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从一开始的见色起意,到后来的蓄谋已久,这条路,在他的默许下,她走得有些顺畅。那天,她撒娇:“衍爷,牵了手就要负责。”
他退缩了,他怕等她见过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是否还能保持现在的初心?
这于他而言,大概是一场无法言说的豪赌。
那天,故意让她见识到了他暴戾的时候,他问:“怕吗?”她的掌心贴在他心脏的位置,叹道:“我怕你让我等太久。衍爷,我从没说过我喜欢好人,我也没说过,我是好人。”
他说:“这条路一旦走下去,你就没有机会回头了。"他要的女人,势必独一且唯一。若给不了他坚定的承诺,就不该来扰了他的安宁。她语气略嚣张:“衍爷,我这个人就喜欢一条路走到黑,从来不回头。"
他动容的哑声呢喃:“这辈子别想逃了,你的一生,我要了。“一切的试探,一切的纠结,在她不避不让的神色中,尽数化为泡影。原来,搅乱他风云的女孩,从未想过全身而退。
第一个情人节,她送他全城告白,他送她满城烟火。两个极其低调的人,在情人节这天,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最高调的方式表达爱意。
她受伤昏迷不醒之时,霸道、冷性情的他,被人暗算时他没哭,被生母诅咒时他没哭,却在她的病床前哭红了眼,为了她,折了腰,屈了膝。
———
套房的卧室光线柔和,落地窗外是江岸两侧繁华的夜景。霓虹倒映在水中镀上一层凉凉的艳色波光,在夜幕下粼粼浮动。
男人背对着床,一边单手松着领带,一边拉上曳地的窗帘,遮住层层夜色。
卧室空间仿佛骤然小了一倍,隐秘的布置在昭示着什么,让人好像缺氧,情不自禁地想用力呼吸。
他的影子静静地映在地毯上,恰好蔓延到她的脚尖。
姜嘉弥手撑在身后柔软的床面上,脸颊上是半醉而忐忑的红晕,脚尖天真而不安分地去踩他影子的边缘。
男人抽出领带转过身,目光状似漫不经心地锁定坐在床边的她。
姜嘉弥靠近内眼角的鼻梁一侧有一颗极小的痣,冲淡了五官过分的甜美,盯着人看时有种朦胧不自知的动人。
她动作一顿,默默把腿缩了回来。
空气中,蠢蠢欲动的齿轮慢条斯理地转着,尖牙似的齿叼住她心尖上一点皮肉,再严丝合缝地卡紧、若无其事地转动。
剩她胸腔里一颗心咚咚地跳着。
他们进门时失控的吻成了过去式,面前的男人忽然变得耐心。
“渴吗?”他问。
他嗓音有些低沉,更多的是略显随意与从容的磁性。这大概意味着接下来的一切都只需要跟随他的步调,让人忽然安心起来。
姜嘉弥点点头,脑子发晕。
男人倒好一杯水递过来,她想接过杯子,他却让她就着他的手喝。几口之后她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要了。
他非常自然地端起杯子,唇贴上她刚才喝过的位置,将她喝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明明已经有过亲吻,现在姜嘉弥却脸红心跳起来。
“砰”的一声轻响,他把空了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她下意识去盯着他的手看,就像今晚坐在酒吧吧台边时一样。
他手指修长,骨骼的形状与走向标致斯文,唯有手背上的青筋像禁.欲皮囊下的裂痕。
“这个浴室给你用,”他说,“我去隔壁房间。”
姜嘉弥慢吞吞地点了点头,想装作熟稔从容地站起身,面前的男人却没有退开的意思。
她茫然抬起头,四目相接的一瞬他忽然笑了笑,微微压下的眼角令他气质陡然变了,像收心之后成熟又禁.欲的浪子。
这神态与气质恰好都无比吸引她。
姜嘉弥轻轻吞咽。
他抬手,五指没.入她的长发间,然后手覆在她脑后,将她摁向自己。
两人又吻在了一起,这一次的吻多了些调.情的意味,他刻意压着节奏与步调,好像乐于折磨她的同时也乐得折腾自己。
他发现她大概是喜欢他强势,于是便撕开平静从容的表象,轻掐着她脸颊两侧使她张开嘴接受亲吻,再咬她、用力吮.吸,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地捏着她的后颈。
