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殷(欢迎光临判官直播间)小说免费阅读-耽美微小说(欢迎光临判官直播间)崔殷

时间:2023-05-28 16:26:2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崔殷换了一身棕黑的短衣窄袖打扮,马尾高高吊起,背后还斜背着个黑布包裹,看起来倒真像是个翩翩的君子——梁上君子。
北司也换了件绣工精致的箭袖黑衣,嫩生生的小脸上还系着半张黑布,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
——显然是被崔殷当成奇迹帝君,好好地打扮了一番。
县衙夜里也有人值守。只是凌晨一点正是万籁俱寂,困意丛生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两个当值衙役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靠着粗糙的外墙都快站睡着了。
“.…..老七,精神点,大人说了,最近要紧着点皮子……”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揉揉眼睛,踹了年纪小些的一脚。
“三哥,你刚刚不还睡着了吗?”老七搓了把脸,又低声叹气,“李家这事儿这么邪乎,大半夜的哪还有人敢往县衙来啊?”
三哥嗤了一声,“你懂什么,好些人就好这个!”
“是,是,我仔细看着——”老七四下里拧着脖子瞪起眼睛瞧,忽然看见不远处一闪而过的一道黑影。
“哎!三哥!刚才好像有道黑影从墙上窜过去了!”
短胳膊短腿翻墙不怎么麻利的北司:“!”
三哥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却是黑洞洞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你小子不是眼花吧?哪有什么黑影?”
老七急得跺脚,“我看见了,越过墙往衙里去了!”
“那就过去看看。”三哥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提着盏油灯,进了大门顺着墙根往里走。
正躲在墙根底下的北司:“!”
蹲坐在衙门挑高的檐角上的崔殷笑眯眯地看着小帝君认真躲猫猫,完全不准备出手。
三哥越走越近,眼看油灯昏昏的灯光即将照在自己藏身的草丛里,北司沉了口气,握紧了一双白生生的小肉手。
接着,堂堂酆都大帝,颇为忍辱负重地张开嘴。
“喵~”
喵得一波三折,九曲回肠。
“什么黑影不黑影的,就是只野猫!”三哥大失所望,晃晃荡荡走回大门,又顺手敲了老七一个爆栗,“真是,大惊小怪!”
老七挠挠头发,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个黑影大小,憨笑两声,“倒也是,瞧着那黑影子也就野猫大小。”
野猫大小的北司:“。”
【完了,小帝君一世英名毁于学猫叫。】
【别提小帝君的英名了,不是早就毁在从来没尿床上了吗?】
【怎么办好想笑,小帝君真的很忍辱负重了!】
【主播怎么能对小帝君见死不救呢?不过,干得漂亮!】
崔殷把所有笑意都憋了回去,这才施施然从四五米高的檐角跳下来,把小帝君抱在怀里,轻若翩鸿地往一旁空置的北偏院飞掠而去。
【妈妈!她在飞哎!】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轻功吗?!】
【这个已经不是吊威亚能做到的了吧?】
【……完了,世界观裂开了。】
一般来讲,横死的尸体要么停置在案发现场直接验尸,要么就拉到尸所等待验尸,是不会拖到衙门里的。
但这次李家的案件过于特殊,尸体的状况也不能让人瞧见,为了自己头顶的乌纱帽能再稳当当地晋个等级,知县便趁着夜色让衙役把二十几口死尸全拉进了衙门里废弃的北偏院,严加看管。
崔殷怀里抱着北司,轻而易举便绕过了北偏院月亮门外守着的四个衙役,轻轻落在院子里,甚至没惊起一点灰尘。
二十几具尸体摆在正中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身上盖着麻布,已经散发出淡淡的臭味。
崔殷放下在她怀里略有挣扎的小帝君,随手掀开了其中一具尸体上的麻布。
【我竟然丝毫不意外又是一片马赛克呢。】
【十六字真言诚不我欺。】
【我以为会看到什么惊悚场面呢,忘了小崔判官直播间是全年龄向来着。】
【连全息场景里都只能存在马赛克吗?哪天要是现实生活中也出现马赛克我都不惊讶了呢。】
【前面的,那还是得惊讶一下。】
【这让我怎么看尸体上到底有没有鳞片,到底是蛇鳞还是鱼鳞啊!】
崔殷认真看着面色青紫的尸体手背、脖颈、脸颊上泛起的黑色错杂鳞片,思考了一会儿,“以我百年义务教育的生物知识断言,这应该是鱼鳞。”
北司也凑过来看了两眼,“的确是鱼鳞。”
“而且应该是窒息而死——准确地说是被扼断喉骨导致的机械性窒息。”
