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家生子,身契都记录在册的,跑了就是逃奴,抓到是要仗毙的,还要连累家人,他们不敢。”雪姑伺候着李如安换上一套薄棉衣裤,看着眼前容光焕发的小姐,心底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小姐,是奶娘糊涂,没护好你,被推下那冰冷的湖里,还差点被活生生给埋了,我这心疼啊!”雪姑说着又抹起了泪,张胡等人今早登的门,含糊其辞只说接人回去,明天就启程,下午小姐照常去湖边散步,突然那胡妈跑回来说小姐落水,救上来就不行了,她晴天霹雳脑子糊涂才有了后面的事。
“奶娘,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经过今天的事,我想明白了,人善被人欺,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懦弱了,林氏她今日杀不死我,以后还是会寻机会下手的,与其在这里干等着危险来,不如回去面对面跟她较量。”李如安没打算维持原身的习性,她有自己的活法,离京三年恐怕没几个人记得她,也不会有什么破绽。
“小姐的年纪也该回京了,桓王殿下不是当初的默默无名了,如今军功显赫,难得太后娘娘还记得这门口头婚约,只是,我还是有点担心...”雪姑欣慰之余,神色有些踌躇担忧。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李元现在对我来说,还不如一个陌生人,我不是以前那个李如安,不会再对他言听计从,至于这门婚约,先回京再说。”李如安平静说道。
“这次回去也不单单是因为这些,李仁今年十四,林氏的儿子也该三岁了,想想她平时是如何纵着李仁的?居心何其显见,李元偏心,祖母只会溺爱,我再不回去人就废了。”
“我的小姐长大了!”雪姑欣慰得直抹泪,以前小姐就是太善良太谦让才会被人欺负,就算全府都看得出相爷对小姐的不喜,林氏的刁难,但性子软的小姐还是逆来顺受,她是担心这次回去后,小姐还是会任由他们摆布,还有可怜的少爷,夫人过世时才十岁,不到一年时间,聪明伶俐的哥儿被林氏和李如月故意纵着,变得蛮横霸道,令人头疼,近小人而远亲姐。
雪姑果断把李如安的改变归根于今日这些惊心动魄的遭遇,逢此大难,谁也不能一成不变吧。
简单洗漱,雪姑收拾了几个包袱,侍候着李如安上了榻,只留了床头一盏小油灯,才和紫烟在角落的小床上睡下。
屋子很小,一目了然,简陋陈旧,木梁上还结着蜘蛛网,床尾摆着针线篮子,这些年雪姑和紫烟都会缝些帕子钱袋卖了挣点饭钱,不至于靠当首饰坐吃山空。
李如安感叹,现代的她拼命赚那么多钱有屁用,还没机会花就死了,又带不过来,她别墅暗室里的钱,和多年收藏的那些宝贝估计要永埋地下了。
念头刚落,下一瞬间,李如安只觉眼前一晃,眼前的场景让她难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由她亲手花了两年时间,秘密打造的地下暗室,除了师父无人知道,像她这种职业,完成任务后经常需要销声匿迹,而大半时间,厌倦出国远行的她经常会猫在暗室里消磨时间。
左边一整墙的玻璃柜,上面全是珍珠翡翠钻石黄金之类的珍贵首饰,李如安受师父白眉影响,喜欢收集些古董首饰品,而这些都是她十几岁便开始收藏的,也有师父所赠,满满几柜子。
打开下面的几个保险柜,李如安看着成沓堆满的美元和人民币,扯了扯嘴角,现在钱倒是有,不过没用,再拉开下一层,金光灿灿闪花了眼,她满意点头,还好听年前听师父的话,购了一批金条保值。
保险柜旁有个半人高的铁柜,里面随意摆着几把上了消音器的小巧手枪和几盒子弹,还有几枚她和师父亲自研发的微型炸弹,相比枪支,李如安更喜欢用针用药,所以暗室里只有这寥寥几把手枪。
往前是一排药柜,里面存放着不少珍贵稀有药材,下面抽屉是一些速效的西药,中成药,旁边是些简单的紧急医疗器具,李如安心情愉悦,踱到药柜前拉开一个抽屉,在五颜六色的众多盒子中,打开一个半旧的红木盒子,一排长短不一的细针微颤,寒光闪闪。
流连半晌,李如安才走到中央的休息区,摔倒在柔软的意大利手工皮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缓缓笑开,再次感叹这世界之奥妙。
入冬的黎明破晓,格外寒冷,不时见几个缩着脖子的村民走过。
雪姑早早就起了,对院子里几个脸色颓废的人黑着脸,走进偏厨房,只见炊烟升起,片刻便端着热水进了里屋。
放下木盆,雪姑叫醒了紫烟,才宠溺看了眼青帐子里睡相沉静的李如安。
“小姐,该起了。”
“唔...”李如安伸了个懒腰,她早在雪姑起床时就醒了,她发现这个身体虽有些营养不良,但柔韧性非常好,视力听力都不错,昨晚在密室里练了套拳,竟出奇的契合,灵敏度丝毫不减。
“咦?姐儿这手指怎么破皮了?”雪姑眼尖,皱眉轻抚着软绵白嫩的素手,心疼呼了呼。
李如安咧嘴一笑,眼底有点苦恼,缺点是这双手过于娇嫩,昨晚才练了一会飞针便破了皮,刺刺的痛,看来要多加练习了。
喝了点粥垫肚,天色已大亮,雪姑把铺盖被褥全搬进了马车,放上小炭炉才唤了李如安上车。
原本不大的车厢堆了被褥,角落放了几个包袱更显得狭窄了些,还好是寒冬,三人挤一块也不觉得闷热。
两个家丁在前方驾马,张妈妈只能苦哈哈坐在马车后面的横梁上,吹着寒风颠得浑身疼。
半躺在柔软的被褥上,脚边是烧着热水的小炭炉,微开的窗有清新沁凉的风灌入,李如安放松了身心,盯着不时掠过的景色出神。
现代的她自懂事起就在孤儿院里,性子孤僻沉默,以致八岁都无人领养,当薛明海出现时,她以为是光明,殊不知是踏入了更黑暗的深渊。
二十个孩子,十年训练时间只剩了四个杀人机器,她是其中之一,比其他人幸运的是,她有了个真心疼她的师父,行里人称医罗刹白眉,私下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而李如安没有辜负她,领任务后的十年时间里,得了个更胜于蓝的医鬼手之名。
近两年,师徒俩的能力被愈发传得神化,引起了组织上头的忌惮,而白眉也确实萌生了带着她逃离组织的想法,最终,白眉被暗杀,抛尸荒野,李如安找到残破的尸体背着走回了家,用白眉亲手教的针法缝补好尸体,放进了冰室保存。
接下来半月,连续多名知名大企业家和政要人物被爆出各种阴私丑闻,鸡飞狗跳,病死的,摔死的,气死的,诡异却找不到一丝人为痕迹,一时间,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这是直接挑了大事端,国际杀手组织对李如安下的是最高斩杀令,等于全世界对她来说,是没有任何一处安全之地的意思。追击半月后,她自动现身隆重办理白眉葬礼,只为引来最后一个罪魁祸首。
当见到薛明海时,她很高兴,隐匿的生活她厌了,这个肮脏的世界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唯一在乎的师父被眼前这个虚情假意的男人害死,她拿八个仇人的血祭了奠,引爆炸弹时看着惊愕的薛明海,那一刻,是她一辈子中最轻松从容的状态。
“姐儿?”雪姑见小姐玉白脸庞仿佛透着光芒,浅色眼珠淡漠地看着窗外,宛若世外人,她有些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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