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参将蹙眉,疑惑的收了目光。
没有吗?
为何他觉得眼前这人,那般熟悉。
眼神熟悉,说话方式熟悉,动作熟悉,就连那小动作……
耐心听别人说话时,喜欢用手指指腹轻轻敲着桌面的动作,都与他们将军一模一样。
机关合上,那三人彻底从眼前消失。
明路回身朝沈妙妙道:“娘娘放心,三位将军会被平安送回牢中。”
沈妙妙嗯了一声,“殿下呢?”
“殿下在外面等娘娘。”
明路将船舱大门打开,吉祥立刻迎上来,小眼神好奇的朝着船舱内扫了一眼,眼见船上奢靡璀璨,不由得痛心道:“这么好的船舱,竟然没有姑娘,可惜可惜。”
明路:哈?
沈妙妙笑着朝吉祥脑袋撸了一把,“你去玩儿。”
说完,朝容阙走过去。
容阙立在船栏处,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沈妙妙走到他一侧站定,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艘小船在粼粼波光里渐渐远离。
老三他们说,太子之所以与他们一条战线,是为了沈家军这军权。
对于这一点,沈妙妙不打算质问太子什么。
这是人家的自由。
无利不起早,谁也不会平白无故做风险极大的事。
只是她此刻的心情,却是与刚刚见完高天阔的那时候,彻底不同了。
刚见完高天阔,她心情甚至可以用飞扬来形容,可现在却心头发堵。
容阙自然是不知道沈妙妙心头的这些想法,两人沉默了许久,他淡声道:“见了面,心里踏实了?下一步打算如何?”
沈妙妙似笑非笑,闷哼一声,“当然是打算把人救出来。”
容阙听出这人话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满,不禁转头去看,就算沈妙妙脸上带着一层冷笑。
“你怎么了?”他脱口问道。
“不怎么啊,和殿下您商议事情啊。”说完,沈妙妙收了看向那早就变成一个黑点的小船的目光,转头迎上容阙的目光,故意向前一凑,“下一步,我就要对殿下的心上人动手了。”
心上人三个字落在容阙耳中,他怎么听都觉得味道不对。
这女人今儿怎么了?
进船舱之前还好好的,这见了里面的人再出来,怎么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进去吃了一顿火药?
蹙了蹙眉,容阙正要开口,沈妙妙走到那边的桌旁,“良辰美景,殿下来喝一杯?”
说着话,沈妙妙将两只酒杯斟满了酒,自己端起一盏,仰头喝了,再去倒一杯,“殿下知道徐强吗?”
容阙心头跳了一下,他知道这女人进去和那三人说什么了。
说了沈妙妙出事的那一幕。
徐强对着沈妙妙放黑箭。
容阙走到沈妙妙对面,两根手指夹起那酒杯,送到嘴边,“我查过徐强,这人在征战前的一个月,从沈家管家手里收到过一笔巨款。”
“巨款?”
“白银三万两。”
“他就一个寡母……”
容阙打断了沈妙妙的话音,“如果是他的户籍地查,他在赵州的确只有一个寡母,但是我派人去军中问过,有一个与徐强关系交好的人提起过,徐强有一个儿子。
我查到这些的时候,赵参将他们已经出事了,故而这些细节他们不曾知道。”
顿了顿,不知为何,容阙又补充一句,“有关那件事,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如直接问我,我比他们知道的都全。”
沈妙妙一愣,看向容阙,嘴角微勾,似笑非笑,“我问殿下,殿下就会告诉我?”
容阙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给出这样的许诺,可话都说出口,只得又道:“合作而已,当然会告诉你。”
“那殿下能告诉我,你查这案子,是为了那人,还是为了她手里有的兵?”
原本压在心头不想问的,可沈妙妙没忍住。
她鲜少有这样失控的时候,此时问出来却只觉得心头一松,然而紧跟着心又悬起。
容阙……要怎么回答呢?
容阙显然没料到这人要问这么个问题,他眼睛盯着沈妙妙,仿似要看透这皮囊下的灵魂,“你觉得,本王为了什么?”
若非没有那个人,本王要那兵权有何用!
沈妙妙抿了一口酒,只觉得容阙这目光深邃又火热,有些灼人,“殿下是为了人?”
她心跳扑通扑通闪了几下。
“可据我所知,殿下与沈将军,似乎并无多少交集?”
容阙呵的冷哼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了方才徐强的话题,“徐强的儿子今年十四,在杭州一所书院读书,他的先生,曾经是沈享的西席。
在那件事之后,徐强的儿子因为醉酒溺毙在河里。”
饶是之前就有了猜测,沈妙妙心头也像是被人用铁锤砸了一下。
为什么?
杀她的人竟然真的就是……她爹?
为什么!
她执掌十万军权带来的名利难道不比镇国公给他的多?
