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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砚送盛浅到她病房门口，又回到老爷子的病房守着。
回到病房之后有护士来查房，了解盛浅的身体状况，查房结束，盛浅简单洗漱之后便上床休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浅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她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眼前依旧模糊一片。
隐约可见，窗户外面仍旧一片漆黑。
“谁？”盛浅打开床头灯下床穿衣。
外面传来霍砚的声音，“阿凉，爷爷醒了，想要见你。”
“我知道了，我这就来。”盛浅飞快的穿好衣服，打开病房门，“走吧。”
“等等。”
“怎么了？”盛浅停下脚步。
霍砚走到她面前在她的注视下，伸手将她衣服上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又重新扣上，“急的扣子都扣错了。”
一个扣错，后面的就全都错了。
“哦，我没注意。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十分。”

两人并肩到了老爷子病房。

老爷子坐在病床上，脸色枯黄，气色颓败。
盛浅快步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吸了吸鼻子，“爷爷你终于醒了，吓死阿凉了。”

第五十四章难以两全
“阿凉，你的头怎么了？怎么受伤了？严重吗？”老爷子看着盛浅头上的纱布，非常担忧。
盛浅赶紧摇头，“爷爷放心吧，就是不小心磕碰到了，不严重。”
她的眼睛只是模糊，影响不大。
“没事就好，你还年轻，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跟爷爷一样，爷爷身体不争气，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老爷子有气无力的说，
“不。爷爷您千万别这样说，您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盛浅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说哭就哭。”老爷子抬手拭去盛浅脸上的眼泪。
“只要爷爷好好的，阿凉就不哭。”盛浅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说。
“阿凉啊。爷爷年纪大了，人都会有这一步的。爷爷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爷爷不怕，爷爷希望你也不怕。好不好？”
盛浅绷住嘴唇，唇角重若千斤，克制不住的往下弯，最终还是趴在被子上嚎啕大哭。
她何尝不知道，人总会有这一步的。
自己的爷爷奶奶，父亲，正因为经历的太多，她才不愿意接受。
让她如何接受，最疼爱自己的爷爷也快要离自己而去。
“好孩子，别哭了。”老爷子慈爱的抚摸着盛浅的头。
霍砚上前把盛浅扶起来，轻声哄道，“别哭了，阿凉，爷爷这不是好好的吗？”
盛浅破涕为笑，用袖子擦着眼上的泪水，“我真是疯了，爷爷好好的，我哭什么，我应该笑才对。”
霍砚看着她强扯出来的笑意，抿着唇抬手帮她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阿铮，阿凉，这里就我们爷孙三个，我们说说心里话，其实你们今天是要去离婚的是不是？如果不是爷爷身体突然不好，你们现在应该已经离婚了吧？”
盛浅霍砚互相对视一眼。
“你们不要想着瞒着爷爷，爷爷虽然老了，但没糊涂。你们心里想什么爷爷心里清楚着呢。”
“对不起，对不起，爷爷让你失望了。”盛浅泪水溢满眼眶，她眼前已经糊成一片光晕，完全看不清楚了。
“阿凉，你别哭。爷爷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爷爷知道你表面上最坚强勇敢，实际上你是最胆小的。”
爷爷说的没错，真正的她胆小，怯懦，自卑，敏感，甚至都不敢让霍砚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他。