崔殷手中的判官笔在尸体喉结青紫发黑的伤痕处虚点了两下,“无论如何,仵作不可能给出中毒致死的结论。”
“但替罪羊已经选中了柳书生,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不可能一夜之间掐死上上下下二十几口,还不惊动任何人,所以他们的死因只能中毒。”北司补充。
【这也太过分了吧?!连屈打成招都不算,就是想让柳书生背锅啊!】
【服气了,这种狗官还是尽早没了的好,别去祸害更多老百姓了!】
【为什么一定要选柳书生当替罪羊啊?因为他好拿捏吗?】
“柳书生家里只有一位眼盲瘫痪的老母亲,没有其他亲朋好友,又和李家嫡小姐有过接触,当然是最好的背锅人选。”
【那柳书生被定罪后,他的老母亲谁来照顾呢?】
【……怎么可能有人照顾啊?】
【所以这就是两条无辜的人命啊!】
第66章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崔殷把二十几具尸体依次看过,死因都是被扼断喉骨,身上也都长出了青黑的鱼鳞。
一家人也算是整整齐齐。
“虽然身上都长着鱼鳞,但被鱼鳞覆盖的身体面积也有不同,”北司指尖点了点停放在角落里的两具尸体,“张家嫡小姐的身体几乎全部被鱼鳞覆盖住了,旁边的丫鬟却只有手背上有巴掌大一块鱼鳞。”
“看起来越是张家嫡系主支的,被‘感染’的情况越严重。”崔殷转身盖住张老爷身上的麻布。
北司点点头,目光忽然停在崔殷马尾梢上,一点亮晶晶的粉末附着其上,夹杂在发丝中并不明显。
“这是……鲛珠粉?”崔殷也注意到粘在自己发尾的这点粉末,小心翼翼从头发上顺下来,在指尖碾了碾。
传说中鲛人泣珠,也有人说鲛珠就是所谓的珍珠,或者说鲛人哭出来的泪水就会化为珍珠。
这两种说法其实都不够准确。
鲛珠和珍珠样子的确相似,甚至称得上是一模一样。
形状滚圆、质地润泽、色如凝脂。这些都是鲛珠的基本特征。
但鲛珠和珍珠也有区别——因为鲛珠的的确确是鲛人哭出来的,而珍珠却是蚌类所产。
深海有鲛人,鲛人们以海中的鱼类贝类和藻类为食,除了拥有一条鱼尾,能在深海中自由呼吸游动之外,和人类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除了鲛珠。
将深海黑虎鱼的剧毒鱼类毒囊取出,混合青菱藻泥和碟霞鱼骨磨成的粉末,可以制成一种名叫“海上月明”的剧毒。
所谓的鲛珠,就是取海上月明,滴入鲛人的双眼。
因剧烈痛苦流出的泪水,眼球被剧毒腐蚀时分泌出的液体,以及剧毒液体本身,三者发生反应,便会凝出剔透美丽的鲛珠。
一个鲛人,一辈子只能产出一次鲛珠。
而诞生于剧毒的鲛珠,却偏偏有解百毒的功效。
【就算听着很残忍,但是除了和尚没有几个一辈子吃素的吧?杀猪也很残忍啊?】
【只能说物竞天择?】
【鬼的物竞天择啊!这行为就和砍象牙、砍鹿茸一样,都是残害动物好吧!】
【吃猪肉是因为养猪就是为了吃,养猪养了一整年,最后一刀给猪个痛快,毒瞎鲛人的眼睛能一样吗?】
【那些说正常的,我衷心希望某一天你们的眼睛也能产鲛珠,看你们还觉不觉得正常!】
【啧啧啧,有些人呐,拖去火化都能烧出一百八十斤舍利。】
【那些说残忍的,我真想看看,你们中毒了之后,有一颗鲛珠是直接用掉还是扔了不用。】
【祝福你们中毒之后身边游着一百零八只健康快乐的鲛人好吧?】
【有些人真的一点同理心都没有,自私又恶毒。】
【就一句话,事情没砸到自己头上,站着说话不腰疼。】
【房管呢,房管来救救啊,禁言那些吵个没完的不行吗?】
崔殷只是随口科普了一下鲛珠的来历,也没想到弹幕会吵成这样。
“如果法律允许大规模生产鲛珠,那么这种行为就是正当的。只是当这种事情降临在自己身上时也要明白,这是物竞天择的法则而已。”
“如果法律不允许做出这种以鲛人的眼睛换取鲛珠的方法,那么这种行为就是违法的。关照弱小生物,并希望这种行事方式可以普而化之。”
崔殷声音没什么起伏,“我本人并不偏向任何一种观点,只希望对自己做出的选择不要后悔,并能坚持下去。”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但没动中好像又懂了一点,但这一点又不是很多……】
【什么顶级废话文学。】

【我懂了,主播说:别双标。】

【你是懂主播的。】
“虽然我是在健康和谐新地府长大的,但我爹也经历过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日子。在那种环境下,成者王,败者贼,活到最后就是唯一的条律。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说到这里,崔殷露出一个笑,“而当年打赢了的老大们决定建立地府,推行各种律法——这也是强者法则的一部分。”
【懂了,就是如果你认为自己没错,错的是世界,那就推翻错的世界,建造一个你认为正确的新世界。莫BB,BB无用,干就完了。】
【最后一句话才是精髓好么。】
【什么中二文学照进现实。】
说到这些也只是有感而发,崔殷简单地解释了几句便重新把注意力转回了指尖的鲛珠粉末。
“会是鲛人的诅咒?”
