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秦兰月特意炒了两个菜沈随州爱吃的菜,想送去他办公室,缓和两人关系。
外婆见状,欣喜地帮忙盛菜:“这才对啊,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随州是个好男人,你可不能跟他置气,等以后你俩有了孩子,一切就好了。”
闻言,秦兰月心里五味杂陈。
结婚后,要不是上次下药,沈随州根本就不碰她,自己一个人怎么怀孩子?
但她还是笑着答应:“放心吧,我知道。”
怕拎过去凉了,秦兰月找了件袄子把饭盒裹上,才抱着去沈随州办公室。
不料,刚到连长办公室门口,却听见里头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随州哥,你的字写得真好看,当初你给我写的情书,我也是一眼看着就喜欢!”
秦兰月步伐一滞,沉重地再也迈不开。
办公室的门开着,她只一抬眼,就看清了站在沈随州身边的高挑女人。
这人梳着两条又粗又亮的麻花辫,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
竟然是文工团的吴英玉!
一时间,浓烈的酸涩涌上心头,堵的秦兰月发慌。
上辈子她和沈随州离婚后,听说他最后和吴英玉在一起,两人夫妻恩爱。
原来他早就喜欢吴英玉,难怪……
但现在她还没被离婚,自己还是沈随州的老婆。
抱着袄子的手慢慢收紧,危机感驱使着秦兰月,她没忍住喊:“随州。”
沈随州闻声抬头,顿时拧起眉:“你来这儿干什么?”
疏离的口吻让秦兰月一哽。
吴英玉看了她一眼,笑着拿起桌上的书:“那随州哥你先忙,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她抱着书离开。
等人走后,秦兰月抑着胸口的钝痛走上前,仰头凝着自己爱了两辈子的男人,低问:“这个女同志跟你什么关系?”
原以为沈随州至少会解释对方是谁,岂料他只是冷冰冰吐出句:“这不是你能管的事。”
气氛霎时凝固。
沈随州凝着眼前僵住般的人,做好了迎接秦兰月撒泼的准备。
毕竟,她来家属院两月,过分到恨不得连他身边的一只母蚊子都盘问。
但这次——
“……对不起,你说的对,你的工作我是不该过问。”
轻声说完,秦兰月又低头把饭盒从袄子里拿出来,放在桌上:“这是我亲手做的,味道应该不错,你尝尝。”
“你记得吃,我走了。”
她走的安静,像是从没来过一般。
看着桌上还热乎的饭盒,沈随州蹙着眉,眼神深沉难以捉摸。
……
秦兰月落寞回家,一进屋,外婆忙上前问:“咋样?随州吃了吗?”
看着老人期盼的眼神,她强忍心酸点点头:“他很喜欢,说以后会经常回来吃饭。”
听了这话,外婆终于卸了口气:“这就好,你们安稳了,我也能放心离开。”
秦兰月愣住。
她把日子忘了,原来送自己随军的外婆今天就要回乡下了……
“外婆,要不你再多留会儿吧?”
她拉住老人枯瘦的手,舍不得放。
“我这老婆子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你爹的事儿我回去帮你处理,我要绝了他找你麻烦的心思!”
外婆拍拍她的手背:“你啊跟随州把日子过好,争取早点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重孙才对!”
几句话,老人从家里叮嘱到车站,生怕秦兰月忘了。
可在外婆走后,沈随州一连三天都没回来,也没叫人捎个话。
漆黑的夜空飘起了雨。
看着空荡的地铺,秦兰月辗转难眠。
脑海里沈随州和吴英玉在一起的身影挥之不去,本就杂乱的心更添了分不安。
雨声渐大,秦兰月才有了些许睡意,但很快,就被一阵推门声惊醒。
沈随州回来了?
她连忙起身披上衣服出去,借着房间昏暗的光,看见沈随州靠坐在椅子上,被淋湿的迷彩服滴着水。
他仰着头,呼吸有些沉重。
“随州!”
秦兰月一惊,下意识想去扶他。
伸出去的手被狠狠攥住,滚烫的温度让她浑身一颤:“你怎么了?”
沈随州微抬黑眸,声音沉哑:“跟你没关系。”
秦兰月视线不由下落,才看清他肩头隐隐渗着血。
是半个月前他出任务时受的伤,怕是发炎引起了高烧。
她顿时悬了心,伸手朝他额头上摸去:“是不是发烧了?我送你去卫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