她怕被嘲笑，怕被拒绝，怕失去，所以表现的云淡风轻，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受伤。
她看似对什么都毫不在乎，是因为她什么都没有。
“阿铮，爷爷知道你想要与楚思宜在一起。爷爷也不能自私的毁了你的一辈子，只希望你能答应爷爷一件事情。”
“爷爷您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你。”霍砚面色郑重的保证。
“爷爷希望你能跟阿凉真心地好好相处。若爷爷走之后，你们仍旧要决定离婚，爷爷会提前告诉你们奶奶，她绝不拦你们。能做得到吗？”
霍砚看向哭的不能自已的盛浅，喉咙上下一滚，点点头，“我答应爷爷，接下来一定会跟阿凉真心好好相处。”
“阿凉，你呢？”
“阿凉也答应爷爷，一定与阿铮好好相处。”
“好。这就好，爷爷也放心了。”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么晚把你喊起来，没休息好吧？快去休息吧，爷爷也有些累了。”
他刚刚做完手术醒来，能坚持这样大会儿已经不容易。
“爷爷，你睡吧，阿凉在这里陪着你，等你睡着了阿凉再走。”
“好，乖孩子。”
老爷子很快就睡着了。
霍砚无声地给盛浅使眼神，然而盛浅看不见。
他只能轻声走上前拍拍盛浅的肩膀，指了指门口。
盛浅慢慢站起身，跟在霍砚身后走到门口。
霍砚低声说：“你回去休息吧。”
盛浅看着他雾蒙蒙的脸，“你呢？都熬到现在了，还不去休息吗？”
“我已经给大哥打电话了。待会儿他就会过来，等他过来了我再去找你。”
“嗯，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上去。”
盛浅进病房之时问霍砚：“要不要给你留门？”
“留吧，我一会儿就来。”
“嗯。”
盛浅在床上睡下，却已经没有了睡意，辗转反侧。
一想到爷爷的病情，她心中便背痛悲痛不已。
还有老爷子方才让霍砚答应的事，爷爷为了他用自己的死来给她换来了一次跟霍砚好好相处的机会。
她何德何能值得爷爷这样对待。
如果反过来，她跟霍砚分开爷爷就不会死，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霍砚划清关系。
可是没有如果。
世间之事难以两全。
走廊上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停在她的病房门口。
霍砚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到病床边，轻声问，“还没睡着？”
“没有，我有点睡不着。”
霍砚借用病房的独立卫生间，简单洗漱一下，脱了外套，掀开被子上床：“睡吧。”
“嗯。”
他们默契地都没有提起爷爷的话。
盛浅闭着眼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天将将亮的时候，盛浅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
她伸出手去，却又缩了回来。
那不是她的手机铃声。
霍砚拿起床头桌上的手机，掀开被子下床。
盛浅以为他会出去接电话，谁知他就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喂，思宜。”
“阿铮，我做噩梦了，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抱歉思宜，你若是害怕的话就让王妍去陪你，爷爷生病了，我得在医院陪着，没有办法过去。”
“啊？爷爷生病了严不严重啊？我记得以前爷爷对我很好，我能去看看他吗？”
霍砚沉默着，看了床上的盛浅一眼。
盛浅匆忙收回视线，闭上眼睛装睡。
显然被霍砚识破了。
他捂住话筒，问盛浅，“思宜说她想来看看爷爷，你觉得怎么样？”
盛浅装睡未遂，只能睁开眼睛，撑起身子看着他：“我觉得不妥。爷爷昨天刚做完手术，现在情况还不是很稳定，况且爷爷现在恐怕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如果她真的要来，那就等爷爷转入普通病房再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
霍砚重新把手机放到耳边，“抱歉，思宜，现在还不能，以后若有机会我再让你来，另外，这几天我都没有时间去看你。”