北司踮起脚,从崔殷的指腹沾了一点倒映着微弱月光的粉末。
他表情有些严肃,“这座县城并不靠海,鲛人很难独自来到这里,即便有人将他们带来,也没办法做到这种程度。”
鲛人能够短暂地脱离深海,但陆地并不适宜他们的生存,即便一直浸泡在海水里,他们也只能在陆地上活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中,鲛人的鱼尾会逐渐萎缩,鱼尾上的鳞片也会逐渐干燥脱落。
最终,他们会死于严重的虚弱和脱水。
“大约这就是物理书中教过的,深海鱼无法在陆地存活吧。”崔殷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深海鱼到陆地是会炸膛,又不是死于脱水啊!】
【物理课体育老师教的实锤了。】
崔殷点头,满怀欣慰,“看来你们常识学得还不错。”
“这里距离海边快马加鞭也要赶上一个半月的路程,如果想把鲛人运过来,恐怕还要再加上不少时间——一只来到这里就已经虚弱的快死了的鲛人,怎么可能造出这种惨案?”
崔殷说着,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勾魂笔笔杆敲了敲掌心,“其实还有一种印证方式。”
【竖着耳朵等小崔判官解惑。】
【主播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崔殷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因为鲛人是海鱼,而这些尸体身上的显然是河鱼的鳞。”
【……】
【我竟觉得很科学。】
【什么叫做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啊。】
第67章  鲛人?人鲛?
虽然李家人身上长出的是河鱼的鳞片,但崔殷发尾的鲛珠粉末显然也不是无缘无故粘上去的。
“看来这些粉末是麻布上的,而不是尸体身上的。”崔殷在盖在李老爷身上的麻布边角找到了残余的一点鲛珠碎末。
【主播再去衙门别的地方转转嘛?我好奇古代衙门构造很久了!】
【臣附议!】
【之前去县衙旧址看过,但总觉得不够鲜活,主播快给我们康康。】
反正这些尸体已经检查完毕,今晚夜探县衙的目的已经达成,崔殷便可有可无地应下了弹幕的要求,搂住北司细嫩的小腰,脚尖轻点,身姿翩然腾起,兔起鹘落间便立在了县衙正殿最高处。
【有决战紫禁之巅那味儿了!】
【要是把小帝君换成剑那就更对味儿了。】
【……这话是不是不太对劲?】
【总之当年西门吹雪要是怀里抱着个奶娃娃和同样怀里抱着个奶娃娃的叶孤城一起站在紫禁城顶上,那他俩肯定打不起来。】
【什么爸爸去哪儿之剑客季。】
崔殷瞥了一眼弹幕,决定拯救一下小帝君在观众们心目中摇摇欲坠的形象,于是果断转移话题,“准备先去哪里?弹幕发,我选弹幕最多的。”
结果就是在半个多时辰里,崔殷带着屏幕外嗷嗷待哺的观众们,把这座不大的三进县衙逛了个遍。
“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还在熬夜的就保护一下自己的发际线,早点睡吧,明天再去李家府宅探路,问问附近的知情人和知县、仵作、衙役——对了,抽奖的结果也出来了,白天没哈过的可以去首页看一下。”
【我先来,我没哈过!】
【噫!我中了!】
【你中了甚么?!】
【……别演范进中举了!】
【我真后悔,真的,早知道哈了的就不能抽奖,我一定不会哈哈哈哈的。】
【鲁迅真后悔有你们这些读者!】
【这话我没说过——鲁迅】
伴随着弹幕一片欢声笑语,崔殷的直播间关闭了。
而已经早早洗漱完毕躺进被窝的李芸,也点开了崔殷主页的抽奖结果页面。
接着——
“噫!我中了!!!”
合租的闺蜜——
“你中了甚么?!”
李芸:“我中了小崔判官穿越到全息场景中买来抽奖给我们发福利的木簪子。”
正鏖战峡谷之巅的闺蜜敷着面膜喝着泡枸杞的可乐,双手离开键盘地诚恳发问,“你听听你这句话里,信息量是不是有点大?”
李芸看着自家毫无形象瘫在电竞椅上的闺蜜,“你这熬夜敷面膜,枸杞泡可乐的行为,信息量是不是也有点大?”
