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可伴着五脏六腑移位的剧痛，车子坠入河水，血光中，她恍惚看见阿妈死不瞑目的眼……
“阿妈……”
“戚识秋！”
一道含着愠怒的声音将戚识秋惊醒！
江锦城低看着惶恐抱进自己的人，眉目紧拧：“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在怕什么？闹什么！”
戚识秋眼底惊惶未褪，她逼着自己松开手，双唇却颤着说不出话。
那种濒死的痛，好像还横在她的心口。
微弱的光线下，她细腻的皮肤白的发光，不用刻意去看，也能看到她松垮衣领下的沟壑春光。
江锦城顿觉喉咙发干，浑身的血液也不自觉往下腹冲去。
他沉下脸，索性下床闷头离开。
戚识秋回过神，江锦城早就不见了。
她默默捏紧了毯子，靠着床头喘息。
为什么会接二连三梦见上辈子，难道是上天警示她快点离开这里吗？
……
天亮。
吃早饭时，戚母突然说：“识秋，妈过几天就回去了，你以后跟锦城好好过日子……”
戚识秋忙放下碗，下意识挽留：“怎么就要走了？您难得来一趟，我都还没有仔细陪陪您。”
看着阿妈脸上显露的病容，她强撑起笑，握住对方的手。
“阿妈，你不是说南方的山水都看腻了，想去看看黄河吗？您难得来一次，明天我就带你去看看？”
戚母本也不舍，抬头爱怜摸着她的头，笑着点头：“好，那阿妈看了黄河再走。”
吃完早饭，戚母把温在热锅里的饭盒拿过来，塞到戚识秋手里：“昨天我听人说这里食堂伙食不太好，锦城每天那么累，你去给他送些好吃的补补。”
戚识秋拗不过，只好妥协，拿着饭盒准备去团长办公室，谁知道刚出门，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何雪莹和江锦城的对话。
“锦城，我其实可以自己去食堂，不用你过来送饭的。”
她呼吸一凝，连忙关上门不让里头的阿妈听见，紧接着，江锦城清冷的声音传来：“举手之劳，你好好休息。”
未几，脚步声响起，戚识秋刚要躲进拐角，却来不及，撞见下楼的江锦城。
四目相对，她捏着饭盒的手慢慢收紧：“我……”
然而，她才刚开口，江锦城就像没看见她似的下了楼。
一种难以言喻的狼狈袭上戚识秋的心。
她靠在拐角深吸着气，看着男人走远，慢慢平息着难堪。
但胸膛那种被压着的沉闷感总挥之不去，等她想好了说辞，才走出拐角，推门进屋。
可刚推开门，她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阿妈闭眼倒在地上，嘴角还大股流着血！
‘砰’的一声，饭盒掉落在地。
“阿妈！”
戚识秋扑过去，惊慌扶起戚母，慌的整个人都发颤：“阿妈？你醒醒！别吓我！阿妈——”
她不敢耽搁，连忙将人送去最近的医院。
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戚母终于被推出抢救室。
病房里。
戚识秋握着戚母冰凉的手，红着眼看向医生：“医生，我阿妈到底怎么了？”
医生面色凝重：“病人被查出中期胃癌，但这里没有条件治疗，如果尽快转去大医院，也许还有治愈的机会。”
戚识秋心一下揪成了一团，止不住的疼。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戚识秋脸颊贴着阿妈的手，哑声呢喃：“妈，识秋马上带你去大医院，这辈子我一定好好陪着您……”
打定了转院的主意，她立刻回家收拾东西，带上所有需要的证件。
半个小时后，收拾好后，她刚开门，就看见穿着作训服的江锦城走上楼来。
她愣住，双腿突然挪不开步。6
见她拎着包，手里还拿着证件，江锦城神色一沉：“你又要去哪儿？”
凌厉的目光刺的戚识秋呼吸发窒：“……你回来的正好，我妈生病了，我想带她去大医院治病。”
江锦城没让路，只冷漠盯着她。
戚识秋心里惦记着医院的戚母，顾不得跟他纠缠太多：“如果你忙的话，那等我回来再说吧。”
擦肩而过时，手猛地被攥住。
她错愕抬起头，看着男人幽沉的眸子：“你……”
话还没说完，江锦城直接把她拉回了屋，‘砰’的关上门。
“戚识秋，你还要闹多久才肯消停？”
戚识秋心狠狠一抽：“我到底闹什么了？又怎么样才算消停？”
江锦城皱起眉，看起来不相信她。
戚识秋看着男人眼里的冷漠，痛苦中浮起不解。
她很想知道，他对这段婚姻到底有没有抱有一丝愧疚？
可现在俨然不是介怀这些的时候。
戚识秋抑着胸腔的钝痛，冷静述说：“江锦城，我真的没有和你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本心。”
“打从你接何雪莹过来开始，我就知道你从没放下过她，你因为跟她赌气才娶了我，我也认了。”
“可我现在真的不想继续了，我阿妈病了……”
说着，森*晚*整*理她难掩哽咽，仰头含泪望着江锦城的眼睛：“江锦城，我放你自由，你也放我离开，行吗？”
可话落，男人却黑着脸一把夺过她的证件。
戚识秋错愕，下意识去抢回：“你干什么？还给我！”
没有证件，她怎么带阿妈去治病？
江锦城抓住她伸出的手，鹰一般的目光笼罩下来：“你这些胡言乱语，我就当没听过，但军婚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别再给我惹麻烦。”
男人的冰寒刺的戚识秋一阵无力。
“我只不过要带我阿妈去治病，怎么就给你惹麻烦了？你不准我走，如果让我阿妈错失治疗的机会，你难道就不亏心吗？”
沉寂间，江锦城冷硬的嗓音像熔岩灌入她的耳朵里——
“当初是你自愿跟过来的，在军队就得按照这里的规矩来，就算结果不和你意，也是你咎由自取。”
第9章
戚识秋皱缩的瞳孔颤了颤：“……你再说一遍。”
即便知道江锦城不爱自己，可亲耳听见这些绝情的话，心还是像被撕裂了般的痛。
江锦城没有再说，而是放开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男人冷决的背影，戚识秋双腿陡然发软，差点栽在地上。
忍着心头的寒意，她深吸了口气逼回眼眶的酸胀感，拿起包离开去医院。
……
病房里。
刺鼻的药水充斥在每个角落，戚识秋一进去，便见已经醒了的戚母正吃力去够桌上的杯子。
“阿妈！”
她忙放下包，过去倒了水小心喂给戚母。
戚母喘了几口气，疲惫的眼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啊识秋，妈在这儿给你添麻烦了……”
戚识秋酸着眼摇摇头。
明明她才是那个该道歉的人，反而是阿妈先说对不起。
她握住戚母干瘦的手，哽声开口：“阿妈，是识秋不好，没有尽到做女儿的孝心，让您操劳了一辈子……”
戚母苍白一笑，像小时候一样揉揉戚识秋的脸：“傻孩子，当妈的只希望儿女幸福啊。”
说着，她眼中泛起泪光：“……其实妈知道自己身体有毛病了，这回来也就是想看看你，不然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听到这些话，戚识秋心如刀割。
相关Tags:冷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