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小说苏姌赵霁在哪免费看-苏姌赵霁美文欣赏

时间:2023-05-27 21:07:0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晚上的事那么过分,她不可能不觉得委屈的,不可能不想出去散散心的……她怎么会在偏殿?
然而偏殿的灯的确亮了起来,他远远看见一道影子倒映在窗户上,那的确是苏姌。
她真的回去了。
赵霁却沉默了,苏姌又一次出乎他意料了,从刚才的不吵不闹,到现在的安居偏殿,今天的苏姌很不对劲,不对劲的让他心烦意乱。
他一时顾不得自己的面子,和蔡添喜打听情况:“她看起来怎么样?有没有生气?”
蔡添喜被问懵了:“生气?没有啊,苏姑娘看着挺平和的,还和奴才说了好几句话呢……皇上,您不是把事情说清楚了吗?”
赵霁心里苦笑,说清楚?他不止没说清楚,还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了。
“你仔细想想,她真的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吗?”
蔡添喜哭笑不得,怎么皇帝这副样子,像是盼着苏姌生气的?
可他还是认真回忆了一下,随即十分确定地摇头:“奴才没看清楚苏姑娘的脸色,但只听声音的话,的确不是生气的样子,就是那声音有点……”

“什么?”

蔡添喜脑海里蹦出死气沉沉四个字来,可皇上面前说那几个字太过不吉利,他犹豫片刻还是改了口:“听着有点没力气,可能是伺候皇上累了吧。”
累了吗?
那是不是今天的安静都是因为没精力才忍了呢?是不是等天一亮她就会发作了?
赵霁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苏姌这次会闹成什么样子。
他看了一眼蔡添喜:“明天让她歇着吧,她想干什么都别拦她,要是摔了什么砸了什么,也都由着她。”
蔡添喜听得一愣,脸色顿时古怪起来,皇上这的是作了个多么大的死啊?全身上下嘴最硬的人,竟然破天荒地把心虚写在了脸上。
“那要是正殿里的古董……”
“让她砸。”
蔡添喜听他说得斩钉截铁,连忙答应下来,心里有些纳闷,这要是真如皇上所说,这苏姌姑娘怕是气得不轻啊,刚才怎么那么平静?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主子吩咐,他照做就是了。
“对了,多派两个人看着她,别再让她走丢了。”
赵霁又吩咐了一句,蔡添喜知道他这是因为上回的事,心有余悸了,不敢耽误立刻就去挑了人。
这一折腾就到了赵霁要起身的时辰,他边往乾元宫走,边嘱咐两个宫女待会要小心些,不要把苏姌吵起来。
可一进乾元宫,就瞧见外殿燃起了灯烛,苏姌竟然已经来了。


第107章苏姌有些不对劲
蔡添喜“哎哟”了一声,连忙快走几步迎了上去:“姑娘怎么起这么早?皇上才说昨天劳累了你,让你今天歇着呢。”
他是特意说这句话的,一是想替赵霁给苏姌卖个好,说不定能缓和两人的关系;二是说给两个新来的宫女听的,免得她们到了御前,就觉得自己有了机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
苏姌一颔首算作见礼,脸色却平静无波:“皇上体恤,做奴婢的总不能真的不懂事。”
她说着话,就将待会赵霁要穿的内衫鞋袜搁在了熏笼上,手边还温着待会洗龙沟要用的茶。
习惯的周全细致,仿佛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可蔡添喜还是觉得不对劲,苏姌虽是奴婢,可她从来也没真的在心里这么看过她自己,自然也不会说这种话,可这两天……
八成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
蔡添喜腆着脸凑了过去:“姑娘这话说的,你到底和咱们这些人不一样,真劳累了,皇上该心疼了。”
心疼?不会的。
苏姌浅笑摇头:“到时辰了,公公进去吧。”
蔡添喜看了眼更漏,连忙去了内殿,临进门前他又回头看了眼苏姌,对方在探茶杯的水温,神态平和冷清,完全看不出要摔东西的迹象来。
难道皇上昨天是睡糊涂了才会交代他那些话?
他揣着困惑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皇上,到时辰了,该起了。”
“进来。”
赵霁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从门里传出来,却听着十分清醒。
蔡添喜推门进去,人正坐在床上走神,身上却不见丝毫慵懒,果然不是刚从梦中惊醒的样子。
他有些不敢打扰,可惦记着时辰还是开了口:“奴才伺候皇上更衣?”
