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绾秦慎(陆绾秦慎)小说全文无广告阅读-陆绾秦慎小说赏析

时间:2023-05-28 12:09:4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陆绾一把拉住了秦慎:“我看那边有首饰,想先去看看。”
秦慎随口答应:“看完这里就去,都到了……”
他说着还要往前,陆绾情急之下一把搂住了他的腰,扬起脸来看着他:“我想先去看首饰。”
秦慎的注意力顿时被她全部吸引,这种目光谁受得了?
他再顾不上其他:“去,现在就去。”
他反客为主,拉着陆绾就进了旁边的百宝阁,瞧见好看的就拿起来给陆绾瞧,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陆绾却心不在焉,眼角余光一直瞥着外头,隐约听见了秦慎和自己说话,却没心思回应,只敷衍地哼哼了几声,倒是隔壁的声音被她集中精神听了个清楚。

“夫人是为谁挑选布料?”

“犬子,他过两日弱冠礼,想着给他做一套庄重些的衣裳。”
“咱这里离着苏州近,这苏锦是最好的,您瞧瞧这薄鼠色,料子好,用的还是舶来品染料,旁处都买不到的。”
“确实不错,这多少钱一尺?”
“一百二十文。”
“这么贵?这要是做一套岂不是要上千文?”
“弱冠礼这样的大日子,自然是要好些的料子的,一辈子可就这一次。”
“倒也是,自己舍不得,对孩子要是要好一些,给我裁十二尺吧。”
夫人一看就是个慈母,您稍后……十二尺您拿好,有需要再来。”
“多谢,我再问一句,这哪里有实惠些的银冠?”
“隔壁就有。”
陆绾心里一咯噔,那人要来这边了?
她拉着秦慎就走,掌柜的顿时急了:“客官,你们还没结账。”
“不要了。”
这下急得变成了秦慎,这可都是他精心挑的,陆绾也是点了头的,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他连忙喊了一声:“都要,送去驿馆吧,就说十三爷要的东西,会有人一文不少的给你银子。”
他在先皇子嗣中行十三,上头十二个兄长有六个夭折;三个犯错被逐出朝廷,撵到了边陲小城的封地里去;一个身体残疾,与大位无缘;还有一个整日溜猫逗狗,不务正业;最后一个是齐王,被关在宗正寺至今不得见天日。
所以只要这掌柜一提十三这排行,蔡添喜必然就知道是自己要的东西,只是可惜了,他装了一袋子的金叶子,就等着今天为陆绾挥金如土了,对方却不给他机会。
“陆绾,我们去哪?怎么这么急?”
眼见已经走过了三四家店铺,身后也没传来熟悉的声音,陆绾的脚步这才慢下来,她心里颇有些无奈,这叫什么运气,大周这么大,她竟然能在这里遇见那位妇人,对方想必是无心的,可她却着实是被追的抱头鼠窜。
可再怎么兵荒马乱,她也不能让秦慎看见那个人。
有些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忽然有些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
秦慎直觉她没说实话,陆绾自小便端庄稳重,绝不可能因为肚子饿了就不顾身份仪态将他强拉出百宝阁,尤其是还这般急促,看着……倒像是在躲避什么十分不想见的人。
他越想越有可能,可一船的人都是故交,说不得哪些就是拜高踩低的小人,她不愿意见也正常。
秦慎想着眼神暗了一下,决定一回船就写封信催一催薛京,他不能再看着陆绾这么低人一等了,他要尽快把她该有的东西还给她,不管用什么手段。
面上他却十分配合:“你想吃什么?”
陆绾只是随口说的,哪里有什么想吃的,怔了好一会儿都没开口,秦慎只得给她递了个台阶:“听说这边有种酒叫绿豆烧,咱们既然来了就去尝尝,如何?”
