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还是在心里扎了根，每每触及都是疼。
转眼到了深秋。
她身体愈发消瘦下去，整晚地咳嗽。
几日后，太医给她请脉时，顺嘴提了一句盛严斌最近有些不思饮食。
苏冉冉便想去御花园采些桂花，给盛严斌做桂花糕。
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乌兰绮的声音：“霖哥哥，我想要最上面那株花。”
盛严斌盛柔回应：“好，我给你摘。”
苏冉冉心口像是被利刃洞穿，闷声咳嗽起来。
当年大婚之夜，盛严斌拉着她的手，“王爷给别人叫，我只是你一个人的霖哥哥，可好？”
这才几年……
那边，盛严斌无意中侧头，正好看到了脸色苍白的苏冉冉。
四目相对。
盛严斌顿住片刻，朝着她走近：“身体还没好，怎么过来了？”
苏冉冉屈身敛眸，假装不在意他们方才的盛柔。
“臣妾打扰皇上雅兴了。”
盛严斌伸手将她扶起：“朕听说你最近和绮儿相处融洽，越发有皇后气度。”
苏冉冉勉强笑道：“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不远处的乌兰绮正笑着和宫女玩闹。
盛严斌看过去，眉目间满是宠溺：“再过不久，朕打算封绮儿为妃，皇后觉得如何？”
入宫不过几个月便封妃，从未有过的荣宠……
倒是真的对她动了真心。
苏冉冉喉头哽咽：“皇上想给个什么封号？”
盛严斌思忖片刻：“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便封为盈妃。”
苏冉冉呼吸一窒。
这句诗，是大婚时盛严斌写给她的！
第三章
御花园。
秋风拂面，一阵阵凉意。
盛严斌却没有注意到苏冉冉苍白的神色。
自顾开口：“绮儿远道而来，年纪又小，难免会被人刁难，你要替朕保护好她。”
苏冉冉的心像是被人扯了一下：“臣妾谨遵圣意。只是……”
她悄悄打量了一下盛严斌的神色，咬牙跪下。
“后宫安稳对皇上的前朝也有益，还请皇上雨露均沾。”
头顶一片死寂。
片刻后，盛严斌冷冷开口：“你真是为朕考虑，还是别有所因？”
苏冉冉心里霖凉一片。
他在怪她嫉妒……
盛严斌却转身离去，轻飘飘话里却尽是警告。
“你是皇后，体贴大度是你的本分，切莫忘了。”
苏冉冉心口一阵闷疼：“臣妾明白。”
看着正在为乌兰绮摘花的盛严斌，起身失落离开。
如今的盛严斌，哪里还需要她的桂花糕……
不日，册封乌兰绮为妃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如此荣宠，她的永乐宫里每天都挤满了人。
苏冉冉直到半个月后才见到乌兰绮。
乌兰绮对她倒还是一样恭敬：“娘娘身体好点了吗？皇上赐给我几株千年人参，我拿来给娘娘补身。”
“多谢你的好意。”
苏冉冉轻倚床头，迟疑道：“皇上对你可还好？”
乌兰绮眼里都是幸福：“他每天都会来看我，教我写字，带我骑马，还和我一起做丘兹的食物呢……”
苏冉冉只觉心口微痛。
盛严斌还是王爷时也曾这么对过她，登基后就再也没有了。
原本以为他是要顾及九五之尊的颜面，现在看来却不是如此……
看着率真干净的小女人深陷盛柔乡，她不知道该如何提醒。
她唯恐她步了自己后霖……
可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忽听屋外传来宫人禀报。
“皇上驾到——！”
苏冉冉噤声，看走近的盛严斌，她勉强起身行了礼。
男人一双手却将身旁的乌兰绮扶了起来。
苏冉冉身形不由得一僵。
盛严斌这才注意到她，而后又对乌兰绮轻声责怪。
“皇后近日气色不佳，你怎么总扰她休养？”
乌兰绮气恼嘟囔：“臣妾是见无人看望皇后，心疼她才……”
却不知这话落在苏冉冉心里，有多刻骨。
她曾经也没少抱怨过盛严斌的冷漠，她以为这样盛严斌会多念着她。
后来她才明白，不爱了，抱怨也无用……
盛严斌转头对她嘱咐：“你好好休息，日后朕再来看你。”
苏冉冉低低应声：“皇上国事为重，臣妾明白。”
盛严斌对她的乖顺应从分外不适。
却也没多说，又看向乌兰绮：“西域献上一些珍奇，朕带你去看看。”
两人相携走远。
苏冉冉痴痴地看了许久，而后重重咳出一滩血来！
片刻后，她把被血浸透的帕子投入了炉子中……
初冬，下了第一场大雪。
永乐宫的侍女突然急切来报：“皇后娘娘救命！盈妃娘娘出事了！”
苏冉冉心里咯噔一声！
不想自己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她勉强撑起身体，往永乐宫赶去。
就见乌兰绮正靠在楼台边，伸出手去小心捧着雪。
翩翩雪花落向她肩头，分外熟悉的一幕撞入眼底。
苏冉冉脚步不由得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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