼巴巴望着路口,心急如焚。
纪云初都出去一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陪同的李文娟安慰道:“您老人家也别太担心,云初说不定有什么事急事给耽搁了。”
话落,一个绿色的身影出现。
两人眯着眼一看,是个公安。
李文娟认出来了,那正是半年前抓走纪云初的曲国峰。
曲国峰上前敬了个礼:“纪云初在吗?她爹纪伟在公安局吵着要见她,上午我们已经打过电话了,她人不在吗?”
一个在院里摘菜的军嫂接话道:“不对啊,我上午晾衣服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兵过来说了几句话,什么被抓了又公安局的,云初骑着车就走了,那个文工团的吴英玉也在呢!”
听了这话,三人当即变了脸。
纪云初失踪了!?
第31章
听了军嫂的话,外婆险些背过气去。
李文娟连忙扶着她,朝里头喊人帮忙,又对曲国峰说:“同志,您可一定要把云初找回来啊,不然就是要了她老人家的命啊……”
曲国峰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郑重点点头:“放心吧。”
纪云初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上级那儿。
两天后,禁闭室。
陆远舟坐在椅子上,闭眼缓和着呼吸。
每次执行完任务,他都必须在禁闭室里待几天去去杀气。
这次还来不及告诉纪云初,她应该很担心……
忽然,门外隐约传来营长和教导员的声音。
“老李,纪云初已经失踪两天了,现在告诉远舟,以他现在的状态肯定会乱了阵脚的。”
教导员的话让陆远舟心跳骤然一滞。
纪云初失踪了?
“警方那边已经传来内线消息,有艘船准备偷渡出境,徐墨又和纪云初同时失踪,远舟缴了他的货,他一定是想拿纪云初做人质,再瞒只会坏事。”
话音刚落,禁闭室的门便被打开。
营长和教导员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便见陆远舟冷着脸就往外冲。
教导员连忙拦住他:“呈宇,现在你必须冷静下来,纪云初她……”
“放开!”陆远舟力气大到吓人,发红的眼里满是杀意。
纪云初已经失踪两天,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这两天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教导员几乎用尽了力气,才拉住几乎发狂的陆远舟。
营长拉下脸,低呵:“江呈宇,想救你媳妇,就必须冷静服从上级安排!”
边境,岩公河。
一辆桑塔纳驶过黄土大路,扬起满天尘土。
纪云初被五花大绑,又被胶带黏住嘴的扔在车后座。
她紧张地看着正在开车的唐建荣,恐慌感不断加剧。
车窗外是密林,隐约可见一座座大山。
这男人到底要带她去哪儿?
江呈宇,你在哪儿啊?再不来就,我就真的跟你永别了。
半小时后,车在一个废弃的渡口停了下来。
唐建荣下了车,将纪云初扛出来,径直上了艘破旧的船。
‘嘭’的一声,纪云初被仍在一堆麻布袋上,她顿觉整个五脏六腑都被震了一下。
视线模糊了瞬,眼前忽然多了个高大的身影。
她眯了眯眼,瞳孔骤然紧缩。
徐墨穿着黑色衬衫,表情温和依旧,可眼底却透着股阴狠。
他缓缓蹲下身,撕下纪云初黏住嘴的胶带:“很惊讶?不过你那么聪明,早该猜到是我了。”
“你……”纪云初惊恐地看着他。
话音刚落,几个皮肤黝黑,穿着邋遢短袖的男人走了进来,掀开船舱里的四个大木箱。
一眼扫去,她呼吸猛然一窒。
都是枪和子弹,还有炸药。
“枫哥,这批货往哪儿条道?”唐建荣问。
“走东面的芭蕉林,把东西藏在及木村口的枯井下面,等军警撤退后过去。”
命令完,徐墨拂过纪云初贴在额头的黑发,慢条斯理道:“别害怕,我暂时不会伤害你,毕竟我还得靠你从这儿出去。”
纪云初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斯文温和的男人,只觉头皮发麻。
他口中的‘货’居然是军火!
第32章
“你到底是谁?”
