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被皇帝退婚后我搅翻朝堂》灼华免费阅读-被皇帝退婚后我搅翻朝堂(灼华)小说最新章节

时间:2023-05-27 22:11:20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谢芳菲心中一叹,不由得有些想念那已经去了的玉梳。若玉梳还在,现下早已拿出了无数个主意,更不会用自己操心,就已便宜行事了。
这玉锁平日里倒也算机灵,可真到了要紧的时候,却是个怯场靠不住的。
谢芳菲无法,只得暗暗朝玉锁使了个眼色,又瞥了眼刚刚撞她的那个丫头。玉锁这方才明白过来,赶紧又高声说道:
“这国礼家法见不见礼的事暂且不论。只说刚刚,那眼睛里没有主子娘娘的贱婢,竟敢冲撞娘娘玉体!要知道娘娘可是金尊玉贵之躯,又身负绵延皇家子嗣之大责。
“贱婢这样冲撞,若万一损了娘娘的玉体,乃至妨碍了皇家子嗣,这责任谁能担待得起?这样的贱婢真是应该拖出去打死才对……”
“欸,既是太安郡主的丫鬟,怎可拖出去打死?”玉锁的话未说完,谢淑妃便笑盈盈地接口涚道,眼波流转,转头去看灼华,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做出了个飞扬跋扈之状。

“太安郡主极重规矩,自是不会包庇自己的婢女。前儿不还因为‘规矩’二字打了我那胞妺吗?今日也必不会因为徇私而坏了这‘规矩’二字。丁司正,请你说说这冲撞皇妃以下犯上应该如何论处?”

谢淑妃话音一落,就见从宫人中走出一个年轻的女官,身穿六品司正服色,低头恭手,甚是恭谨。三姑仔细看了看,却并不认得,想是近几年宫里新提上来的。
那丁司正先是对两面都拜了拜,然后才开口说道:“奴婢是尚宫局中专掌纠察宫闱、戒令谪罚的丁玲儿。回娘娘的话,宫中冲撞皇妃以下犯上者,按规矩应该交由宫正司杖责三十。”
说完那丁司正便重新退回人群之中。今日之事本就与她无关,不过是奉太后之命过来给谢淑妃撑撑场子罢了。因此她一开始便隐形匿迹,尽量降低存在感。
太安郡主是太后召进宫来的客人,且宫外又有一堆人盯着,便是教训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的司正出手。由着谢淑妃的人去冲锋陷阵才是。
太后身边的月姑姑和她们这些女官一向交好,这样难得的提点她自是会牢记在心,且感激不尽。
“杖责三十也太过了,不如就跪在这里,着人来赏她二十个嘴巴吧。郡主,您说呢?”
谢淑妃此话一出,敏毓便懵了。她转头去看那张狂的谢淑妃,见她正冷笑连连盯着自己。又去看向三姑,见她正皱着眉头似在急速的想着对策。她又去看了看灼华,却见灼华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心。
敏毓低下了头,心里默默合计起来。此事如若郡主一力挡下,倒是可以保她万全,她也知道郡主定会一力护她。
可护她之后呢?那谢淑妃刚刚也说,她是明着为了前几日谢菁菁之事报仇的。如若郡主护了自己,那前两日谢菁菁之事,郡主岂不是自打脸面?
这两日京中的势头已被她们炒热。如若出了此事,有心人自会去说郡主“说一套做一套”,对别人满口规矩礼仪,对自己人却放纵偏袒。这不仅损了郡主的名声,更把现下这大好形势拱手让人,那以后再行事可就要被动许多。
敏毓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下一横,迈步就要走出去跪地受罚,不想却被灼华一把拽住。
随后便听灼华轻声说道:“淑妃娘娘说的不错。太安在此谢过娘娘大度。对了,前两日送到淑芳苑中的礼物娘娘可曾收到?不知可还满意?”