陆绾自然点头,眼下不管是吃什么喝什么,她都只是想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离百宝阁远一些。
绿豆烧是彭城名酒,周遭的酒楼都有售卖,两人就近进了一家,只是夜市热闹,楼上雅间早就被富商豪绅占了,其中必然是有龙船上的人,秦慎但凡开口就会有人让出来。
可他今日不想提自己的身份,就想这么和陆绾泯然众人,所以只是选了角落里的一张小桌子。
六年前他所设想的生活便如同今日一般,他那时候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皇帝,只以为自己会科举,做个小官,每日里放衙回来就同陆绾一起说说话,说一说衙门里的趣事,也听一听陆绾这一天做了什么,遇见什么热闹的日子就这般并肩在街上走一走,累了就在哪家店里歇歇脚,吃一些陆绾喜欢的东西。
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他们应该过的就是那种日子吧。
如果自己能早些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他们应该也会过得比现在要好……真的是白白浪费了四年。
他忍不住看了陆绾一眼,在桌子底下抓住了她的手,带着几分补偿似的一下一下揉捏他的指腹。
陆绾瞪了他一眼:“大庭广众的,十三爷自重。”
秦慎闷闷地笑,手却就是不松开,哪怕被陆绾暗中掐了两把,疼的龇牙咧嘴,也仍旧死皮赖脸的抓着。
好在店小二很快送了酒菜过来,陆绾这才得以解脱。
她闷头吃饭,秦慎却不依不饶,总在桌子底下逗弄她,气得陆绾咬牙切齿,忍无可忍之下抬脚狠狠踩在了他脚趾上。
秦慎疼得额角一跳,强忍着没有叫出来,好一会儿才习惯了那阵疼。
他大约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过火才会让陆绾如此,琢磨着做点什么好让她消消气,冷不丁听见外头有人在叫卖花卉,当即来了兴致,起身就要走。
可就在这档口,陆绾却一眼瞧见了那妇人抬脚进了酒楼。


第234章我明明记得你很节俭
她浑身一个激灵,一把拉住了刚起身的秦慎:“你去哪里?”
秦慎垂眼看了看她紧绷的手,心里略有些困惑,他只是想出去一趟而已,陆绾怎看起来这么紧张?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解释了一句:“自然是看你生气了,想去买点什么来讨你高兴。”
陆绾仍旧紧紧抓着他,不给他半分回头的机会:“我高兴得很,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回去。”
她给秦慎夹了筷子菜,抬眼巴巴地看着他。
又是这种目光,秦慎根本拒绝不了,虽然心里仍旧困惑她态度的古怪,身体却本能的选择了听话,他再次坐下来:“好,我们吃完就走。”
陆绾松了口气,注意力从那妇人身上收回来,落在了秦慎身上。
比起盯着别人看然后被秦慎发现端倪,盯着他不让他回头显然要简单省事得多。
好在那妇人只是来买了一壶绿豆烧,很快就走了,陆绾这才放松下来,琢磨着和秦慎回龙船,再这么闹下去,她也扛不住了。
可秦慎难得能和她出一趟门,并不想如此潦草的就结束,陆绾怕被他看出问题来,只能硬着头皮又陪着逛了两家店面,却是他说了什么都没注意,因为那妇人冤家路窄的,不管他们去哪里,她总会跟过来,到最后她实在忍无可忍,索性一咬牙扭伤了脚,秦慎这才打消了继续闲逛的心思,背着她回了驿馆。
只是驿馆里头却十分热闹,蔡添喜带着玉春,钟白带着几个禁军正窝在驿馆大堂里收拾东西,桌子上凳子上地面上到处都是盒子,两人根本无处落脚。
陆绾愣了愣:“这是怎么了?有人送礼?”
钟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光幽怨:“陆姑娘,您这怎么还明知故问呢?这不都是您买的吗?我这写册子写的手都麻了。”
陆绾听得目瞪口呆,她买的?她什么时候买的?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她满脸茫然:“莫不是有人送错了地方?我不曾买……”
“没送错,”打断她的是秦慎,对方凭着一双长腿,灵活地在盒子箱子中间穿梭,找到了一张椅子将陆绾放了下来,这才接茬道,“都是我们一起选的。”
陆绾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我们……一起?”