赵霁“嗯”了一声才回神,起身后直愣愣地站在床边等着宫人伺候。
不多时就有人端了热水过来,他心不在焉地清洗漱口,思绪却还停留在晚上,苏姌这次会做什么呢……
他脑海里一团乱麻,冷不丁瞧见面前低着头给他系腰带的人有些眼熟,他一愣,猛地抬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苏姌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怎么是你?”
他很是惊讶,每次他们闹腾过后,第二天苏姌都是不大想来伺候的,今天也该是这样才对。
难道是气不过要来找他算账?
他不自觉绷紧了身体,细细体会身上的感受,可除了脑袋之外身上并没有哪里不对劲,而脑袋的不舒服也不能怪在苏姌身上,是他自己一宿未眠。
“奴婢职责所在,若是皇上不喜,换人也可。”
赵霁有些不自在:“朕不是那个意思……”
他忍不住低头去看苏姌,见她脸上并没有丝毫恼怒的样子,心里越发意外,从昨天开始,苏姌的举动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到底想做什么?
“皇上可以松手吗?奴婢还没系完腰带。”
苏姌忽然又开口,赵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掐着她的下巴,连忙松了手。
苏姌再次低下头,认真地替他将腰带系好,又选了禁步和丝绦,耐心细致的模样和往常并无二致。
不,还是有不一样的。
赵霁垂眼看向自己的手,苏姌不喜欢旁人用那种强势的姿态面对她,哪怕自己这个皇帝也不行。
以往他捏住苏姌的下巴,她眼底都是要有恼怒的,可刚才她却十分安静,连挣扎都没有,甚至最后开口让他松手的时候,语气还说得上恭谨。
赵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忽而又想到了一个更紧要的问题,苏姌为什么让他碰了?
就在昨天她还是连靠近都不愿意的,现在却能被他捏着下巴面不改色……
哪里不对劲,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可他找不到缘由,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让苏姌态度如此大变……难道是体会到他原本的用意了?
这想法他自己都觉得离谱,闹成昨天那样子,就算苏姌再聪明都不可能察觉的到。
那还能是为什么?
他不自觉看向苏姌,眼见她半蹲在地上拿了鞋袜来要伺候自己穿,他下意识把人拽了起来。
“这个不用你做。”
话音落下,他紧紧盯着苏姌被自己抓住的手,没有颤,没有躲,只是默默攥紧了。
她果然是让自己碰了。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可赵霁心里却古怪得十分忐忑,他指尖下滑,慢慢将苏姌的手包在了手心里:“今天没什么事,你忙完就回偏殿歇着吧。”
“是。”
苏姌垂首应了一声,省心的不可思议。
赵霁却沉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从苏姌身上看见了一丝温顺。
可这怎么可能?
苏姌若是一百斤,得有九十斤是反骨,她温顺?
错觉,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赵霁摇摇头,却仍旧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苏姌,他想说点什么,毫无缘由的就是想和苏姌说说话。
“皇上,该出门了。”
蔡添喜忽然开口,把赵霁的兴致硬生生打断了。
他脸色一黑,扭头瞪了蔡添喜一眼,可早朝不能耽误,眼下春夏交替,各地多发侵占土地之事,已经造成了不小的乱子,他打算以此为契机,好生钻研,将土地租佃的规制改一改。
他又摸了两把苏姌的手:“朕去上朝了。”
苏姌屈膝行礼:“恭送皇上。”
明明话是对他说的,却没抬头看他一眼,赵霁心头又沉了一下,直到他坐上去崇政殿的銮驾,阴影还飘在他心头。
苏姌啊苏姌,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銮驾上揉了揉眉心,蔡添喜面露担忧:“皇上的脸色看着不大好,可要传太医来请个平安脉?”
赵霁摇摇头,大约是心里实在困惑,他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询问地开了口:“苏姌今天,是不是有些奇怪?”
蔡添喜还不知道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不敢乱说话,只好含糊:“这女人生气不都会变得很奇怪吗?兴许过两天就好了。”
赵霁皱眉,是这样的吗?


第108章她懂事了很多
因为不知道苏姌到底会做出什么来,赵霁心脏一直提着,在御书房呆了半天也没能静下心来,索性带着政务回了乾元宫。
一进门他下意识地就找苏姌,可看了一圈却连个影子都没能瞧见。
他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瞬间变了:“苏姌人呢?不是让你派人好好看着她吗?怎么不在?”
