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屹沈蔓(凌屹沈蔓)小说全文无删减版-主角叫凌屹沈蔓的小说

时间:2023-05-30 10:36:0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凌屹没有多问。
他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点到为止,我不想说,他绝不会强迫。
我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想到刚才唐敏的问题,好奇地问出口:“哎,你一个代码大神,天天干实习生的活,会不会委屈啊?”
凌屹突然变了脸。
他单手撑起上半身,警惕地盯着我,问:“你还想把我送走?”
不等我回答,他就冷声拒绝:“昨天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转部门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忽然有点想笑——而我也这么做了。
凌屹被我笑懵了,睁大了眼,嘴巴微张,样子傻傻的——很可爱。
“你笑什么?”他问,声线发颤,有点变调。
“我就是单纯好奇,没别的意思。”我手握拳抵住唇,轻轻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你要委屈呢,我就跟老马说一下,让他给你布置点难度高的任务。”
凌屹的表情一点点开朗,就连幽暗的眸子里都有了明亮的光。
“委屈。”他哑着嗓子,殷红的唇抿成一道直线,“要沈总监亲亲抱抱才能好。”
062 水到渠成
我的道行不及凌屹深,做不到面不红心不跳地与他调情。
撇开脸去避过他灼热的视线,我故意冷着声调:“亲亲抱抱没有,只有工作任务。你要不满意,就申请换部门。以你的履历,应该有很多部门把你当宝,说不定还会满足你的心愿,给你‘亲亲抱抱举高高’。”
凌屹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坐了起来,握着沙发扶手,身体大幅度地前倾,一张完美得没有任何瑕疵的脸顷刻间凑到了我的面前。
“但我只想要沈总监。”他的声音很低,气音甚至快要盖过他原本的声线,黏黏腻腻的,更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氛。
我虽早已在他身上体会到网友们所谓的“苏断腿”,但此时此刻依然毫无抵抗力地被他撩得面红耳赤、浑身酥软。
或许是我的不拒绝给了他鼓励,凌屹又向前了些,鼻尖擦过我的侧脸。
心脏骤然一缩。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湿热的唇已经覆上了我的。
后面的事情几乎是水到渠成。
因为经历过好几次,两个人都格外的驾轻就熟。
只是……
第一次在我家里,第一次在我的沙发上、床上,凌屹比起之前要肉眼可见地兴奋、凶猛一些。
当我彻底失去力气,瘫软在他怀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你的腰……”
医生分明说过不能进行“体力劳动”。
“疼。”凌屹假模假样地皱紧眉头,“沈总监要对我负责。”
我大为震惊:“你这碰瓷技术……是跟李墨宇妈妈学的吧?”
“我不管。”凌屹侧过身抱紧我,把脸埋入我的发间,闷闷地出声:“你要照顾我,不然我就天天守在你家门口拉横幅,让所有人知道你对我‘始乱终弃’。”
我:????
“困了。”大约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凌屹抬手覆住我的眼睛,“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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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屹在我家留宿了一晚。
他的衣服自己洗了烘干,倒没有影响第二天上班。
他没有开车来——尽管我很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但因为他坚持,加上我拿不出证据,只能如他所愿地带他一起去公司。
我在大门口把他放下,却不走运地碰到了踩着共享单车来的老马。
老马一脸发现新大陆的惊讶表情,指着我们俩话都说不流利:“你、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凌屹的解释言简意赅:“顺路。”
为防止老马多想,我立马接上:“我和凌屹住得挺近的,就顺便带他一程。”
老马越发的疑惑:“可是凌屹不是住西区吗?”
……而我家住东区。
Shit!
谎言在第一时间被拆穿,我正思考着该怎么去圆,就听见凌屹说:“我搬家了,现在和沈总监一个小区。”
老马这傻憨憨居然没有怀疑:“哦!”甚至还乐呵呵地拍了拍凌屹的肩膀,满眼的羡慕,“那挺好啊!以后都能蹭沈总监的车了!要不是我穷买不起那边的房子,我也想搬过去,跟沈总监一起上下班!”

合着这人是把我这个大领导当成他们的专属司机了是吧?
