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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的功夫，抬眸扫了他一眼，寒光乍现，锋芒毕露。
莫焕文一瞬间感觉血液都凝固住了：“你没有调走暗卫！”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走进他们做的一场局！
卫瑾宁笑盈盈的道：“莫少爷聪明，却反被聪明误，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因为你的离间而疏远小叔？”
卫瑾宁重生一次，唯一的目标就是抱紧卫靖廷的大腿，区区一个横空出现的莫焕文，也配让她和卫靖廷离心？
莫焕文轻嘲的笑了：“所以你故意和他闹翻，把海棠赶走，就是为了引我入瓮？卫瑾宁，我倒是小瞧了你。”
关于卫瑾宁的资料，他早在来大盛之前就做好了调查，就是个没脑子的娇蛮千金，卫靖廷诡诈谨慎根本无处下手，可他把卫瑾宁视为心尖宠，从这个没脑子的草包废物入手反而更简单些。
所以他才选择故意接近卫瑾宁，害她中毒，借此机会进沈府，接近卫靖廷。
而现在，他才明白，他严重低估了这个女人。
卫靖廷揉了揉她的头发：“乖，去外面玩，我有话和他谈。”
卫瑾宁冲着莫焕文做了个鬼脸，便哒哒哒的跑了出去。
等到卫瑾宁走了出去，卫靖廷眸中的温柔也跟着消失殆尽，他冷声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什么目的？”
即便卫靖廷查出来这个莫焕文是假的，却也完全查不出他的真实身份，可以说，眼前这个人，掩藏的太过完美。
莫焕文扬了扬下巴：“无可奉告。”
只听“叮”的一声，一把短刀破空而出，堪堪擦着他的脸颊扫过，削断了他的一缕鬓发，深深的插进了他身后的书柜上。
莫焕文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侧头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子，脸上都几乎没了血色。
“我不喜欢说太多废话，”卫靖廷抿了一口茶，淡声道：“下一句话你还是给不了我答案，下一把刀就插在你的脑门上。”
莫焕文看着卫靖廷那森寒刺骨的眼神，他知道，这个心狠手辣的人是不会对任何人留有情面余地的。
“我乃西夏太子，倘若我死在大盛，死在沈府，你觉得你的皇上能饶的了你？西夏的铁骑也会立刻出战，从此两国开战，你便是一等罪臣！”莫焕文面色冷了下来，一字一句的道。
卫靖廷挑了挑眉。
“按理说，西夏太子出使大盛，应该在半月后才能到达京都，可你早在半月前，便已经出现在了这里，如此诡异的行径，所为何事？”
莫焕文紧抿着唇，似乎不愿再开口。
而卫靖廷抬手一扬，一把短刀破空而出，这一次，这把短刀直接将他的手腕给钉在了柜子上。
“啊！”
莫焕文惨叫一声，痛苦的面容扭曲。
手腕被短刀穿透，血流不止。
卫靖廷勾了勾唇：“既然是西夏太子，死在沈家的确不妥，所以你放心，我会给太子殿下体面的，你不必担心死在这，但我也有一百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话音刚落，卫靖廷便又拿出了一把短刀，拿在手上把玩了起来：“下一刀，便挑脚筋好了。”
莫焕文痛苦的捂着自己被对穿的手，连忙道：“我为了玄铁令而来！”
卫靖廷的面色一变，周身的气势骤然涨起来，压迫的几乎叫人喘不上气。
“你怎么知道玄铁令？”
莫焕文冷笑着道：“我不单单知道玄铁令，我还知道你，早该死于非命的大盛皇太孙。”
卫靖廷的身形鬼魅一般，只是一闪的功夫，便已经到了莫焕文的跟前，他的铁钳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一向幽深宁静的眸子，此时翻起了汹涌的愤怒，和仇恨。

第一百三十三章 血债血偿
“你应该比我更厌恶大盛，更想要让如今端坐在帝位上的那个人摔下来吧？卫靖廷，你大可不必跟我如此敌对，我们也可以合作的。”
莫焕文被掐着脖子，呼吸困难。
卫靖廷冷笑一声：“你所说的合作，不会是让我送你玄铁令吧？”
“有何不可？”莫焕文艰难的道：“你将玄铁令给我，慕容家族的十万铁骑为我所用，和西夏联手，大盛必受重创！等大盛成为败军之将，即便是大盛皇帝，不也得乖乖的跪在你面前求饶？到了那时，这大盛的王位交由你来当又如何？”
卫靖廷幽幽的道：“听上去，似乎很有诱惑力。”
莫焕文眼睛一亮。
可就在下一瞬，卫靖廷眸光便森寒了起来：“不过，我卫靖廷要的，不是成为战败国的大盛，我卫靖廷，更不需要你们西夏所谓的合作，和施舍。”
