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盛气凌人的太后,面上的怒意瞬时化作了满脸的尴尬。
“这是离王府!”夜行昭不温不火的开口,侧过脸睨了曲郅一眼,“起来说话。”
曲郅小脸煞白,原以为自己这次真的要倒大霉了,谁知太后也就是瞎嚷嚷,真要在离王府里发号施令的,还得是夜行昭这位离王殿下。
深吸一口气,曲郅惊魂未定的起身,时不时的扭头望着夜行昭,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心头忐忑万分。
夜行昭不紧不慢的坐定,这是他的离王府,有什么可担心的?倒是曲郅,之前小脸煞白,倒是真的吓着了。不过吓着也是应该,且不管是谁动手的,终归也是参与了打架斗殴,应该要教训一下。
记不住东都的生存法则,出了离王府,他早晚都会吃亏。
太后愤然,“夜行昭,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哀家连教育个孩子的权力都没有吗?”
“那得看太后娘娘在哪里教训,您在皇宫里待着,后宫那么多庭院哪怕是皇上,您都可以好好教训一顿。但这儿是离王府,本王这儿无需劳烦太后娘娘!”夜行昭冷眼她。
这招着实是等她发够了火,再给她一闷棍,打得措手不及。
“你!”太后哑口无言,“哀家、哀家是你母后!”
“那就请母后等本王身故,再来接手离王府的事儿。”夜行昭冷喝,“黍离,送太后娘娘回宫!”
太后颤着手直指夜行昭,“你这是在赶哀家走?”
曲郅有些摸不着头脑,知道王爷在赶她走,怎么还赖着不走。赖着不走倒也罢了,非得撕破脸皮,这不是让人打脸吗?女人,真是奇怪,尤其是这明知故问的毛病,简直是通病。
“太后娘娘聪明绝顶,应该知道本王的意思。”夜行昭深吸一口气,“顺带,请魏侧妃和钰儿一道入宫养伤,有劳太后娘娘好生照顾,也免得太后娘娘闲来无事,总想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你!”太后胸前起伏,气得面色发青,身子摇摇欲坠。
所幸墨玉眼疾手快,赶紧搀着,“太后,息怒!息怒!”
“你看看这个不孝子!”太后咬着后槽牙,“哀家凭什么要替你照顾侧妃和儿子?”
“既然太后光动嘴皮子,不愿劳心劳力,那这事儿还是交给本王自己处置吧!”夜行昭慢悠悠的开口,“太后若真的有心,不如去关慰关慰太师,关傲天至今下落不明,想来那里才真的需要帮忙!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儿,太后还是免了吧!”
曲郅张着嘴,这老太后对着他颐指气使,恨不能扒了他的皮,可对着王爷却只有干瞪眼的份儿,被怼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真是太厉害了!
夜行昭甚至连脾气都没发,一句重话都没有,口吻就那么淡淡的,却生生把太后气得面色发青。
“好!好得很!”太后跺着脚离开。
夜行昭坐在原地,眉眼微微垂着,他素来面无表情,是以神色都差不多,让人辨不出真实的情绪。
“你别忘了!”走出去疾步,太后又回头,目光幽幽的盯着夜行昭,“哀家的手里,还有你想要的!若是把哀家逼急了,你可知道后果?”
夜行昭抬眸,这一次,曲郅真的看到了夜行昭眼睛里的锋芒,那是一种像狼一般狠戾的杀气。
唇角微微勾起,夜行昭邪冷回应,“那也请太后娘娘看好这护身符,否则一不小心没了,太后娘娘就会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是软肋,也会是盔甲,这是同样的道理。”
太后气急,冷哼一声,再也没有回头。
诚然如夜行昭所说,是软肋也是盔甲,她手里是有护身符,但得这护身符有用才行。如果有一天这护身符变成了死符变成了废符,那么倒霉的就是太后自己。
“太后娘娘,您又何必动气呢?到底是家务事,临了临了的,侧妃和王爷和好了,您不是枉作小人吗?”墨玉轻叹,搀着太后缓步往外走。
太后先是一愣,转而瞪大眼睛,“你、你这话……”
“太后娘娘,夫妻打架,床头打床尾和,您说您这么一闹,到时候王爷真的不给侧妃台阶下,不是正害了侧妃吗?又或者侧妃自个跑去找王爷了,您说您最后落得里外不是人,有什么好的?”墨玉规劝。
“你怎么不早说?”太后这会脑子清楚了,方才是气急了,如今被墨玉这么一提,好像真的是这个道理。人小夫妻闹架,不管双方有多少不是,最后人家和好了,还得怪你多管闲事。
一声叹,太后连连摇头,“算哀家枉作小人吧!回宫。”
“是!”墨玉温顺的跟着。
夜钰是真的没想到,这次连太后都不管用了,以往若是有什么事,太后总会偏帮着他,而父亲从不会拒绝,虽然他总觉得父亲似乎是迫于某种原因,但父亲着实是屈服了,甚至可以用顺从来形容。
但是现在,父亲好似变了,父亲怎么不怕太后了呢?
摸了摸生疼的脸,夜钰坐在母亲的床前发愣,“娘,你说现在连皇祖母都不管用了,那爹是不是就不管我们了?以后,爹会被曲木兮抢走,并且再也不要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