063 危机
但不管怎么说,一场危机成功解除。
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另一场危机又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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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上一次的线上周会全员划水,我刚从C市回来,就把部门所有员工拉进了会议室。
一次会议总结两周的工作内容,时间比之前惯例的周会要长了几乎一倍。等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午饭。
我有自己固定的饭搭子——老马,以及另外几个组长。
倒不是什么“高层抱团”,只是我们几个在一起工作的时间更久,关系比起其他人更亲近,无论聊公事或是私事都不用担心对方不自在。
我们这个“组合”维持了好几年,从来没有加入过新人。
可这一次,老马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叫上了凌屹。
当听到老马说“凌屹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跳。
其他成员的脸上虽然能看出惊讶,但并没有反感,甚至还对凌屹表示了欢迎:“真好,终于不用再只是看你们那几张腻味的脸下饭了!”
“咱们运维部的‘未来之光’,前途无限量啊!”
凌屹在部门的前辈面前,总是乖巧谦卑的:“黄哥别这么说,我承受不起。”
“这有什么承受不起的!”老马骄傲地扬起下巴,十分得意:“你技术好,咱们沈总监都亲自认证了!”
这虎狼之词……
我的眼皮连着额头上的青筋一起,又跳了一跳。
偏偏“始作俑者”还特别没有眼力见地问我:“对吧,沈总监?”
我对你个大头鬼!
眼见着其他人都竭力压下高扬的嘴角,低下头去偷笑,被我亲自认证“技术好”的某人眼里的笑意更是满得都快要溢出来,我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诫自己“杀人犯法”,才能勉强按捺住当众掐死老马的冲动。
“对。”我勾起唇角,冲着老马温柔一笑,“所以你应该要有危机意识,努力提高自身能力,不要被年轻人超过了。否则……等到年终考核,组长的位子能不能保住,我也不好说。”
老马惊恐的表情成功取悦了我。
“不带这样的啊沈总监……”他哭丧着脸,开始自己最擅长的打感情牌卖惨:“咱们俩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一瞬间就破碎了,对不对?况且,我上有老,下刚有小,老婆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回去工作……”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
“沈蔓!沈蔓你给我滚出来!”
一个男人喊得很大声。
然而这个声音,我完全没有印象。
周围的所有人纷纷看向我。
老马在愕然过后紧张地问:“谁啊?找你寻仇的吗?你要不要先去办公室里躲一下?”
另几个组长则警觉地把我挡到身后,也劝:“沈总监,你先走,这里交给我们处理。”
但我更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用。”我谢绝了他们的好意,正打算迎上前去,却蓦地被人拉住了手腕。
宽厚的大掌温暖干燥,熟悉的触感让我第一时间放松了戒备。
“沈总监,不要逞强。”凌屹的语气温柔,却带着一股不容人置喙的压迫力。
我与他对视几秒,在他坚定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好好好,我走。”
064 打起来
我被“关”进了会议室。
大概是怕我会偷跑出去,凌屹还周到地安排了一个身形高大的实习生守在门口。
会议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一关上门,外面的声音便传不到里头分毫。
我试图去听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还没靠近大门,就被尽职尽责的实习生拦住。他紧张地盯住我,用自认为凶狠实际却很怂的语气“警告”:“沈总监,您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
他肩负“重任”,我自然不好为难,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回椅子上。
幸好我随身带着手机,可以用来联络外界,获取情报。
开会的时候一直调成静音,没顾得上看,拿出来才发现居然有十多条信息。
工作时间给我发微信的人不多,这么连着发的更少。
我以为是有什么急事,点开来收到的却是李墨宇一连串饱含着怒气的质问:
“沈蔓你什么意思!”
“一点误会而已,我也给你解释了,你凭什么告到我领导那里!”
“咱们俩的私事,私底下解决就行了,你就非要闹到公司来!”
“现在我领导让我走人,我一个月房贷三万多,全家都指着我挣钱,你让我怎么办!”
“人呢!”

“你说话啊!”

几通没有接通的语音电话之后:
“心虚了?”
“不敢接我电话?”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现在就下去找你!”
“你给我等着!”
他的话虽然没头没脑,但我还是大约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他妈妈的事被人捅到了领导那里,领导可能觉得影响不好,要开除他,他就以为是我告的黑状。
理由很简单:我是事件的当事人之一,与他有过节,又碰巧和他在同一家公司。
——就跟我怀疑是他给Vincent发匿名信的理由一模一样。
此刻在外面闹事的应该就是放话要下来找我的李墨宇。
我看一眼背靠着门板、时刻监视着我的实习生,放弃了与李墨宇面对面对质的念头,转而私聊老马:“怎么样?打起来了吗?”
