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雁一边写,还是一边红了眼眶。
满满一页纸快要写完,最后,她红着眼,一笔一划的写下一行字——
沈易沉,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
……
半个月后,阮雁终于出院了。
而江怡那边又渐渐有了动作,也许是上次她看到了沈易沉对阮雁有多在意,心里又产生了危机感。
又开始每天给阮雁发短信照片。
有沈易沉陪她散步的照片、有沈易沉喂她吃药的照片、有沈易沉送她去医院的照片……
大概是心痛到早已麻木了,阮雁每次都会看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保存下来。
不知不觉,好几个月过去。
她的肚子逐渐变大,而预产期,也在悄悄临近。
怀孕九个月的某天晚上,外面突然开始打雷闪电,大雨侵袭城市。
深夜十一点,沈易沉的手机突然响了。
看到上面的名字,他下意识看了眼阮雁,然后走到窗边去接。
不知听到了什么,他眉头紧锁。
挂断电话后,突然拿起了外套,走过来吻了吻她的脸颊:“阿雁,公司突然有点事,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哪怕他刚才故意走到了窗边,可她还是听到了电话那头江怡的声音。
她知道,他是要去澜湾别墅。
这阵子,面对他的忙碌,偶尔缺席的产检,她也从来都不吵不闹,这是唯一一次,她伸手抓住沈易沉的手。
“外面打着雷,我有点怕,今天不去了,好不好?”
沈易沉勾唇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这么大了还怕打雷,乖,先睡,我晚点就回来陪你。”
他还是走了。
第十一章
阮雁坐在床上,盯着沈易沉离开的背影,眼里却没有半点失望或难过。
沈易沉。
如果你知道,这将会是你见我的最后一面。
会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很久之后,她听着窗外的狂风暴雨,平静的召唤出了系统。
“就今天吧,带我回家。”
系统跳出来,金属质地的声音传来:【好的,宿主。】
半小时后,她便开始发作,肚子猛烈的疼了起来。
阮雁惨白着脸,冷汗从脸上一滴滴滑过,她死死的揪住床单,却没有向外面的住家保姆求救。
而是一遍又一遍的给沈易沉打电话。
他始终都没有接。
电话自动挂断后,阮雁就会机械的再给他打过去。
直到打了几十通,她感觉自己身体的力气都在不断流失。
嘭!
手机无力的掉在了床下。
撕裂般的阵痛一次次袭来,她疼得面如土色,脸上却露出一抹终于解脱般的笑容。
沈易沉,我要让你永远都记住,这个晚上。
最后,阮雁满头大汗,摇摇晃晃的走出门,重重地摔在了走廊上。
佣人听到声响后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摔倒在走廊上的阮雁。
她的下身,早已被羊水打湿。
佣人脸色一变,焦急地大喊:“夫人!”
漆黑的雷雨夜,急救车的鸣笛格外刺耳。
阮雁被医生和佣人抬出别墅时,竭尽全力睁开眼,看了一眼这风雨交加的天。
这个世界……再见了。
……
翌日清晨,风停雨止。
被雨水洗过一整晚的东安市,澄净透亮。
沈易沉按了按眉心,拿着车钥匙准备开车回家。
坐进驾驶座,顺手打开手机,却看到了阮雁昨晚打来的未接电话。
居然有整整99通!
他心头猛地一震,不知为何,一抹无穷无尽的恐慌陡然涌上心头,他立刻回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很久,那边一直都没接。
就在沈易沉越来越心慌时,电话才总算接通。
“阿雁?依誮”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自己熟悉的温软声音。
而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声音。
“沈易沉先生?请问你是桑小姐的丈夫吗?”
听到这严肃的语气,沈易沉心头一紧,那股不安感涌上喉头,几乎扼得他心脏发紧。
“我是,你是谁?”
下一秒,那头的声音无比清晰的飘进他耳朵——
“我们是市中心第一医院,很遗憾的通知您,桑小姐昨晚难产大出血,已于凌晨4点18分在手术台去世,请节哀。”
第十二章
自从毕业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聚在一起过了,都在外面打拼。
日子么,有甜有苦,无论怎么样都要坚强的过下去。
陵园在郊区,他们都约好了来看看这个曾经的同学。
这天日头好,唯一不好的。
就是这时间过的太快了,分别是还是风光无限的少年。
而今一见面,就已经是有孩子的人了。
见面一笑,眼角都有了细细的纹路。
只有照片里面的阮雁,无论过了多少个春秋日月,都还是当年的模样。
正笑着,好像在说好久不见。
几个人站在那,放下了新买的礼物。
他们都没说一句话,都只是站在阳光下多陪了阮雁一会。
等到走后,他们又约在了饭店吃饭。
这个时候就开始各自说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和近况,滔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