纪云初努力保持冷静,声音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发颤。
徐墨慢悠悠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告诉你也可以,反正你以后也没机会再见到我了。”
“我真正的名字是徐枫,徐墨是我双胞胎哥哥,不过他在退役后一年就病死了,我们兄弟俩从小就被分开养大,甚至到他死,我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
“我在山里跟着奶奶长大,我妈为了哥留下来的人脉和刚起色的生意,让我以我哥的身份活下去,甚至连我奶奶去世,她都不告诉我,我哥在部队混的倒挺开,现在岭南开了军服厂,又在首都开了服装厂,军警里到处都有关系。”
听着这些话,纪云初脸色越来越难看。
徐墨,不,应该说是徐枫,他居然在军警间都有人脉,怪不得有胆子做这种可以枪毙几十回的勾当!
她稳着呼吸:“你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抓我?”
“你是陆远舟的老婆,他又截了我的东西,用你当人质,我才能离开这儿。”
“你……你早就知道我是陆远舟的老婆?”
纪云初白了脸,当初他居然还问自己认不认识陆远舟,原来是在试探自己。
徐枫理着袖口:“你忘了吗?军服厂是我开的,虽然我人在首都,但岭南的事了如指掌。”
纪云初越听,心越慌。
看着她充满恐惧的眼神,徐枫撑膝倾身靠近:“别害怕,我不会杀你,以你的姿色,在境外可是抢手货。”
闻言,纪云初眸光一震。
他要把自己带去境外卖掉!?
这时,船身摇晃了一下,而后慢慢驶离渡口。
徐枫像是失去了交谈的兴致,重新将她的嘴黏上,转身出了船舱。
冷汗一滴滴划过纪云初苍白的脸,尽管恐慌已经快淹没理智,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现在不自救,真的就要成羔羊任人宰割了。
紧张的视线四处瞥,最后落在脚边压舱石上。
纪云初警惕地看了眼舱外,艰难挪过去,用锋利的石角磨着绑着手的绳子。
尖锐的疼痛在手腕和手掌炸开,不一会儿,绳子就被血染红。
她忍着痛,一遍遍磨着。
终于,绳子断了。
就在纪云初准备睁开时,外头传来唐建荣的声音。
“枫哥,你看对岸有烟,是华明的信号!对面有公安!”
“妈的!”徐枫恼怒地骂了句。
“咱们怎么办?”唐建荣的语气多了几分慌乱。
“……回去,派人在及木村守着,陆远舟的人一过去就直接炸了,让他们有去无回。”
“那里头的女人怎么办?带着她不好走啊。”
话落,舱门被推开。
纪云初忙遮住石头上的血迹,看着面目狰狞的徐枫慢慢靠近。
徐枫睨了她一眼,侧头对唐建荣低声说了几句。
唐建荣点点头。
在纪云初惊惧的目光下,唐建荣将一捆定时炸药绑在她的身上。
看着那一根根炮仗般的炸药,她后脊凉到发颤。
徐枫睨着拼命挣扎的纪云初,漠然一笑。
“放心,五分钟后你死的不会有一点痛苦,而且陆远舟也很快会去陪你。”
第33章
扔下这句话,徐枫和唐建荣便放下船上的木筏离开了。
纪云初一刻不敢耽误,立刻解开绳子,撕开黏住嘴的胶带。
低头看着被死死绑在身上的炸药,只有五分钟,现在甚至可能只剩三分钟!
怎么办……怎么办!根本解不开!
难道她好不容易的重生就要在这里结束,不行,她还有外婆,还有陆远舟,她绝对不能死在这儿!
强烈的求生欲迸发而起,让纪云初逐渐冷静。
木筏缓缓靠岸,徐枫刚踏上去,身后便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转身望去,破旧的船已经被炸毁,船身的残骸正燃着熊熊大火。
他冷笑:“可惜了,少了桩买卖。”
另一边,开往边境的军卡上的陆远舟心忽然紧缩,疼的脸都白了。
以前再重的伤都受过,却没有一次这么疼,剧痛中还带着从没有的不安。
一旁的程远察觉到,不由问:“连长,您没事吧?”
陆远舟紧咬着牙,捱下胸口的痛:“没事,再开快点。”
剩下的几十公里,他恨不得飞过去。
虽然营长一再说对岸有公安,但他还是放不下心,只怕纪云初又什么好歹。
将近四十分钟后,陆远舟才赶到渡口。
然而那里只有一群公安,以及岸边被烧的几乎只剩龙骨的船。
陆远舟眸光一滞。
几乎是瞬间,他冲了过去:“纪云初呢?她在哪儿?”