苏姌不在乾元宫是常有的事儿,蔡添喜不知道赵霁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却不敢辩解,先低头认了错:“是奴才不够仔细,这就让人去问问。”
他转身就要去找先前指给苏姌的两个宫女,可喊了半天却没人应声,许是受赵霁影响,他心脏也跟着跳了一下,又有苏姌失踪的前车之鉴,他没敢耽搁,立刻准备将宫人遣出去寻人。
可他这边正吩咐着,外头苏姌就和人说着话回来了,瞧见满院子的宫人她满脸意外:“这是要做什么?”
蔡添喜松了口气,也没说赵霁刚才的小题大做,随手一挥就将人遣散了:“教训几句话而已,姑娘……”
“你去哪了?”
赵霁大步走了过来,眼底带着质问和怀疑,苏姌这种时候离开,他难免会往别的地方想,想她会不会去找祁砚。
然而面对他的发作,苏姌没有和以往似的针锋相对,反而语气低缓平和:“太后想在寿宴上用那套翡翠镶金刻百鸟四出碗,尚服局没找到,奴婢去帮忙了。”
赵霁带着酸味的怒火一顿,一时间颇有些尴尬,原来不是跑出去找人了,而是去帮忙了。
这倒衬得他刚才的举动像是在无理取闹。
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氛便有些古怪。
关键时候还是得看蔡添喜,他义正严词地骂了一句:“尚服局真是越来越不顶用了,什么东西都得苏姌姑娘去找,要他们做什么?这可是皇上身边的人,岂能做这些粗活?”
他装模作样地看着赵霁:“皇上,奴才看尚宫六局是要好好整顿一番了。”
赵霁侧头咳了一声,顺着蔡添喜给的台阶下了:“说的也是,不过眼下不急,等太后寿诞过了,你……”
他看向苏姌,“你再着手整顿,肃一肃宫里的风气。”
只是庄妃现在掌管宫务,知道这个消息难免会当成苏姌是想要示威夺权,会对她做些什么。
苏姌大概也会因为担心这个而拒绝,可没关系,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咳了一声,正要说一句他会警告庄妃不给她添乱的,可话刚到嘴边——
“是,奴婢遵旨。”
赵霁一噎,嘴边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苏姌这就答应了?
虽然交给她的差事,不管多难她都鲜少拒绝,可这次多少是有些不一样的,苏姌虽然从不怕事,可也不会上赶着惹事,这次竟然一口就答应了?
赵霁心脏莫名地沉了一下,先前才被压下去的疑虑又冒了出来——苏姌好像真的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呢?
他想的脑袋隐隐发疼,却死活找不到头绪。
“皇上的脸色不大好看,是不是传太医来看看?”
苏姌忽然开口,赵霁自混乱的思绪里回神,垂眼朝她看了过去,她仍旧是很平淡的表情,平淡得看不出想法来。
心里的沉闷感又浓郁了一些,可他还是摇了摇头,自己的脸色为什么难看他再清楚不过,不必这么折腾。
“太医来也不过是开养神的药,倒不如你给朕按按,说不定还要舒服一些。”
苏姌低头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进了正殿。
她手上带着皂荚的味道,和以往淡淡的沉香混着香膏的味道完全不一样,赵霁闻见的那一刻颇有些陌生,他将那只手拉过来确认似的靠近鼻尖又嗅了一下。
果然不是以前闻到的味道。
“今天怎么没涂香膏?”
一只手被抓住,另一只手便有些拿捏不好频率,苏姌索性停了下来:“宫人没有香膏的规制,以前是奴婢逾制了。”
赵霁忍不住皱眉,爱美是人之天性,虽然为了避免宫女将心思放在别的地方,耽误了自己的差事,宫规是不许她们过度装扮的,穿什么服色,戴什么首饰,涂什么胭脂都有规定,可私下里她们多戴一支珠花,多涂一些香膏,是没有人会追究的。
何况苏姌还是掌事宫女,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倒也不必如此苛刻。”
苏姌轻轻应了一声,将手抽回去,力道适中地开始按压,赵霁不自觉放松下来,苏姌穴道找得很准,仅仅几下而已,他的头痛就缓解了。
当然更让他觉得舒服的是,苏姌就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陪着,让人不自觉就产生了岁月静好的错觉。
外头却忽然吵闹了起来,他皱眉坐了起来,眼神仿佛变成了刀子:“外头在闹什么?”