“阿铮，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梦到了那天的事情好可怕，我梦到我被抓到一个小黑屋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的嗓子都喊哑了。他们对我又打又骂，还……”
“思宜，如果害怕的话就去找心理医生。”
“我只是想让你来陪陪我……”
“思宜，你是想让我在你跟爷爷之间选择一个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就算你没有这个意思，我也要告诉你，你跟爷爷，我选择的一定是爷爷，懂吗？”
“懂了……阿铮你不要不要我，我一定听你的话去看医生。”
“嗯。”
霍砚挂掉电话，简单穿上衣服，对盛浅说，“我下去看看爷爷怎么样，你再睡会儿。”
“嗯，好。”盛浅迷迷糊糊的应着，快要睡过去了。
片刻之后霍砚又上来了，“爷爷还没醒。大嫂守在床边。”
霍砚脱掉外套重新上床，“再睡一会儿。”
盛浅又眯了半个小时的功夫，起身洗漱，跟霍砚一起去病房看望老爷子。
到病房门口，便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仔细辨认，便知说话的人一个是一早就从老宅赶过来的老太太，另一人是傅越之妻苏青云。
盛浅走进去之际，霍砚牵住她的手，与她并肩走进病房。
“奶奶，大嫂。”
到了病房，盛浅霍砚与他们打过招呼。
“你们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老太太说。
“睡不着，就来了，爷爷现在怎么样？”盛浅往里面看了两眼。
“还睡着呢。你们还没吃饭吧？快去吧，这里用不着这么多人。”
“嗯，奶奶，大嫂，那我们先去吃饭了。”
霍砚牵着盛浅从病房出来。
他转头看着盛浅，“我让人送过来，还是……”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去医院食堂吧。”盛浅说。
“食堂里人多，你眼睛又看不清，还是先回病房吧，我去买。”
“也好。”
霍砚把盛浅送回病房，又去医院食堂带了两份早餐过来，跟盛浅一起用餐。

第五十五章用自己腹中的孩子去赌
早饭之后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盛浅估摸着老爷子已经醒了，跟霍砚一起又去了病房。
此时的病房内又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霍砚的二婶，一个是关系稍微远一些的表姑。
角落里还多了一些成箱的礼品，显然是有探望的人来过。
“哟，阿铮阿凉来了。”
“二婶，表姑。”盛浅霍砚与她们打招呼。
看眼前这样子，老爷子还没醒。
“去坐奶奶身边吧，”霍砚对盛浅说。
中间隔了一只茶几还有两个凳子，他怕盛浅看不清，特意扶着盛浅走过去，在老太太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小夫妻感情真好。”看到这一幕二婶笑着打趣。
二婶也看到过新闻霍砚与楚思宜的新闻。
不过她并未放在心里，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别管在外面玩的有多花，总归是要回归家里的。
“可不是嘛，阿铮跟阿凉是我见过最般配的一对儿了。”表姑满脸笑意，带着些奉承。
她跟傅家的关系稍远一些，一家子全指望傅家手指头缝里漏下来的一点儿生意过活，一得知老爷子生病住院，立马就赶来表心意，好在老爷子老太太还有霍砚面前露露脸。
霍砚淡淡微笑，与表姑寒暄，“姑父最近情况怎么样？我听说他最近又盘了个小厂子……”
表姑见霍砚没有不悦，反而主动搭腔，满面红光，赶紧回答，“是是，他是想往箱包那方面拓展一下业务……”
霍砚接了几句话，表姑肉眼可见的非常高兴。
不知说到何处，话题又岔开来。
表姑的视线在盛浅与霍砚身上转了转，说，“阿铮今年快三十了吧，阿凉年纪也不小了，你们什么时候打算要个孩子？”
说完，二婶与老太太也都看着盛浅与霍砚。
二婶附和说：“就是，你们两个也该要个孩子了，阿凉这个年纪就正好，生了孩子也恢复的快。”
盛浅霍砚对视了一眼。
盛浅的手不自觉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已经有了孩子，但她却不敢让孩子的父亲知道。
霍砚淡淡一笑，不着急，“我们现在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盛浅的手指微微收紧，面上却保持平静，附和着点点头。
“我懂，年轻人嘛，想过过二人世界。”