卫靖廷直接甩开了手，仿佛掐着他的脖子，都玷污了他的手指。
莫焕文脸已经涨的通红，蜷着身子在地上咳嗽着。
卫靖廷站起身来，没有再跟他废话，而是淡声道：“进来。”
海棠端着一碗药推门而入：“主子。”
卫靖廷撩袍在太师椅里坐下，行为举止都优雅又矜贵：“西夏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大盛作为礼仪之邦，自然也不能薄待了你，太子的西域奇毒的确很妙，让我的昭昭吃了不少的苦头，礼尚往来，我也给太子殿下准备了我们大盛的一味毒药，太子品尝看看，是否胜于那西域奇毒呢？”
莫焕文脸色唰一下就白了，连连后退：“你，你别忘了，我是西夏太子，我若是死在大盛·······”
卫靖廷冷笑一声：“放心，太子殿下不会死在大盛的，你给昭昭用的毒药也不曾致命，我又如何能这般心狠？这一味药，最多也就让你，百蚁挠心，如蛊虫附体一般，滋味曼妙罢了，等熬过半月，太子殿下依然生龙活虎，正好可以平安无恙的出现在大盛的皇宫之中，面见皇上了。”
敢对他的昭昭下毒，他自然要让他千百倍的偿还！
海棠端着药碗逼近了他：“这药，可比你给我家姑娘准备的药性毒上十倍，是奴婢亲手研制，没有解药，适时，还辛苦太子殿下好生熬着，半月一过，药效没了自然就好了。”
“你！”
海棠直接一手掐住了他的下巴，一手便将毒药直接灌了进去。
这毒药入喉，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便开始发作，浑身如同千万只蚂蚁在体内爬行一般，心痒难耐，而心头却如同有虫蚁啃噬，疼痛刺骨钻心。
莫焕文倒在地上，惨叫了起来，额间的青筋都暴起来，痛苦不堪。
卫靖廷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药不错，看来比那西域奇毒更妙，太子殿下好生享用，来人，送太子殿下出府。”
“是。”

悄无声息的，这“莫焕文”便消失在了沈家。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他治好了昭昭的病，我这还没能好好谢过人家呢。”沈老太太疑惑的道。
卫瑾宁挽着她的胳膊撒娇：“我也这么说来着，可他执意要走，说是在一个地方待不住，还是习惯了四处游历行医救人，所以我在他临走前，偷偷在他包袱里塞了好些的银票呢。”
沈老太太“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个小财迷，人家是清流世家，怎会对这些钱财俗物在意？”
“那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就算是神仙，也得银钱吃饭吧。”卫瑾宁说的理直气壮的。
“好好好。”沈老太太笑了起来：“只要我们昭昭的病好了，什么都好！”
卫瑾宁体内的毒素都清了，还有两日的药，海棠也已经暗中通过莫焕文倒掉的药渣研制出来了解药的配方，所以也根本没什么影响。
等出了寿安堂，卫瑾宁的情绪却低落了下来。
卫靖廷在外面等她，瞧着她这闷闷不乐的样子，掐了掐她的小脸：“怎么了？”
“我就在想，真正的莫焕文又会在哪儿呢？”卫瑾宁皱着眉道。
卫靖廷眸光淡然：“应该已经死了。”
卫瑾宁咬了咬唇，她早已经猜到了：“若是祖母知道了，定会难受的。”
“瞒不了多久的，按理说，莫焕文此次来京之后，便要回庆阳，即便不回，也会去信，没有人，也没有信，莫家报了官，莫焕文的尸身也很快就会被查出来的。”
这位素昧平生的人，到底还是因为她，丢掉了性命。
卫靖廷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牵住了她手：“昭昭，这人活一世，各有各的命运，不是你的错。”
卫瑾宁抱住了他的胳膊，似乎只有抱着卫靖廷的胳膊，她才觉得十分的有安全感：“那这个假的莫焕文，去哪儿了？”
卫靖廷眸光微冷：“在为他所做的事情恕罪。”
——
“啊！”
莫焕文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青筋暴出，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
可他的手脚已经被绑住，身边伺候的下人们更是手忙脚乱，着急的很：“殿下忍一忍吧！此毒难解，属下已经派人出去求医问药了，可殿下不能再抓挠身上的皮肤了，就算是抓的全身溃烂，也止不住的。”
莫焕文大口的呼吸着，感受着这百蚁挠心的滋味，恨不能立即自尽！
被绑着的右手的手腕，血水浸出，显然是又拉扯开了伤口，可这样的疼痛，却不及他噬心之痛的万分之一。
