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她今天生病的缘故?
“我…我…谢谢…”初之心憋了半天,最后还是说出了这两个字。
男人伸手指尖在她额头上探了一下,眼中带着丝宠溺,“进去吧,别感冒了。”
明知道,他就是那个被自己救下来的江裕树。
在这之前,发生的种种,初之心不知道在他面前丢了多少次脸。
初之心坐在他的对面,她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鲜花:“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江裕树:“之心,我很可怕吗?”
初之心摇头,“是……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
初之心过来,其实是准备跟他说:裕树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吧!
但现在,这种话要她怎么说得出口?
江裕树笑了笑:“没关系的,之心,不用紧张,就跟我们之前一样,把我当成朋友一样来对待。之前,我们聊过很多不是嘛?”
“还是说,你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来跟我见面?”
“如果让你心里不舒服,我很抱歉,之心!”
初之心揪着花瓣,没想到太用力被她摘掉了一片,太可惜了。
“不是的。”她赶紧放在一边,初之心看着他那双好看温朗的眼睛:“其实我很开心,因为从来都没有人为我准备这些,也没有人知道今天才是我的生日。”
“其实你不用为我做这些,能收到你的生日祝福我其实已经很开心。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你。”
江裕树:“你什么都不用做…”
有些事情,其实你已经做了。
是你,将我从地狱里拉了回来…
现在有些事还不能操之过急,她还太小了,江裕树也尽量地不去打扰,她的生活,再等过几年…
他想亲眼看着她长大…
饭桌上上的菜,都是初之心爱吃的菜,菜色很好,可比起她自己做的,味道还少了点火候。
初之心的厨艺都能够赶得上米其林大厨…
除了吴妈,她只吃得惯自己做的饭…初之心在这方面比较挑剔。
他们各自吃着饭,初之心怀揣压抑,她内心的挣扎还是让她说不了口。
江裕树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却也没有多问。
用过晚饭,两人逛街,看着一旁情侣打闹地走过,他们之间实在太安静了,气氛诡异的不正常。
她才脱口问出:“你的腿…是怎么弄的?”
江裕树敛着眸子,眼底闪过不明的情绪,“因为车祸。”
他回答得很简洁。
初之心点头,用心地嘱咐着:“那你以后开车记得小心些。”
江裕树嗓音低沉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初之心老妈子老关心人的毛病又犯了,“你陪我走这么久的路,你的腿累不累?要不然,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吧!要是你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江裕树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好。”
初之心咬唇,江裕树你怎么什么都说好!
初之心不敢再看他的脸,扭身指着一处地方,僵硬的说,“我想吃那个。”
现在临近圣诞节,摊子前装扮成圣诞老爷人的冰糖葫芦摊,初之心以前很少吃这些。
“走,我带你去吃。”江裕树就这么顺其自然地抓起了她的手,很柔暖,暖乎乎的。
他未注意到,身后初之心瞳孔的怔然,她看着被牵起的手,心跳失律,脸色滚烫…
活了,两辈子。
初之心不是看不出江裕树对她的好感。
她没有点破,也没有拒绝,就这么理所当然暧昧地相处着,是不合适的。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阻碍,不管是盛霆也好,还是初海生,最大的阻碍就是初之心自己,上辈子她被伤害的太深,她不敢再去触碰这份真挚的感情。
也不敢付出同等的真心…
也许,江裕树对她的感情,只是一时新鲜,久而久之,相处时间久了,就会慢慢淡化…
就跟上辈子,她所经历的那样…
更何况,江裕树是天生骄子,矜贵高不可攀。
他的路还很漫长,会遇到比她更漂亮的女孩儿,她也总有老的一天,以后会有不少年轻的女孩儿去攀附他,初之心赌不起这份感情。
哪怕盛霆不会跟他说这番话,初之心也会因为心里的自卑,怯懦,胆小…离他远远的。
当她不能生孕的时候,初之心就知道,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现在这个年代的思想,不比未来的以后。
为了能活下去,初之心内心早就做了决定,准备做子宫切除手术。
一个连子宫都没有的女人,生不了孩子,无疑就是被判了死刑。
她没有那份勇气,跨过那道门槛,去跟他在一起…
而她的计划,永远不会再为了谁而改变。
她的计划里,从来都只有她自己,没有别人。
哪怕江裕树也不行…
手,他想牵着就让他牵着吧。
今天这份美好的回忆,初之心会永远地记住。
以后他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到了九点半,夜色浓郁,阴沉。
在广场的喷水池边,初之心停下了脚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课。”
从天街回南苑别墅,开车回去,起码还要四十分钟,要是堵车一个多小时是要的…
江裕树:“再等等…”
第88章 她知道这并不是意外
“什么?”
话落,初之心就看见了,江裕树从口袋里拿出了黑色丝绒的小黑子,他从里面拿出一条白色月牙状,好看的白色透明吊坠,细细的银链像是会闪闪发光的星辰。
他逐渐靠近,初之心推开了他,“不可以,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江裕树垂着的眸子目光凝视她,语气有些失落,“之心,这项链是我亲手设计为你准备的礼物。今天不仅仅是你的生日,也是我们第一次正式初见的纪念。如果我们还算是朋友的话,别拒绝我好吗?”