老太太嘟囔，“我催过他们几次了，每次都这么搪塞过去，要抱上他们俩的孩子，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呢！”
盛浅与霍砚皆未说话。
又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表姑起身要离开。老太太也打发霍砚去上班，不必一直守在病房。
等这两个人离开，二婶儿往盛浅身边坐了坐，小声嘱咐，“阿凉，我劝你，还是早早跟阿铮要个孩子比较好，免得被外面的小明星捷足先登。等有了孩子，做稳了这个位置，任外面的那些小彩旗折腾，怎么也翻不出浪花来。”
“谢谢二婶提醒，我会考虑的。”盛浅嘴上应着，心里忍不住在想，如果他们真的有了孩子，霍砚会不会有所留恋？
只是她只敢这么想想，却不敢去赌。
用自己腹中的孩子去赌，输掉的后果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老爷子在危重病房呆了三日，经林院长检查过后，转入普通病房。
盛浅这几天也在医院休养，每天都去陪老爷子说说话聊聊天。
她的眼睛也在慢慢好转，看东西比之前清楚了不少。
老太太大部分时间也待在医院里，陪着老爷子。
老爷子不喜欢住院，从危重病房出来就闹着回家。
他们跟林院长好说歹说才劝住。
“你说说你，不就是在医院里多住几天吗？有什么不好的？”老太太坐在床边，一边削着水果一边说。
老爷子小声嘟囔，“我不喜欢在医院里住着，我的身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
正说着，霍砚从外面进来，“爷爷，您就听林叔叔的话，在这里多住几天再回去，要不然我们多担心啊。”
老爷子没在说话。
霍砚看下沙发上的盛浅，走上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路过金盛广场，顺便给你带的。”
是盛浅最喜欢的那家烘焙店的黑森林蛋糕。
盛浅笑着扬起脸，对霍砚说：“谢谢。”
她迫不及待的把包装拆开，心满意足地品尝起来。
霍砚看着盛浅脸上的笑容，唇角不自觉的扬起，在盛浅的身边坐下来，温声说，“慢点吃。”
盛浅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要不要尝尝？”
问完之后，盛浅猛然想起，霍砚不喜欢吃甜食。
“嗯。”霍砚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点头。
盛浅微微一愣，用叉子叉起一块，送到霍砚嘴边。
霍砚吃了下去。
老太太看到两人的互动，脸上泛着笑意，打趣道：“阿铮，你就没给爷爷奶奶带点东西？是不是都把爷爷奶奶给忘了？”
“何止是没给我们带东西，我记得阿铮以前最不喜欢吃蛋糕，让他吃都不吃，现在嘛……”老爷子看着二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阿铮疼媳妇儿，说不定咱们很快就能抱重孙子了。”
听到二人的话，盛浅脸色微红。
自老爷子病重，这几日霍砚一直与她住在病房，朝夕相对，同床共枕，就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时候。
没有楚思宜，没有离婚协议书。
他们只是一对普通而和睦的夫妻。
霍砚看着盛浅脸上的红晕，眼眸弯起。
“别说了，瞧你说的阿凉都不好意思了，阿凉来家里这么多年还是爱吃甜食。”老爷子笑着说。
因为心里苦，嘴上就想吃些甜的，吃了这么多年，慢慢就成了一个习惯。
“爷爷，您就别打趣我了。”
盛浅品尝完了蛋糕，站起身将包装扔到垃圾桶，不知道绊到什么，一个不稳整个人朝前栽去。
霍砚眼疾手快的接住她，扣住他的腰身，四目相对，“怎么这么不小心？”
盛浅扶着霍砚的肩膀站稳身子，“抱歉，我刚才眼花了。”
她哪里是眼花，是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
霍砚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有没有伤到？”
“刚才桌角碰到了膝盖。”
霍砚立刻在沙发前蹲下身，“哪一边？”
“左边。”
霍砚小心地掀起她的长裙，之前白皙的膝盖上多了一块青紫的痕迹。
霍砚轻轻一按，盛浅立刻拦住他，“别按，疼。”
霍砚站起身看着她，“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去给你拿点药。”
“不要紧，没什么大大碍。”
