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烟秦檐(沈知烟秦檐)完整版免费阅读,沈知烟秦檐小说大结局在哪看

时间:2023-05-26 10:12:50   热度:37.1℃   作者:网络

秦下中间的高台上,红烛摇曳,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面覆薄纱,只露出一双水亮的眸子,身着大红衣裙翩翩舞蹈,像一朵开在高台的艳丽红梅。
随着鼓点的激进,笛子也是越发的婉转悠扬,而那女子随着伴奏,足尖点地,曼妙的身子急速的旋转起来,红裙衣带袂飞翩迁,像要飞升的红衣仙子,瞬间就迷乱了众人的眼睛。
一时间,叫好声惊呼声响彻整个大秦,秦里的恩客们免不得惊叹议论道:“曾有人出百金让红袖姑娘跳这一支胡旋舞都没有如愿,今日却是大放异彩,实在是难得!”
“是啊,今日不知是哪位贵人出重金请动了红袖姑娘,连带着我们尔等也饱了眼福。”
“话说四年前沈家之女沈知烟在云梦台的那一舞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但可惜尔等小民是没有此等眼福,如今看看红袖姑娘的天姿也是不错的了……”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沈知烟怔怔的看着高台上那个艳丽的身影,嘴角不觉溢出了一丝难言的苦笑,正要默默关了窗户继续喝酒,却发现秦檐也来到了窗前,正静静的看着下面的高台。
见此,她缩回关窗的手,正要回到桌边去。秦檐突然出声问道:“觉得她如何?”
沈知烟回头看了一眼台上的女子,淡淡笑道:“翩若惊鸿,很美很好。”
闻言,秦檐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下一秒却是掉头看着秦下高台上的身影,蹙眉冷嗤道:“不及万分之一!”
说罢,抬手将窗户关上,将那欢快的乐曲声和那抹艳丽的身影一并摒除在外。
沈知烟不确定他嘴里的万分之一,是不是拿红袖与当年的自己做比,但还是红了脸,默默的又灌下一杯酒。
秦檐也闷声喝起了酒,一时间整个屋子里一片静寂。
不一会儿,秦下的响动也静了下来,沈知烟正想开口回刑部,这么晚了,进宫是不可能了,今晚只能去刑部睡一晚。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敲门声,秦檐眉头微拧,冷声道:“何事?”
一个如黄莺出谷的娇脆声音轻柔响起,“回世子爷,奴家给世子爷送酒来了。”
秦檐看了眼快空了的酒壶,冷冷道:“进来。”
话音一落,房门被轻轻推开。
隔着屏风,未见到来人,却是先闻到了一股奇异独特的异香……

第59章 真假真凶

汴州虽是边关小城,但却是大庸连接各国的要塞,各国互通的商人云集于此,当中不泛做香料生意的商人,所以,生在长在汴州的沈知烟见识过各种奇异的香料,但此时鼻间闻到的这种,却是她从未闻过的。
所以,她倒是对屏风后面的身影感觉到了几分好奇。
一道红色的身影由远至近,等跨过屏风出现在两人面前时,沈知烟才惊觉送酒的女子竟是方才在秦下高台上跳舞的红袖姑娘。
她一袭红裙光脚踩着地毯来到秦檐面前,脸上薄纱尚未取下,一双妙目深情又惊喜的看了眼正襟端坐的秦檐,眼光在看到坐在他对面的沈知烟后,眸光一滞。
下一瞬,她垂下眸子,恭敬在秦檐脚边跪下,深深拜下。
“奴家红袖,见过世子爷与姑娘。”
等她走近,方才那股奇异的香味越发的清晰浓郁,却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再抬头时,红袖轻轻扬手取下脸上的面纱,却是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美丽脸庞来。
恍然一看,竟与沈知烟有五分相似。
沈知烟一直盯着她看,乍然见到她的真容,不觉惊了一下,迟疑的看向对面的秦檐。
从红袖进来开始,秦檐一直自顾喝着自己的酒,眼皮都未抬起一下。
红袖直起身子,纤手执壶为秦檐斟酒,抑止住心里的激动,轻声软语道:“这是奴家亲自酿下的百花纯酿,请世子爷品一品。”
雪白如玉的纤手将盛满莹亮佳酿的酒杯递送至秦檐的手边。他眼也未眨一下,更未抬手去接红袖手中的酒杯,启唇冷冷道:“出去!”
盼了三年才得以再次见到他一面,红袖一颗心激动得无以言表,而方才那一舞,更是她苦练三年的成果,就盼着他来秦里跳给他看。所以,方才一听说秦檐来了秦里,她拼尽全力一舞,只盼着能留住他片刻的目光……
然而,花尽心力的接近他,他却连正眼都未看她一下就让她出去,红袖心里如何甘愿?