闺蜜两个对视一眼:“……”
“晚安,我睡了。”
“我们这边三投,哦,那我也睡了。”
***
周日中午十二点。
睡到自然醒的李芸刚睁开眼睛就熟门熟路点开了小崔判官的直播间。
进度条显示小崔判官已经直播将近一个小时了。
正在观看人数还在不停往上增,显然像李芸这样刚刚起来点开直播继续追更的观众还有不少。
崔殷正在一道精致工巧的石拱桥上探身捞东西,手里把着将近两米高的竹竿,竹竿底端栓了个篮球框大小的网兜。
【刚来的,主播这是干嘛呢?】
【……捞鱼?】
【简单来讲,就是主播发现李府后花园的池水里有阴气,她怀疑这股阴气和李府上下惨死有关,所以正在拿自制的渔网捞东西。】
【据小帝君补充说明,那股阴气不是池水本身产生的,而是和被沉进水里的什么东西有关。】
【总之就是在捞东西。】
【有个问题,主播昨天晚上不还飞檐走壁的吗?怎么今天就不会轻功水上漂了吗?】
【主播说,这样比较有野趣。】
【神TM野趣,在别人家花园子里捞东西也能品出野趣来吗?】
捞了好半天都一无所获的崔殷一抬头刚好看见这条弹幕,“总比在岩浆里拿着水火不侵的铁锁链钓鱼有野趣吧?”
“当年地府还没禁止野钓的时候,可没少鬼差半夜三更在大热大恼大地狱钓鱼,铜锅边上乌泱泱一片黑影子,一条鱼都没钓上来过!”
【我竟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
【钓鱼佬永不空军!】
【钓鱼佬除了鱼什么都能钓上来!】
【……就嗯钓吧你们。】
眼看崔殷已经在同一块水面来来回回下了十几次网子,捞出来的除了点青藻什么都没有,北司抿抿唇,开口,“要么我来试试吧。”
崔殷立即把渔网递过去,“给!”
【笑死,过于迫不及待了。】
【早等着这句话了。】
北司力气不够大,还是崔殷扶着竹竿顶端才帮他把整个网兜下进了池水里。
一个湿淋淋的布包很快就被两个人合力捞了出来。
布包一直沉在水底,已经生出暗绿色的苔藻,布茬儿的边缘也泡得发烂了。
好在紧紧裹了五层的布包主体保存还算完好。
崔殷干脆蹲在桥上,就地拆开了这个麻布包裹。
里面是一架被折叠成三段的骷髅。
崔殷拼结了一下。
上半身鱼头鱼刺,下半身两根腿骨。
【???】
【鲛人的盗版,人鲛?】
【不是盗版,是倒版。】
【神TM倒版,文字游戏给你玩儿明白了。】
【我仔细想了想,我能接受美人鱼的原因大概是人家有个人脑袋。】
【不是,难道海里的鲛人就人身鱼尾,河里的人鲛就鱼身人腿?】
【拒绝河海歧视,从鲛人长相做起!】
【啊啊啊!这让我以后还怎么看小美人鱼的故事!】
崔殷:“……”
“倒也不用担心小美人鱼的童话故事从此不堪入目,这不是自然生产出的生物。”
【不是自然生产,难道是古代版的科学怪人?】
【有一说一,要真是生物实验,那弄出这个的可比弗兰肯斯坦还没有审美眼光。】
【问题在于这根本不能活吧?!】
【这又不是植物嫁接呢,上下断茬绑在一起,咯嘣一下就好了!】
【农学院大四生狂怒!】
崔殷摇摇头,“虽然不是植物嫁接,但其实也差不多。”
“这副骨架的确是用人和鱼混出来的东西。”
第68章  同行相斥
一副鱼身人腿的骨架,硬茬茬的锐利鱼刺和两根明显发育不良的腿骨,仅仅是摆在石桥上都仿佛能讲出无数个鬼故事。
崔殷手中的勾魂笔在双指间转了一圈,朱红的笔尾点在鱼身和人腿交接的位置,“这里,虽然你们看不出来,但曾经有过截断和缝合的痕迹。”
“应该是在婴儿刚出生的时候,就将其身体截为两段,缝合在了鱼身上。”
【……还真是科学怪人啊?!】
【婴儿?!干这件事的我奉劝他早点死!】
【我真的想骂的话太多,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骂起。】
【就一句话,人体实验的人早点去死!】
【老夫的拳头硬了!】
【嗜血拳套,准备出击!!!】
李家在县城里的风评一向很好,无论是旱灾涝灾时施粥,老夫人诞辰时开义诊,开放李家的家塾收外姓学生之类的善举,还是李家人平日的谦逊有礼的言行举止,都是县里人津津乐道的。
“李家上上下下四代,加之家仆、小厮、丫鬟,就没有一个孬种!”早上崔殷和客栈老板打听时,胡子花白想象力极为丰富的小老头先是一捋胡子,接着又叹了口气,“可惜是好人不长命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能干出这种残害婴儿事情的人家,怎么可能是个好的?】
【倒也不必这么早下定论吧?说不定是别人陷害呢?】
崔殷已经在李家转过一遍,除了这个包着半鱼半人骨架的布包裹就没有其他的收获了。
她本以为或许会在李家找到一些关于鲛珠的线索,但快把房子翻个底朝天了,也没找到半粒鲛珠。
连一点儿鲛珠粉末都没有。
“既然李家已经趟过了,接下来就去县衙吧。”崔殷把布包重新包好,左手拎着布包,右手拎着小帝君,飞身向李府外掠去。
就在即将翻出李府外墙时,崔殷听见外墙根底下的树丛里传来嘀嘀咕咕的小声交谈。
小崔判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昨天刚在蹲在墙根下面草堆里“喵”过的小帝君。
北司:“.…..”