项链真的很漂亮,没有半点瑕疵,精致到没有人见了,能够不喜欢。
他的目光灼热,初之心始终还是没有忍心拒绝,她声音很软地说:“可是我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
“没关系,今天你能过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初之心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手紧紧抓着两侧的衣摆,点头。
她同意了。
江裕树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太操之过急,一切要慢慢地来,他…控制不住心里的欲望。
江裕树想现在面前这个小女孩儿就是他的…
他俯下身,亲手为她戴上这条项链,他撩着她的长发到一边,近距离,能够看到她那雪白暴露在空气中雪白细嫩的脖子,如天鹅般,除此之外,在她身上还有股甜甜的草莓味,让他迷恋。
初之心很敏感,也许是自我保护的意识,她不喜欢有人离他这么近,也有可能是上辈子被埋藏下的阴影。
那炽热的呼吸铺洒在脖颈间,初之心有些无所适从地缩了缩脖子,“好…好了吗?有点冷。”
“好了。”江裕树扣上银扣,那月牙的吊坠就在她的胸前,如她一般,似月般皎洁,也像他身处在黑暗时,照亮着他的那束光芒。
不似太阳明亮刺眼,但它很淡雅,很温和,能够让他平静下来,心中的黑暗也能够被驱散。
回去的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现在已经快九点了。
一般八点半左右,不超过九点,必须回家,这是初海生给她设置的门禁。
毕竟就像齐成说的那样,盯着初家的仇敌太多了。
她一个人确实不太平…
江裕树见她心不在焉,“在想什么?要是回去怕被责骂,我会同伯父说。还是困了?你可以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初之心回神过来,摇了摇头:“没事。”
江裕树注意到此刻的之心有些不对劲,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在她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之心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不管什么我都会帮你…”
“我…”初之心看着他,清澈的眼神里带着让人看不懂情绪。
真的能告诉他吗?
让江裕树帮她脱离初家,永远离开那个魔窟!
现在的初家在江家面前不过就是蝼蚁,要是让初家落败,也只是江裕树一句话的决定。
如果他不答应怎么办?
如果让初海生知道她让江裕树去对付初家,不仅是初海生,盛霆也不会放过她的。
那她又该用什么理由,去提这件事?
她说得越多,江裕树就越会起疑心,他万一去彻查初家做的那些勾当,初家一定会被毁了。
而她注定依附江裕树。
跟初家玉石俱焚,初之心觉得这么做根本不值得。
凭着盛霆的能力,哪怕没有初家,他照样能够平地起高楼…
她可能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盛霆的手段,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为了能够达成目的,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要是她利用江裕树的人脉,帮她疏通关系,让她高中毕业,直接去国外读书。
这样会不会好些,一来,她也不用等到帝都一年一度的国外交换生。
“裕树…”初之心不知道怎么该怎么他开这个口,他们之间相处时间并不长,也并没有到那种有求必应的城府。
江裕树挑了下眉:“嗯?”
“我…”
就当初之心想说出心中所想的时候,突然在这时,一道刺眼的灯光袭来…
“不好,总裁小心!”沉枫急速打着方向盘,王赴紧紧抓着副驾驶上方的扶手。
初之心正看到,一辆几吨的大货车,朝他们开了过来。
就在要撞上的那瞬间,初之心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她害怕地闭上眼睛,直到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将她拽了过去,初之心被护他护在身下。
江裕树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没事的,别害怕。”
他的声音,就像是安抚剂,初之心贴在他的胸口,她听到了江裕树此刻剧烈跳动的心脏。
其实…他也在害怕…
明明也是面对同样危险的事,他跟盛霆一样,在最危险的时候,保护了她。
初之心很清楚地记得,在她小的时候,那只藏獒扑过来,盛霆用命护着她,自己被咬了,现在他的手臂上都还有很深的齿痕。
在盛霆怀里,初之心听到他的心跳,是超乎平静的心跳,很有规律匀速,就跟平时般。
盛霆好像不管做什么,他从来都不觉得害怕,也没有任何能够威胁他的软肋…
前生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在帝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盛霆,最不在乎的就是他的盛太太。
有人调侃过,她活得还不如盛霆身边养的那条狗。
但是江裕树的不一样,他的心跳的很快,他似乎也在害怕着…
“之心…”
初之心听到耳边的声音,才把她记忆中拉回来。
沉枫为了躲避那辆大货车,撞向了防护栏,价值百万的卡宴,一夜就报废了。
初之心却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对不起…”初之心确实是吓懵了,如果那辆大卡车真的撞过来,他们一定会全部丧命的,眼泪掉得猝不及防。
江裕树笑容有些苍白,额角的冷汗,他在隐忍着疼痛,“不是你的错,在对不起什么?”
初之心低下了头,看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这句对不起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这并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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