刚刚到现在,这是太安郡主第一次开口?谢芳菲不禁心中得意。太安郡主一开口便是和自己来套近乎,可见她已是无计可施。
心中得意,脸上自然就带了出来。谢芳菲的笑容里透着三分不耐烦,扬声说道:“已经收到了。郡主太客气了,这翠福楼的首饰一向价值不菲,让你破费了。
“不过情义归情义,规矩是规矩。今天的事,却不能为了情义坏了规矩不是?玉锁,就在这儿赏那丫头二十巴掌吧。”
玉锁刚想福礼称诺,却听太安郡主继续温声细语道:“当日给各宫送去礼物时,太忙乱了,竟出了差错。原还有一个物件是要一起送到淑芳苑的,谁想竟落下了。倒不值什么,不过贵在是一件老物件……”
说着,灼华从袖袋中掏出了一支并蒂莲的翠玉发簪来。那翠玉通体碧绿,竟无一丝杂质,像一汪清水一般。一看便是件老物,就是作那小康人家的传家宝也是使得的。
那簪子一亮,谢芳菲立时瞳孔猛缩,脸色煞白。她忍不住伸手揪住胸口的衣服,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似已被人硬生生给掐断了。
灼华笑盈盈地将簪子递给了三姑。三姑双手托起,举在眉前恭恭敬敬地送到谢芳菲面前。
看着被送到眼前的簪子,谢芳菲一时间心里竟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分明是睹物思人,却又觉得往事不堪回首,真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呵……倒是,倒是一块好玉。”
周围还有一堆宫女太监看着呢,谢芳菲只能勉强笑着敷衍一句,却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第二十六章压制
淑妃手握着那支并蒂莲的翠玉簪子,带着一众宫人失魂落魄地向淑芳苑走去。太安郡主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历历回荡。
“娘娘也知道,我母亲颇留了几个皇庄给我。一年多前,有个落魄的书生投到我一个皇庄的门下。我那庄子里的管事见这人还有些学问便留他做了个账房。
“那日管事来向我报账,便带他一同来了。谁知这人竟是个实心眼子的痴人。知道是我,竟连面也未见便把家中祖传的翠玉簪献了上来。
“说什么我自是能见到一等一的贵人,这簪子虽是祖传,落在他手里却是明珠暗投。只希望我为这簪子找个有缘的贵人收留下来,‘也不枉相知相守了这么些年’……疯疯癫癫,说了许多无稽之言。
“我念他一片真心,便收了这簪子。那日收拾各宫礼物时,只觉得这物件似与娘娘有缘。谁知一忙乱竟就忘记放进给娘娘的礼单中了……”
太安郡主后来似乎又说了什么,可谢芳菲却再也没有听进去一个字。她脑子里只是反反复复在想:“是东哥吗?一定是东哥!‘也不枉相知相守了这么些年’,这分明是东哥的语气……”
伺候在谢芳菲身旁的玉锁见自家主子一路跌跌撞撞,脸色煞白虚汗直冒,不Ӽɨռɢ禁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谢芳菲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奴婢着人去请太医?”
却不想谢菲芳反手推开了她,僵硬地理了理鬓角,木然地说了句“我没事”,便继续向前走去。
这回淑妃娘娘走得沉稳了许多。可玉锁却总觉得,娘娘的背影似是一个没了灵魂的傀儡,只一板一眼地被那看不见的线所操纵。
刚刚明明形势一片大好,太安郡主似被她们逼到了绝境,那丫鬟已然要主动走出来受罚了。连那位徐司赞似乎都束手无策,面对尚宫局的丁司正,一句反驳之言都说不出来。
可怎么娘娘突然就挥袖说要回淑芳苑?连那丫头的错处都不揪了,扔下一堆瞠目结舌的宫人女官转身就往回走。
是在太安郡主拿出那根簪子之时吗?娘娘被那根簪子给收买了?可那簪子再好,却也抵不过太后娘娘的赏识。那可是于宫中立足的根基呀!小姐这不是因小失大吗?
玉锁不明白谢淑妃为何突然变了态度,可有人却知道得十分清楚。