“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转移话题的技巧僵硬到不可直视。
或者说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崔殷没再逗皮薄鲜嫩的小帝君,转而将直播的收音音量调高了一些。
“二哥,你说白云道长真能点出蛟龙来吗?”一道较为憨厚的声音发问。
回应他的是沙哑的破锣嗓子,“白云道长说的,咱们就得信。再说,你管他能不能点出来呢,咱们干活的赏钱还不是一样发?”
“那能一样吗?要是真点出来了,还能额外一个人得十两银子呢,我娶媳妇可就差这十两彩礼了。”
“天天就知道娶媳妇娶媳妇,白云道长让你干的事情都干好了吗?”
“那能有差吗?反正就是一扔一抛的工夫,也没什么难的啊,还非得神神叨叨找什么子时,什么内弯处……”
“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不想像李家人一样死得不明不白的,你就乖乖听话!”
“哎,知道了,二哥,你比我老娘都啰嗦。”
“我还比你老娘揍你揍得狠呢,你想不想试试?!”
……
【我好像知道刚才那副骨架从哪儿来的了呢。】
【我好像也知道了呢。】
【邪门歪道真是哪里都不少呢。】
【既然你们都在呢那我也呢一下呢。】
【总之那包骨头架子是那个白云道长派人扔下去的?但是看包裹上面的青藻,感觉至少被水泡过三个月了吧?】
【连布边子都被泡烂了,时间肯定不短了。】
【从时间上看不太对得上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从别的水里捞出来又扔进李家池子里的?】
【不可能,绝无可能。】
崔殷听着下面蹲草丛的两个人已经聊到哪家的烧鸡好吃哪家的小酒儿好喝,干脆直接从房檐上跃了下去。
轻飘飘地落在两个穿着衙役皂服的年轻汉子面前。
“来——”人字还没喊出来,两个人便惊恐地捂住嗓子,发觉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有话要问你们,别想着隐瞒和反抗,乖乖跟我走,知道吗?”勾魂笔的笔杆敲在其中一人的肩上,崔殷笑得像个强抢民女的江湖恶霸。
而两个被她强抢的“民女”,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此时却哆哆嗦嗦,满脸的惊慌和“娇羞”。
——说不出来话,却一直大张着嘴导致的缺氧,把两张满是横肉的脸憋得通红。
崔殷勾唇冷笑,把一副土匪做派扮演得十足,“你们的命现在都捏在我手里,别想着什么逃脱的法子了,老老实实地,把我问的问题回答清楚,说不定还能留你们一条命在。”
两个衙役连连点头,两颗硕大的头颅都快点出残影来了。
就这么把两个工作时摸鱼的衙役“绑架”到一旁僻静的死胡同巷子里,崔殷才解开他们身上的“噤”字咒,“你们刚才说的白云道长是谁?”