看见他,先赶来的曲国峰面色越渐凝重:“陆连长,我们赶过来时船已经被炸毁了,颜美音……”
他顿住,目光看向一旁的草丛。
顺着曲国峰的视线看去,陆远舟呼吸猛然窒住。
草丛里铺着一块尼龙布,上面是几缕白衬衫的残片,其中一片还绣着一朵淡黄色的兰花。
“今天烧火时衣服被火星子崩出个洞,外婆给我绣了多兰花,不仅补了洞,还更好看了,你看看。”
纪云初的声音历历在耳,又化作无数把刀,狠狠扎在他心口。
陆远舟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徐枫呢?”
“目前下落不明,警方已经开始在山里进行围剿,他跑不了。”
闻言,他想也没想,转身掏出枪往山里去。
程远眼见陆远舟将近失控,连忙阻止:“连长,你别冲动,没有ᵚᵚʸ营长的命令你要是擅自行动,是会受处分的!”
陆远舟像是头暴怒的公狮,发红的双眼翻涌着滔天的愤恨。
“松手!我要去崩了徐枫!”
他不只要在徐枫脑袋上崩几十枪,还要把他大卸八块!
程远根本拦不住,焦急又担心。
陆远舟向来沉稳果决,从没有这么冲动的时候。
这时,营长黑着脸走过来:“你再这么意气用事,我先崩了你!”
他不是不知道陆远舟此刻有多心痛,可现在如果只为拼一口气报仇,等待陆远舟的就是不可估量的处罚。
陆远舟目眦欲裂,滴血般的眼睛死死看着营长:“那你最好现在就动手。”
“江呈宇,别忘了你是军人!要服从命令!”
听着营长的训斥,陆远舟握着抢的手紧了又松。
他当然记得自己是军人,可军人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保卫国家,却保护不了最爱的人……
从没有过的挫败,让陆远舟心如刀割。
如果他再快点,再快点,纪云初也许就没事……
这时,一个公安急匆匆跑来。
“曲队长,下游有个乡亲报案,说在河里救上个女人!”
第34章
听了这话,陆远舟眸光一亮。
是纪云初吗?她还活着?
营长也悬了心,直接让陆远舟跟着去看看。
一路人跟着附近带路的村民沿着河岸走,最后看见一处浅滩上围了一堆人。
陆远舟的心几乎快跳出嗓子眼了,率先跑了过去。
人群里,纪云初浑身湿透地躺在滩上,面色苍白,手上都是血,上身盖着件好心人给的棉麻衣。
“公安同志,刚刚我在捞鱼,看见她从上头飘了过来,把我吓了一跳,把她捞上来后看她吐了水,还有气哩!”
操着浓重口音的村民解释道。
陆远舟紧绷着脸,上前将人抱起来转身往车那头跑。
她还有温度,还能感受到她浅浅的呼吸。
不知怎么的,他眼眶有些发酸。
隐约间,怀里的人沙哑的呢喃了声:“呈宇……”
陆远舟心一颤,将人抱紧:“是我,对不起,我来晚了。”
将昏迷的纪云初送进医院,确认她没事后,陆远舟才带人去清缴藏匿在及木村的军火和徐枫的人。
刺鼻的药水味唤醒了纪云初的意识。
她缓缓睁开眼,入眼是发黄的墙,还有挂着点滴瓶的木架。
这是……医院?
动了动手,才发现磨破的双手被包扎好了。
混乱的思绪逐渐平静,她记得自己在最后关头把衣服脱了才把炸药从身上撸下去,然后跳进了河里躲过了爆炸。
江呈宇……陆远舟找到自己了?
可想起徐枫最后那句话,纪云初才平稳的心顿时起了波澜。
护士一进来,便看见她挣扎起身,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往外跑,连忙拦住:“哎哎,你身体还没好呢,去哪儿啊?”
“陆远舟呢?他在哪儿?”