他双手紧紧握拳，眼神已经快要涣散，却满是猩红的血色：“卫靖廷！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
卫瑾宁病好没多久，宫中便来了传召。
召她入宫觐见。
卫瑾宁接到这旨意，心里便忐忑了起来，想起上次进宫的境况，她实在有些害怕。
马车已经快行驶到宫门口了，卫瑾宁还紧紧的抓着卫靖廷的手。
“此次进宫，是皇后传召，你直接去景仁宫拜见皇后便可，我会在景仁宫外等你。”卫靖廷沉稳的声音，给了她许多的底气。
卫瑾宁乖乖的点头：“知道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欠了人情
卫靖廷带着她进了宫，便让一个小宫女带着她进后宫了。
这小宫女显然是卫靖廷收买过的，她一路都和卫瑾宁说着这景仁宫的规矩：“沈姑娘不必紧张，皇后娘娘是再和善不过的人了，晋王也十分看中沈大人，晋王看重的人，皇后娘娘自然也是看重的。”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卫靖廷是晋王的党羽，晋王虽说不是皇后亲生的，但皇后并无亲生子，而是一直扶持晋王的，那他们自然都是一党。
卫瑾宁也是。
卫瑾宁点了点头：“这样啊。”
那看来不会是什么坏事儿。
景仁宫。
“臣女卫瑾宁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卫瑾宁行了礼，坐在上首的皇后便笑着道：“免礼，赐座。”
小宫女引着卫瑾宁在下首的一个椅子上落了座，皇后才道：“其实早该召你入宫的，只是前阵子听闻你病了，可好些了？”
卫瑾宁笑着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女的身子已经大好了。”
“这大病初愈，身子还是要好生补一补的，本宫这里正好有一份外藩进贡的千年人参，便赏你补身子了。”
一个老嬷嬷端着一个紫檀木的长盒子送到了身子的跟前。
卫瑾宁接了过来：“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心中雀跃了起来，这千年人参可值不少钱了，拿出去卖少说也得有上万两银子吧？
不过她面上却不显喜怒，将大家千金的架子端的稳稳的。
皇后笑了笑：“今日召你入宫，你可知为何？”
卫瑾宁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卫靖廷可真是够谨慎的，也不给你透露一句，今日这荣宠可是他亲自给你求来的。”
卫瑾宁懵了懵，便见那老嬷嬷端着一个金册宝印走了上来。
皇后道：“今日，本宫亲封你为正二品县主，卫瑾宁接旨。”
卫瑾宁连忙福身跪在了地上，双手接过了金册宝印：“谢皇后娘娘封赏。”
皇后亲手将她扶了起来：“上次你进宫，那玄青大师说你不祥之人，到底还是损了你的名誉，本宫心中也愧疚难安，这才亲自向皇上求了这个封赏给你，以作安抚，你有沈大人那样的小叔叔，是你的福气。”
所以，她这是跟着卫靖廷鸡犬升天了？
卫靖廷竟然还给她求了一个县主之位！
卫瑾宁从景仁宫出来的时候，都还有些恍惚，她有了县主之位，就代表着沈家的地位都跟着稳固了起来，更重要的是，既然亲封了县主，就绝不可能再被封妃，卫靖廷为她求这个县主的身份，考虑的太仔细了。
只是，这样一个身份，又是用了什么样的交易换来的呢？
这深宫之中，权利的正中心，只有利益相关，从无人情冷暖，当然不可能是皇后就这么随随便便给她做的人情了。
卫瑾宁正打算离开后宫，却在半路上碰上了于洋公主。
“臣女给公主请安。”卫瑾宁福了福身。
于洋公主看了一眼她拿着的金册宝印，勾了勾唇：“如今是县主了，恭喜你。”
卫瑾宁一愣，随后想起来，于洋公主是皇后亲生，皇后的决定，她自然是早早的就知道的。
“也多谢公主成全。”
于洋公主牵起了她的手：“你是卫靖廷的妹妹，我成全你是应该的，你也该提醒他记着他的承诺。”
卫瑾宁愣了愣，不知道是什么承诺，但是她也不好问，只乖巧的点点头：“公主放心，臣女会转告公主的话的。”
她一向是这样，在外人面前，习惯性伪装出乖巧天真的模样，让人对她放下戒心。
“你如今被曹贵人请来的那个劳什子大师判定为和太后相克，想必进宫是不能常进宫了，没事可以多来公主府找我，我平日里也闷得很，正好多个小姐妹打趣啦。”于洋公主笑着道。
“是。”卫瑾宁一笑，眉眼弯弯的又娇又艳。
于洋公主晃了晃神：“你先去吧，想必你小叔已经在等你了。”
“是，臣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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