“那也不行。”
他大步离开了病房。
盛浅一抬头就对上老爷子老太太暧昧的目光，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这臭小子可算懂事了些，阿凉你可不要跟他客气，有什么事儿尽管使唤他。”
盛浅红着脸轻轻点头。
“奶奶，我知道的。”
霍砚取了药膏，在盛浅面前蹲下来，轻轻用酒精棉擦拭，再用棉签沾了一些药膏，轻轻的抹在上面。
盛浅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中一动。
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什么珍贵之物一般。
上了药，霍砚用医用胶带贴上一小块纱布，放下盛浅的裙子，“好了。”
“咳咳，阿凉，阿铮，有我在这里守着你们爷爷，你们就先回去吧。”老太太说。
老爷子附和：“就是，你们回去吧，我这里有你们奶奶，还有护工，还有护士，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你们没必要把时间都耗在我这里。阿凉这几天一直待在医院，都没出去过，肯定闷坏了，阿铮，你带她出去吃顿饭，转一转。”
“爷爷，我没事的。”
“阿凉，爷爷知道你孝顺，但也别只顾着爷爷，多想想你自己啊。”
盛浅抬头看向霍砚。
霍砚轻轻点头，“爷爷奶奶，那我就先带阿凉离开了，你们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老爷子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在医院里能有什么事儿？”
“走吧。”霍砚看着盛浅，伸出手。
盛浅牵住他的手：“走吧。爷爷奶奶再见，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盛浅将手放开，霍砚心里感觉到一空。
他握了握拳，开口道，“你想去吃什么？”
“就去秦州路那家新开的西餐厅吧，听说那里挺不错的。”
“好。”
两人一起到了车库，盛浅坐在副驾驶，霍砚驱车前往秦州路。
在车上，盛浅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第五十六章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在证据面前，肖某和李某不得不承认两人事先早有预谋，警方已决定对他们提起刑事诉讼，不过依照两人的危害程度，量刑应该不会太重。”
盛浅非常好奇，“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车牌号和我的行踪？”
警察说：“肖某是某4S店的修理工，据他供认，您曾在那家店修车。李某专门找人盯梢，你的行踪是他的一个朋友告诉他的。”
“好，我知道了。”
“肖某和李某的家人想要见您一面，争取取得被害人的谅解，您看……？”
“不见，我不需要他们任何民事赔偿，争取量刑加重。”
“好。”
“谢谢，再见，有什么消息通知我。”
挂了电话，霍砚看了盛浅一眼，“这件事情，我让人季泽跟进，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季泽是傅氏法务部特聘律师，江城第一律，名头响当当，经手的案子几乎没有败绩。
“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
西餐厅装饰优美华丽，大厅中飘荡着悠扬的钢琴声。
两人在一个靠里的位置坐下，服务员给他们一人一份菜单。
霍砚翻开菜单，从头开始读，读了几道之后，盛浅打断他的话，“晚上点那么多，会不会吃不完？”
“我是读给你听的。”霍砚眯起眼眸一笑，“你的眼睛现在能看得清吗？”
盛浅反应过来，冲着他笑了笑，“我又不是瞎了，只是有点模糊，字还是能看得清的。”
服务员趁机热情的介绍说：“先生，小姐，这是我们店热销的情侣套餐，非常划算，很多人选择二位可以尝试一下。”
盛浅问问微微一愣，片刻后才点点头，“就这个吧。”
霍砚嘴角几不可见的勾了几分，他看似无意的问道，“你的视力感觉恢复的如何？”
“有一点好转，看东西清楚了不少。”
“那手机上的字体……”
盛浅摇摇头：“看时间久了会头疼，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情？”
“没，”霍砚垂下眼眸，“再休息几天吧。”