可再不甘愿又如何,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自己却是低入尘埃的清秦妓子,是天与地的距离……
她颤抖着起身,终是没有勇气再多说一个字,目光最后眷恋的看了秦檐一眼。
当目光扫到一旁的沈知烟脸上时,眸光死寂灰暗,默默的退下。
红袖一走,屋内再次沉寂下来。
“三年前,有人特意将她送到我面前。”
秦檐突然开口,却是主动与沈知烟说起了红袖的事来。
从方才见到红袖的面容开始,沈知烟心里就闪过一丝疑虑,但她想,世上相像之人并不算怪事,也就没有将红袖放在心里,只是有些诧异她对秦檐的一片深情。
如今听到秦檐的话,她心里一紧,才恍悟这个红袖竟与秦檐之间有这样一番渊源。
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梨木桌面,秦檐半敛眼睑缓缓道:“从容貌到舞技她都刻意模仿。但——画虎画皮难画骨,她模仿再像,我也知道她不是你。”
说到最后,秦檐抬眸静静的看着脸上浮起醉红的沈知烟,迷朦如雾的深眸里难掩柔情。
脸上越发的滚烫起来,沈知烟这才明白他之前说的那句‘不及万分之一’竟说的是这个。
而秦檐毫不遮掩的坦露对她的情意更是让她慌乱起来。
她躲闪着他眸光里的深意,埋头又喝了一口酒,闷声道:“夜深了,我得回刑部了。世子爷也早些回府歇息吧,只怕明天一早还得处理刺客一案。”
说罢,她起身朝外走去。
走不了两步,她的脑子昏沉起来,脚下的步子也虚晃起来。
秦檐从后面扶住她,冷冷道:“你这个样子如何回刑部?我送你一起回刑部。”
不容沈知烟推辞,秦檐拉着她重新上马,驾马往刑部赶去。
城西的刺杀再次惊动了慧成帝,所以,刑部的官员都连夜查案,连刑部尚书李志都亲自出面了。
李志父子二人走出刑部大门,正准备坐马车回府,却恰好看见秦檐带着沈知烟回来。
看到沈知烟与秦檐同骑一乘,李修本就憔悴的俊脸越发的苍白,等目光落在沈知烟娇艳红润的脸庞上,更是全身滞住,眸光里难掩伤痛。
一旁的李志见了,缓缓放下车帘,冷冷道:“为父早就说过,这些日子她成天与这秦世子在刑部出双入对,你却是不相信为父的话。如今你亲眼所见可会有假?所以,不要再对她记挂不下,静下心来好好迎娶荣清公主才是正经。”
李修的心紧紧揪紧成一团,苍白的脸上不见半点血色,清亮的眸子里也失去了最后的神采,麻木又绝望的开口,“父亲放心……儿子谨遵父亲一切安排。”
昨晚想着包裹的事一晚没睡,今天又劳累奔波了一整日,已有七分醉的沈知烟上了马后,被夜风一吹,竟倒在秦檐的怀里睡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醉酒的缘故,这一觉沈知烟睡得特别香甜……
秦檐一宿未归,沈诗语得府里老夫人的指示,带了他换洗的衣物天未亮就送到刑部,被刑部的差役领到了秦檐的房间。
想着又有小半个月未见过秦檐的面,进门前沈诗语心情忍不住有点小雀跃。
敲门之前,她紧张的回头问贴身丫鬟杏雨,自己的妆容可有不妥当的地方。
看着自家主子小心翼翼的样子,杏雨心里为她感到难过。
自家小姐容貌人品皆是一流,对姑爷更是痴心一片,奈何姑爷却半点心思都未放在小姐身上,却一心惦记着那个消失了四年的沈知烟……
而这四年里,姑爷从未在小姐的院子里留宿过,就连踏进梨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心里为自家小姐不值,面上杏雨却笑道:“小姐美上天了,呆会世子爷见了肯定喜欢。”
沈诗语听了,这才放心的转身去敲门。
屋内,秦檐听到敲门声,拧着眉头压低声音道:“进来!”
下一刻,房门已被打开,沈诗语款步进来,正要上前给秦檐请安,眼光却瞟到了他身后榻上的女子,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沈诗语进屋时,秦檐尚未从榻边起身。
而他身后榻上睡着之人正是沈知烟。
沈知烟在马背上睡着后,秦檐直接将她抱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将她安置在他平时休憩的长榻上,而他自己为了防着沈知烟梦魇,从昨晚开始一直坐在榻边握着她的手,哪怕后来他疲累睡着了,握着她的手也一直没有松开过……
所以,沈诗语进门后看到榻上睡着的妹妹,而秦梯的手还一直握着她的手,顷刻间,犹如五道惊雷在头顶轰过,震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檐淡淡看了她一眼,这才将握着沈知烟的手收回,将她的手收进被褥里,道:“你怎么来了?”