老马不负我所望地迅速回复:“有我在呢,哪那么容易打起来?”
我:“?”
以我对他的了解,别提挺身而出化解矛盾了,就算人家真打起来,他肯定也躲得远远的,绝不让自己被误伤到。
但他既然说没打起来,那应该事态就还没有激化。
“现在什么情况?”我又问。
消息刚发出去,我的身后就传来“咔哒”一声门响,以及实习生毕恭毕敬的声音:“马哥。”
我连忙转过头去,老马姿势别扭地从只有半人宽的门缝里钻进来,示意实习生:“你出去吧,我守在这里就行。”
实习生如蒙大赦,一阵风似的立刻跑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进来了?”老马的表情不说平静,但也看不出慌张,我试探着问:“人走了?”
老马坐到我身边。
“跟凌屹一起走了。”他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那人不是找你的么?怎么凌屹说事是他做的?他做了什么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065 你来
凌屹回来得很快。
快到我甚至都没给老马解释清楚事情的起因经过,他就已经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见我和老马都在,他上扬的眼尾压下,恢复成一贯的恭顺模样。
“沈总监,马哥。”凌屹站在门口,客气问到:“去吃饭吗?”
“先别急——”老马冲他招了招手,分明是想要八卦刚才他与李墨宇出去都说了些什么。
“马哥。”凌屹却捂着肚子将他打断,一脸的为难,“我太饿了,我们能先去吃饭吗?”
稍微有点眼力见儿的人都能看出来,他这是为逃避被“盘问”找的借口。
老马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按着桌面站起来,叫我:“走吧,沈总监,吃饭去。”
“好。”我从善如流地跟上。在经过凌屹身边时,特意多看了他一眼。
=
下午的工作,我做得心不在焉。
到了下班时间,我还没去找凌屹,他就主动找上了我:“沈总监,方便带我一程吗?”
他的家与我在两个方向。
我想,他应该是有话要跟我说。
“好。”于是我欣然应下。
=
刚一坐到车上,我就沉不住气先开了口:“说吧。”
凌屹却惊讶地挑了挑眉:“说什么?”
我被他问懵了,愣了半秒,才伸手去拉自己的安全带。
“你和李墨宇……不打算解释下?”
“哦,那个啊。”凌屹倏地靠近,滚烫的鼻息灼得我手一抖,没扣牢的安全带“唰”的一下又重新缩了回去。
他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耳垂,声线是刻意压低后的性感:“想知道?亲我一下。”
我一巴掌甩上他的脸——力道不重,但足以将他推开。
“别跟我油嘴滑舌。”我冷着脸瞪他,“你爱说不说。”
凌屹有些讪讪地笑了笑,表情里能看出遗憾。
“那就不说了吧。”他端端正正地坐好,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把我气得够呛。
“行。”我点点头,“既然你没什么要说的,我们俩又不顺路,我也没必要带你。”
“谁说我们俩不顺路的?”凌屹扭过头,问。
“你住西区,我家在东区。”我提醒他。
“我早上不是说了,我搬到你住的小区了吗?”凌屹的眉眼间是隐藏不住的得意。
我大惊:“你不是在骗老马?”
