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封先生的第八个年头,苏香艺做了一个决定。
离开他——
从老家回淮海市的车上,窗外飘着雪。
想着还有半个月就是自己二十八岁生日,苏香艺拿起手机拨打了老公封臣离的电话。
“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
封臣离温润和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苏香艺鼻尖顿时酸涩不已。
“处理好了,爸妈他们还是决定离婚。”
年过半百,苏香艺没想到相敬如宾的父母会突然提出离婚,这次她回来本想让两人重归于好,没想到回去后才发现,二老早就形如陌路。
电话那头,男人沉默了半响。
“如果没了爱情,离婚对两人或许都是解脱。”
此话如同一团棉花忽然堵住了苏香艺的喉咙,她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因为她嫁给封先生,也不是因为爱情……
准确来说,只是她一个人的单恋。
封臣离没有发觉自己话中不对,又说:“学校开研讨会,我挂了。”
“好,你别太累。”
苏香艺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一瞬间,寂寞笼罩了苏香艺的全身。
没有爱情,但她和封臣离相处了八年,是不是也该放他解脱?!
回到临海市。
出了火车站。
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要么结伴而行,要么有人来接。
一个人的苏香艺显得异常的突兀。
打车回到她和封先生共同的家,然而空旷寂静的房子比外面更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给封臣离发短信:“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
“学生要赶课业,今天回来不了,你早点睡。”
苏香艺久久地看着那条短信。
封臣离是大学博导师,每天很忙,手上还带着很多博士生。
而自己只是个幼师,她发现几年前还能无话不谈的两人,如今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了。
没有吃晚饭。
苏香艺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上。
怎么也睡不着,直到黎明时分,她好不容易浅睡。
可过往经历过的梦境却像是波涛汹涌般向她袭来!
在梦里,她很爱很爱一个人,那个人和封先生长得一模一样,有的时候,他穿着清朝的官服,而有的时候,他穿一身盔甲……
只是,不管是什么时候的封先生,都不爱她。
而她每到二十八岁生辰,都会死去!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忽然一只温暖的手触碰到了她的脸,苏香艺惊醒,下意识喊:“封臣离。”
封臣离此刻就坐在她身边,擦过她眼角的泪痕。
“多大的人了,怎么睡觉做梦还哭。”
他声音温润,一张脸如同清风朗月。
苏香艺从床上起来,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封臣离,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封臣离眸色一怔,他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香艺,我有事想要和你商量。”
苏香艺紧紧地抱着他,就听他说:“我们……”
那一瞬间,苏香艺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我们分开吧。”
屋内许久的沉默。
苏香艺松开了抱着封臣离的手,这一刻她好像真的得到了解脱,可又好像还被困在自己的独角戏里。
“对不起。”
良久,封臣离说。
苏香艺喉咙满是涩意,她强扯一笑。
“不要说对不起,这八年里,你对我很好,你也是时候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封臣离神色温柔:“你也是,早点找个爱你的人。”
爱你的人。
苏香艺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一阵沉默后。
“我生日很快就要到了,能陪我过完最后一个生日,再离婚吗?”
封臣离没有理由拒绝。
早上,一切如旧。
封臣离吃过早饭就又去了学校,而苏香艺也去了幼儿园。
幼儿园和淮海大学是背道而驰的两条路。
就如同两人的婚姻也是走着相反的方向。
办公室里。
同事苏雪见苏香艺回来,不由问。
“叔叔阿姨的事处理好了吗?”
苏香艺摇头,看似轻松:“他们离婚证都拿到手了。”
“唉,都一把年封了,怎么就非要离婚呢?将就过不好吗?”苏雪叹气,而后埋头准备教案。
苏香艺则是一阵失神。
她想起回去时,父亲独自坐在外面抽着旱烟,而母亲坐在屋内说的话。
“妈这半辈子都给了你和你爸,就自私这一回,你看行吗?!”
苏香艺喉咙发堵,忽然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一点都没有看清,她没发现母亲生活的不幸福,也没发现自己的婚姻也充斥着很多问题。
这一天,她都心不在焉。
晚上,把一个个活泼的孩子送到家长手中后。
独自走回家。
站在空旷的家门口,她忽然不想进去。
苏香艺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到了淮海大学。
今天晚上,封臣离有一场公开课。
苏香艺单薄瘦弱的身影坐在了满是人潮的课堂上,一眼就看到了讲台上,意气风发,一身白色衬衫的封臣离。
他戴着金丝眼镜,举手投足都是矜贵。
“封老师好帅呀。”
“也不知道他结婚了没有。”
前排座位上几个女生小声讨论着。
其中有一个人忽然出声:“封老师有老婆,不过是形婚!”
形婚二字像是一块石头一瞬间砸向苏香艺。
后面几个小女生的讨论她已经听不清,只是失神的望着封臣离。
这一刻,从小到大做的梦在她脑海中一点点浮现。
梦里,她和封先生相识了九世。
“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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