听雨轩内,敏毓依然守在门口。三姑将一杯热茶递给灼华,随后笑道:“李福来的汇文斋既是当铺,又做古董生意。这成日里,来往串走于各达官显贵的后宅之中,又迎来送往一些落魄的士族官宦子弟,自然知道这京中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郡主那簪子这几日便一直带在身上的吧?谢淑妃今日发难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灼华并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若说这簪子的典故,却是说来话长。谢芳菲与谢菁菁的母亲谢大太太原有一庶姐,自幼感情不错。这庶姐后来嫁了个家道中落的刘姓官宦子弟。那刘家虽败落却也有几亩良田祖产,且郎君知情识趣颇为上进,日子也算美满。
可谁知庶姐薄命,好日子没过几年,郎君就患上肺痨,没几年便撒手人寰,只留下一个7岁幼子。
孤儿寡母自是生活艰难,族中之人又欺她们无所依靠,于是侵吞了祖产,将她们母子赶了出去。
庶姐无法,只得携子投奔谢大太太。可不想一路颠簸劳顿,又加上心火郁结,竟就病死在路上。好在尚有一忠仆护主,一路护着那小少爷到了谢府。
谢大太太得知庶姐病逝,自己的外甥又吃了无数的苦头,颇痛哭了几场。随后着人将外甥好生安顿,同谢家的孩子一同教养。
谢芳菲自小便和这刘家表哥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地。哪知朝夕相处间竟渐渐生出私情来,以至于私定终身海誓山盟。
可世事不如人愿,随着谢芳菲出落的日渐标志,谢家渐起了攀龙附凤之心欲送芳菲入宫。这对苦命的鸳鸯乍得此信,顿时慌了手脚。
多年相知相守,二人早已生死相许。这正热啦啦的,如何能狠下心分开?于是二人暗中一合计,竟决定双私奔出走。
当然,私奔之事最终还是败露,刘家表哥被逐出谢家。谢芳菲身边的大丫鬟玉梳投了井。凡知道此事的一应仆役全被发卖到极北的苦寒之地。
谢芳菲期间究竟如何抗挣,不得而知。只知道,她最终还是静悄悄地进了宫,从此再无刘家表哥的半点消息。
那翠玉簪子便是刘家的祖传之物,历来只传给当家主母。刘家表哥曾亲自将它插在芳菲发间。可惜,事败后被谢大太太发现,扔回给了刘东。
至于灼华所述,却是半真半假。那刘家表哥现在倒确实在她的一个庄子上供事。但那簪子,却是他初出谢府走投无路时当到汇文斋的,且是死当。
灼华如此说,不过是为了让谢芳菲心中的希望不灭,在这皇宫中苦水泡着的日子里有个念想、奔头罢了。
谢芳菲那色厉内荏强做出来的气势,灼华又如何会看不岀来?若真实话实说,只说刘东为了几两银子裹腹,竟死当了他们的定情信物,想必谢芳菲心死的同时,离身死也就不远了。
唉,不过是个自己作不了主的苦命人罢了。灼华心下忍不住重重一叹。
……
坤泽宫中,王太后听了丁司正的禀报后,将手中的茶碗重重地搁到了小几上。月姑见此,摆了摆手,丁司正忙悄无声息地躬身从殿中退下。
“眼皮子竟就这样浅?凭它是什么好簪子,没见过还是怎么着?我交待的正事也不办了,好不容易立起的威风也不要了,大好的形势就拱手推了出去……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就她这样的,还想在宫中站住脚?还想和绮然争个高下?哼,笑话!”
说着,王太后似还觉得不解气,握紧拳头重重地捶在凤椅的扶手上。
“娘娘,仔细手疼!”月姑忙跨步上前捧住王太后的手,仔细检看后方才轻轻放下。
“娘娘何苦因为淑妃娘娘生气?您以前也说过她资质太差,空长了一副好模样,脑子却是空的。
“再说那太安郡主也不过只住上几天就回她的栖霞山去了。太后娘娘何必去招惹她呢?”
“你当我愿意招惹她吗?还不是因为元儿!自从上次见了太安一面后,这两日就跟丢了魂似的。以前,好几日才来这后宫中转上一转。这两日跑的倒勤。”
说着王太后冷笑一声:“他这是当真动了心思呀。太安那丫头现下看似深居简处,避着嫌呢。可她却瞒不过我!你信我,她绝不是个省事儿的人。
“不行,我不能任其下去。你不知道,这男人,一旦谁入了心,若是得着了还好。若是求而不得,呵呵,你就等着吧,这心里能装着那人一辈子,在他心尖尖上生根发芽……
“若是别人,凭元儿喜欢,我自不会去管。可唯有这太安不行!这个丫头的身世……
“可别最后再闹得我们母子离心才是……”
“娘娘,依奴婢愚见,若是想从皇上心中拔出个人来,还不如让他心中再住进去一个人。您看,咱们不如把王大小姐也接进宫来……”月姑此时站在凤椅之后,伸手轻轻给王太后揉着肩膀。
“诶,你这个主意不错。”王太后眯起眼睛,未等月姑说完,便接过话茬,“对,对,你倒给我提了个醒。让元儿看看,到底谁才是珍珠,谁不过是那鱼眼!