德春拧着一个小太监的胳膊将人提了进来:“回皇上,奴才刚才正打扫外殿,瞧见这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往外走就拦住问了句话,没想到他言辞闪烁,身体发抖,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赵霁一抬下巴:“搜身。”
“是。”
德春应了一声,抬手就要剥那小太监的衣裳。
赵霁一愣:“住手!”
德春动作顿住,满脸茫然的看了过去:“皇上,怎么了?”
怎么了?苏姌还在这呢!
他脸色漆黑:“朕让你搜身,你脱他衣服干什么?”
太监再怎么断了根,那骨子里也是个男人……蔡添喜是怎么教的人?!
他恼怒的看了一眼德春,德春一无所觉:“回皇上,这身上藏东西的地方可不止衣服里,不脱干净怕是搜不出来。”
话虽如此,可是……
他不自觉回头看了眼苏姌,倒也不是他小气吃醋什么的,不许苏姌看旁人的身体,他是皇帝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就,就是……这么赤身裸体的,不雅。
他琢磨着寻个理由让人退下去,可不等他开口,苏姌先屈膝一礼:“奴婢告退。”
赵霁没说出口的话又被噎住了,今天苏姌似乎格外懂事,不止没有给他惹麻烦,没有让他生气,甚至连话都不必他多说。
可怎么就忽然懂事了呢?
他看着苏姌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了另一件事,今天苏姌,好像没有对他说过一个“不”字。


第109章德春不简单
苏姌回了偏殿,第一件事就是洗手,她甚至顾不上兑热水,就将手浸在了沁凉的井水里。
虽然已经到了春天,可井水的温度仍旧很低,冷得皮肤生疼,可她仍旧没有将手拿出来。
她要洗掉那种温热的触感,只有那感觉消失,脑海里那诅咒似的话才会消停。
她一遍一遍地换水,一遍一遍地清洗,直搓得手心通红。
“姑姑,是不是你回来了?”
秀秀的声音从内室传出来,将苏姌从近乎魔怔的思绪里拉扯出来,她盯着自己红得仿佛要沁血的手看了又看,才慢慢应了一声,放过了自己。
“醒了?饿不饿?”
她擦干净手进了内室,秀秀满脸笑地摇头,她昨天原本想等苏姌回来一起睡的,结果等到半夜人也没回来。
她虽然年纪小,可毕竟在宫里也好几年了,一猜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心里顿时高兴了起来。
这阵子苏姌在和皇帝闹别扭,她身为身边人,就算因为养伤睡得迷迷糊糊,也是有所察觉的,很担心苏姌什么时候就真的把皇帝激怒了,被责罚贬斥。
可现在好了,苏姌又侍寝了,虽然仍旧是没名没分,可只要还能侍寝,那就证明皇帝不会发作她。
她提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姑姑,你和皇上和好了对吗?”
苏姌指尖不自觉蜷缩了一下,和好?
他们之间,可以用这个词吗?
秀秀磨蹭到了床边,眼巴巴地看着她:“以前的事儿就过去了,你和皇上不会闹了,对吧?”
已经发生的事,就算过去了,也不会消失,会一辈子根植在心口深处,慢慢腐蚀她的血肉。
但有一点秀秀说对了,她不会闹了。
她浅浅地扯了下嘴角:“嗯,都过去了,以后咱们的日子会太平很多。”
只要她牢牢记得现在的身份,不把自己当成特别的那一个,很多事就能变得很简单。
但秀秀不知道她更深层的意思,只以为她和赵霁是彻底的摒弃前嫌了,忍不住欢呼了一声。
“太好了,我这阵子总做梦,梦见咱们被撵出去了。”
她说着心有余悸地捂住了胸口,她的确梦见过苏姌和皇帝闹掰了,有时候做着做着梦,就和自己被关在宫正司里的情形串联了起来,梦见苏姌和她一起被关在了那间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吓得她一身一身的出冷汗。
她小兽似的抱住苏姌的胳膊寻求安慰。
苏姌本能的一僵,最后还是没有推开她,其实得益于最近这阵子每天都和秀秀同床共枕的亲近,她被赵霁那句话刺激留下的后遗症正在迅速消退。
至少这样突然的碰触不会再和前几天似的,让她控制不住的发颤,她完全可以控制得住。
只要不是赵霁,不然她会辛苦很多。
“好了,我让人送饭过来。”
她忍耐片刻,还是将秀秀推开转身往外走。
秀秀却忙不迭下地追了过来:“姑姑,我去拿吧,你都累一上午了,赶紧休息休息。”
说话间内室的门被推开,两个十四五岁的姑娘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领饭这种事哪用劳动姑姑,咱们姐妹去就成了。”
秀秀一愣,偏殿什么时候多了人?
