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婳腿间的疼痛便觉减了一分。
她走到落地窗前,掀开帘子一角看出去。
小区门口,傅斯年一出去,白雨宁就迎了上去。
隔得太远,看不清,不知他们说了什么。
只见白雨宁伸出手,傅斯年抓住她的手腕。
然后回头,朝她家的方向看来。
江姝婳抿唇,眸底划过一抹讥讽,捏着窗帘的手松开。
转身去厨房,给自己冲了杯红糖水喝完,又把刚才经历了风暴的床上用品换掉。
献血后的虚弱,外加初经人事的疲倦。
江姝婳难得的一夜无梦。
早上起床,手机开机,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和消息提示音。
她捡了几条重要的回复。
放下手机时,瞟了一眼时间。
距离昨晚傅斯年离开时说的十点,还有一个小时。
民政局,江姝婳是不会去的。
今天,她要去宜城第二监狱。
因昨天献血超出了她的身体承受量,气色不是很好。
她化了个精致的妆容。
颈项该遮掩的吻痕,她也用化妆品一一遮掩住。
不让露出半分痕迹。
简单地吃了个煮鸡蛋,喝了杯牛奶。
刚走出小区,江姝婳就被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两个保镖拦住去路。
“江姝婳,老爷子要见你。”
一个小时后。
江姝婳跟着中年男人走进傅宅大厅。
顺着丝丝缕缕钻进鼻翼的清幽沉香气息和清香茶味,看向前方。
大厅中央的沉香木沙发上,坐着傅家老爷子傅正。
他不紧不慢地喝完手中的茶,放下杯子。
抬眼,沉厉的目光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落在江姝婳身上。
江姝婳只觉得空气顷刻被抽离。
她抿唇,下意识地挺直脊背。
强迫自己迎着傅正的眼神。
不卑不亢,不躲不闪。
傅正目光凌厉地打量完江姝婳,沉声开口:
“昨天你对斯年提的条件作废,你换个合理的要求,或者说个数额。”
江姝婳还未作答。
傅正警告的话又响起,“我傅家恩怨分明,不曾让你们父债子女偿。但斯年不是你一个杀人犯之女能妄想的,他娶的女孩子必须家世清白,品行端正。”
第2章 咬破他嘴唇
江姝婳苍白着小脸,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
多年前宜城那场人人皆知的车祸,傅斯年的父亲当场身亡。
14岁的傅斯年卡在车内,是被白雨宁的母亲所救,才得以活下来的。
据目睹整个过程的白雨宁说,她的母亲为了救傅斯年,和肇事司机同归于尽了。
那个司机,就是江姝婳的父亲。
那场车祸导致的,远非傅斯年死了父亲,白雨宁没了母亲那么简单。
傅斯年的母亲因为承受不住深爱之人的离开而精神失常。
傅斯年本人,则是在车祸中受了伤,看了许多医生,都说那方面有病。
从那之后,江姝婳变成了傅斯年的仇人,杀人犯之女。
人人口诛笔伐。
刻进了DNA的罪孽,不论她和哥哥江凯如何努力,都甩不掉。
江姝婳紧紧抿着唇,压下那段无能为力的往事。
先救出哥哥。
她迎着傅正刀子般的眼神,提出自己的条件,“我哥是被冤枉的,您若能还他清白和自由,我就答应您的要求。”
一个月前。
江姝婳的哥哥被白雨宁和她闺蜜陷害入狱。
罪名:强/奸!
证人,白雨宁。
受害者,白雨宁的闺蜜。
江姝婳找了律师,对方告诉她,没有胜算。
整个宜城人都知道,白雨宁是傅斯年护着的人。
她说要替她闺蜜讨回公道。
无人敢得罪。
除非,求傅斯年本人。
可傅斯年当时在国外。
白雨宁似乎料到,她江姝婳会求助傅斯年。
在她家小区外堵住她,让她不要白日做梦。
不仅警告她,江凯做牢做定了。
而她哥哥江凯却是宁愿坐牢,都不要她去求傅斯年。
并表示,她若是敢去求傅斯年,他就跟她断绝兄妹关系。
从十岁后,江姝婳心里,就只有哥哥一个亲人。
这些年,他们有妈似无妈。
一直都是兄妹两人相依为命。
哥哥为她吃过无数的苦,打过无数的架。
想到哥哥,江姝婳的心又似被揪着般的难过。
她的这个条件,在傅正的意料之中。
算她识趣。
江姝婳若是不接受他的提议,非要嫁进傅家,那江凯的日子好过不了。
“行。”
傅正答应。
沉冷的目光扫过江姝婳手里捏着的手机。
江姝婳抿抿唇。
会意地解锁手机,把傅斯年的电话号码拉进黑名单。
屏幕转向傅正,“我把傅斯年拉黑了,我哥哥大概要几天才能回家?”
