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身旁的男人似乎醒了。
秦欢连忙降低了声音,“有事直说。”
她的嗓子哑得快说不出话,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润嗓。
“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我和潇潇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竟然都不回。”
秦欢系着睡袍的带子,抬头间,和男人的目光撞上。
他的气场很强,鼻高眉深,重睑压成窄窄一道,衬着狭长微扬的眼尾,有种疏离寡淡的薄冷。
秦欢心头的气顺了许多,虽说被折腾得厉害,但好歹这顶帽子是给凌明朝戴上了。
礼尚往来。
“哦,没看到,有事吗?”
她漫不经心的捡起地上的西装。
“小叔回国了,十分钟后我来接你回家吃饭。”
凌明朝说完这句,还不等她回复,直接挂断电话。
秦欢扬眉,片刻后,看向凌雲策。
“小叔要去凌家?”
语气勾人,清艳而媚。
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人敲响。
凌明朝来得这么快?
她看向凌雲策,想从这人的脸上看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心虚。
但并没有,凌雲策仿佛在自家那么随意。
秦欢指了指浴室,轻笑。
“我未婚夫来了,要不委屈您藏藏?”
说的人漫不经心,听的人更是云淡风轻。
门外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秦小姐,我来给总裁送衣服。”
秦欢挑眉,原来不是凌明朝。
她打开门,看到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拎着西装,恭敬对她低头。
对于她和凌雲策的关系,并未多问。
不愧是凌雲策的人。
秦欢将西装接过,递给了凌雲策。
“挺懂事。”
从喉骨蹦出的语调,像溪涧中含了雪,冰凉又淡漠。
明明眼里风流还未散尽,可西装一穿,又恢复了高冷禁欲的模样。
秦欢想到他在床上折腾人的那股狠劲儿,觉得这人间佛子实在是名不副实。
即便如此,当看到他背上斑驳的指甲印时,她的脸颊还是没来由得一热。
把醉酒的他扶来这栋公寓时,没想过他们会厮混多次。
想说几句话缓缓,手机却又响了起来,依旧是凌明朝,语气十分不耐烦。
“下来了没有?”
秦欢想着家宴的主人公都还在,她急什么。
但凌明朝对她显然没多少耐心,“雨很大,前面在堵车,别让我多等,你最好认清身份。”
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秦欢也不想多说,挂断后,报复似的踮起脚尖吻住了凌雲策。
男人的手指回应的掐住了她的后颈。
楼下就是凌明朝的车,她有种隐秘的快感。
“秦欢,小心玩火自焚。”
坐上凌明朝的副驾驶,秦欢的脑子里依旧回想起刚刚凌雲策的话。
玩火自焚么?
和凌明朝的婚事是家里订下的,凌家在京城的地位一骑绝尘,秦家虽勉强能排上前十,但和凌家相比,还是相形见绌。
她这一招,虽解了气,却也惹上了权贵圈子里最不能招惹的人物。
雨下得很大,道路能见度变低,汽车开出不到两公里,就开始堵车。
凌明朝心情不好,又看到她穿着高领毛衣,连下巴都掩进了衣领里,不由得皱眉。
“你就穿这身回去?”
这才入秋,还不到穿高领的季节,尽管秦欢长相惊艳,看起来还是有些奇怪。
秦欢想到脖子上被凌雲策吮出来的吻痕,嘴角弯起。
“嗯,下雨,有点冷。”
“真是娇气。”
凌明朝心里的不耐烦更甚。
秦欢白皙的指尖在衣领上抚了抚,“你这半个月都没去公司?”
凌明朝最烦她这种语气,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我去哪儿都和你无关。”
他不耐烦的按了两下喇叭,只觉得跟秦欢坐在同一个密闭空间都是煎熬。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凌明朝的。
秦欢的余光发现上面的备注是——潇潇。
不同于在她面前的不耐烦,凌明朝的脸色一下变得极其温柔。
“潇潇,你醒了?雨很大,别出门,发烧了?严重吗?”
语气从喜悦到担忧,最后变成了慌张。
秦欢的指尖搅着面前的发丝,并未多问。
凌明朝低咒了两声,挂了电话后,又恼恨的捶了几下方向盘。
秦欢觉得他这副样子挺好笑,刚刚在公寓楼下,他若是上楼,就会发现她和另一个男人的荒唐事儿。
但凌明朝对她的事从不感兴趣,更没去过她的公寓。
想到未来他的反应,秦欢勾起了嘴角。
而凌明朝已经气恼的拔下了车钥匙,连伞都没撑,直接淌进了雨幕里。
“不去凌家了?”
秦欢打开车窗,在他身形快消失时,问了这么一句。
“她生病了,我先去看看,潇潇毕竟是你朋友。”
秦欢关上车窗,眼里溢出讥讽,“那你可要好好照顾我这位朋友。”
凌明朝身形一顿,消失的很快。
秦欢叹了口气,还真是一次不忠,百次无用。
她看着外面的暴雨,扭头发现凌明朝连车钥匙都带走了,眉心一皱。
前方的车已经疏通,但是她坐的这辆就这么杵着,很快惹来一片骂声。
秦欢想找把雨伞下车,却从座位缝隙里翻出了好几个使用过的套子。
脸色一变,胃里瞬间涌起一阵恶心。
她拉开储物盒,看到那支限量版萝卜丁口红,这是上次她送给秦潇潇的礼物。
全球三十支,极少撞款。
她笑了一下,把储物盒重新合上,对于这赤裸裸的挑衅,假意没看见。
没找到伞,她只能冒雨下车。
雨太大,她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眼睁睁的看着交警指挥着将车拖走。
秦欢站在人来人往的黑色暴雨里,连躲都没地方躲。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刚想顺着人行道去路边,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宾利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宾利的车牌是一串显目的1,而且旁边还有一面小小的旗帜。
这面旗帜代表着这辆车可以畅通无阻的出入任何场所,哪怕是军区禁地。
她扬眉一笑,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小叔,好巧啊。”
凌雲策只瞥了她一眼,便又移开视线,指尖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腕间的黑色佛珠。
“我那侄儿不要你了?”
什么人间佛子,呸。
秦欢觉得这人根本就是恶魔,挺会戳人家伤疤。
“小叔,昨晚我在床上伺候得你不错吧,怎么下了床就不认人呢?”
她笑得乖巧,眼波轻掠间就有勾人三分的能力。
言语间半点儿都没有被抛下的狼狈和懊恼。
前排的简洲默默放下了挡车板,不敢继续听后面的动静。
“伺候得不错?”
凌雲策重复着这几个字,接着眼尾懒懒一扫,“像死人一样,只会叫,不会动,不错在哪里?”
秦欢牙根都咬紧了,皮笑肉不笑。
“为难小叔在一个死人身上折腾这么久,那狠劲儿,让我以为你这辈子没见过女人呢。”
反唇相讥,微翘的唇珠抿着,显得有些可怜。
倾身就要下车,却被一只手强硬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