“太安那丫头,也要给个教训,让她知道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来人呀,传我的懿旨,哀家明日要在和风阁中举办家宴。届时请庆王一家,再加上其他几家宗室一起参加。”
“娘娘圣明。”月姑笑着奉承道。
“多亏你,还是你脑子转得快。”王太后一扫刚刚的阴霾,笑盈盈地拍了拍肩头上月姑的手。
……
第二日傍晚,当灼华在和风阁外遇上王绮然时,她赫然发现,王太后挑儿媳妇儿还是很有一套的。起码这位王家大小姐的气势和派头,在京城贵女中是数一数二的足。
王绮然就只这么扬着下巴,朝灼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然后目不斜视地傲然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她?她就这样从咱们身边走过去了?乖乖,好大的气派……”敏毓满脸愕然。
“慎言!”三姑回头瞪了敏毓一眼,随后示意周围,让她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无妨。”灼华笑着,随后转身向敏毓调侃道,“毕竟是未来的皇后,气派自然要比常人足些。一会儿进去可就不能多话了。我们走吧。”
敏毓吐了吐舌头,忙跟上灼华、三姑。
“太安表妹。”
三人还未进到阁中,身后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唤。灼华转身一看,却是靖王世子秦昊宇。
若说三姑、敏毓对来人还尚有那么一瞬的迷惑,分不清是秦昊轩还是秦昊宇。灼华却自始十分清明。这兄弟二人分明全然不同,自上次之后她就再未迷惑过。
那日灼华虽戴着幂篱,但随侍的三姑和敏毓,昊宇还是认得的,故而他本意不过是想上前打声招呼。可当灼华寻声缓缓转过身来之时,昊宇顿觉这世界安静了下来。
夕阳余辉中,那少女让他想遍诗词歌赋亦找不出一句相配与她的赞美。或洛神赋或陌上桑,无论是洛神还是罗敷,都不过是诗中的幻象罢了。即便美好,也只是纸上的一抹影子,模糊不清,无感无知。
可眼前这位少女,却是真真切切地立在那里,鲜活生动的美好。
昊宇突然觉得今天这夕阳十分醉人,不然为何他还没有喝酒,便已然有些薄醉微熏了?
此时,对面的太安郡主已向他缓缓一福,轻声说道:“太安见过靖王世子。”
可那行止间却露出三分的疏离,语气中透着两分的冷漠,较上次相见的态度竟大不相同,似以前从未见过一般。
不知为何,昊宇心中陡然泛起了淡淡的失落。

第二十七章杀猪
王绮然虽极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太安郡主的确生的美貌过人,似在她之上。
可那又怎样?和风阁内,当女官恭恭敬敬地引她坐到太后身边时,王绮然心中忍不住得意欢笑。这最终坐上皇后凤座母仪天下的,还不是她王氏绮然!
前后脚走进和风阁的灼华和昊宇,一进门正看见王绮然坐在凤椅旁被太后拉着手说笑,好一幅婆媳和乐之景。秦昊宇忍不住转眼去看灼华。
作为宗室子弟,先皇赐婚圣旨之事他自然知道。说王氏大胆?或说宗室无能?在这之前秦昊宇其实都不太关心。
他是留京的世子,说白了只是个人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每日里想的不过是如何自保。旁人的生死恩怨与他何干?
可刚刚他却下意识地看向灼华,而不是如往常一般不动声色地行礼退下。
真正不动声色的反倒是灼华,她上前飘飘然下拜施礼,似未看见王太后按下欲起身回避的王绮然。
王绮然就这样坐在太后身边,生受了灼华一礼。紧接着又生受了靖王世子一礼。然后是瑞郡王及瑞郡王妃的礼,嘉泰郡主的礼,康王世子的礼,定安县主的礼……
一众的宗室皇亲陆陆续续来到和风阁,给太后行礼,也似乎顺带着给坐在太后身边的王绮然行了礼。
若说刚被太后按住时,王绮然心中满是不安和兴奋。而此时再看着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皇亲宗室逐个拜在自己脚下,她已没了初时的忐忑,取而代之的是心中油然而生的豪气!
仿佛此时她已然和皇上大婚,她已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天下本就应踩在她的脚下,这一众人等本就应匍匐在她的面前。
王太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才是皇家气象,你以后要经得多呢。”
王绮然的心陡然狂跳不止。
虽是家宴,却效仿古法,皇上太后之下按品级爵位各设一小几,只捡各人爱吃的精致小菜摆在面前。
一时间有女官太监引领众宗室入座的,又有各自寒暄的,人声喧嚣十分热闹。
淑妃今日称病未到。不过这样也好,王绮然在这儿呢。光是礼节一事便大有文章,她来了反倒尴尬。
正乱着,忽听门外小内侍高声通传:“庆王妃到……”
阁内立时肃静下来,众人纷纷起身离席,垂首恭立。随即一精神矍铄的老人拄着龙头拐杖,由一绿衣少女扶着,步履稳健走进阁中。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庆王妃高声祝唱,行动却颇为迟缓。她慢慢俯下身子,看着仿佛是因年老而行礼不便。
“快,快去将老祖宗扶起来。”王太后哪能真让庆王妃拜下去,忙拍了拍王绮然的手,命她去扶。
王绮然慌忙起身,下座去扶庆王妃。只是她的手还没递过去,庆王妃已然利落地行了礼,随即扶着绿衣少女的手站起身来。
“昨日恰好庆王爷带着小子们都去了庄子上查看春种。故今日臣妾只携了孙女儿来给太后请安。琴儿,还不快给太后娘娘见礼。”
庆王妃似没看见王绮然一般,当然也更没看见她的尴尬,只转头吩咐秦琴去给太后行礼。
那绿衣少女听后娇俏一笑,翩然朝凤座下拜,口称太后千岁,好似一只绿色的蝴蝶灵动异常。
“好好好,永平郡主多日不见,出落得更加标致了。来,永平、绮然,你们两个到哀家这儿来。”
说着王太后将两个女孩子招到近前,一手拉着一个,左看右看,不禁笑道:
“好,好,果然都是大家闺秀,端庄持重。自是与那长于山野的丫头大不相同。你们一个是哀家娘家的侄女,一个是哀家夫家的侄女,都是一家子骨肉亲人,自应好生亲近才是。
永平郡主与王绮然听后相互对视一眼,微笑颔首,彼此行了平辈之礼。然后王绮然依旧重新坐回太后身边。永平郡主回到庆王妃身旁。
这时,有女官上前引座,庆王妃却站着不动,转身向席上众人一一望去,最终定格在灼华身上:“太安丫头可来了?为何不过来见我老婆子?”