她为什么完全没有这段记忆?
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和秦慎一起挑选过东西,她一路上都在防备不让秦慎看见那位……
等等!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百宝阁的时候秦慎似乎的确问过她什么东西好不好,她当时看都没看,十分敷衍的嗯了一声……
她看向秦慎:“我说嗯你就买了?”
秦慎很是理所当然:“你都嗯了,这还不够吗?”
陆绾被噎的一时没能说出话来,她明明记得秦慎不是这么铺张浪费的人,甚至有些时候他是十分节俭的。
当初就因为她做主给后宫的娘娘们送了东西,他心疼得当即就分了她的权,可今天怎么……
“这么多东西我哪用得完?快让人送回去退掉。”
“我不,”秦慎拒绝得义正严词,“让人送回去我的脸还要不要了?”
陆绾又是一噎,很是为自己之前的敷衍懊恼,她不知道秦慎骨子里也是这么大手大脚的人,早知道这样她怎么都是会分一缕心思在他身上的。
眼见说不动秦慎,她只得将目光落在钟白身上:“钟统领……”
“陆姑娘你别找我,我不去,”钟白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还想趁着南巡,船上有姑娘的时候找个媳妇呢,我这要是去退了货,回头传出去了,我多丢人呐。”
陆绾:“……”
就退个东西有什么好丢人的?!
陆绾深吸一口气,撑着椅子站了起来:“我自己去。”
秦慎一把勾住她的腰把她抱起来上了楼:“买都买了,怎么好和百姓争利?陆姑娘,这可不是大家所为。”
陆绾气地锤了他肩膀一下:“什么大家小家,哪有人这么糟蹋银子的?”
便是她金尊玉贵被娇养的时候也不曾这么花钱如流水。
秦慎也不恼,把她放在床榻上俯身压了上去,脑袋搭在她肩膀上闷闷地笑。
他是真的高兴。
兴许在陆绾看来他的确是有些铺张了,可她不知道自己看见这驿馆里有那么多属于她的东西心里有多高兴。
他无法形容自己得知陆绾的行李只有那一个小包袱时的心情,只觉得心口空的发慌,眼下那么多东西买回来,他那空虚的心脏才算是被填满了。
仿佛只要这里填满了陆绾的东西,就会将她牢牢留下一样。
可这样的心思他不能告诉陆绾,所以只能自己暗搓搓地高兴。
陆绾果然是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索性不再理会,反正买都买了。
“那就留着吧,往后说不定用得到。”
东西她不会带走,蔡添喜和钟白不说旁人也不会知道这些东西是买给她的,只要带回宫,随便送给谁都能讨得对方欢心,如此也不算浪费。
秦慎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还腻歪在她身上不肯起来,陆绾只得推了他一把:“皇上洗漱歇着吧,明日不是还要早起去兰陵吗?”