一颗心如坠冰窖,又像放在火中煎烤着,沈诗语心里痛苦万分,面上却极力抑止伤痛颤声道:“世子爷一宿未归,老夫人让妾身给爷送来换洗的衣物。”
说罢,将手中的包裹轻轻放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秦檐点头,淡然道:“老夫人身子可还好?你回去告诉她,待我进宫见过皇上交完差事就回府去给她老人家请安,让她不必挂念我。你且先回去吧。”
见面说不到两句话他就开口让她走,这本是秦檐与沈诗语相处的日常习惯,他平时也是这般冷淡的对她,她也素来毫无怨言。
可今日,看着床榻上自己的妹妹,看着秦檐一直紧握不放的手,沈诗语的心仿佛被无数根钢针狠狠扎着,扎得千疮百孔鲜血横流……
满心欢喜的来见自己的夫君,他却与自己的妹妹孤男寡女共处一晚,让她如何甘愿就此离开?!
足下的步子仿佛有千斤之重,她一步都挪不开,咬牙抑住声音的哆嗦,嘴唇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关切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这个时辰还没醒,可是病了?要不要叫大夫?”
说罢,不等秦檐出声阻拦,已上前摇着沈知烟的身子唤道:“妹妹,醒醒,可是那里不舒服,姐姐帮你叫大夫。”

睡得香甜的沈知烟被突然叫醒,睁开眼懵懂的看着眼前的沈诗语,醉酒后的脑子有点钝,竟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姐姐?”她坐起身迟疑的唤了一声,等眸光看光屋内的景象,还有坐在一边的秦檐时,她蓦然惊醒过来,怔怔的看着身上盖着的男子衣物,那么眼熟,一眼就认出是秦檐的。
而她所在的房间也是秦檐的屋子。她脑子‘嗡嗡’的响,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睡在这里?
不等她想明白,抬眸看到沈诗语苍白无血的小脸还有微微哆嗦的嘴唇,心里猛然一震——
姐姐定是误会了。
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任谁,只怕都会误会的!
沈知烟急忙从长榻上下来,正要拉着沈诗语到一旁好好解释,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南山一脸欢喜的进来,道:“爷,方才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宁贵妃已揪出了幕后指使清慧谋害皇子的凶手了。”
闻言,沈知烟与秦檐都惊住了。
自从刺客被灭口后,沈知烟与秦檐心情都是无比的沉闷挫败,不但是因为无法向皇上贵妃交差,更是因为藏在幕后的黑手,像根尖针扎在眼睛里,一日不除一日难以安生。
如今陡然听到宫里传来的好消息,秦檐与沈知烟同时舒了一口气,但心里也是各自涌上疑惑——
他们苦寻线索不得,宁贵妃又是如何揪出真凶的?
沈知烟悬在心头的大石放下,而她最关心的却是,这个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为何她的手中会有与阿娘相同的佛珠?
她迫切的问道:“南山,可知那人是谁?”
南山道:“据说是咸福宫的陈昭仪。”
闻言,沈知烟眉头不自觉的拧紧,心里有些迟疑,不由问道:“怎么会是她?宁贵妃是如何揪出她的?”
南山看了眼站在一旁白着脸的沈妃,迟疑的看向秦檐。
宫闱之事,很多时候都不能和外人言,虽然沈诗语是秦檐的侧妃,但还是应该避讳。
秦檐对沈诗语道:“我们马上要进宫去,你回去吧。”
沈诗语眸光从秦檐面上缓缓划过,脸上带着淡然得体的浅笑,屈身向他行礼后,默默从屋内退出。
房间关上的那一刻,沈诗语脸上的笑意顷刻间化做沉重的伤痛,眼泪抑止不住滚滚的落下。
杏雨心痛不已,也跟着红了眼眶,愤恨道:“这二小姐怎么可以这样?她当年拒婚不肯嫁与姑爷,如今却与姑父不清不楚的纠缠着。之前听人说她整天与姑爷在这刑部私混小姐还不愿意相信,如今,竟是两人住在一间屋子来了……”
“别说了!”
沈诗语的心一直针扎般的痛着,全身都痛得麻木了。
她哽咽道:“我相信萤妹妹不会骗我,更相信……更相信她会遵守誓言不会与世子爷走到一起……”
闻言,杏雨气恨道:“小姐,都捉女干在床了,你还相信她?她就是在骗你,一面假惺惺的在你面前撇清与世子爷的关系,另一边却与世子爷勾勾搭搭。如今当场揭穿,小姐万万不可以再相信她了。”
说罢,她又自责道:“小姐,都是奴婢没用,一点差事都办不好……”
“不怪你!”
