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莫斯年身后的齐深原本以为总裁是忘了会议的事儿，刚想提醒，但看到安歆的脸，又将话吞了回去。
这是昨晚的女人？
她和总裁到底是什么关系。
电梯停在几人的面前，安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莫斯年没跟她客气，转头交代齐深先去公司，便抬脚走了进去。
酒店的早餐区就在楼下大厅，此时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
安歆与莫斯年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立刻给每个人送上了一杯柠檬水。
她喝了一口柠檬水后，酸味儿刺激味蕾，脑袋里的晕眩好了许多。
想着吃了早餐再去医院也不迟，免得还未到达，就低血糖晕在路边。
放下水杯，“莫总平日里喜欢看什么书？我听林老板说，您似乎选修过有关艺术的课程？”
客户想要的风格与平日里的偏好关联度很大，简单的交流就能快速确定下来设计的主基调。
莫斯年本人应该不会喜欢美式，太过冗杂，色彩也艳丽。
中式对他来说，可能又有些死板无趣，喜欢艺术的人，偏爱的风格也许更大胆一点？
她想通过简短的接触，多了解了解他的偏好，但莫斯年只说了一句，“你自由发挥就行。”
安歆最担心遇到这样的客户，就像是学生时代的自由命题作文，因为想选择的主题太多，最终反倒越来越纠结。
而命题作文因为确定了区域，发挥的空间有限，会简单许多。
自由发挥？
她在脑海里构造基础的风格，却听到一旁传来惊喜的女声。
“斯年？”
循着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脸上妆容精致，眼神却黏在了莫斯年的身上。
“我接连在这里出现好几天，还以为遇不上你呢。”
秦安岚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目光转到安歆，眉心微不可见的掠过一丝警惕。
“这位是？”
安歆本想说莫斯年是自己的客户，但还未出口，秦安岚就自来熟的在一旁坐下，仿佛她不存在一般，继续询问莫斯年。
“我听说你御景苑的房子要装修了？”
莫斯年显然不想与她多说话，只敷衍的回了一个字，“嗯。”
秦安岚轻笑，嘴角弯了起来，“我记得你很喜欢御景苑的户型，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设计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明摆着想通过介绍设计师，与莫斯年拉近关系。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安歆就微笑着接了过去，“很抱歉，这位小姐，莫先生现在是我的客户。”
秦安岚的目光这才重新转向安歆，嘴唇抿了一下，“你也是设计师？”
说话间她眼尾的轻蔑丝毫不掩饰，大概觉得安歆也是想通过这个事儿，攀上莫斯年。
“是，我与莫先生应该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
大清早两人就一起出现在酒店的餐桌上，谁知道昨晚是不是在一起。
想到这里，秦安岚的脸色变了又变，觉得安歆这是在故意炫耀，手段真是低劣。
原本还想故意无视掉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让她难堪好知难而退，没想到她还挺会给自己长脸的。
秦安岚深吸一口气，故意提及了莫斯年的婚姻。
“既然斯年选择了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希望你用心一些，别让斯年和他的夫人失望。”
莫斯年的眉宇皱了皱。
这些年秦安岚哪怕知道他结了婚，还是紧追不舍，并且用他的婚姻，击退了不少追求他的女人。
果不其然，秦安岚的下一句话便十分直白。
“你应该知道斯年他结婚了吧？”
言下之意，难不成你想当小三破坏人家的家庭？
第21章处处都是生意
安歆原本正在喝柠檬水，听到这话，差点儿呛着。
她当然知道，但总不可能自己绿自己。
拿过纸巾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嘴角。
“知道，所以呢？”
她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对莫斯年的婚姻并不关心。
这样云淡风轻的姿态，让对面的莫斯年微微抬了一下眼。
秦安岚蓄了一拳头的力，宛如打在了棉花上。
所以？
这还有什么所以，难道她提示的不够明显么？
这女人可真是沉得住气，该说她脸皮厚，还是已经得了莫斯年的宠爱，恃宠而骄。
秦安岚心里不爽，却又不能让自己太过急躁，免得落了下风。
她看向莫斯年，面上又恢复了先前的温婉。
“斯年，你都三年没回来过了，应该不知道这家餐厅换了主厨，现在的主厨是新西兰留学回来的，有一道菜应该很符合你的口味。”
她自作主张的拿过菜单，俨然把这当成了自己的主场。
莫斯年平静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目光淡然，对此没拒绝也没回应。
有些人看着冷淡，实则锋利，想和这种人打交道其实是很困难的。
为客户挡掉桃花，算不算是乙方的工作之一？
想到这里，她轻笑了一下，“贝尔最擅长的菜并不在菜单上，而且今天是我请莫总吃饭，这位小姐如果你也想请莫总，可以约其他的时间。”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饶是秦安岚再厚的脸皮，也待不下去了。
