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这么不管，黎锦和祁砚……
他左右为难，冷不丁想起来蔡添喜似乎对此颇有经验，要不然问问？
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你说的也有道理……你有没有什么内敛些的法子？”
蔡添喜一愣，一时间满脸新鲜，皇帝竟然纡尊降贵地来问他……可见是真的没办法了，可是——
他幽幽叹了口气：“奴才连个菜户都没有，能有什么法子呢？”
萧容：“……”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他瞪了蔡添喜一眼：“你说不说？”
蔡添喜也只是浅浅挤兑一下，并不敢真的藏着掖着，闻言讪笑一声凑了过去：“奴才是觉得，皇上如果实在不能宣之于口，倒不如直接用做的。”
萧容一怔：“做？”
第101章 奴婢烦了
蔡添喜悄咪咪说了几句话，萧容听得脸色发青。
为了解释而传黎锦来侍寝，那和黎锦当初为了救谢家而来献身有什么区别？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他不耐烦的扭开头，蔡添喜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不同意的，心里很纳闷：“这怎么能算馊主意呢？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当初是因为这种事出的岔子，自然是要在这上面弥补的……”
萧容不听他的歪理，把人撵了下去，自己窝在椅子上生闷气。
他才不会和黎锦似的为了某种目的才做那种事，再说了不过一句话而已，要表现出来他不是真心嫌弃能有多难？
第二天一早，宫人们来伺候他更衣的时候，他摆了摆手，将上前来伺候的蔡添喜撵了下去，目光隔着密密麻麻伺候的宫人落在了黎锦身上。
她仍旧站在门口，不说话也没看他。
萧容搓了下指腹，心里默默叮嘱了自己两句要和气一些，这才清咳一声开了口：“黎锦，你来伺候。”
黎锦似是被这句话惊动，抬眼看了过来：“皇上说什么？”
她的抗拒都写在了脸上，显然是听清了刚才那句话，可是因着不愿意，所以只能再问一次，盼着会有不同的结果。
然而萧容态度很坚决的重复了一遍：“朕说，你来伺候。”
黎锦再不能装傻，却也没上前，只侧头看向了身边的宫女：“翠竹，去伺候皇上更衣。”
虽然心里一直嘱咐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和黎锦计较，可眼看着她这幅态度，萧容心口还是堵了口气。
他语气不自觉加重了一些：“朕说的是你，黎锦，不要让朕再重复一遍。”
“奴婢说过的话也不想再重复一遍，皇上换个人伺候吧。”
黎锦不想与他争执，说完话就要退出去。
“站住！”
萧容低吼一声，他虽然极力压抑，心头还是有火气冒了出来，他就是讨厌黎锦这幅样子，仿佛在她的骄傲和坚持面前，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也包括他。
朕今天非要把你的性子掰过来！
他沉下眼神，语气也跟着冷漠起来：“黎锦，你今日不伺候朕，明天就得去昭阳殿伺候悦嫔。”
黎锦身形明显一僵，过了许久她才慢慢转过身，抬眼看了过来：“皇上真是了解奴婢，刀子一捅一个准。”
萧容有些无法直视她的目光，只好侧开了头：“你若听话，自然就不会走到那一步。”
“所以，皇上并不是说笑的，若奴婢不肯，明天你就会把我送给悦嫔？”
萧容眯起眼睛，他看出了黎锦被逼到绝境时的无助和难堪，看见了她隐在袖子里不停颤抖的手，可他仍旧缓慢又坚决的开了口：“是。”
人只有一次次的碰到头破血流，才会知道低头。
他希望这是黎锦最后一次和他对着干。
黎锦不知道是不是体会到了他的想法，长久的沉默了下去。
萧容莫名焦躁，半是催促半是不安道：“黎锦。”
黎锦微微一颤，像是被人硬生生从虚幻拉到了现实，她轻轻地闭了下眼睛，然后抬脚，穿过人群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萧容紧绷的脸色一松，看来今天的坚决还是有用的，黎锦又一次低头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的火气自然而然的也就消了，其实大多数时候，想让他消气都是很简单的，只要黎锦听话。
今天也是。
他开始琢磨之后的事，自己既然肯让她近身伺候，那意思应该就是很明确了吧？黎锦那么聪明，应该能领悟到他那句嫌弃的话，只是气头上的口不择言吧？
他正思考，冷不丁察觉到黎锦自他身边走了过去，他微微一愣，下意识看了过去，就见对方抬手取下了墙上挂着的剑。
那是天子剑，也叫尚方宝剑，自萧容住进来开始，那东西便没动过，可现在却被黎锦取了下来。
他眼皮忽然一跳，心脏也跟着不安稳起来：“你拿这个干什么？”
黎锦拔剑出鞘，语气平和的近乎冷漠：“奴婢在想，若是没了这双手，是不是就不用伺候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