沈诗语拦下丫鬟的话,拿着绢帕抹了眼泪苦涩道:“一切都是命罢了……”
屋内,南山将宫里传来的消息一一告诉给了秦檐与沈知烟。
原来,在沈知烟告诉宁贵妃,清慧手上那串紫檀佛珠有可能出自宫里后,菲儿因向宁贵妃出了不恰当的主意被宁贵妃斥责,她为了不让自己在主子面前失了信任,假装去各宫走动,暗中察探各宫主子娘娘身边可有相同的紫檀佛珠,最后,竟是让她在陈昭仪的宫里发现了一串与清慧几乎一模一样的紫檀佛珠。
而这个陈昭仪在后宫最大的仇敌就是宁贵妃,两人为了争宠明争暗斗不断好不激烈,而去年陈昭仪也滑胎了一个孩子,宫里很多人都传言,是宁贵妃下的毒手……
所以,当宁贵妃看到从陈昭仪宫里搜出的那串佛珠,再也顾不得其他,将她押到了长信宫,逼她招罪……
“而且,就在刺客逃狱惊动京城后,也有人匿名到京兆尹揭发,说是在宁贵妃遇刺之前,看到过陈昭仪的兄长私下与江湖中人接触过。就在方才,京兆尹奉旨去陈府拿人,陈府早已人去秦空,畏罪梁潜逃了……”
说完,南山重重叹了一口气,“如今,一切的证据都证实谋害宁贵妃小产并于安国寺山下刺杀都是陈昭仪所为。幕后之人揪也终于揪了出来,如此,爷就不需要再担心小……无法向皇上交差了。”
南山本想说,真凶找出,自家爷就不用再担心小满姑娘在宫里的安危了,可是看到秦檐眸光瞪过来,连忙改口。
听了南山的话,似乎陈昭仪谋害宁贵妃皇嗣并买凶手杀人一事已是确凿,但听在秦梯的耳里,却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之前他们费尽心力搜查,却什么线索都没有。如今,刺客一灭口,却仿佛一下子所有的证物都摆在了眼前。
他不由看向沈知烟,后者同样拧紧了眉头看向他。
去宫里的路上,沈知烟忍不住开口问道:“世子爷也觉得陈昭仪是幕后真凶吗?”
秦檐眸光平平的看着前方,冷冷道:“此事皇上自有公断,你无需再理会。”
不管幕后的真凶是谁,也不管这件事最后会是一个怎么样的走向,于秦檐而言,他都不想她再牵扯进宫闱后妃的残酷斗争中,从而受到伤害。
陈昭仪一直不认罪,但最后她身边的大宫女绿沫经不住酷刑拷打,承认是陈昭仪买通了安国寺的知殿清慧,在殿内的香料里加入麝香,害了宁贵妃小产滑胎。事发后又买凶杀人灭口……
至此,宁贵妃小产一案终于定案。慧成帝念在陈昭仪育有五公主铃岚公主的份上,饶了她的死罪,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却处死了陈昭仪近侍的宫人,全部活活打死……
大雪下了整整一晚,也没能遮住满地的鲜红,连空气里都飘荡着血腥的气息……
沈知烟提了小半篓黑炭跟着大家后面进了冷宫。
冷宫添了新人,司设局按例给陈庶人送来了最简单的用具,无非一床薄被,半篓黑炭,让她挨过寒冬。
进到陈庶人的房间,陈庶人已没有再哭着喊冤了。她挺着脊背坐在满是灰尘的陈旧桌椅前,锋利阴沉的眸光冷冷的看着搬东西进来的众人,苍白的面色阴沉如霜。
虽然被削位分,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可陈庶人的面上形容却是庄严肃穆,带着不容轻贱的威严,仿佛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昭仪娘娘。
当陈庶人的眸光从沈知烟脸上划过时,四目相接的那一瞬,沈知烟心里猛然一震。
直到走出冷宫,沈知烟的心还是颤抖着,全身一片冰凉!
从得知陈庶人就是真凶时,沈知烟心里除了放下一块大石,更是迫不及待的想来冷宫见一见陈庶人,亲口问她那串紫檀佛珠的由来!
据她了解,陈庶人是京城人,她的闺名里也没有带着‘琼’字,为何她的佛珠会跟阿娘一模一样,还刻着阿娘的姓氏?
直觉让她觉得这不会是巧合。
所以,趁着来冷宫送东西,她特意带着佛珠来见陈庶人,想找机会问她佛珠之事。
可是,当陈庶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沈知烟却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或许,幕后真凶根本不是陈庶人!