凌屹摇头:“不是啊。我昨天刚搬,忘了跟你说。”
行,真行。
我重重地扯过安全带系上,一脚踩下油门。
巨大的惯性使凌屹的身体大幅度地前倾,脑袋差点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
看到他一瞬间惊慌失措的脸,我被人算计后的不快稍稍消散了些。
=
凌屹搬到了我隔壁单元。
虽然是同一栋楼,但进出毕竟是两个门,相对来说不会令我太多地感到领地被侵占。
与他在地下停车场分了手,我回到家里,又收到他的信息:“沈总监,家里没饭,我能上你家蹭一顿吗?”后面还跟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我硬着心肠回:“不能。”
然而很快,另一条信息弹出来:“可我腰疼,自己也做不了饭[哭]”
我几乎能够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有多欠揍,可……
我咬着牙用力扣字:“你来。”
066 心动了吗
昨晚的食材还有剩。
我的手艺不精,只能勉强做熟果腹。
但凌屹好像不挑,一样样尝过以后,甚至还夸了一句:“还不错。”
我没把他的话当真——毕竟我自己的味觉并不失常。
只是他不嫌弃,我就有了谈判的资本。
用筷子挡下他的筷子,把盘子通通往我这边挪了挪,我看向他:“吃饭之前,先跟我说说,你到底对李墨宇做了什么。”
凌屹与我对视了几秒,妥协地收回视线,放下了筷子。
“我就把网上那些视频的链接发给了他的几个领导。”他轻叹了一口气,略微有些歉疚,“我没想到他领导会直接把他开除——我以为只会找他谈谈话,敲打敲打他的。”
AT很在乎公司名誉,对网络舆论的监控也很严格。
虽然李墨宇妈妈和儿子已经在网上出了名,但他自己还没有受到牵连——除了身边的熟人,谁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和他的关系。
可以说,只要没有好事者捅到领导那里,哪怕领导自己知道,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这件事冷掉。
可惜,凌屹这打蛇一下子就打中了七寸。
“那他今天去闹事的时候,你是怎么说服他离开的?”对这个问题,我更感兴趣。
从李墨宇给我发的那一连串消息可以看出,他的情绪很不稳定。而他也并不像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劝走的。
“我跟他说,公司里到处都有监控,要是被有心人再放到网上,他就行业内人尽皆知,没有其他公司敢接盘他了。”
李墨宇虽然被AT开除了,但有AT这一段履历,他在一些规模稍小的公司里依然很是抢手。
然而再小的公司,也不愿意招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回来,给自己添一堆麻烦。
李墨宇每个月要还三万房贷,家里能挣钱的又只有他一个,凌屹的威胁,切切实实地戳在了他的痛点上,让他不得不妥协。
我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真有你的。”
接收到我的夸奖,凌屹腼腆地微笑。
清秀的模样与平时调戏我时的吊儿郎当大相径庭。
正当我以为他“改邪归正”,打算重新做人时,他抬起头,挑高眉角,露出眼里的得意洋洋。
“所以,沈总监心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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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屹离开了很久,我的耳边依然环绕着他的声音。
躺在床上,哪怕我捂住耳朵,仍旧可以听见他一遍遍地问:“所以,沈总监心动了吗?”
胸腔中的心脏在剧烈跳动。
我睁大眼,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许久以后,绝望地认清事实:我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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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眠了一整晚,脑子里全是对与凌屹在一起后的利弊分析。
担心路上会出事,我放弃了开车去上班,提前叫了辆网约车。
过度的疲倦让我分不出神去留意周围的人和事。
因此当我在小区门口被李墨宇的妈妈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又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时,我才意识到:凌屹竟一直在我的身边。
067 太丢人
之后的一切混乱于我来说如同走马灯:
老年妇女哭嚷着撒泼、诅咒,甚至冲上前来要对我动手。小区保安一拥而上地将她拉开,恰好经过的住户停下脚步议论纷纷。
我站在原地,听见凌屹问我“怎么样”、“冷不冷”,他话音里的担心唤回了我些许离笼的理智。
我机械地摇了摇头。
沉重的脑袋在晃动过后更加地神志恍惚。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凌屹的手臂。
手掌上附着的水立即浸透了他的衬衣,白色的布料霎那间变得透明。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却迟钝得在几秒以后才缓慢地松开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喃喃:“对不起。”
凌屹也看到了他湿掉的袖子。
但他好像不以为意。
“我们先回家。”他拥着我,低沉的嗓音和着温柔,“别着凉了。”
不堪入耳的咒骂声声响起在身后。
凌屹单手捂住我的一边耳朵,按着我的脑袋,让我的另一只耳朵紧紧贴住他的胸膛。
顷刻间,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化作了无形。
响彻在我耳边的,只有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扑通、扑通。
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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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洗个澡?”凌屹问我。
我的衣服、头发全部湿透,在被沁着凉意的秋风吹过几轮以后,此刻哪怕已经回到了家里,也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洗。”我说。
我转过身,径直往浴室里走。
然而才走到一半,就被凌屹从后面拉住。
他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提醒:“你没拿衣服。”
我的脑子里完全是一团浆糊,没有半点思考能力。
“哦。”我点点头,又换了个方向,朝着卧室走。
凌屹亦步亦趋地跟着我,直到在我的衣柜前站定。
我拉开柜门,看着里头颜色、款式不一的各种衣服,愣神了半天,呆呆地问凌屹:“我要拿什么衣服?”