灼华陡然红了眼眶,忙从案后起身,面上挂笑眼中却含着泪,几步来到庆王妃身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脆生生说道:“华儿见过老祖宗。老祖宗这一向身体可好?”
“好好,我的乖囡!快起来,仔细腿疼!”庆王妃说着上前便去搀扶灼华,可眼中的泪却先掉了下来,正落在灼华的手背上。
灼华一见,哪里还能忍住,那眼泪似散了线的珠子,扑簌簌落了下来。庆王妃伸手便将灼华搂入怀中,祖孙二人当殿抱头痛哭。
殿上众人见此,有心中感叹的,有跟着伤感的,更有那尴尬恼怒的。
今日设宴原本十分突然,不少宗室因故并未到场。但能来的哪个不是人精?众人一进和风阁就见王绮然赫然端坐在太后身边,席上又有一面善的少女座席品级颇为靠前,分明就是太安郡主。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谁还猜不出来?但碍于太后,只皆做视而不见,并无一人主动寻灼华攀谈。
王太后当时心中得意,她要的就是这份冷落,要的就是这份排挤,要的就是灼华能知难而退。她要告诉凌氏灼华,这栖霞山中悠悠八年,京城却早已变了天下。
可这层窗户纸,到底还是被庆王妃捅破了。
“好了,好了,今日一家子骨肉相聚,本是欢喜的日子。太安你怎么恁的不懂事,倒惹的老祖宗哭了起来?这要是哭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绮然,还不去劝劝老祖宗,要以身体为重!”
王太后的话里分明已带着几分不耐烦,却还要强撑着摆出张笑脸来说。
王绮然刚欲起身离座,却听庆王妃颇为不客气地说道:“不敢劳烦王大小姐!老婆子我身体一向好的很呢,还不至于哭这两声就归了西。
“我与华丫头八年未见,娘们儿间乍一见伤怀痛哭也是人之常情。太后如此说,可是嫌我老婆子太聒噪,扰了太后的清净?”
这番说辞回得极为硬气,王太后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青白一阵后,最终只能干笑两声:“皇婶说笑了,我也是担心您的身体。”
庆王妃倒也见好就收,微微躬身道:“谢太后关怀。”
随后又拉过永平郡主对灼华说道:“这是你妹妹,你可还记得?你俩只差半年,小时候就爱玩在一块儿。
“那时她常常去寿康宫找你同住几日,又或者你来庆王府陪她住上几日。”
“自是记得。”灼华看着秦琴方转悲为喜,一边拿着帕子拭泪,一边笑道,“琴妹妹这一向倒是清减了不少……”。
“华姐姐又来笑话人!我都说了我长大后定会瘦下来的。”说着秦琴灿然一笑,伸手去拉灼华,“不过华姐姐长大了倒真是越来越美。真如陛下小时候说的,成长‘这世上第一好看的女子’。”
秦琴的话音未落,便听见上头的王太后陡然痰嗽起来。背对着凤椅的秦琴冲灼华一皱鼻子扮了个鬼脸。随后才正色起来,拉着灼华的手曲膝行礼道了声“姐姐”。
灼华见她这样,也忙曲膝还礼,笑着叫了声“妹妹”。
正说着呢,秦琴口中的皇上却也到了。小太监在门外一声通传,阁中除了王太后外均慌忙站起身相迎。
昊元一进阁内便忍不住去寻灼华。见她正与庆王妃、秦琴站在一处,心中欢喜。于是上前拜见王太后之时脸上便带了出来。
王太后见此心中有气,面上却丝毫不露,只笑着说了句“皇儿免礼”。随即众人行礼,方才各自归座。
庆王妃拉着灼华和秦琴一起,同坐到了自己的身旁。王太后无法,只得命女官将两处几案并到一处。
别人倒还罢了,却气坏了凤座旁的王绮然。庆王妃对自己不假辞色。永平郡主对自己客气疏离。怎么到了太安郡主这儿就亲亲热热,又哭又笑起来?