“斯年要是去找你,你知道怎么说?”
傅正是生意人,虽然是他出面阻止的,但这锅,得江姝婳来背。
她语气平静,“知道。”
傅正审视她片刻,给出答案,“半月之内,你哥哥会回家。”
“好。”
江姝婳道,“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
她刚转身,老爷子的声音又响起。
江姝婳回头,眉目沉静地看着他。
傅正沉声问,“雨宁说,昨天斯年送你上楼,在你家待了近两个小时?”
“是。”
“他的嘴唇,是你咬的?”
“……”
江姝婳不说话。
“你们发生关系了?”
“没有。”
傅正不屑地哼了一声。
说,“若非斯年有那方面的隐疾,他早已经娶了雨宁。江姝婳,我希望江凯出来之后,你们能离开宜城,永远不要再回来。”
-
宜城第二监狱。
江姝婳看着江凯,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没了睡傅斯年的痛快和报复白雨宁的决然。
此刻的她,水眸里噙满了对哥哥的心疼。
“婳婳,不要哭。”
江凯故作轻松地笑道,“哥哥我在这儿过得很好。”
“……”
江姝婳不说话,只狠狠地瞪着江凯。
在这里面能好。
当她傻,还是当她瞎。
“真的,晒黑的这点,就当是体验生活。等期满出去,你哥我还是宜城第一帅。”
“就你帅。”
江姝婳吸了吸鼻子,“我这次来,没给你带东西。”
“我在这儿什么都不缺,倒是你自己一个人,记得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
江姝婳打断他后面的话。
“我已经想到办法证明你的清白了,你再忍忍,最多半个月,我一定救你出去。”
“……”
江凯的眼神蓦地严厉,“婳婳,你是不是求傅斯年了?”
宜城没有人敢得罪傅家。
江姝婳白他一眼,“宜城又不是傅斯年一个人的天下,再说,他人在国外,我求他也没用。你就放心吧,我没求他。”
“那你说求的谁,你不说清楚,我不会出去的。”
轴死你算了。
江姝婳生气,“告诉你就告诉你,是傅老爷子主动找我,说要帮我还你清白和自由的。”
江凯不信。
傅家人恨死了他们兄妹。
怎么可能帮他。
“他有病?”
江姝婳面不改色,“不是他有病,是他孙女出了车祸需要输血,我正好在医院赶上了,就给她输了点血,捡回了她的命。傅正那老头儿说他恩怨分明,不想欠我人情。”
“……”
江凯捏着电话沉默。
车祸这个词,似一把无形的锋利刀子,轻易地就划开了他们兄妹俩的伤疤。
往事历历在目。
许久。
一声无力的叹息声后,江凯妥协。
也没追问江姝婳,到底献了多少血。
“等我出去之后,我们就离开宜城,你选个喜欢的城市,我们去定居。”
江姝婳扬眉浅笑,“好,等你出来,我们就离开宜城。”
她垂眸,视线落在自己小腹上。
那两天,正是她易孕的日子。
然而。
她心有不安的是:
早上在傅宅,她说的谎,未必就真的是骗过了傅老爷子,他才没有逼自己吃事后药……
想到傅正的话,她唇角又轻轻抿起。
不论是傅斯年还是傅正,她都不想再有任何交集。
-
江姝婳走出监狱大门,看见几米外的一人一车时,神色微变。
不知傅斯年在那里等了多久。
隔着几米的距离,和他目光对上那一秒,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怒意。
她被他粗鲁拉至他车前。
“为什么不去民政局?”
他青黑着脸,目光沉冷地盯着她。
江姝婳错开他的视线,语气冷硬,“我昨天就说过了。”
傅斯年一字一顿,“江姝婳,我再问你一遍,要不要跟我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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