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那天他一直在看部队资料，吴英玉过来说军联晚会的事，后来开始扯天扯地，自己压根儿没注意她说了什么，直到顾晓芸进来才回过神。
“我不喜欢她，也从来没写过情书。”
郑云升义正词严，禁欲的模样却又带着似有若无的诱惑：“我要是真喜欢谁，只会用行动，不会搞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听着他磁性十足的低音，顾晓芸的心跳越来越快。
想再挑些可以让他放弃的刺，却又说不出来。
凝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郑云升喉结滚动：“事儿都说清了，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顾晓芸强行平复狂跳的心：“外婆还要修养一段时间，而且我在这儿有工作，生活的很好，没打算回去。”
郑云升顿觉额间的青筋在跳，难不成真要把她绑回去？那样她恐怕会恨死自己。
半晌，他松开手，坐下后把人紧紧搂进怀里：“我来首都是为了任务，后天就要归队回岭南了。”
贴着坚硬温暖的胸膛，顾晓芸脑子更乱了：“我该回去了，外婆会担心……”
“晓芸，我郑云升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认准了的人，绝对不会放手！”
第15章
听着郑云升铿锵有力的声音，顾晓芸呆住了。
上辈子，这辈子，她都没听过他叫自己‘晓芸’……
一时间，心又陷入了纠结中。
半晌，她才缓声开口：“你给我些时间想想吧，左右外婆还需要休养，我也才刚开始工作没多久。”
听见顾晓芸提起工作，郑云升不免想起刚刚离开的徐墨。
他拧起眉：“明天去辞了，你可以去别的地方，就是不能在徐墨身边干活，也不许跟他走太近。”
闻言，顾晓芸不解地推开他：“为什么？他也算是你的战友，而且我在这儿也多亏了他帮忙。”
不同于刚才少有的温和，郑云升神情严肃：“有些事我不能跟你说，但都是为了你好，只一点你必须知道，徐墨跟在军服厂贪钱的人关系匪浅。”
顾晓芸怔住。
她是信郑云升的，只是突然把徐墨跟贪污犯扯到一起，一时还缓不过来。
“我现在暂时还不能辞工，但我会跟他保持距离。”
郑云升微拉着脸：“别让他碰你，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行。”
别扭的语气让顾晓芸愣了愣。ᵚᵚʸ
他是在吃醋吗？3
郑云升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把人抱下车后朝胡同里走。
看见站在车边憋笑的程远，顾晓芸才回过神，羞恼地蹬着腿：“你干什么？我自己会走，放我下来。”
郑云升面不改色：“地上有雪，你脚会冷。”
直到走到四合院门口，他才把人放下，又往她手里塞了一叠钱。
顾晓芸想也没想，直接推回去。
郑云升抓住她的手，将钱扣在她掌心：“欠他的就还给他，我媳妇不能欠别的男人钱。”
顿了顿，语气和软了几分：“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
顾晓芸下意识想叫住他，却还是收了声。
看着郑云升挺拔的背影，她心绪复杂。
原以为这辈子两个人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还是遇见了，而且是他主动来找。
站了好半天，顾晓芸才捡起皮箱转身进去。
刚关上门，就看见外婆披着衣服站在房门外。
“外婆。”她连忙走过去，帮她扣紧衣扣，“你怎么出来了？”
“我听见云升的声音了，是他来了吗？你们俩没吵架吧？”外婆朝外看了看，满眼担忧。
顾晓芸犹豫了会儿才回答：“没吵架，只是……”
没说完，又看了眼四合院里其他几个屋子，扶住老人：“外婆，我们进屋吧，别吵着邻居了。”
外婆也没再多问，跟着她进去了。
虽然住在是首都的四合院，但里边儿五间房都各住了人，这里暂时还没有牵电，只能点汽油灯。
等外婆睡下，顾晓芸将灯拨暗，看着郑云升给自己的钱。
一共六百七十块。
差不多是他将近两年的津贴了……
凝着灯光，她思绪渐远。
顾晓芸收拾好，刚正准备去给外婆买早饭再去服装厂上班，谁知刚开门就看见地上放着一件军大衣，里头裹着两个装着粥的饭盒，四个包子，两个红糖馒头，还有张字条。
——临时紧急归队，一个月之内回岭南，切记。
第16章
顾晓芸怔在原地，下意识看了眼院墙上的雪。
隐约有人攀爬的痕迹。
她苦笑不得，亏他还是军人，居然翻墙进来。
顾晓芸收好字条，捧着大衣和还热乎的早饭进了屋。
因为郑云升的字条，她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当初两人闹得那么难看，以致于分道扬镳，现在这样回去，会不会有点草率？
可郑云升昨晚的话又不断在耳边盘旋，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像两个小人，不断在她脑子里打架。
揣着满心的无奈，顾晓芸下班回家。
进了院门，正要回房，却听见里头外婆的低泣声。
“小敏啊，妈跟囡囡现在首都，现在过得很好，只是可怜你，孤零零躺在乡下地里，以后妈再想看你，也只能在梦里了……”
透过门隙，她看见老人拿着母亲一件旧衣服潸然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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