说起这件事,秦慎总算正经了些,他翻了个身躺在床榻上:“是要回去,六年了……”
打从元安十八年上京入陆家家学读书,他就没回过兰陵,直到十九年开春他与陆绾定下亲事才再次折返,主要是想请萧家长辈来为他提亲;也是祭拜禀告母亲,说自己要成家了。
他当时以为,自己再次回去会是带着陆绾一起,却没想到那之后竟再没机会,直到今天。
一宿无眠,他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年幼时候母亲略有些模糊的脸,他不善丹青,也就从不曾留下母亲的画卷,可有些人不用画就会根植在心里。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宿,鸡一叫就坐了起来,得益于以往他曾经无数次将陆绾撵下床,他这一动陆绾也就跟着醒了。
秦慎有些过意不去:“我们坐马车去,你可以在车上再睡一会儿。”
陆绾摇了摇头,她也不算是被秦慎吵醒的,她心里惦记着那位妇人,这一宿睡得也的确是很不踏实,对方应该是住在这里吧,等离开彭城就不会遇见了,那时候她就能睡安稳了。
她起身换了套十分素净的衣裳,等出门的时候钟白已经套好了马车,见两人出来连忙迎上来:“都已经置办齐全,可以出发了。”
他说的置办是指香烛纸钱,钟白对这位萧懿夫人是见过几面的,她临死前有段时间很频繁地进出过萧家,现在想来,可能是知道自己不大好,在托孤。
钟白心里有尊敬也有怜悯,东西准备得都很足,他也希望这位夫人在九泉之下能过得很好。
马车咕噜噜往前,逐渐穿过彭城和兰陵的交界,进了萧家的地盘,又穿过修建的十分宏伟繁华的萧氏祖坟进了荒芜的后山,一座勉强算是体面的墓穴出现在钟白眼前,隔着十几丈远他就停了马车:“爷,到了。”
马车里好一会儿才响起动静,秦慎打开车门走下来,抬手扶了一把陆绾,然后握着她的手安静地看了那墓碑好一会儿才抬脚走近,撩开衣摆慢慢跪了下去:“母亲,儿子不孝,终于来看您了……”


第235章萧家家主
秦慎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随后盘膝坐了下来,抬手十分细致地去擦墓碑。
墓碑并不脏,显然萧家在这方面做得还不错,可秦慎仍旧擦了很久,陆绾起初还想等着他擦完了再去烧纸钱,可看着看着就明白了,秦慎这不只是在擦墓碑,也是在寄托哀思。
他的母亲离开他太久了,即便他一直记挂着,即便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隔着时间洪流,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千言万语就都融进了这轻柔又仔细的擦拭里。
陆绾神情复杂地看了眼墓碑上的萧氏两个字,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放轻动作烧了纸钱,等秦慎停下来的时候,她一言不发地退了下去。
母亲是谁都无法替代的,她该给这对母子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
可一回到马车上她就瞧见钟白眼眶发红,看见她过来十分别扭地躲了一下。
世人皆有父母,丧亲之痛大约是都能感同身受的,陆绾顾及他的脸面,体贴得什么都没说,可钟白毕竟是钟白,不多时他就又变成了没心没肺的样子,还主动凑过来摆出了一副要和她说悄悄话的样子:“陆姑娘,你靠近一点。”
陆绾稍微挣扎了一下,男女授受不亲,别说和钟白靠近,他们同乘一辆马车都不好,可也不知道为什么,钟白这人就是让人觉得不必有太多顾忌,兴许是心性太单纯了吧。
再说了,他的悄悄话能和谁有关系呢?
她远远看了一眼秦慎,见他已经开始烧纸钱,并没有转身的意思,这才轻轻咳了一声:“钟统领有话说?”
钟白忙不迭“嘘”了一声:“姑娘小点声,我就是想偷偷问一句,皇上有没有和你提过当年他受伤的事儿。”
受伤?那次重伤濒死的事吗?
她摇了摇头,眉头不自觉拧起来,她一直以为这件事钟白和萧家人都知道的,只是不肯告诉她,怎么钟白这话听起来像是他也不知道呢?
“皇上没和钟统领提过吗?”
钟白摇摇头,目光复杂了起来,大概是想起当年的事多少都对陆绾生出点埋怨来,可又知道罪魁祸首不是她所以又克制地收了回去:“皇上醒过来后只说是遇见了土匪,也不知道京城哪来的土匪……”
陆绾无意识地搓了下衣角,当年她也觉得这个理由荒谬,一直以为还有什么别的内情,进宫这些年她试探着问过几次,可每次提起秦慎的心情都会变得十分恶劣,有时候甚至大发雷霆,时间一久她也就知道了秦慎很避讳这件事,只好不再提。
此时被钟白这么一问,压在心里多年的困惑才再次浮上来。
钟白哐啷一下拔出了刀:“要是让我知道是哪地土匪下的手,我非得带着弟兄们把他们老巢给端了,然后把他吊起来片他个百八十刀……我是不是得去买把快刀,好像还是钝得好……”
他嘀嘀咕咕起来,自言自语地浑然忘我,陆绾也就不去打扰,稍微离远了一些怔怔看着秦慎的背影,冷不丁瞧见墓穴不远处多了一个人,对方安安静静的站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但只看穿着打扮,应当不是寻常人。
“钟统领。”
钟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见陆绾说话还以为是在赞同自己的想法,下意识一咧嘴:“陆姑娘,你也觉得钝刀子好是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卖的,以后上街我得多注意……”
“你可认得那个人?”