凌屹却是笑了。
他的眉心微微皱着,眼神中更多的是对我的包容。
“介意我翻你柜子吗?”他问。
我其实没仔细听他说了什么,但他问“介意吗”,对于他,我毫无疑问是不介意的。
于是我幅度很小地摇了两下头。
很快,凌屹就找到了我的睡衣,以及——一套内衣。
处于混沌之中的我也因此而生出了些许害羞的情绪。
快速地抢过衣服抓在手里,我无视了凌屹的关心,跌跌撞撞地跑进浴室。坐进浴缸里时,心跳依旧快得不能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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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的舒缓效果格外的好。
困意顺势席卷而来,我终于忍不住地合上了眼皮。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自己柔软的大床上,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
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太阳光亮得刺眼。
片刻的怔忪过后,我突然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掀开了被子——
被子下的身体并非我以为的完全赤|裸,相反,所有的衣服都穿得整整齐齐。
但这样的事实让我的懊恼与羞耻更甚:我居然在浴缸里睡过去了!居然还被凌屹发现了!也不知道他在我被他搬动、乃至于穿上衣服都没醒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我捂住脸。
希望他不会觉得我太丢人。
068 有点什么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着上午11点。
我着急忙慌地打开钉钉,准备跟大家说一声请假,却没想到工作群里早先就有了我发出去的消息:“今天身体不舒服,临时请一天假,有什么事等我明天回来再说。”
下面跟了一堆同事们对我的关心慰问。
我的钉钉账号只在自己的手机和电脑上登录过,密码从未告诉过其他任何人。很显然,能假冒我替我请假的,只有碰得到我手机的凌屹。
他似乎在发完那条消息以后就没再进入我的钉钉。因为有很多时隔不到一两分钟的私聊,他都没有点开看过。
凌屹的分寸感与界限感让我对他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按照流程提交了请假单,我才一个个点开私聊,准备处理工作。
却看到了老马问:“你和凌屹是不是真的有点什么?之前一起去逛超市,早上一起上班,今天还两个人一起请假……蔓姐,你把我当外人了,有情况也瞒着我了[哭]”
老马的敏锐度超出了我的预料。
然而我的重点却在——
“凌屹今天也请假了?为什么?”
AT是弹性工作时间,项目不紧急的情况下,早上最晚能10点到公司。
我习惯性早到,通常8点多就出了门——今天也不例外。
所以哪怕凌屹把我从浴室抱出来、替我穿好衣服,自己再回家换一身干净衣服,也足够在10点前赶到公司。
完全没有必要去请这一天的假。
我这一问,倒把老马给问懵了:“你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说家里出了点事,我还以为他是要照顾你……”
凌屹家里出没出事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要照顾我。
早在刚醒来时我就把家里翻了个遍,压根没看到他的半点踪影。
我切换到微信,问凌屹:“你请假了?”
凌屹回得很快:“嗯。你饿了没?我一会儿给你带吃的回去。”
我饿是饿了,但现在要紧的并不是这个:“你请假做什么?家里出什么事了?”