起身时，深深看了一眼安歆微笑着的脸。
双方目光对视，不需要交谈，俨然已经PK过了一场。
秦安岚指尖紧紧捏着自己的包，差点儿将鳄鱼皮捏烂。
一个小小的室内设计师而已，竟敢这么嚣张，她算是记住对方了。
“刚刚是我唐突了，斯年，那下次你有时间，咱们再约。”
莫斯年挑眉，以往秦安岚很不好打发，没想到今天走的这么快。
嘴角轻轻的弯起，又淡淡的“嗯”了一声。
秦安岚走后，安歆抬眸，眼底含笑，“莫总，您早上喝牛奶还是咖啡？”
仿佛方才的这个小插曲并不存在。
到底是她心大，还是丝毫不介意他已经结婚的事实。
“咖啡。”
莫斯年的背微微往后靠，双手自然交叉，放在身前。
“莫总不是有胃病么？最好不要空腹喝。”
安歆这话说的很自然，要了两杯热咖啡后，抬头跟服务员点餐，“你好，麻烦跟贝尔说一下，还是之前的老样子。”
服务员扭头，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虽有疑惑，却还是先去通知主厨了。
莫斯年看到这一幕，微微挑眉，“你与这里的主厨很熟？”
安歆的脸颊有些热，因为发烧，眼前似乎都有了重影，还是耐下性子道，“贝尔的拿手菜看着很有艺术感，莫总应该喜欢。”
莫斯年瞬间明白过来，她想请吃饭是真，但同时也想看看他偏好的菜色，从而推测喜好。
还真是，处处都是生意。
心里略过不满。
“penny小姐这么努力，不知道你丈夫是做什么工作的。”
安歆一愣，抬起迷蒙的视线盯住他，眼里充斥着水汽，看着格外诱人。
莫斯年的眸光变深，显得意味深长，“一个好男人，应该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如此辛苦才是。”
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及这段婚姻，安歆的嘴角抿紧，喝了一口水，压了压身体窜上来的不适。
这该怎么回答？
第22章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我老公他，就是普通的程序员。”
随口掐了一个谎，一本正经继续，“婚姻需要双方维持，总不能让他一个人那么辛苦。”
她将咖啡给莫斯年推了过去，得体的笑道：“虽然赚得不多，但很顾家。”
安歆说的，是自己臆想中合格另一半的形象。
很显然，莫斯年方方面面都和这个形象相差甚远。
“那莫总呢，刚刚那位小姐说您结婚了，不知道您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歆只是随口找个话题问问而已，以便拉近与客户之间的距离。
毕竟这人连她的名字和长相都不知道，又能期盼他会给出什么答案。
莫斯年果然轻轻皱眉，回答地很诚实，“我不知道。”
不过迟迟拖着不肯离婚，就连离婚协议都送到了盛家，那女人也没什么反应。
她在等什么？
无非是想继续像蛀虫一样巴着莫氏罢了。
安歆惊讶于他的坦荡，正好服务员过来上菜，她也顺势转移了话题。
“主厨贝尔是个艺术爱好者，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把名画融进食物里。”
三道精致的菜肴被端了上来，色彩看似混乱，却又相得益彰。
“莫总，请。”
安歆感觉眼前的重影越来越厉害，只想快点儿从简短的对话里完成任务早点去医院。
但莫斯年却端着咖啡杯，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我有胃病？”
她怔了一下，“猜的，听说莫总是个工作狂，想来经常不按时吃饭。”
其实是与莫老爷子打电话时，老爷子吐槽的，说莫斯年太醉心于工作，胃病时常发作。
他只能寄希望于安歆多提醒照料一下。
安歆也不好拂了老人的好意，只好每次都答应。
然而结婚这三年，两人竟连一次都没见过。
后面的菜莫续上来，安歆很简短的介绍完每一样，顺便观察莫斯年的反应。
但莫斯年是她见过最能控制住微表情的人，七道下来，对方连睫毛都未曾颤动过。
安歆压根就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更偏爱哪一类。
甚至就连夹菜的时候，也只浅尝几下，就放下了刀叉。
居然没一个喜欢的？
她甚至怀疑起林景的情报到底对不对，若莫斯年之前学过艺术相关的东西，怎么都不该是这么浅淡的反应。
“penny小姐？”
“penny？”
安歆回过神来，才发现莫斯年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眉宇微拧。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仿佛刚刚那段记忆缺失了似的，忙道，“我去结账。”
莫斯年看了她一眼，若不是她此时的表情太真诚，真会以为她刚刚是在想怎么故意逃单。
服务员将账单放她面前，她没反应，只好无奈的把pos机放到了莫斯年那里。
莫斯年觉得好笑，刷了卡，瞥见安歆还在发呆。
“已经结了。”
安歆尴尬的站住，起的太急，本就晕眩，猝不及防地朝他靠了过去。
莫斯年本想避开，却注意到这里离扶梯不远，略一迟疑，人已经摔进了怀里。
才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发烫。
男人身上的冷香窜入鼻端，安歆迷茫的大脑恢复运转，顾不得难受，强撑着退到一边，“抱歉，可能昨晚受了寒。”
受寒？
莫斯年看到她小脸煞白的模样，想着这人该不会缺根筋的泡了一整晚的冷水吧？
“既然结婚了，昨晚怎么不通知你老公来接？”
那种药，让人帮忙总比自己熬舒服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