两个衙役互相对视一眼,蔫头耷脑地一唱一和。
“白云道长是位修为高强,功力深厚的道士。最擅长寻龙点穴,也会炼丹制药,还精通占星卦卜,自然也会看相算命。”
“白云道长是三年前来到我们县的,据说是为陛下寻找一条四爪的蛟龙龙脉,以龙气入药,为陛下炼制一颗九转大还丹。”
【这不就是所谓的全科骗子吗?】
【真正的骗子,就是什么都会,管你是看相还是算命,占星还是卜卦!】
【他还缺了个点石成金、撒豆成兵。】
【估计是这个不太好忽悠吧?】
【江湖骗子的骗术过去几百年上千年了,竟然也还是那么几套。】
【可惜就算只有那么几套骗术,到现在也还是有人上当。】
【我们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我们无法吸取教训。】
【笑死,什么矛盾辩证法。】
【在判官的直播间里看到抵制江湖骗子骗术的弹幕,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错乱呢。】
【这大概就是同行相斥吧。】
第69章  感谢两位大兄弟提供线索
两个衙役对来到县城就被知县热切招待,甚至被直接邀请到知县府上长住的白云道长了解并不多。
他们能知道的也只有最初白云道长给自己塑造的那个无所不能人设,以及最近半个月在白云道长吩咐下做的那些没头没尾的事情。
“半个月前,白云道长让老五我午时三刻在护城河里捞出一个布包——哦,就是姑娘您手里拎着的这个。”
声音憨厚的那个率先开口,“他说不能有一点差池,必须在午时三刻梆子响起时把布包捞上来,一路不能碰着任何人,布包不能接触任何土石,必须一鼓作气跑回县衙,从县衙正门穿过,把布包直接扔进县衙前堂的水井里。”
“前天,白云道长又让我从水井里把那个布包捞出来,扔进李家的池水里,还要求必须在子时三刻,站在石桥石拱最顶端,把布包扔进池水内弯最凹处。也是一路不能碰着人,布包不能接触任何土石,只是这次不能跑,必须前进三步后退一步地走。”
絮絮叨叨说完白云道长对他下过的命令,老五叹了口气,“一路跑回县衙倒也罢了,我体力好,跑回去也就是出点热汗,但那个前进三步后退一步的走法,可真是太难受了!”
“要不是县里有宵禁,子时三刻街上已经没人了,我说什么都不想接这个差事!当时打更的老大爷看着我在街上游晃,差点把我当成小鬼儿!”
【……说实话,大街上看见一个那么走路的我也会以为精神病院放假了。】
【总觉得这种限定时辰、方位之类的要求还挺有感觉的,就那种玄之又玄,神神叨叨的感觉。】
【你干脆说主播平时拿着笔划两下就结束的行为没有仪式感呗。】
【就那个范儿必须得拿捏得死死的。】
【比如开大招之前必须高声呼喊招式名字?】
【看我天——马——流——星——锤——!】
【中二羞耻期到底什么时候能过去啊!!!】
崔殷转而看向被称作二哥的破锣嗓子,“白云道长又让你做什么了?”
二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在哀叹自己逝去的青春,“他要收集童子尿。”
“.…..”
老五呆滞片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二哥,你之前不是经常和我说,燕红楼的珠翠姐姐和你一度春宵,雪月妹妹和你二度春宵,木兰妹妹和你三度春宵……”
他越说越多,越说越气,“二哥你都是骗人的啊!!!”
二哥沉默良久,脸上挂着看破一切虚妄的迷之笑容,“是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既然我还是童子身,在这方面还是一片空白,又为什么不能称之为色呢?”
崔殷打断了可怜处男的悲秋伤春,“你知道白云道长收集童子尿做什么吗?”
“这……”二哥停顿片刻,“我知道一点,好像其中一部分被他献给知县大人,用来煎制补身养颜的汤药了。”
【……大开眼界。】
【循环往复,不外如是。】
【啧啧啧,知县大老爷怎么了,不也得喝人的排泄物?】
【不,本来不必喝的,只是为了养生……】
【养个蛋的生啊!高尿酸警告!】
【要是喝尿能治病,尿毒症患者何必花大价钱去透析呢?】
【论现代科学的必要性。】
“剩下的去向你不知道?”崔殷追问。
二哥连连摇头,“我能知道这些还是偶然从知县府上的厨娘那里听来的呢,她说白云道长经常早上送一碗淡黄汤液去小厨房,专门用来煎药。”
“对了,我听说白云道长除了给知县大人煎药之外,平日里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炼丹——就是不知道他炼丹时都用的什么。”
勾魂笔的笔杆一下一下轻敲着掌心,崔殷抬眼看着两个衙役,“关于李家二十几口的死,你们到底知道些什么?”
二哥和老五神情都是一变。
还是老五先扛不住这种无形的压力,首先张开了嘴。
话一出口,后续便莫名顺利了许多,“我们只知道李家人绝对不是死于中毒。当衙役这么多年了,我们怎么可能认不出中毒的死相?那些人每个脖子上都有伤,分明是被压碎了骨头扼死的!”
“但是知县嘱咐过我们,绝对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说了就要挨板子!况且说了估计也没人敢信,哪有什么人能一晚上无声无息扼死那么多人?不是妖精就是鬼怪作祟!白云道长说他能做法找出那个凶手——所以我才大半夜的去扔包袱。”
“但是这两天,我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对。那个布包分明是白云道长让我从护城河捞上来的,要是找凶手需要用那个东西,岂不是说凶手也和白云道长有关?”
二哥见他已经一五一十把知道的事情都抖落了出去,无奈也补充起来。
“除此之外,我在李家灭门那个晚上看见过白云道长进了知县大人的书房,书房里灯亮了半夜,他们两位似乎是商量了很久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我们也只是两个衙役,实在是不知道了。您想啊,一家老小都靠着我们两个挣得那点银子活命,就算知道上头大人们有问题,我们又哪敢往深入里调查呢?”