纪云初抓住她的手,急切发问。
护士想了想:“江呈宇?你是说那个陆连长吧,两个小时前我听见他说什么及木村、找人,然后就走了。”
听了这话,纪云初心顿时沉到了底。
糟了!
护士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就踉跄跑了。
“同志,你刚刚被查出怀孕了!跑不得啊!”
一出门,陌生的环境让纪云初不知道往哪儿去,看样子这里是个小镇。
想着陆远舟和他整个连队的安危,她也不顾不了许多,拉住过路的一个女人急问:“同志,请问及木村怎么走?”
女人愣了一下,用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回答:“在镇子南面,可远着哩。”
忽然,小腹传来一阵痉挛的痛,纪云初捂着肚子,疼的直冒冷汗。
忍痛找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一个开土三轮去及木村口的大爷,求他捎自己一程。
一路颠簸,纪云初大脑一片浆糊。
烈日炎炎,她却觉得浑身都透着寒意。
一波三折,土三轮在距离村口十里的地儿突然熄火。
纪云初跟着大爷走了一会儿,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大爷吓了一跳,连忙把她扶起来:“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纪云初惨白的唇颤了颤:“大爷,你去前边儿看到一队军人,找一个叫陆远舟的,说……说纪云初在这儿等他,让他们千万不要……不要继续往前走……”
大爷不住点头,将她扶到树荫下后朝村口跑去。
纪云初靠着树干,腹部的绞痛慢慢变成了下坠感。
她眼神一怔,想起这两月没来例假的事,捂着小腹的手开始发颤。
第35章
及木村外三里地,为了不打草惊蛇,陆远舟留下一个排守在村口,他带着其余的人从村子两侧的山腰包围。
刚下完命令,程远带着一个满头大汗的大爷跑过来。
大爷连气都来不及喘,挥手直道:“别朝前走啦,有个叫纪云初的姑娘,在后边等着,他说让陆远舟去找她,还让你们不要往村子里走。”
闻言,陆远舟一怔。
颜美音?她不是在医院吗?
一时间,对她的担忧和她嘱咐的疑虑让他拧紧了眉。
“连长,现在怎么办?”杨排长问。
陆远舟没有犹豫:“云初从船上逃出来前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追过来,徐枫阴险狡猾,可能在村里下了套,各排先往后撤,你带几个人先去打探,一定要确保村民安全。”
杨排长敬礼回答:“是!”
陆远舟带着人往后撤,在大爷的带路下,他看见坐在树下的纪云初。
当看见那虚弱的人时,陆远舟的心疼的紧缩在了一起。
纪云初靠着树,双眼紧闭,干裂苍白的下唇被咬出了血,脸颊旁的黑发被汗湿透,坐着地一片血红。
“美音!”
陆远舟冲过去,红着眼将人抱进怀里。
纪云初奋力睁开眼:“你们别去及木村,徐枫……要炸死你们……”
说着,她突然哭了起来:“对不起,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对不起……”
陆远舟呼吸一滞,随即心疼到咬紧了牙:“我在呢,别怕。”
遂抱起纪云初,朝镇医院飞奔而去。
等进手术室时,昏迷的纪云初突然醒过来,死死抓住他的手:“呈宇……你要等我,不要丢下我……”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但陆远舟还是猩红着眼点点头。
当手术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刹,他的意识才有了分清醒。
低下头,双手满是纪云初的血。
几乎是瞬间,喉咙像是被扼住了一般,呼吸艰难,几近窒息。
手术室里。
意识朦胧的纪云初听不清医生护士们在说什么,慢慢的,疲惫和困意如山袭来,开始做一个漫长而真实的梦。
她梦见自己像上辈子一样,跟陆远舟离婚后独自离开,她落魄寻死被救下,而陆远舟在边境执行任务,在敌人炸药爆炸的前一刻,他推开身边的两个兵。
巨响过后,陆远舟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一张她的照片慢慢飘落在他胸口。
纪云初大哭着,想触碰却什么也抓不到。
一转眼,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男孩赤脚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奶声奶气叫着叫着:“妈妈,妈妈……”
她低头看去,才发现孩子眉眼和陆远舟有七分像。
眼泪顿时夺眶而出,纪云初俯身将男孩抱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除了道歉,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孩轻轻拍着她的背:“妈妈不要说对不起,妈妈是为了让爸爸和别人好好活着,妈妈别难过,我会记得妈妈身上的味道,我们会再见面的!”