姜嘉弥倒了下去,雪白的被子像是她身下化开的甜奶油。
他屈膝跪在床沿,膝盖下的床单微微陷落,蜿蜒开细细的纹路。她白皙纤细的腿碰到了他腿侧,被他扣住腿弯往上一提。
笔挺的黑色西裤被牵扯出褶皱。
姜嘉弥头皮微微发麻,紧张与兴奋一起令肾上腺素分泌,让她根本分不清哪种情绪占了上风。
男人的动作强势却又耐心,细致地照料着她。
陌生的人、陌生的温度,还有他身上陌生的香根草木质香调,干燥而有穿透力,有一种阴郁的性.感,勾动了她体内名为荷尔蒙的馋虫。
“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她眼神朦胧。
在酒吧里时,她就被他身上的味道吸引过。
“我身上?”他长指从她颈侧摩.挲而过,“什么味道?”
可惜姜嘉弥醉意上头想不出形容词,娇憨地蹙了蹙眉,点头肯定自己,“……就是好闻。”
他低笑,拨开挡住她脸颊与肩颈的发丝,托着她后脑再度吻住她,额角微湿的发丝垂落下去。
半晌,他腾出手摘了腕表随手一扔,长指指尖勾住她吊带裙细细的肩带,声音哑得厉害,“想好了?”
姜嘉弥呜.咽似地“嗯”了一声。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只除了一段意外插曲。
但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了。
混乱中,姜嘉弥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样想喊他的名字,却断断续续的根本想不起来,毕竟几个小时前他们还是陌生人。
“商……”她只能记起姓氏,可怜兮兮地重复着,“商……”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哑着声音一字一句提醒她:“商修衍。”
……
**
……商修衍。
姜嘉弥觉得自己梦里都在念叨这个名字。
她费劲地睁开眼,困倦之余前额隐隐作痛。
醉酒后的记忆终于一点点回笼,身上残留的感觉也跟着渐渐明晰——酸软中又有点放松,像被按摩技师不留情地活动开全身的后遗症。只有个别地方的不适感比较明显,但得益于昨晚男人的体贴耐心,所以倒不至于太糟糕。
只不过借着酒劲儿能做的事,酒醒后就免不了有点怂了,毕竟这种经历还是第一次。
姜嘉弥悄悄裹紧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飞快地打量四周。
卧室里只剩她一个人,但床头却放着一套干净的女装。
她有点局促地坐起身,动作迟缓地走进浴室洗漱。准备好的那套衣服出乎意料的合身,柔软的裙摆不会磨腿,也挡住了她走路时的一点异样。
基于这一点,姜嘉弥忍不住又在心里给昨晚的男人加了点分。
无论是身高、身材、长相、气质,还是各方面的品味,这个男人都精准踩中了她每一点喜好,简直和她当初性.意识启蒙时幻想出来的形象一模一样。在昨晚之前,她根本不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一个人完全吻合这些条件。
回味起昨晚的细节,姜嘉弥又有点脸红。
过程和感受对她来说都有些激烈,回想时是会让人后怕的欢愉,有点超出她的想象。总体来说体验感很好,就是比较累。
昨晚的确是有些冲动,但她并不后悔。
不过,商修衍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点耳熟?也不知道是哪几个字。
姜嘉弥一边努力回忆一边收拾自己的包,却并没有想出什么结果。
拿着包迟疑片刻,她推开房门。
这个角度看不见客厅全貌,不过目光所及都没有发现人还在的痕迹,她稍稍放松,抬脚踏出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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