【这都明牌了,白云道长和知县就是凶手,然后还贼喊捉贼污蔑柳书生下毒害人。】
【但是那具骨架是李家出事之后才扔进池子里的,那李家人尸体上的鱼鳞又要怎么解释?】
【况且还是那个问题,骨架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虽然白云道长让人去捞说明他知情,但也不能代表是他一手炮制出来的。】
【我已经晕了。】
【小废物本人只想等主播揭秘。】
【张家到底是好是坏啊?为什么只盯着张家一家人杀啊?】
弹幕摸不着头脑,崔殷手中的信息也同样不足以让她推断出事情完整的来龙去脉。
接下来比较快捷的方法是直接抓住知县和白云道长,逼问审讯一番。
但在没有找到全部线索之前就锁定凶手并逼问只会让AI构建出的全息场景更加不稳定,很有可能还没有挖掘出全部的真相就被弹出全息场景。
所以目前的要务还是继续寻找线索——比如那点鲛珠粉末。
第70章  真?假?
张家布庄。
布庄的老板是个矮矮胖胖笑面佛陀一样的白面中年人,张嘴之前先带上了三分笑,“县衙用的麻布的确是在我这里买的。您也知道,我们这些小本生意人,那是什么生意都得做,薄利多销,日子才能长久嘛。”
“最近李家用的那些麻布也是从你这里进的货?”崔殷指尖在柜台上轻轻敲打,语气格外严肃。
布庄老板点点头,“可不是,平日里县衙应该是有一批存货的,但李家那么多人,可不是一匹两匹布就够用的——好在我们张家布庄别的不敢说,货源是绝对充足的。”
【非常熟练地在自夸呢。】
【虽然鲛珠粉末的确是在盖尸体的麻布上发现的,但布庄老板应该不知情吧?】
【的确,毕竟不小心把需要珍藏的粉末粘在最便宜的麻布上,又不小心把麻布卖给衙门,衙门又刚好用这些布盖尸体,巧合实在太多了。】
布庄老板自然不是杀害李家人的凶手,但格外敏锐的小崔判官却从对方的反应中探知到了一些细微的线索。
她一抬手,原本握在手里的生死簿便迎风化作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刃尖抵在布庄老板胖得几乎看不见的脖子上。
“您认识白云道长吗?”
布庄老板白馒头似的胖脸一僵,一直挂着的笑容也有些勉强,“啊,这,那当然是认识的,白云道长是道法精深的大师嘛……”
崔殷双眼微眯,“看来张老板知道的事情不少啊。”
“这……我一个小本生意人,有些事情也没得办法啊……所谓民不与官斗,我也是不得已为之……”布庄老板搓了搓手心,支支吾吾地叹了口气。
“我也知道白云道长有些邪性,但是……那不是……那不是知县要求我照着办吗?”
【我的天啊!刚才那两个衙役也是,现在这个布庄老板也是,全说什么没办法不得不,合着他们做帮凶还觉得自己很无辜吗?!】
【坏人总能为自己找理由,好人才能学会为别人找借口。】
【他们总觉得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就可以逃脱心灵上的谴责和折磨,事实上就是坏!】
【特别讨厌“它们也是有苦衷的”这句话,做坏事就是做坏事,难道还能因为有苦衷就变成好事吗?】
【我就呵呵了,事情没到你们身上你们是真不疼是吧?我就问你,别人拿刀逼着你让你杀人,你杀不杀?】
【别说拿刀逼着杀人了,估计给他们一千万他们能当场捅刀子。】
【啧啧,说漂亮话谁不会啊?我还能说我要有一个亿我全捐了呢,光说有用吗?】
【也不用这么偏激吧,也没人说知县和白云道长就一定拿刀逼着布庄老板了啊?】
【理中客能不能滚粗啊?!】
【中立不下场,下场不中立,想站边就直说。】
弹幕已经吵成一团,崔殷看着一脸痛苦和悔不当初的布庄老板,又转了一圈手中生死簿化成的匕首。
刃尖向脖颈更深处递了递,崔殷轻嗤一声,“你现在做出这种反应,究竟是因为你彻底悔过了呢,还是因为,”一道浅浅的血线浮现在肥肉堆叠脖子上,“我的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呢?”
布庄老板浑身一抖,如果不是生怕吓尿了之后会更惹人不快,只怕他再怎么夹紧双腿也板不住那股直冲脊骨的尿意。
“我……我一定据实相告!求求您饶我一条……狗命!对,饶我一条狗命!”