这些天里,沈知烟的脑子里一直浮现着那名刺客头领临死前对她说的话。
他说,佛珠的主子,就是要她性命的人。
而且,那名刺客一眼就认出了她,想必,之前看过她的画像。
也就是说,有人特意下令,让刺客要她性命。
而方才在冷宫与陈庶人匆匆的一个照面,沈知烟震惊的发现,她的眼神除了锋利阴沉,却是完全不认识她的形容。
看她与看其他送东西进屋的宫人完全一样,并无其他深意,更没有恨之要她性命的仇恨!
如果陈庶人真是幕后真凶,是买凶要她性命之人,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她?!
所以,真凶一定是另有他人!
沈知烟被自己的这个发现震惊住,冷汗一层层的往外冒——
如果真如她猜测般,陈庶人是冤枉的,真凶另有他人,那么,这个真凶确是太可怕了!
浑浑噩噩的回到司设局,正在她思索着要不要将这个发现告诉给秦檐或宁贵妃时,长信宫来人,说宁贵妃要见她。
沈知烟去长信宫时,见到菲儿一身崭新的衣裙站在宫门口指挥着宫人们干活,见她过来,下巴一扬,拿鼻孔朝着她冷冷哼了哼。
沈知烟压下心头的杂乱,冲她淡然一笑道:“恭喜姐姐此番立了大功,帮娘娘揪出了幕后真凶。”
菲儿不光一身衣裳是宁贵妃新赏下的,头上的团翠珠花也是宁贵妃赏给她的,还有赤金的耳坠子,衬得她一身光彩照人,站在一众宫人里面,分外的打眼,不像奴婢,倒像足了宫里的主子。
听到沈知烟的恭贺,菲儿心里越发的得意,睥了她一眼不屑道:“你倒是有些小聪明,可论到真正为娘娘排忧解惑的,还得是我们跟在娘娘身边的老人。”
说罢,扬手冷冷道:“进去吧,娘娘还等着你呢。”
沈知烟心里不免惴惴——
刺客一事她办砸了。虽然如今有菲儿帮宁贵妃揪出了‘真凶’,她心里还是担心宁贵妃会处罚她。
另外,她心里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将自己在冷宫的发现告诉宁贵妃。告诉她,陈庶人并不是幕后真凶,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然而,这次宁贵妃却是出乎意料的没有处罚她,反而赏了一堆东西给她,有衣物首饰,看样式,竟是比赏给菲儿的还要好。
见此,沈知烟心里越发的惶然起来。
果然,下一刻听到宁贵妃的话,她的心都要惊得跳出来了。

第60章 刻骨相思

看着一脸惶然不安的沈知烟,宁贵妃色勾唇淡淡一笑,缓缓道:“从安国寺开始,我就发现你比一般的宫女却是要聪明细致太多,连本宫,都有不及你的地方。”
闻言沈知烟一惊,吓得跪倒在地惶恐道:“娘娘谬赞,此番全是娘娘与菲儿姐姐的聪慧才揪出真凶,与奴婢才是半点干系都没有……”
“若没有你揪出清慧,没有你提点她手中的那串紫檀佛珠的不同,本宫与菲儿又如何能找出真凶为我孩子报仇!?”
宁贵妃不以为然的轻轻笑道:“所以,此番,你确是功不可没。而本宫却是一个知恩图报、知人善用之人。之前与你之间的种种不愉快,本宫会悉数忘记。更要与你再做一个交易!”
含德殿内明明温暖如春,可沈知烟全身却仿佛拢在了雪地里,一片冰凉!
她震惊的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近的宁贵妃,看着她脸上志在心得的神情,忍不住想往外逃——
上次答应帮宁贵妃找出谋害她小产的真凶,一是因为走投无路之下与她之间的妥协。还有一点却是当初她将这个罪名嫁祸到于福身上,害了他的性命,心里一直良心不安,想借此找出真凶,还他清白,也算是为自己赎罪……
可不诚想,一步错,步步错。
从与宁贵妃做下第一个交易起,她就踏足宫闱中的斗争当中,再想收足,却是再不可能了……
艰难开口,她嘶哑着嗓子小心道:“娘娘要与奴婢做何交易?”
宁贵妃拿着绢帕亲昵的帮她拭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冷冷道:“你可知道,这深宫里的女人,最可依傍的两样东西是什么?”
宁贵妃所用丝帕,是江南上贡的最好的云锦所制,触肌柔软丝滑,可沈知烟却感觉如一条冰凉的毒蛇从她的脸上缓缓爬过……
她垂眸低声道:“奴婢愚钝,还请娘娘示下!”