这分明是不把她王氏绮然放在眼里!想到这儿,她不禁暗中握紧了拳头。
此次虽是家宴,但王太后兴致却似颇高。几轮歌舞作罢,她便命月姑传旨,着在场众闺秀献上才艺以助酒兴。
然而,这场上除了灼华、秦琴、王绮然三位未婚小姐外,如康王家的嘉泰郡主,已薨逝的廉郡王家中的定安县主,均已嫁作人妇。
且太后的用意哪个不明白?故此众人皆是嘴上称赞应诺,却只把这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了王绮然。
席下,灼华和秦琴相视一笑,只各自安心地喝酒吃菜。
果然,王绮然今日是有备而来。先是呈上一幅凤穿牡丹的双面绣图献给太后,被王太后称赞为巧夺天工。又当场画了一幅万里河山图献给了昊元。
昊元自小便擅长书画音律,见此画气势恢弘,笔法细腻,颇赞了几句。后来王绮然又当殿抚琴,奏了一曲广陵散,更是得了昊元和殿上众人的交口称赞。
对于昊元和众人的态度,王太后十分满意,洋洋得意间就不由得去看了灼华一眼。却见她正与秦琴说笑,似并未在意此处。
“太安郡主,”王太后笑容满面地唤道,“你觉的绮然的才艺如何?”
原本闹哄哄大殿,刹时安静下来,众人一齐看向灼华。
灼华微微一笑,欠了欠身说道:“王大小姐之技自是精湛绝伦。灼华十分钦佩。”
哦?这是要甘败下风的意思?王太后逾发得意起来。连坐在她身旁的王绮然也忍不住低下头去,看似害羞实则只为掩去嘴角那丝笑意。
“那太安郡主可否也献上才艺,与绮然切磋一下可好?”
让王太后没想到的是,此话出口,灼华直接就缴械认输:“太安才疏学浅,并无什么过人的才艺。”
王太后的得意此刻简直就像那已经裂开的西瓜,里面招揺夸炫的颜色是掩也掩不住了。
“欸!想是太安郡主太过谦虚了。镇国大长公主当年就是个有才的。郡主自然雏凤清于老凤声才是。”
灼华皱眉。原本她是想成全王氏姑侄,让她们出尽风头便罢了。可谁知,王太后却咄咄逼人。现下竟又连她母亲镇国大长公主也编排上了。实在让人厌烦得紧!
灼华抬眼看向凤座上的王太后,笑意盈盈地回道:“我母亲的才能倒不在这些个上。家慈的才能在于带兵打仗、排兵布阵上面。
“且我记得当年太后娘娘也曾提过我在琴棋书画、针黹厨艺上过于懈怠之事。那时睿懿太皇太后还健在,她老人家便回说过:
“‘像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孩儿,本职却不都在这些。知道些其中的门道便可,不需有多么精通。针黹上自会有那绣娘,听琴可去寻琴师,便是想要些好字好画也自会有人写好了画好了给送来。懂得品鉴才是要紧。却何苦与那琴师绣娘去争饭吃?就例如,倘若尚厨艺,难不成想吃个小炒肉,还要亲自操刀杀猪取那一条活肉不成?’”
灼华的话音刚落,便听席上似有人没能憋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第二十八章竹马
康王世子到底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听得灼华杀猪的比喻,一时没能忍住,“噗”地笑出声来,在这安静的大殿中就显得格外突兀。
随即被他姐姐嘉泰郡主狠狠瞪了一眼,康王世子自觉失态,摸了摸鼻子举筷吃起菜来。
除了康王世子没能忍住外,这番话说完,殿上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昊宇心中惊涛骇浪,平生除了太后竟未见过如此凌厉的女子。语气态度不可谓不温柔如水,可说出的话却锋利如刀。竟当众驳了太后,却又让人挑不出毛病,只因她不过是在复述睿懿太皇太后生前的话罢了。
“我老婆子年龄大了,这肠胃也浅。向陛下、太后告个罪。华儿、琴儿,陪我出去更衣。”
大殿刚刚还极静,在庆王妃告罪起身那一刻,众人立时像又活过来似的,说笑寒暄,歌舞奏乐,重又热闹起来。
……
“华儿呀,你今日这辞锋太过犀利。若总是如此,你又……无所倚仗,唉,恐以后会吃亏呀。”
和风阁外的游廊上,庆王妃寻了一僻静之处,由着灼华和秦琴搀扶她坐下,一边拍着灼华的手,一边叹气道。
灼华幽幽一笑:“老祖宗看我如今这样,可还有什么亏是吃不下的?”