纪云初哭着答应:“好……”
病房里。
陆远舟见昏迷了三天的纪云初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满是血丝的眼里噙着痛意:“美音,你醒醒……”
话音刚落,纪云初猛然睁开眼,像是想挽留什么似的,哑声叫着:“孩子!”
第36章
一声满含不舍的‘孩子’刺的陆远舟心一抽。
握住那冰凉的手,他嘶着嗓音轻声安慰:“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听见陆远舟的声音,纪云初眼神逐渐清明。
她转过头,看见身边的人一脸清灰,下眼睑乌青,胡子拉碴,和平时冷冽威严的模样大相径庭。
想起梦里陆远舟被炸死和孩子笑着跟自己告别的一幕,眼泪簌簌而下:“呈宇,对不起……”
她不知道梦里他的死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她所不知道的结局,她宁愿陆远舟像别人说的那样,和吴英玉结婚,平平安安的过完余生。
上辈子辜负了他,这辈子没保护好他们第一个孩子,真是没用……
陆远舟抬手擦掉纪云初脸上的泪:“我才该说对不起,连你怀孕都不知道。”
感受着他手上薄茧的摩挲,纪云初的心才有了丝平静。
“徐枫呢?抓到他了吗?”
“抓到了,好在你去的及时,他手下的人在村子附近都埋了炸药,打算把我们和村名都炸死。”
闻言,她眼底划过丝茫然:“为什么他不以徐墨的身份好好生活,非要做这些违法的事?”
陆远舟拿起暖水瓶,倒出碗粥。
不知道纪云初什么时候会醒,他便把粥撞在暖水瓶里保温。
一边喂着她,一边回答:“难说,走什么路都是一念之间的事。”
话音刚落,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医生走了进来。
给纪云初做了番检查后便说:“身体恢复的还行,平时要多运动,好好养着,你还年轻,以后还能再要。”
女医生说完一番好意的话便转身走了。
纪云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要不是在船上受了伤,又跳河逃生,孩子还是能保住的。
陆远舟知道她难受,坐到床畔将人搂进怀里。
纪云初靠在他怀里缓了一阵,才重新开口:“要不是去公安局看纪伟,我也不会……对了,还有那个吴英玉,我总觉得她有点奇怪,在公安来前就告诉我,纪伟被抓了……”
“徐枫的事儿闹得大,背后牵扯到军警两方的行为作风,过不久肯定会有阵风,别说吴英玉,还不知道有多少屁股坐歪的人被扯出来呢。”
说话间,陆远舟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耻。
纪云初嗯了一声,猛然想起还在家属院的外婆,又急又担心:“糟了,我外婆一定担心死了,你千万别告诉她我流产的事。”
“我打过电话,跟她说我已经找到你了,没说你流产,只说你受了惊吓,等过些时候跟我一块回去。”
听了陆远舟的话,纪云初这些放下了心。
看着眼前人憔悴的模样,她心疼地抚着他满是胡渣的下巴:“让你担心了吧……”
陆远舟抓住她的手,轻轻捏在掌心:“我以为你死了的时候,已经想跟徐枫同归于尽了。”
纪云初鼻头一酸:“幸好你没有,不然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美音,你很坚强,就算我不在了,我也相信你能带着外婆好好过下去。”陆远舟语气放缓,“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丢下你。”
纪云初干涩的眼眶又热又涨,犹豫片刻后低声开口——
“呈宇,你相信重生吗?”
第37章
生疏的字眼让陆远舟愣了愣:“什么重生?”
纪云初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话来解释:“就是一个人死了,却突然回到了几十年前。”
陆远舟蹙了蹙眉,只给出了一个回答:“这些都是封建迷信,生命只有一次,如果真有,我倒希望那些牺牲的战友有重来的机会,在他们的世界避开危险。”
纪云初心绪复杂,抿了抿唇:“我只是梦见自己跟你离了婚,一个人回到黄岭村孤零零的过完下半生,你还因为执行任务……”
“既然是梦,就不要多想。”
陆远舟将人搂紧,想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不要胡思乱想:“我早就说过,我陆远舟认准了的人,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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