***
李芸从楼下取了外卖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炸鸡拿回来了?快点快点,我饿得要融化了!”闺蜜两根筷子敲着餐桌,显然已经嗷嗷待哺。
“我取个外卖的功夫,剧情怎么进展这么快?我出去的时候小崔判官不是说要去布庄和老板攀谈两句吗?这怎么上演全武行了?”李芸把外卖袋子放在餐桌上,有些莫名其妙。
闺蜜连连摇头,“别提了,我还以为这个布庄老板笑得像个弥勒佛似的,看面相就敦厚老实,应该是个大好人呢。结果被小崔判官刀尖指在脖子上之后就哆嗦成这样,肯定是干了坏事心虚了!”
李芸一边拆袋子一边注视着架起的平板中发生的一切。
面相的确十分和善的布庄老板苦着脸,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他和知县以及白云道长狼狈为奸的勾当。
“白云道长刚来县城时,其实穿得挺寒碜的,一身道袍又脏又破,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脸洗头,身上一股子酸臭味儿,头发都油得结板了。他进城就被当成乞丐,还受了不少白眼。”
“我家布店那个嫌贫爱富的小二见他想进门,当下就把人轰了出去。但白云道长那是真正有能耐的,三天后就被知县老爷赏识,延请住进了知县老爷的私府。”
“之后给过白云道长白眼的,不是重病在床就是倒霉摔断了腿、掉进了河沟、赔光了底裤……总之没一个得着好的。小二眼看那些人都倒霉了,这才哭着嚷着跟我交代,说得罪了道长爷爷,只怕自己也要折进去。”
“毕竟是在我家店里干了十几年的小二,我也不能眼看着他倒霉,于是就在酒楼摆了一桌宴席,给白云道长赔礼道歉。”
“白云道长赏脸光临,说饶了小二也不是不行,只是要让我给他做两件事。”
布庄老板一双不大的眼睛里满是闪烁的泪花,表情十分动容,“那您说我能怎么办呢?小二在店里干了十几年,我早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为了他的小命,我也只能答应了啊。”
【这个白云道长是个什么恶心玩意儿啊!就算那些因为他打扮穷酸就看不起他的人的确不对,但也没必要就让人生病受伤吧?!】
【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他臭烘烘的本来就不该往布店里进吧?店里别人闻见不觉得恶心吗?!】
【就是啊,什么恶心人的龙傲天思维啊,“若敢辱我,灭你全家”是吧?我呸!】
第71章  白云道长的计划
正在咕嘟咕嘟喝可乐的闺蜜也在屏幕另一头随着众多弹幕狠狠嗤了一声,“这种人就是矫情!还又恶毒又坏!”
反倒是李芸因为工作原因对说话的真假更加敏感,她一边咬着炸鸡腿一边含糊开口,“布店老板说的未必是真相,从他的描述听起来,他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闺蜜一脸好奇,“详细说说?”
李芸摇头,“我也只是凭直觉这么觉得,如果真把小二当家人,应该会替小二找把人轰出店外的理由吧?可他只骂小二嫌贫爱富,言语之间一点觉得白云道长不对的意思都没有。”
“啊!所以你认为他并不是被迫为白云道长做事,甚至有可能是主动寻求合作的那一个?”闺蜜低低惊呼了一声。
与此同时,屏幕里的崔殷也得出了和李芸相同的结论。
“我劝你最好还是说实话,否则,刀剑可不长眼,张老板您说呢?”崔殷脸上笑眯眯的,声音却极为冷淡。
布店老板身子又抖了一下,脖颈间尖锐的刺痛让他肥厚的背部全是冷汗。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越发剧烈的疼痛逼得他嚎了一声,“我重新说,我说!”
事实上,布店老板最初并不准备理会向他哀嚎哭求的小二——即便对方是他和某个清倌的私生子。
但作为县里数得上的富户,布店老板的私生子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更别提他还有三个嫡子,四个庶子。
为了一个聊胜于无的私生子搭上大笔钱财,布店老板怎么可能做那种赔本买卖。
真正让他起了心思的是白云道长在县城中立稳脚跟之后的动作。
对方开始四处搜罗药材、矿物以及各种奇珍异宝。
布店老板虽然主要做的是布匹生意,但他手里握有几条跑商的商线,完全可以做这笔给白云道长提供材料的生意。
低价买进,高价卖出,这一来一回可就是一大笔钱。
——这才是他在县城最好的酒楼宴请白云道长的真正原因。
也是他助纣为虐,明知道白云道长和知县两个人有问题,也不闻不问一心为两人做事的真正原因。
【怎么说呢,我竟然毫不意外。】
【不仅是资本家要吊路灯,所有为了挣钱不择手段的请都挂在路灯上遗臭万年!】
【真就是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呗!】
【几分钟前我还在想,为了“家人”做出一点不理智的事情,虽然是错的,但情有可原,结果真是呵呵了。】
【哪怕为了家人也不能做坏事,但这种纯纯为了钱的更可恶!】
“白云道长都让你做了些什么?”崔殷缓声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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