庆王妃沉默半晌,方才重重一叹:“华儿可是怨恨老祖宗?想当年你的母亲只愿意跟着琴儿她爷爷庆王爷出入军中,假小子似的。
“后来琴儿的父亲我那大小子,又追随你的父母去军中历练,差点死在战场上,还是你父亲救了他一命,方有这后面的好日子。
“你又是从小在宫中和庆王府两处长起来。,咱们两家的情义自不是一般的亲戚能比。可在先帝赐婚这件事上,庆王府却……”
“老祖宗,这件事怨不得别人。原就是那赐婚圣旨不知去向。便是找到圣旨,以我现在这一届孤女的身份,又如何在宫中立足?还不如现在这样来的安全自在。”
安全自在?庆王妃听着心酸,何时镇国的后人竟开始为自保操心了?
“好孩子!”庆王妃叹道,“你放心,除了这件事儿……我也确是不想让你进宫受那份搓磨。以后但凡遇到什么难处,你只管来找庆王府就是。我老婆子和你叔祖定护你周全。”
“老祖宗……”灼华忍不住哽咽起来。
“华姐姐莫要伤感。祖母也莫要难过。要我说,若护华姐姐周全,还不如赶紧给她找一门好亲事。
“我有那么多族兄,且这京中才俊如云,我看快快把华姐姐嫁出去才是正经……哎呀!华姐姐……”
秦琴话未说完,灼华便冲过去要撕她的嘴。庆王妃看着二人笑闹方才勉强扫去刚刚的伤感,笑着叹道:
“琴儿说得不错!若不是你大哥已经婚配,两个弟弟一个九岁,一个七岁,实在太小,我是真想把华儿聘到庆王府来做孙媳妇儿呀……”
“老祖宗!”
“华姐姐脸红啦!哈哈哈哈哈……”
……
被灼华拿来和琴师绣娘好一番作比的王绮然,在宫宴的后半场,只全心侍奉王太后,甚是温顺贤德。
想是太后平日里操劳过甚,很快就乏了,和风阁的家宴也就早早地散了。
且不说众人各自散去回府后,是如何与自家当家人述说今晚之事。也不说坤泽宫中不小心碎了一整套的茶具。或是王绮然回府后失手摔了自己的古琴。
只说灼华在回听雨轩的宫道上,竟赫然看见了昊元站在僻静之处等她。
灼华不由得心下一叹,该来的还是来了,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华妹妹今日……可生母后的气?”
宫人们远远地跟在身后。昊元边陪灼华向听雨轩走去,边转头看她。不知是否因今晚多饮了几杯,月光下的灼华让昊元陡然心擂如鼓。
“怎么会?太后一切皆是为了陛下。陛下也应理解太后的一片苦心才是。”
灼华面上的淡然却刺疼了昊元。他看了她半晌,方才一叹:“华妹妹果然还是与朕生分了……”
随后又苦笑道:“今日见你与琴儿同坐说笑,朕似又回到了小时候一般。那时候琴儿时常进宫与你小住。她一来,你就不大理朕了,只和她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其实朕那时是很不喜欢她入宫的……现在想想,咱们这些人也唯有小时候才能得那几分真正的无忧无虑。”
“这世间众生皆苦,有几人能一生喜乐无忧?若真有那样的人,恐怕也只能是痴儿罢了,却也算是难得的造化。”
灼华的语气平和,但声音中隐约透着一丝悲天悯人的伤感。
昊元转头又去看她,月光下那如栀子花般芬芳的少女眉眼间似是笼着一抹淡淡的轻愁。昊元的心又是陡然一颤。
“华妹妹……华妹妹,可是怨恨朕?”
“怎么会?”灼华抬眼去看昊元,面上虽笑,却未达眼底,眉间的那抹愁思似又重了几分。
“我现在很好,有何事要去怨去恨呢?陛下如此问,真是折煞太安了。”
听闻此言,昊元顿住了脚步,转身仔细去看灼华,似欲从她的表情中寻出一些什么。
那是一双少年独有的眼睛,清澈而倔强,又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严,里面似藏着满满的情绪。
灼华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终是败下阵来,垂下眼帘躲避着,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元哥哥何苦如此认真?有些事终是你我无能为力的。”
“无能为力?”