“嗯。”盛浅的视线在周围环绕一圈，“这家餐厅环境不错，小姐姐钢琴弹的很妙，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
“水边的阿狄丽娜，保罗塞内维尔所做的曲子。”
盛浅惊讶的看着他，“你还懂这个？”
“听人弹过，就记住了。”
“二位请慢用。”
服务员一一送上甜品，牛排，鹅肝，红酒等，并将红酒开瓶，慢慢的给霍砚和盛浅各倒了一个杯底。
霍砚拿起酒杯，抬眸看着盛浅，眼角弯着弧度，双眸熠熠闪光。
盛浅会意，也拿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微微抿了一口。
霍砚将她面前的牛排端到自己面前，拿起刀叉切块儿，切完之后再放回去。
“谢谢。”
霍砚看着她如秋水一般的眸子，“不客气。”
晚饭结束之后，两人手牵着手从餐厅里出来。
凉风拂面吹散了红酒的微醺。
霍砚转头看着盛浅：“要回家吗？”
“在附近走走吧，正好消消食。”盛浅眼底带着些期盼。
“好。”
两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顺着街道往前走。
这一带正是繁华地区，街上人来人往，喧哗热闹。
他们除了安静一些，看上去与那些牵手并肩笑闹的情侣们无异。
身处闹市，盛浅心里却格外的安宁。
多么希望，他们就这么一直牵着手走下去。
“喂，你看那个男的好帅呀。”
一对情侣从两人身边经过，女生回头看了霍砚两眼，小声对男友说。
男友挑了挑眉，“你跟我一起逛街，竟然敢看别的男人。”
女生嘟囔，“你刚才不也盯着人家美女看？”
男生：“我就看了她一眼，你看了他好几眼。哼，我就不帅吗？”
女生挽着男友的手臂，撒娇，“你帅你也帅，你最帅了。”
声音传到盛浅耳朵里，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霍砚转头看着她。
盛浅挽住霍砚的胳膊，仰头看着他，双眸灿若星辰，“没事，前面有个舞厅，要不要进去看看？”
“好。”霍砚喉结上下一滚。
两人走进舞厅。
厅内响着着舒缓的音乐。
舞池内两两一对，跳着交际舞。
舞池边上还有些卡，座里面三三两两坐着些客人。
霍砚见盛浅看着舞池，淡笑着问：“想跳舞吗？”
盛浅抿唇：“我不太会。”
“我可以教你。”
盛浅双眼一亮。
霍砚在盛浅面前鞠躬伸手，“尊贵的温小姐，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好。”盛浅虔诚地把手交给他。
霍砚牵着盛浅，缓缓走进舞池，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把手搭在我肩上，跟着我的脚步慢慢来。”
随着舒缓的音乐，他们缓慢的起舞，舞步克制收敛。
霍砚微微倾身，在盛浅耳边数着拍子。
呼吸喷洒在盛浅的耳边，她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盛浅跳的磕磕巴巴，勉强跟上霍砚的步伐，一个不小心踩到了霍砚皮鞋上，印上一个大大的鞋印。
“抱歉。”盛浅抬头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窘迫。
霍砚一笑，在盛浅耳边低声说：“没关系。”
盛浅有一瞬间的怔愣。
舞池内光线闪烁，映着他英挺的脸庞，衬得他五官格外俊朗立体，如古希腊雕塑一般，棱角分明。
他唇角微勾，双眸如宝石般耀眼，深深地看着她，牢牢地吸引着她的视线。
“怎么？看傻了？”
“没。”盛浅匆忙低下头，差点踩到自己的脚。
霍砚低笑一声。
盛浅的耳朵尖不知不觉地红了，红的滴血。
片刻之后，她越发的熟练。
裙摆飞扬，轻步曼舞，柔婉轻盈，清雅如风。
霍砚掌着她的不盈一握的纤腰，任她翩然起舞。
“学会了吗？”霍砚轻声问。
“嗯。”
忽地，身边有人撞了她一下。
盛浅一个不稳，撞在霍砚胸前。
霍砚立刻伸手揽住她的腰身，“没事吧？”
“没事。”
“抱歉，撞到你了。”撞她的人不好意思地道歉。
“没事。”盛浅淡笑。
“去坐会儿吧。”霍砚见盛浅额上沁出了些薄汗，揽着她往舞池外走。
“嗯。”
两人找了个卡座坐下。
霍砚去了趟卫生间。
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走近卡座，手里端着酒杯，故作潇洒地问，“这位小姐，我有没有这个幸运能邀请小姐跳支舞呢？”
盛浅摇头，“抱歉，我现在有些累。”
黄毛直接在盛浅对面坐下来，朝着服务员招招手，从托盘里拿出一杯酒推到盛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