苏姌倒是没客气:“就劳动你们了,今日你们刚来,多要两个菜就当是给你们接风了。”
“苏姑姑。”
两人恭敬地退了出去,关门声响起,秀秀被惊动回了神,她看了看苏姌,又看了看门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姑姑,你是不是嫌我笨,不想要我了?”
苏姌一愣,略有些无奈:“你怎么会这么想?那是蔡公公送过来的。”
秀秀仍旧哭得很凶,满脸都写着别想骗我:“我知道,都是这么来的,先是送过来呆两天,两天之后走的就是我了。”
苏姌把她推回床榻上,有些头疼的摇头:“没有的事儿,别胡思乱想。”
“真的吗?姑姑你真的没打算换掉我吗?”
秀秀捂着眼睛,从指缝里鬼鬼祟祟地看过来,原来哭了半天,一滴眼泪都没掉。
苏姌失笑:“没有,我又不是主子,哪能随便换人。”
秀秀这才放下心来:“那蔡公公为什么送人过来啊?姑姑你又有新差事了吗?”
苏姌脸上残存的笑意淡了下去,她没有新差事,但蔡添喜为什么送人过来她还是能猜得到的。
他是要盯着她,是怕她又闹事,给这乾元宫惹麻烦。
“姑姑,”秀秀小声开口,一改刚才的闹腾,“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从刚才起我就觉得你好像不高兴。”
苏姌一怔,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她情绪如此明显吗?她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然而就算真的被发现了,她也不是喜欢和人倾诉的人。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待会睡一觉就好了。”
秀秀连忙给他挪位置,却不留神被什么东西硌到了腰,“哎吆”一声弹了起来。
这惨叫倒是比刚才真心实意得多。
苏姌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秀秀苦着脸在被子里摸了摸,将一块犀角做的配饰拿了出来:“是这个东西。”
她盯着那东西看了两眼,似是想不起来这是什么了,隔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似的“啊”了一声:“姑姑,我把这件事给忘了,这好像是德春公公的东西,那天我擦眼泪的时候钩我袖子上了,明明想着要还地,睡着睡着就给忘了,姑姑,你帮我还回去吧。”
苏姌接过,随手就打算塞进怀里,可眼角一瞥那系着犀角的结,她的动作就顿住了。
这结怎么有些眼熟?
朝中有名有姓的官员,家中都会有些特别之处,例如萧家的制香,荀家的吃食,她记忆里恰巧有那么一户人家,绳结打得十分精巧,只是从不外传。
可德春是个内侍啊。
她不自觉回想起这些年来那小子偶尔露出的反常,眼神微微一颤,他好像不简单呢。


第110章早就盯上他了
苏姌离开之后赵霁才抬抬下巴示意德春继续。
德春也不好奇刚才皇上为什么让他停,此时听见赵霁吩咐,立刻就将小太监的外袍拽了下来。
眼见人要挣扎,干脆利落的一个反手就卸掉了他的胳膊。
小太监惨叫一声,疼出了满脸冷汗,倒是没敢再挣扎,德春提着他的胳膊:“你老老实实地把东西交出来,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小太监哭嚎着喊冤:“奴才没偷东西,奴才就是刚来乾元宫当差,又天生胆小,被吓到了。”
德春冷笑一声,抬手就要拽他的裤子,可手刚抓住裤带,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会这么打他的除了蔡添喜没有旁人,他苦了脸,刚才的雷厉风行顿时不见了影子:“干爹,我哪儿又做错了?”
蔡添喜恨不得再给他一下:“哪都错了!你在这里干什么?要搜身,要刑讯,你不能把人带下去吗?御前就将这样残缺污秽的身体露出来,岂不是脏了皇上的眼?!”