灼华的一句“元哥哥”让昊元瞬间柔肠百结,却又被一句“无能为力”痛得剖心断肠。
“我只愿元哥哥,能像我们小时候常说的那样,做一位旷世明君。才不枉费先帝的厚望,也不枉费……不枉费边关战死的冤魂……”
灼华说罢,轻福一礼,带着三姑和敏毓从昊元身边轻轻擦肩而过。
在此就算向幼时的情谊道别吧。灼华心中默念。她与昊元终究只能站在两座对立的高山之上,今生无法相遇,如此也罢。
昊元转身看着灼华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暗暗握紧了拳头。华妹妹,我若做了那“旷世明君”,又怎会有那“无能为力”?
……
靖王世子府,昊宇在门口由乔通伺候着下了车,一路若有所思地走回自己的怀德院。
刚迈进跨院,就见府内大丫鬟金缕甚是警觉地迎了上来,匆匆一福道:,“世子爷,二爷带着喜宝在屋里等了您一晚上。
“其间太后赏的那位肖姑娘似听到什么风声,来了几次,都被我给挡了回去。现下二爷还在屋里等着呢。”
昊宇听后忍不住冷哼一声:“这个肖姐儿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老规矩,让她先病上一病,至于其他……以后再说。”
说罢昊宇继续前行,只是眉宇间杀意陡然划过。
“是。”金缕急忙跟上,神色如常无半点起伏。
“轩弟可说是何急事?”昊宇边行边问。
“并未说是何事。只说要等爷回来。”
“可用过饭?”
“奴婢擅自做主将二爷的饭传到了世子房内。恐是此事才引得那肖姑娘怀疑。奴婢该死。”
“无妨,你做得很好。去上热茶来。”
“是。”
金缕边应诺着,边为昊宇开门打帘。待昊宇进屋后,她轻轻掩上房门,又左右检视一番,方才退下。
一进明间,秦昊宇便看见弟弟正坐在下首的官帽椅上喝茶,一旁的喜宝拄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发呆,并不像出了什么大事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轩弟有何急事?可是包大海那面有什么消息?”昊宇边说边撩袍坐到了上首。
喜宝忙跳起来行礼,转身出去到门口守着。
前几日,包大海从世子府搬出去住进了悦来客栈,主要就是为了方便和西北人马联络随时探知其行程,毕竟不能耽搁了正事儿。
“包大海倒是传来消息,说是西北贺亲队伍这几日便到京城了。大哥放心,我届时自会处理妥当。”
“那就好,除此之外……轩弟可还有其他事情?”
昊宇看着昊轩,总觉得他今日如此兴师动众,绝非就只为了贺亲队进京这样的小事而已。
“倒也……没什么事。”昊轩突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旋即粲然一笑:“大哥,十五那天是不是要去参加春猎?可否……也将我带去。我想……我还从未见过皇家春猎。正好,正好想长长见识。
“大哥放心!我从师傅那儿学了点易容术,虽是皮毛,但足够糊弄过去,定不会暴露身份让大哥做蜡……”
如此兴师动众,却原来只是为这?昊宇简直哭笑不得。正好金缕进来送茶,他一边接过茶碗,一边拿碗盖指着昊轩笑道:
“我当是何事?原来只是这等小事!不过,也难怪,你自幼长在民间,自是没见过什么皇家气派。放心,大哥到时候带你去就是!”
“多谢大哥。”昊轩拱手朗声说道,随即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看来他是真心欢喜的。昊宇低头喝茶,脸上也不自觉地就挂了笑。
见大哥心情不错,昊轩向前凑了凑问道:“大哥今晚参加宫中宴会,可有什么新奇的事儿发生?那……”
昊轩本想问,那太安郡主在宫中如何?可想了想还是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呃……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昊宇嘴上这样说着,脑子里却忍不住浮现出太安郡主笑颜温婉却语出锋利的样子,神思便有点飞远了。
若是以前,就算是为哄昊轩高兴,他也必会讲一讲太安郡主与王大小姐间的明争暗斗。
可今日昊宇却并不想将脑海中的那抹身影说于别人去听。仿佛那影子已变成了他心中的某个秘密,他急欲将它小心翼翼地藏好,不让旁人窥探半分。
“哦,原来如此。”昊轩未听到灼华的消息,心下失望,面上却不敢多露,只得胡乱地应了一句,便低头喝茶。
见他这样,回过神来的昊宇却是误会了,以为他十分神往那皇家宴会,于是安慰道:
“那劳什子宴会实在无趣的很。轩弟莫急,等春猎之时自会有各种宴会参加。到时候,只怕你厌烦才是。”
昊轩听此,颇给面子的笑了笑。昊宇见弟弟又高兴起来了,于是舒了口气,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又转到太安郡主那里去了……
转眼三月十五,声势浩大的春猎宴如期举行。除了皇亲国戚、文武百官、贺亲使者外,四品以上官员的亲眷也均被允许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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