“有个亲戚来Z市了,我妈让我去机场接一下。”从凌屹回复的速度来看,大概率没有作假。
我把这条信息截图发给老马,老马似乎很失望:“啊……居然不是为了你吗……”
我义正严辞地教育他:“不要一天天瞎脑补。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才能为公司创造更大的收益,也能为自己创造更好的生活。”
老马:“[赞]蔓姐画大饼和pua的技术真是越来越纯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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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请了一天假,我便心安理得地瘫到沙发上,一边吃零食垫肚子,一边刷手机。
钉钉上时不时会有消息进来,但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直到——
“蔓姐,要命了!C市的项目出了个故障,那边客户打电话过来让我们今天必须派人过去!我老婆这还没出月子,身边离不开人……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看到老马的紧急求救,我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跳起来。
项目故障这种问题可大可小,涉及到政府办事平台,更要慎重对待。
“行,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准备过去。”
069 补偿
我买了时间最近的一趟航班。
幸好工作日的中午,路上的车与人都不多,我一路顺畅地赶到机场,踩着点登上了飞机。
只顾着和甲方拉会沟通问题,直到空姐提醒关掉手机,我才想起来:好像忘记跟凌屹知会一声了。
不过这事儿老马一清二楚,说不定已经通知了部门里的其他人。
思及此,我便安心地在空姐的督促下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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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C市。
当信号恢复,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立刻引来了身边乘客的注目。
我急急忙忙去看。
和上次我“失联”时一样,多数是凌屹的电话与微信。
我来不及看完,第一时间回复:“我替老马来C市出差了,之前一直在跟客户开会,忘了跟你说。”
而后又慢慢往上翻,发现他给我带了好几样早餐,在我家门口硬生生等了近一个小时,才从老马那里得到我已经离开Z市的消息。
凌屹今天的情绪比较稳定,可能是因为他以为我又困到睡着了。他中间安静了很长时间,直到知道我来了C市,才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告诉我?”
——但也只有这一句。
之后直到现在,他再没有吱过声。
很奇怪,明明他不吵不闹,也没有责怪我,可我就有种他生气了的预感,并且自己也因此而心虚愧疚,恨不得立马一个电话打过去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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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屹一直没有理我。
我到酒店放了行李,在去政府大楼之前,拨了他的电话。
凌屹接电话的速度比我预想的要快一些。
“嗯?”他拖长了尾音,语气懒懒洋洋的。
我下意识地问:“在睡觉?”
“没有。”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像是在床上翻了个身,“躺着,等你给我打电话。”
这种离谱的混账话他说得理所当然,话音中甚至带夹杂着一丝丝满足的笑意。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想要挂电话的欲望,郑重地说出提前准备好的台词:“对不起。”
凌屹没应声。
听筒里长久的静默竟让我紧张地握紧了手机,吞下一口口水。
半晌后,他幽幽地问:“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我可是在你家门口吹了一个小时的冷风。”
我家的大门正对着走廊上的窗户。
楼栋的保洁阿姨很喜欢开窗通风,春夏倒还好,秋天一降温,寒风透过窗户“呼呼”地往里灌。
凌屹早上就穿了件单薄的衬衣,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回家换衣服。
担心他身体吃不消,我着急地问:“那你有没有着凉啊?家里有板蓝根吗?我给你叫个跑腿送过去?”
“没着凉。我身体好得很,不用喝板蓝根。”凌屹的话音刚落,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我们两人同时沉默了。
“我……鼻子有点痒。”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
我“嗯”一声,打开扬声器后切换到外卖软件,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在家里等着,别到处跑,我已经下单了。”
凌屹悻悻地应到:“知道了。”
070 故障
因为急着赶去政府大楼,我给凌屹下单了板蓝根后就挂断了电话。
等电梯下楼的时候,或许是鬼迷心窍,我把自家大门的密码告诉了他:“以后不要在门口傻等。”
凌屹破天荒地发来一个与他形象气质极不相符的猫咪卖萌表情。
我冷静地退出微信,顺手锁屏。
变成黑色的手机屏幕上,恰好倒映出我的脸——眼底含着笑意,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
==
先前的临时工牌还能用,我轻车熟路地上楼,好巧不巧的,在大数据局门口碰上了赵嘉奇。
再见面,我们俩之间的尴尬氛围比上一次更浓。
他先冲我点了点头,问:“刚到?”
