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坤收到儿子的舌头,气得差点口吐鲜血晕死过去,顾不上担心儿子的安危,他急忙写了封信送去东厂。
当年他也是被逼无奈才揭发定北王谋反。
五年前,他制造假账、贪污受贿、勾结商户霸占百姓良田等罪行被人发现,找上门若不按他说到做就上报朝廷将他满门抄斩。
不然他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刺史不做,去过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东躲西藏的生活!
穆阳时刻盯着红袖招,他跟着宁坤派出去的人来到东厂门口。
送信的伙计将信交给东厂门口的守卫,叮嘱他务必交到瑾公公手上。
“大人,还请您务必交到瑾公公手上?ℨ!”
在递上信封的同时还递上一小袋银子。
守卫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大人!小的这就走,这就走!”送信的伙计点头哈腰道。
原本,东厂和锦衣卫势均力敌,锦衣卫逐渐没落,东厂一家独大,他们拥有监察百官的权力,朝廷官员说抓紧抓,普通老百姓更是惹不起。
红袖阁的最高层第七层阁楼,在这里能将京都的几条街景尽收眼底。
几道身影笔直地站立在窗边,僵硬如木,像是藏身于黑暗中的野兽。
一手下问道,“大人!我们要不要出手?”
被手下称为大人的男子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邪笑,缓缓开口,“这五年京都太过安静,无趣极了,为何要出手阻止好戏开场!”
“大人说的是!”说完,手下不敢再多言安静地守在一旁。
无回崖。
无回崖顾名思义,有来无回。
无回崖深不见底,万丈深渊,掉下去的人尸骨无存。
凛冽的寒风呼啸作响,仿佛是在提前为暴风雨的来临欢欣鼓舞。
悬崖边,宁成扬被装在笼子里,笼子被吊在悬崖边的树上,只要砍断绳子他就会跌落悬崖、粉身碎骨。
一袭黑衣的陆临苍站在崖边,衣袂翻飞,猎猎作响。
“驾驾驾!!!”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渐渐逼近,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听得出来人不少。
最前面的人就是宁坤,身后跟着三十个的手下,气势十足。
而陆临苍这边只有十几人,看人数他们略胜一筹。
宁坤窝囊藏了五年,不能与儿子相认,他打算解决了陆临苍,他才能重见天日。
笼子里浑身是血的宁飞扬见到亲爹,激动地只能默默流泪。
仔细一看会发现他鼻子耳朵舌头全无,十指被夹断,膝盖骨被挖,躺在动弹不得,如果不是还有眼睛能动,恐怕都以为他是死人。
在离无回崖十几米外,宁坤勒紧缰绳停下马车,看到被关在笼子里的儿子,气得怒目圆睁。
他刷地拔剑一挥指着对面的陆临苍,“陆临苍!我来了!快放了我我儿?”
陆临苍面表无情盯着他,眼底尽是寒冽,“你确定还是儿子?”
昨夜的宁成扬被带走后,关在地牢里折磨,一刀让宁成扬成了太监。
原本他没想费心思折腾一个诱饵,他的目标是宁坤。
可宁成扬不知死活,妄想动不该动的人就得生不如死!
昨夜宁成扬被用尽酷刑,拶(zǎn)刑,烙刑、膑刑、劓刑、宫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向贪生怕死的宁成扬在受第一个刑罚时就挺不住了,哭喊着求赐他一死!
陆临苍用药吊着他一口气,即使今天被救回去也活不成了。
宁坤浑身一震,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你,你什么意思?”
不是儿子?就只能是女儿,或是……不男不女的太监。
虽然东厂的太监权势极大,众人虽然表面奉承,心底里却是各种鄙夷和瞧不起。
穆阳大嗓门吼道,“我们世子的意思就是,你的儿子已经被我们变成了太监!不男不女的太监!哈哈哈!!!”
宁坤气五官狰狞挤成一团,咬牙切齿道,“陆临苍!你竟敢,今日我宁坤必定取你狗命。”
陆临苍闻言发出一道低沉幽怖笑声,带着无尽的肃杀之气,“今天要死的人是你!”
“你们信上写着我来了就放了我儿,你们先放人!”
陆临苍很爽快地下令,“放人!”