宁贵妃亲自拉她起身,眸光穿过她,平静的看着外面飞扬的大雪,凉凉道:“在这后宫,只有皇嗣与权势才是最好最永久的依靠。什么帝王之爱,什么后宫之宠,都是过眼云烟,风一吹,就散了……”
“害我儿的那个贱人,若不是她育有五公主让皇上饶过她一条贱命,你以为她还有命活着吗?而恰恰也是因为她只生了一位公主,没有皇子傍身,才会被贬为庶人,连个最低下的更衣皇上都未曾留给她……”
宁贵妃是个聪明人,她从陈昭仪落败如此之惨中发现,在这后宫只有育有皇子,才能给自己多添一份保障。
而权势——
她眸光一寒,回头定定的看着沈知烟,沉声道:“你‘死’而复生,还不顾危险进宫,如果本宫没猜错,你是为了四年前你父亲一案才进宫的。”
沈知烟心口一紧,脸色白了几分,却是无法出言辩驳。
“如果你能帮本宫夺回后宫掌宫大权,本宫答应你,会尽一切力量帮你重查你父亲旧案,而且不会再阻拦你与秦世子在一起。等中宫大权到手,本宫不但护你周全,还赐你出宫还你自由——这个交易,你觉得可还划算!?”
不得说,宁贵妃给的条件很诱人,只要自己帮她重握中宫大权,就可以达成她心中诸多愿想。可是——
如今后宫之权在秦皇后的手中,若是她答应宁贵妃,却就是要与秦皇后为敌,而与秦皇后为敌,也是与秦檐为敌!
且不论秦皇后性情温和,她主执中宫,整个后宫也平静祥和,恩惠众人。秦檐对她也有数次相救之恩,她不应该恩将仇报。最主要的却是,中宫之权,哪里又是那么容易易主。更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可干涉改变的!
沈知烟眸光里露出疑惑,她不敢相信宁贵妃竟是如斯的信任她,竟将这样的事都托给了自己。
她惊恐的看着一脸淡然的宁贵妃,惶然道:“娘娘太抬举奴婢了……可是奴婢只是司设局一个小小的扫地宫女,那来的力量去撼动中宫之权?所以,还请娘娘收回成命,奴婢实在是……”
“本宫相信你!”
拦下她的话头,宁贵妃定定的看着她,眸光坚定且不容置疑回绝,一字一句道:“连向来不给后宫妃嫔脸面的兰嬷嬷都对你青睐有加,亲手给你熬糖水,一听到你进了大牢冒雪去看你,你还能说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司设局的宫女吗?”
闻言一惊,沈知烟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宁贵妃的掌握中,她看中自己,不光是因为自己的机智,更是想借此拉拢兰嬷嬷。
可是,自己同兰嬷嬷拢共也才打过两次交道,宁贵妃又是如何笃定兰嬷嬷会帮她而站到她这边来?
但无论是因为如何,这个交易,沈知烟都不会答应。
她郑重道:“谢谢娘娘抬爱,可奴婢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个扫地宫女,恐怕要让娘娘失望了!”
说罢,她向宁贵妃行礼告退,头也不回的离开。
“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早日查出你父亲一案的真相?”
宁贵妃凉凉的话语让沈知烟脚步一滞,而她接下的话更是让沈知烟全身坠入了冰窖——
“事到如今,你真以为本宫不知道于福之事是你设的局么?”
回头,她一脸苍白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宁贵妃,全身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嘴唇翕动半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她的形容,宁贵妃勾唇得意一笑,冷冷道:“若你同意帮本宫,别说于福一条性命,就是十个于福死于你手本宫都愿意为你担待。但若是你不能为本宫所用,那么,你谋害于福的事,还有欺瞒皇上犯下的的欺君大罪,本宫自然要秉公办理了。”
闻言,沈知烟心里一片冰凉绝望——
她就知道,从她拿麝香设局害于福的那刻起,她就陷入了这深深的宫闱中,越陷越深……
抑住心头的寒意,再抬头时,她的脸上的神情已恢复成以往的清冷,一双秋水明眸泠泠的看着上首的宁贵妃,咬牙挤出笑颜道:“既然娘娘抬举,奴婢自然不敢不遵。只是奴婢向往龙图阁已久,不知娘娘可有办法让奴婢进去一窥真容?”
