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南粥跪在墓前,眼里有懊悔,有恨意,有无力……百味掺杂。
她轻声喃问:“也故你们是对的,一开始,知道厉予琛的身份时,我就不该和他纠缠。”
不然,一切都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都说老天是公平的,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她家破人亡,厉予琛却能那么幸福?
故南粥想不明白,也不想去琢磨。她只是为父母擦掉墓碑上风雨带来的痕迹。
爸,妈,你们再等等我。
最后,她朝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
单薄的身影,一步一步,没身在朝阳的余晖下。
汎海大厦。
听到故南粥来的汇报时,厉予琛愣了下,却鬼使神差的没叫人拦下。
“让她上来。”
他想看看,事到如今,故南粥还想做些什么。
莫名的,厉予琛心里升起些期待。
可他等了很久,故南粥都没有出现。
厉予琛皱了皱眉,按下内线电话:“故南粥呢?”
电话那头,助理一愣:“故小姐十分钟前就已经上来了,您没见到她吗?”
厉予琛一怔,心里莫名升起些异样:“去找!”
厉予琛纵横商场,早就习惯了等待,可今天不知道为何,心里无端的焦躁。
五分钟后,助理推门而入:“找到了!故小姐她去了天台!”
天台?!
厉予琛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看着上面故南粥的电话,他第一次第一时间按下了接通:“故南粥,你去天台干什么?你搞什么鬼?!”
此时,天台上。
故南粥踩在天台沿边,风吹过瘦弱的身躯,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她听着电话那头男人的怒吼,声音很轻:“厉予琛,你知道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觉吗?”
闻言,厉予琛呼吸一滞:“我不知道,故南粥,你立刻滚下来!”
他边说着,便冲出办公室,朝天台而去。
半分钟后,厉予琛就看到了一袭白裙的故南粥。
他怔忪了下,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九年前在大学那场比赛上的女孩。
“故南粥!”
闻声,故南粥回头看他,声音透过电话一字一句传来:“可惜,我也没办法让你知道那种感觉。”
“但我会让你知道,最恨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觉。”
说完,她身子往后一仰,径直坠落——
“不要——!”
厉予琛瞳孔一缩,大步冲向故南粥。
可,晚了。
他的手擦过故南粥的裙角。
几秒后,“砰”的一声巨响。
故南粥一身白裙,在厉予琛的目光中,一寸寸被鲜血染红。
厉予琛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眼睛通红。
助理跟在他身边五年,第一次见他这样情绪激动。
“厉总……”
“滚开!”
厉予琛一把挥开他,拔腿朝楼下冲去。
怎么可能?故南粥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跳楼?
是梦吧?!
厉予琛告诉着自己,可去按电梯的手都在颤抖。
一直到冲出汎海的大楼。
他看着围满的人群,第一次有些胆怯。
直到救护车嗡鸣的声音响起,看着医护人员用尸袋将人装起,抬走……
厉予琛的脚就像粘在地上般,一动不能动。
故南粥在汎海大厦,跳楼自杀。
这个消息飞快传遍了京都。
而此刻,一声惊喊从故家传出——
“爸!妈!”
故南粥惊坐在床上,四周熟悉的一切让她心安。
可想到刚刚种种,她还是心慌意乱。
是梦吗?可却那么真实,那种痛,刻骨铭心。
故南粥攥了攥发麻的手,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就看到热搜上挂着的词条——
“晴荟易主?一向以模范夫妻著称的故老先生,竟早有私生子?!”
她看着,眼神一片黯然。2
原来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她都无法拥有一个完满的家庭。
半月前,故父将私生子带回了家,导致母亲发病离世。
她又被逼退位,得知厉予琛对自己从来都是玩玩而已后,心理出现问题。
可如今,想到梦里的那一切,故南粥有些疲惫。
过去她把自己逼得太紧,现在想想什么都不管又能如何。
如今晴荟还在,她也放弃厉予琛,这样也算是完成了母亲的遗愿。
这样想着,故南粥下定了决心。买了当晚的机票离开京都。
她没告诉任何人她的去向,彻底消失。
一开始,厉予琛还以为‘故南粥消失’这只是她的小把戏。
他照常工作,带领着汎海集团在京都的土地上和晴荟集团博弈。
晴荟新来的那个叫故柯睿的小子很蠢,厉予琛从不把他放在眼里。
果然,在故柯睿的带领下,晴荟集团日趋颓势。
每到这时,厉予琛就会吸着烟,出神地看着汎海大厦落地玻璃外的万家灯火。
原来只有故南粥有资格当他的对手。
一个月,两个月,故南粥杳无音讯。
厉予琛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到之后的心烦气躁。
他打通故南粥秘书的电话,秘书说:“抱歉厉总,我也不知道故总去了哪……”
他又打通故父的电话,故父很是焦急:“我的南粥?她怎么会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