宁成扬趴在笼子里,全身唯一能动眼珠子死死看着他亲爹。
他好疼,全身都疼,终于有人来救他了。
他终于得救了,他得救了。
他宁愿死也不想再受那生不如死的折磨。
该死的陆临苍,总有一天他也要让他和自己一样。
在宁成扬正靠着幻想支撑着自己最后一口气。
只见,穆阳手起刀落,砍断绳子,却没拉住绳子,任由着笼子掉下悬崖。
连人带着笼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尸骨无存!
宁坤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掉落悬崖,呲目欲裂勃然大怒咆哮,“啊!——”
“陆!临!苍!”
“我要你替我儿偿命!”
穆阳拔剑,大嗓门宁坤吼道,“宁坤,就凭你也想杀我们世子,你当我们是吃素的?”
“大言不惭的小子!你们世子经脉全废,武功尽失,不过就是个废人,就凭这几个人还想杀老子!今日我就要替我儿报仇雪恨!”
宁坤,“来人!给我杀!”
宁坤之前身为一州刺史,是个文官,但武功也不差。
穆阳带人冲过去,黑衣手下给他开路,拦下宁坤的人,这些黑衣人都是从北境挑选来的高手,出手狠辣,能以一敌十。
宁坤带来的三十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被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穆阳踩着宁坤的手下一刀朝宁坤劈去。
宁坤用剑一挡,“砰!”
穆阳身材魁梧,双手紧握着剑用力气往下压,神情凶狠,杀气十足,“啊!”
宁坤因为痛失爱子,怒瞪着的双眼满是怨恨和不甘,整个人仿佛要爆发一般,拼尽全力与穆阳交手。
他怒吼着将穆阳的刀架开,踩在马背上一剑朝穆阳的脖子划去。
穆阳往后一倒,一脚踹在马腹上,“砰!”落在两三米外。
宁坤拉住缰绳策马气势汹汹朝穆阳撞去。
穆阳不闪不躲,在他跑过来的同时,手里的大刀挥向马前蹄。
与此同时,宁坤手里的剑刺中穆阳的肩膀,“噗嗤!”
穆阳手里的刀再次挥舞,将他的剑砍断,“锵!”
马前蹄吃痛站不稳往前一扑,宁坤还没来得及跳下马。
他出手将宁坤从马上拽下来,“砰!”
穆阳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刀架在他脖子上,逼问道,
“宁坤!快说当年是谁指使你陷害王爷?”
宁坤被踩得口吐鲜血,双眸喷火,神情愤恨,满嘴是血地癫狂大笑道,“你们残忍杀害我儿,还想我老实交代,做梦!我不说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哈哈哈!!!”
穆阳脚下的力道加重,大声地咆哮怒喝,“找死!你不说就杀了你!快说!”
他是个急性子,宁坤越是不说,他脚下的力道越是加重。
手里的大刀将宁一刀一刀砍在宁坤身上,“不说就一刀刀活剐了你!让你到地底下给王爷和将士们赔罪!”
穆阳祖上世代从军,还是土生土长的北境人,在他看来,宁坤就是他们北境的叛徒和耻辱,为一己私欲害死这么多人,就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宁坤似乎真的不怕死,嘴巴紧闭,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他们残忍杀害了自己儿子,他死也不会让他们如愿。
两人正僵持着,一把又细又长的短刀朝地上的宁坤飞来。
穆阳还没问出幕后主谋,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了。
这时,又一把单鞘双刀带着呼啸的疾风朝穆阳的面门飞来,“唰唰!”
穆阳不顾性命冲上去想救下宁坤,只要能问出背后的主谋,让世子替王爷和将士们报仇雪恨。
他死又何惧!
陆临苍施展轻功,飞到半空中手里的长枪一挥,“锵!”
将飞向穆阳的双刀斩下。
一杆银色长枪,如银龙冲击,锋芒毕露!
单鞘双刀?
东厂的人!
第48章定北王府和东厂的血海深仇
宁坤被单鞘双刀穿透钉在地上,双眼瞪大,气息全无,死了!
穆阳气愤自己的无能,“世子,宁坤死了,都怪属下没用!”
这五年,宁坤像是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好不容易将人逼出来,什么都没问出来人就死了。
瞎折腾了这么久!
陆临苍冷声,“死了便死了!先保住自己的性命,下不为例!”
穆阳和他大哥穆尹跟随陆临苍多年,是手下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