见她应下,宁贵妃芳心大悦,展颜笑道:“再过七日就是新年,届时皇上会领后宫众妃还有王公大臣去龙图阁旁边的太庙祭祀,到时,你就随本宫一起去吧。”
新年马上就到了,宫里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样子,宫人们也分到了新的宫衣,一个个穿着新衣过年好不欢喜。
沈知烟还是日复一日的扫着宫道,想着大年初一的祀庙,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进宫一年有余,她曾无数次想进龙图阁找到阿爹当年一案的宗卷,可都没办法接近戒备森严的龙图阁,如今宁贵妃答应带她进去,她心里既激动又紧张。
当年刑部捉拿阿爹时,曾说阿爹通敌卖国一事证据确凿,可后来她去到北鲜,冒着生命危险见了北鲜王。北鲜王亲口告诉她,阿爹视北鲜为仇人,从未与北鲜合作过……
所以,她很好奇阿爹通敌叛国的证据是什么?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的宫宴,沈知烟与司设局的宫人寅时头就开始布置承乾宫晚上的宫宴,一直忙到申时头才结束。
回司设局的路上,路边突然有人叫道:“小满!”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沈知烟脚下步子微微一滞。下一瞬她回身看去,正是好久不见的林炎撑着一把油伞站在雪地里等她。
看他伞沿上的积雪,他应该在此等了很久。
自从云岭一别后,林炎借口身体不适请辞回家休养了好长一段时间,其实是在躲着沈知烟,他没脸再见她。
虽然暂时不在宫里当差,也特意避免去想她见她,但关于她的消息还是不断的进了他的耳朵,像她安国寺遇刺,与李修闹得沸沸扬扬的退婚风波,还有关进大牢的消息,都一丝不漏的传进了林炎的耳朵里。
越是不见,越是想念!
所以趁着新年,林炎终是鼓起勇气来见沈知烟。
走近两步,沈知烟看着他消瘦利害的脸庞,心里也诸般不是滋味。
她浅浅一笑:“好久不见你了,听闻你前些日子身体不舒服,现在可好全了?”
林炎沉寂数月的心,在见到她脸上那抹淡然的浅笑时,却是刹那间又活了过来。
他不敢直视她莹亮的眼睛,低下头红着脸嗫嚅道:“好了……你最近可好?”
“我挺好的。”
沈知烟知道他是随他父亲进宫参加宫宴的,时辰也不早,于是道:“宫宴快开始了,你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小满……”林炎抬头看向她,艰难开口道:“你心里可还怪我?”
林炎一直对云岭的事耿耿于怀,所以也一直以为沈知烟还怪着她。
虽然他那时的所做所为有失偏颇,也很让沈知烟失望,但她早就不怪他。
她笑道:“时间过去这么久,我早就忘记了,那里又会怪你?”
听她这样说,林炎窒闷太久的心终于得到了喘息,脸上重新露出爽朗的笑意来,将身后藏着的一个食盒拿给她,道:“今天过节,我特意给你带来了汴州的菜品……你打开看看,可是你喜欢吃的?”
听说是汴州菜,沈知烟很是吃惊,却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盖子。
食盒上层放着一碗糖醋软熘鲤鱼和一碗燕菜,下层却是放着一整只她在汴州时最喜欢吃的桶子鸡,还有红焖羊肉,外加一碟晶莹剔透的红豆糕。
看着食盒里满满当当的熟悉菜品,沈知烟心里很是感动,更是不可抑止的想起了在汴州同阿爹阿娘一共过节的团圆时光,想着如今的孤身一人,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低头哽着喉咙道:“谢谢你!”
林炎的目光一直紧张的看着那碟红豆糕,心里惶然不安——
在买这碟红豆糕时,他心里无比的纠结,明知它会勾起她不好的回忆,可是,想着这是她最喜欢吃的糕点,他还是一迸买来……
沈知烟心思细微,见他的目光停留在那碟红豆糕上,那里会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当着他的面拿手掂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收起心里的伤感,边吃边笑道:“好吃!”
见此,林炎的心终于完全放下。
他欢喜的将食盒交给沈知烟,笑道:“年后我就回太医院当差了,以后得空就给你带好吃的进来。”
说罢,与沈知烟告别,还不忘记将手中的伞塞给她。
沈知烟提着满满一食盒吃的回去,想着能与林炎打开心结重拾友情,再想到有这些好菜,自己同穗儿也算能过一个好年了,不由心情难得的愉悦起来。
她提着食盒回去,刚进院子,却见南山手里提着两个大大的食盒跺着脚站在门口等她。
一见到她,南山欢喜的将食盒帮她提进屋里,不顾沈知烟与穗儿诧异的目光,将里面丰盛的菜品一样样的端出来摆好,笑道:“这是爷特意给你备下的年夜饭。这汴州菜是爷年前从汴州招来的厨子特意做的。还有这个——”
南山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道:“这是爷送你的新年礼物。好好收着吧。”
想着那日姐姐对自己的误会,沈知烟本能的不想再要秦檐的东西。
她迟迟没有伸手去接南山手中的小盒子,怔忡道:“沈妃今晚可有与世子爷一起进宫?”