德春有心想为自己辩解一句,说是皇帝让他搜身的,可不等开口就被蔡添喜瞪了回来。
“还不把人弄出去审?回头看我怎么教训你。”
德春叹了口气,拽着太监的胳膊将人拖了出去,临出门前还听见蔡添喜在和皇帝请罪:“皇上,这小子就是蠢笨,只知道尽忠,不知道周全。”
他挠挠头,得,干爹说得,笨就笨吧。
他不在意,赵霁却听得沉默了下来,他静静看着这个打从他认祖归宗就伺候着他的老人。
蔡添喜是个好奴才,没有不该有的心思,做事也算体贴周到,就是偶尔太过吹毛求疵,小心得过分了。
以前他倒是不在意,可现在……
他迟迟不说话,蔡添喜在这突然的安静里不安起来,壮着胆子开了口:“皇上?奴才可是哪里做得不好?”
赵霁一哂:“确实不好,护得这么紧,怎么,你还真想让他当一辈子奴才?”
蔡添喜被这突然的一句话惊得一抖,心跳瞬间乱了,可他好歹在宫里活了那么多年,这点稳重还是有的。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舌:“皇上说什么?奴才怎么听不懂?”
赵霁瞥他一眼,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那就当你没听懂吧。”
这话没头没尾,可却听得蔡添喜胆战心惊,皇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不能啊,那孩子的存在本就没几个人知道,再说这些年也没露出破绽,皇上又日理万机,怎么会关注一个小太监?
可如果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一时间心乱如麻,全靠这些年在宫里练出来的喜怒不形于色在强撑。
但撑了没多久他就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赵霁,对方却已经翻开折子看了起来,今天上午在御书房,他一封折子都没批,现在要是不抓紧处理,晚上就得熬夜了。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皇帝看起来处理得很认真,他却就是有一种他在等自己开口的感觉,难道是错觉吗?
他心里犹豫不定,冷不丁上面的人咳了一声,他被唬得浑身一抖,险些跪下去。
赵霁垂眼看过来:“做亏心事了?”
蔡添喜讪讪摇头:“是皇上天威浩荡,奴才一时没撑住。”
赵霁又哂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奏折上,他其实无所谓蔡添喜坦白不坦白,他现在缺人用,新设的清明司各处人手都已经调齐,这两日就能去新衙门赴任了,司正的人选也该挑明了。
可他之前也说过了,不能找和四大世家有牵扯的人,这个人只能是他的身边人。
他这些年也的确是有几个可信的陪读和随从,可他们资历不足,陪读被他放出去历练了,随从都扔进了禁军,如今是宫门统领的位置,不能轻动。
所以,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打得德春的主意,先前让他办秀秀的案子也是个试探。
他做得果然不错,几个时辰就问得清清楚楚,不愧是刑部出身的人。
先帝时期发生了不少冤假错案,尤其是皇子夺位期间,半数朝臣都被牵连,那也是一场针对非世家出身官员的血洗,前刑部侍郎薛宁一脉,就是这么没的。
作为外室子,德春逃过一劫,他的家人足够聪明,知道在外头逃不过世家的眼线,索性将人送进了宫,就算断了根也比丢了命好。
蔡添喜这糊涂蛋,挑徒弟时千挑万选,末了选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
可明知道德春是麻烦,他也没把人撵出去,更没向世家揭发为自己换个前程,见惯人心险恶,还能保留一份赤诚,这才是赵霁敢把他放在身边的根本原因。
只是现在要看对方有没有悟透了。
他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还不等咽下去,蔡添喜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奴才有罪。”
赵霁眉梢微微一挑,眼底闪过满意,一开口语气却仍旧不咸不淡:“哦?你有什么罪?”
蔡添喜视死如归地看了过来:“回皇上,奴才当初眼拙,以为挑了个老实本分的徒弟,后来才知道他其实是罪人之后,可是……”
他“砰砰砰”开始磕头:“可是他是个外室子,薛家的光一点没沾到,这灭门的罪也不能就这么落在他头上,奴才于心不忍这才把人留了下来,皇上要是想降罪奴才不敢求饶,可求皇上看在奴才这些年伺候得尽心尽力的份上,饶那孩子一命,他是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话一说完,他就伏在地上,等待赵霁的处置。
赵霁却迟迟没开口。
等待本就难捱,这样的安静让他越发度日如年,他见过先帝处置奴才,稍有不顺心就会杖杀,赵霁虽然性子仁善些,可毕竟也是皇帝,发现了这种事恐怕不会轻饶了他。
可他年纪大了,死也就死了,可德春那孩子才十八,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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