霍的,沈妙妙想到沈享当日醉酒的那句话。
沈享说,沈云鹤认识南梁的大人物。
瞧着沈妙妙的反应,容阙再次觉得眼前这人与记忆里的人影重合,他忽的伸手在沈妙妙头顶轻轻的揉了一下,“我查过沈云鹤与南梁的关系,可惜,没有查到。”
他温热的掌心覆在沈妙妙的头顶,没有立刻拿开。
微凉的夜里,沈妙妙被这一缕温暖灼的有些发热,她仰头看容阙,“你查了这么多?还有什么?”
第77章肠粉
夜里的金水河,火光点点泛着流光溢彩。
眼前这女人一双眼睛就像带着一种魔力,吸得容阙挪不开眼。
她仰头的动作导致发凉的头发在他掌心蹭过,那种酥麻的感觉骤然从掌心袭到心尖,这陌生的反应令容阙置于沈妙妙头顶的手僵硬了一下,旋即五指微蜷又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还知道,沈云鹤与南梁人有来往。”
再开口,容阙嗓音有些发哑。
沈妙妙心头不大好受,倒是没有注意这么多,只很轻的点了一下头,“这我也知道,你能查出沈云鹤与南梁的谁有来往吗?他们是什么利益关系?”
这利益竟然让沈云鹤选择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
眼前这女人说话时,眼底带着一种莫大的受伤感,容阙想到那天夜里听到的窸窸窣窣的哭声,心尖颤了颤,“目前还没有……”
只是不等他话说完,他忽的察觉,自己竟然忍不住想要去轻抚这女人的脸,然后安慰她。
意识到这一点,容阙骤然将手从沈妙妙头顶拿开。
他在做什么!
他怎么会对处那人之外的其他女人产生这样的感情,他是疯了吗!
虽然名字相同,可眼前这人,如何与那人能比!
一瞬间的恼怒令容阙原本温和了许多的五官骤然冷冽起来,他一甩衣袖,硬邦邦道:“夜色已晚,既然你已经见过了想见的人,就回吧。”
容阙突然翻脸,打了沈妙妙一个措不及防。
她心头愤懑一时还没有散开,错愕看向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狗男人,很轻的啧了一声,“您能解释一下您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情绪是怎么回事吗?这都第几次了?咱们是合作关系,我又不是您的观众,搁这儿看您玩变脸。
我刚说什么了吗?是哪句话得罪您了吗?给个痛快话我以后好有则改之啊。
别总这么莫名其妙撂脸色行吗?
合作伙伴有话好商量。
你这情绪起伏大的……”
说着,沈妙妙话音一顿,眉梢轻挑,缓缓起身朝着容阙靠近过去,“……不知道的,以为您爱上我了,自己个在这儿患得患失呢。”
近在咫尺的脸,近在咫尺的眼。
莫名其妙,容阙脑子里偏偏又出现那人那夜喝醉了酒的眼,与眼前这双带着戏谑的眼睛,一点点重合。
意识到这一点,容阙如同魔怔了的人忽然清醒过来一般,猛地推开沈妙妙的同时,自己狼狈朝后一步踉跄。
他大喘几口气,霍的转身。
正好大船靠岸,容阙一言不发,铁青着脸离开。
沈妙妙:?
这人怎么了?
……
西山大营事件,最终以镇国公府折损两位少爷交出部分西北兵权告终,刑部尚书奔走多日却一无所获,对于谁是军粮购买方,丝毫没有头绪,这案子也就成了悬案。
这案子一落结,整个二皇子党都笼罩着一层诡异的气氛,这些人中,沈云鹤的脸色比所有人都难看。
别人只是担心自己站的这条船是不是会翻,而沈云鹤担心的却是他全家如何从牢里救出来。
沈享沈云云先后被抓,周氏紧跟着被抓,沈静禾被太子妃囚禁。
沈云鹤快疯了!
他家到底是犯了哪门子的太岁,怎么就这么倒霉!
这一桩桩的,每一件事都与太子妃有关,偏偏每一件事都是他们家人自己闹出来的,人家太子妃就是单纯的受害者、
他甚至派人私下去查过这些事,可查来查去太子妃也是受害者者。
沈云鹤都快愁秃头了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偏偏每天早朝都有人提醒皇上牢里还关着沈家三人呢,赶紧处置了。
而皇上呢,也不说放人也不说处置,反正就那么晾着。
这晾着的是牢里的人,可惊着的却是沈云鹤的心啊。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本来还能指望镇国公,偏生现在闹出这种事,镇国公府自己都是焦头烂额的。
思来想去,实在不知如何解决,沈云鹤干脆放飞一只飞鸽。
这一日,碎红楼给沈妙妙送来消息,西山大营统帅付明昌今日将去真定。
他去真定是为了什么沈妙妙心头再清楚不过。
赵春明能在付明昌眼皮子底下倒卖军粮这么多年,若不是付明昌默许,赵春明再大的本事也卖不出去。
可惜赵春明蠢,只当自己背靠镇国公就当真能瞒天过海。
用过早饭,一番收拾,沈妙妙带着吉祥出门。
好几日不出来逛,吉祥闲的都要长毛了。
骑在高头大马上伸了个懒腰,吉祥百无聊赖朝沈妙妙道:“娘娘,咱们去哪玩?”
“听说鼓楼大街那头开了一家鱼肠粉铺子,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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