南山点点头,道:“宫中大宴,沈妃自然是要陪爷一起进宫的。”
沈知烟还想问他姐姐那日在刑部回去后可有生气,但话到嘴边终是无声的咽下,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一只绣工精美的荷包来,面色羞囊道:“这是我送与姐姐的一点小小礼物,烦你看到姐姐,帮我交给她。”
南山接过了她的荷包,顺势将手中的盒子往她手里一塞,一本正经的问她:“那爷的礼物呢?”
听着南山这么直白的替他主子要礼物,沈知烟脸蓦然就红了,双手蹰蹰不安的捏着衣下摆。
见她这个样子,南山心里已是了然,默默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了。你好好吃饭吧,我回去交差去了。”
满满一大桌饭菜,再加上林炎送给她的,竟是四方桌都摆不下了。
南山一走,穗儿全身轻松下来,看着一大桌子精美丰盛的吃食,满足的喟叹道:“跟你在一起就是好。今年却是可以过个好年了。”
不比穗儿的开心,沈知烟看着手里的小小的檀木盒子,心情无比的沉重。
穗儿凑过来看着她手中的盒子,好奇又羡慕道:“快,打开看看,看世子爷给你送了什么好东西?”
迟疑好久,沈知烟终是轻轻的打开了盒子。
小小的檀木盒子放着一对精致小巧的金丝翡翠腊梅吊坠耳环。看着样式与翡翠的成色,竟是比上次他送与她的那根金丝翡翠的腊梅花簪还要珍贵。
沈知烟心肝一颤,她自是知道金丝翡翠的珍贵难得,却没想到他送了自己一支珍贵无比的花簪后,又给自己送来了一对耳环,继而又想起失踪不见的包裹,心里莫名的揪紧。
“哇,好漂亮的耳环!”
金丝翡翠耳环在灯火的映照下,闪着莹亮剔透的光芒,两枚腊梅花吊坠,就像腊梅树下初绽的新鲜娇艳花朵,栩栩如生耀眼夺目!
穗儿惊叹不已,忍不住羡慕道:“趁着新年,这么好看的耳环赶紧戴上吧,配上新衣服,你真是要将这一宫的女子都比下去了……”
相比穗儿的羡慕,沈知烟心里却是无比的沉重苦涩——
上次在刑部姐姐对她与秦檐之间的误会尚未消除,如果让姐姐知道秦檐送给她这么贵重的礼物,只怕姐姐对她的误会会更深……
所以,这对耳环以及秦檐之前送与她的东西她都不能要。
想到这里,她又不免想起了不见了的包裹,心里不由又慌又乱。
将耳环收好,她侧头对穗儿苦笑道:“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宫里每年大年三十都会放烟花,所以一到戌时,宫人们都纷纷走出屋子,等着看一年一度难得的热闹。
穗儿吃饱后早早去廊下占好位置,做好准备看烟花。沈知烟留在屋子里收拾桌子。
正在此时,路过几个宫女,站在沈知烟她们屋子门口,遥遥朝里看了一眼,待看到桌子上沈知烟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丰盛饭菜,一个个心里不免嫉忌,故意扯着嗓门对沈知烟道:“小满姐姐,你可听说了,方才皇上在宫宴上已正式定下了荣清公主与李大人的婚期,就在正月十八。”
收拾碗筷的手抖了抖,手中碟子掉在地上摔了四分五裂。
不等沈知烟从刺耳的破碎声中回过神来,另一个宫女见了她瞬间苍白了的小脸,只觉得心里无比的解恨,兜着手凉凉道:“想想姐姐也是可怜,前阵子那司马大人还为了姐姐冒死进谏,更为了姐姐不肯就医服药。但不过转眼,还是要娶荣清公主了。姐姐,你心里——难过吗?”
难过吗?
沈知烟的心有片刻是麻木失去知觉的,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眼前也一片迷朦,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她们问自己的话——
李修真的要与荣清成亲了,自己难过吗?
从那日离开李府到后来被关进牢房里,沈知烟想了许多许多,将她与李修的相识相知到相恋相守,一一清晰的从脑子里呈现。
李修是她此生拼尽全力去爱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一心要嫁的男人,更是四年的痛苦磨难也无法将他从心中磨灭忘怀的男人……
每年,她都会亲手为他制作一把竹笛。每当她午夜梦回痛苦绝望之时,都抱着竹笛、靠着记忆里他清越的笛声让自己安宁入眠。
就像在这四年里,李修将她画在画纸上一样,将刻骨的相思,以各自的方式铭刻在心底……
这些日子,她刻意去忘记他,忘记他俊秀的面容和温柔的话语,也不敢再去想起曾经的甜蜜时光和一起时许下的种种誓言。
她想,或许这样,她就可以将他彻底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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