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痛感逐渐消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
外面依旧是阳光万里。
迷迷糊糊中，虞寒川感觉有人在擦拭自己的脸，猛地坐起来，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手。
莫兰被吓了一跳，声音也有些颤抖：“神君，您醒了。”
看清楚来人之后，他眼神一暗，手中的力道也松了。
“你怎么在这里？”
莫兰看着他，眼中满是关切：“听闻神君身体不适，特来探视。”
“我无碍，你走吧。”
虞寒川走下床欲往外走，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眼神陡然冷了下来，直直地盯着莫兰。
莫兰低着头：“我看神君您的衣服全湿了，担心……”
不等她说完，虞寒川接着说：“日后不要再来我的寝殿。”
他戒备心很强，若不是消耗仙力太多，他不可能察觉不到莫兰的气息。
苍穹之地。
虞寒川又回到这里，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里是世上仅存的绿洲，是莫凌月用生命在守护。
倘若她已经殒命，那这一切不应该也会不复存在吗？
虞寒川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已经不疼了。
他再次回到莫凌月龙骨盘踞的那棵大树旁，之前感应到的微弱气息现在竟然没了分毫。
他的心口猛地一紧。
顾不得旁人的目光，就地盘坐，将所有的仙力聚集起来。
可是，仍旧是无果。
……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空了。
九天神殿。
莫兰在殿门口候着，虞寒川走进去的时候没有瞧她分毫。
“神君可有好些？”
莫兰故意将声音提了提，见虞寒川的脚顿了一下，立刻笑着跑到了他面前。
“这是我闲暇时做的药膳，希望对神君有所帮助。”
虞寒川将食盒接过来：“多谢！”
眼神正好瞥见了莫兰的手腕，那里光洁如初，哪里还有被赤焰烈火烧过的痕迹？
那是五千年前莫凌月迫害她时留下的痕迹。
他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住，眼睛充血般红的渗人：“你的伤呢？”
莫兰眼神略微有些闪躲，但随即被她掩饰了起来。
“多亏了医仙，他每日为我研制新药，这才恢复如初。”
赤焰烈火乃是上古神火，用极寒之地的雪莲尚且无用，更别说医仙的几贴药了。
她在说谎！
第十三章 试探
五千年前。
虞寒川记得，当时他听到关押赤焰兽的殿宇内发出一声惨叫。
在他进去时就瞧见莫兰晕倒在地，一个胳膊被赤焰烧的血肉模糊。
莫凌月抱着莫兰，还在往她的身体里施法。
医仙说莫兰身中剧毒，胳膊是被赤焰兽所伤。
他找了无数方法，虽说把毒解了，可是胳膊上的印记却没能消除。
为了保护莫凌月，便主动将她关押了起来。
莫兰平日里都会绑一根彩带遮掩，近日她得知莫凌月殒命，故而放松了警惕。
虞寒川并没有揭穿她，但是心底却有些闷。
莫非自己真的冤枉了莫凌月？
在他不顾她的解释坚决将她送进沧澜天牢时，她该有多难受……
虞寒川后悔了，倘若再重来一次，他一定会将事情调查清楚。
药王谷。
虞寒川将手递到医仙面前，他的脸上已经沁满了汗珠，手上赫然是赤焰烈火的烧伤。
“此伤小仙只能帮忙缓解，若要根除，只依誮有魔尊的玄杖可解。”
医仙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却让九天战神一阵寒噤。
赤焰兽乃魔界圣兽，若要化解它的袭击自然需要魔界圣物。
他当时怎么没有想到？
魔界。
夜泽看着坐在石桌旁的虞寒川，多日不见，他苍老了许多。
手上的伤还有断断续续的鲜血涌出，因为烧的太严重，五指已混在一起，难以分开。
夜泽拿出手中的魔杖，将法力注入其中，渐渐地伤口开始愈合。
伤口愈合的过程异常疼痛，很快虞寒川的衣服就湿透了。
“好了。”夜泽一抬手，魔杖就消失了。
见虞寒川不说话，他接着说：“因何会伤得如此严重？莫非我的赤焰兽跑出来了？”
虞寒川冷哼了一声：“你也太小瞧我了！”
话音未落，夜泽的一声响指，赤焰兽赫然眼前。
虞寒川怔住，但随后瞬间回归平静。
赤焰兽乃上古神兽，自然不可能轻易被封印。
他坐在那里，打开酒罐，拼命地往嘴里灌酒。
四海八荒近日的变化，加上虞寒川的今天的举动，虽说魔界跟他们并不牵扯，夜泽也猜出了八九。
“你说，我们如果死了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虞寒川的一句话，将正在出神的夜泽拉了回来。
“嗯。”他没有料到虞寒川会问出这个问题，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人间有轮回，可以度过一世又一世。
而他们就只有这漫漫悠长的一生。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夜泽的命令，赤焰兽是绝对不可能跑出来故意伤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虞寒川自己故意挑衅。
莫非他不想活了？
不过，看到虞寒川的表情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这老家伙惜命的很，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去死。
“可有办法？”
他知道虞寒川这句话的意思。
夜泽看了一眼虞寒川，如此颓废的虞寒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来活得就一些还是有好处的，许多之前你觉得荒谬的事情，现在倒是觉得稀松平常。
天魔大战时，虞寒川和夜泽初次相识。
两人对战了九天九夜也没分出个胜负。
就在双方都已筋疲力尽时，莫凌月的一剑结束了这场战斗。
从此九重天多了个战无不胜的九天战神。
两人也不打不相识，成为可以闲谈饮酒的朋友。
那时的虞寒川孤寂高傲，莫凌月任性骄纵，与现在比真是天差地别。
夜泽叹了口气：“听闻天界有聚魂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