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川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宋知鸢?!”“哐当——”宋知鸢手里的棍子掉在地上。这一刻,她怕极了这又只是一个梦。她终于不管不顾地冲上前,一把将周祁川扑到了地上,一只手摸上他温热的眼眸。...
说完,她从他身边擦身而过,背影决然。
周祁川一怔,抿着唇,胸中一口闷气让他突然说不出话。
只能看着她翻身上马,烈烈英姿随大军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大道,她也一次未曾回头。
又过一月,北境战火纷飞,南境也战乱四起。
周祁川临危受命,与甘老将军同去南境平乱。
南境一场大战刚结束,城外四处都在冒着黑烟,南蛮和庆国的兵士的尸身堆叠。
一片人间地狱。
庆国士兵的尸首被翻捡出,抬到城下,一具具堆成小山,盖上一面庆国的黑底银龙旗,烈火焚身。
周祁川站在城头,久久驻足,浓重的血腥味和着尸体烧焦的味道直冲大脑。
他面色沉重,问一旁的甘老将军:“每一场战争都这般惨烈吗?”
甘老将军摇头:“这不算什么,北境的战争要比这里残酷太多了,那才是真正的修罗地狱。”
周祁川一瞬间就想起了宋知鸢。
她身负重伤上了战场,现在又该如何?
他没发现自己此刻有多不安,而这不安只为一个人。
此时,一个斥候急急来报:“北境急讯!太子殿下,甘将军,宋将军驰援北境途中,在平阳谷被伏击,宋将军率领的先行军全军覆没!”
这个消息像一声平地惊雷,在周祁川胸口炸开。
他的手撑住城墙,才能勉强不倒下。
“宋知鸢呢?”他厉声质问。
“宋将军尸身还未找到,至今下落不明……”
周祁川心里一阵一阵刺痛,他转身跑下城楼,身后的甘老将军叫他,他似乎也听不到了。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宋知鸢就算是死了,他也要把她的尸首带回来。
怎么说,她救过自己一回,他不能让她死了都无家可归。
千人轻骑策马跑了几日几夜,一路上不知换了几匹马。
到了一处驿站,稍作休整后,周祁川正要上马,却看见一个乞丐蹒跚而来。
那个乞丐身形瘦得已经脱形了,头发脏乱,衣衫褴褛,只能依稀看出是一个女人。
她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一只脚赤着,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脚掌磨出了血,每走一步,在地上留下一个血印。
周祁川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宋知鸢?!”
“哐当——”宋知鸢手里的棍子掉在地上。
这一刻,她怕极了这又只是一个梦。
她终于不管不顾地冲上前,一把将周祁川扑到了地上,一只手摸上他温热的眼眸。
真的,不是梦。
宋知鸢说不出话来,只能喉咙里发出一声委屈又痛苦的嘶叫。
她从赵国军营逃出,一路徒步逃亡八百里,竟还能见到这个人一面。
周围的黑甲骑兵一拥而上,举刀让她放开周祁川。
她却将他抱得更紧。
周祁川伸手,示意众人无事。
他心头激荡,手不觉颤抖着抱住压在他身上的宋知鸢。
她瘦了好多……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祁川心里毫无征兆地刺痛了一下,心底涌起异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