陆绾不得不再次开口,言语间带了几分无奈,钟白倒是完全没听出来,闻言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什么人?这地方只有我们……大老爷?”
他噌的坐直了身体,刚才说废话时的放松彻底不见了影子,脸色正经起来,甚至还抬手理了理衣襟。
陆绾目光逐渐幽深,这萧家家主似乎很得人心啊。
“统领可要去见礼?”
钟白罕见的沉默了,半晌后他才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是萧家的人了,我的主子只有皇上。”
话音落下他扭头看向陆绾,神情逐渐古怪起来:“我们今天应该是回不了彭城了,如果去了萧家……陆姑娘,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他难得如此郑重其事,陆绾自然不好拒绝:“统领请讲。”
钟白挠了挠头:“也不是什么旁的,就是你要是听见什么不好听的话,千万别记在皇上头上,他可一个字都没说过你的不好,就是有些人他天生的嘴贱。”
陆绾并不知晓当初有多少人家去陆家求娶她,自然也不知道其中就有萧家的几位嫡出少爷,若是她日后高嫁,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可她后来偏偏选了秦慎这个萧家的养子。
萧家得了消息自然怒不可遏,他们不会承认自己比不过上一个父不详的养子,只能极尽所能地编排贬低陆绾,话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仿佛这般就能抬高自己。
秦慎从没告诉过她,当年他回家筹办聘礼婚仪期间,为了她打了多少次架。
所以此时听钟白这么一说,她下意识以为萧家对她的不喜欢如同萧宝宝一样,是在为她当初辜负了秦慎而鸣不平。
她思绪杂乱,久久不能回神。
“陆姑娘?”
钟白很是忐忑地叫了一声,他生怕自己刚才那句话吓到陆绾,忙不迭地想要找补:“有皇上护着,他们应该也不会乱说的,你别担心。”
陆绾这才回神,轻轻一摇头,她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旁人说什么与她何干?
“不妨事,我不会在意。”
钟白松了口气:“多谢姑娘。”
陆绾摇摇头,正要说一声不必,就察觉到一道颇有些凌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一凛,不客气地抬头回视了过去。
目光落处却是萧太傅,只是这位萧家大老爷萧赦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方才那一眼,仿佛是她的错觉一样。
可她清楚的知道不是,钟白才说了让她别担心,麻烦就找上门了?
她遥遥望向对方:“钟统领,这位萧太傅是个什么样的人?”
钟白不假思索道:“我们大老爷是个好人,整个萧家就是他对皇上最好,就是吧……”
他不知道是顾忌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可陆绾对这些家主也不是全无了解,钟白那句就是后头要接的话,她多少也能猜得到。
她靠在车厢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车辕,脑海里各色思绪翻飞,冷不丁被钟白戳了一下,她扭头看过去,就见对方正满脸痛苦地看着她。
“陆姑娘,我不说你就不问了吗?”
他简直把“快问我”三个字刻在了脸上,陆绾颇有些哭笑不得,如此明显的事她做什么还要问?
“统领既然不说,想必是有为难之处,我怎好强人所难?”
“不不不,”钟白忙不迭拒绝,“也没有那么为难,你不用太替我着想。”
陆绾失笑,觉得自己要是再不问钟白就要被憋疯了,她只好配合地开了口:“请统领再讲讲这位萧太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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