在经历了邓秋雅和大学同学的轮番造谣过后,赵嘉奇在我这里,已经等同于“麻烦”。我自觉与他保持着一个不会让人误会的安全距离,给他的回应也很冷淡:“嗯。”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刻意疏远,他脸上干巴巴的笑容愈发僵硬。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先跟陈副科长对接。”赵嘉奇交代我。
我公事公办地应到:“好。”
赵嘉奇便没再说些什么,只深深看了我一眼。
而一直到他离开,我都不曾分半点余光给他。
==
医保平台出的故障不大,对主体功能没什么影响。但运维部驻场的几个程序员找了一天都没找出故障原因,才惹得甲方发了火,硬逼着他们的领导过来。
我的代码水平还行。可医保平台并不是我全权负责,前期除了上线那几天我没跟过,对业务甚至还不如驻场程序员熟悉。
换而言之——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原因。
陈副科长的脸色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感受到压力,急忙给老马打视频电话:“你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老马不在现场,只能指导我,一次次地去修改尝试。
却都没能起效。
眼见着陈副科长已经在爆发的边缘,我突然灵光一闪,跟老马商量:“让凌屹过来吧,他说不定可以。”
凌屹虽然上周跟着我过来出差才接触到这个项目,但他毕竟是“天才”,接受能力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
这会儿反正我们都要走投无路,还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就算凌屹弄不好,也没有比现在更严重的后果。
老马立刻答应:“好,我给他打电话。不过他今天请假了,可能要明天才能过去。”
陈副科长勉强同意了我明天派“工程师”过来解决问题。同时他也要求我们出一份报告,揽下所有的责任——俗称“背锅”。
长年累月地与甲方博弈,我深知不能随便替人背锅的道理。
两人就此事没能达成一致,陈副科长怒拍桌子,甩袖而去:“行!我是个副的,不够格命令你!你等赵科长回来,去跟他沟通!”
==
陈副科长被气走了,现场甲方没了能做主的人。
我只能耐心地等赵嘉奇办完事回来。
可谁知直到下班,都没见到赵嘉奇的人影。
想了想,我在钉钉上给他发消息:“赵科长,您今天还回单位吗?”
071 疼死在这里
不知道是压根没看到,还是故意撂着我,赵嘉奇的钉钉半天没有动静——就连“已读”的标识都不显示。
眼见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外头的天色越来越暗,我懒得再等,干脆在项目组的大群里说明了眼下的情况,并且承诺:“明天之前会把报告交给赵科长。”
——至于赵科长那边通不通过,就是后话了。
因为故障没有解决,驻场的程序员全部自愿留下来加班。他们继续尝试寻找问题,我陪着写报告。
甲方的人早就走了,整个部门空荡荡的,气氛没有他们在的时候那样剑拔弩张,但也并不轻松。
所有人都紧紧地绷着一根弦。办公区安静极了,只能偶尔地,听见一两句低声的讨论。
我从早上饿到现在,一整天滴水未进,胃部隐约已有些刺痛。
想着其他人也没吃晚饭,我主动提出:“想吃什么?我给大家点外卖。”
平时只要领导请客就兴高采烈的众人,这会儿脸上都不见喜色。他们一个个眉头紧锁的,视线黏在了电脑屏幕上,回答我的时候也很应付:“随便。我们什么都能吃。”
我自然不会与一群专心工作的人计较。
挑了一家口味大众化的餐馆,把它家的招牌菜全都点了一遍——给自己搭了一份清淡的炒青菜。
恰好处于晚餐高峰期,商家出餐很慢。
我一只手按着胃,另一只手艰难地敲击键盘,为我的报告收尾。
手机震了一下,弹出来一条微信消息。
凌屹:“在哪?”
我给他发了个定位。
“还在加班?”他问。
“嗯。找不到故障原因,我要给甲方写报告。”疼痛感愈发明显,我咬紧了牙,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发着抖的手不小心触碰到手机键盘,按出一串乱码发送出去。
凌屹:“?”
我急忙撤回,掩饰到:“打错字了。”
凌屹应该没有怀疑。
“你明天什么时候到?”我问他。
凌屹反问我:“你希望什么时候?”
我疼得弯下腰,整个人趴在了桌上,费了老大劲才打出四个字:“越早越好。”
凌屹的答复很简单:“好。”
我们俩的对话到此结束。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手机,手臂环着肚子,蜷缩成了一团。
我的临时工位不与任何人挨着。他们忙着看代码,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我的异样。
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担心是甲方有人过来,我一个激灵,强撑着坐起来。
然而一转头,看到的却是凌屹黑沉的脸。
他穿着与上次相同的“出差套装”,推着自己的行李箱,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以及令人发毛的低气压。
我几乎是从喉咙管里挤出的声音:“你怎么今天就来了?”
话刚说出口,我就被自己的有气无力给吓了一大跳。
凌屹一步步走近,凛冽的气息如同尖刀,一下下扎进我的身体。
他瞪着我,明明是凶狠的眼神,我却从中读出了潜藏着的担忧与恐惧。
“我要是不来,你今天恐怕得疼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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